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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远方】第二十七章 幸福时刻
□ 羽翼.妖精
2009-08-16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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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惨叫。
司机和全车乘客都傻了眼。
刘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跌落:“小飞!”想不到为她出头的始终是她。她伏在好友肩上大哭起来,似要将这四年的怨愤尽情倾泻。
“盏,要不要废了他?”岳云淡淡问。
“不必了,放了他吧。”何飞盏搂着好友,轻拍她脊背,“老刘,都过去了。”
岳云丢开那人:“滚。”
那色狼倒不答应了,痛得满头汗还要说话:“不行……你们得赔我医药费!”
司机两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女孩不会是黑社会的吧?怎么这么狠辣。
“医药费?”何飞盏不信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好呀,你是哪个单位的,住哪儿,结婚了没?我改天亲自上门给你把钱送去。要不,就在这里等警察,叫他们处理?”
越听面孔越白,那色狼想了又想,终于觉得惹不起,忙起身灰溜溜地想走。
岳云挡住他。
“下次再耍流氓,我就把你两只爪子全打断。”何飞盏说,语调十分平稳,就像在聊天似的。
司机马上明白了,气得七窍生烟,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去你妈的!个鸟人耽误劳资那么长时间!”
岳云忍着笑让开路,那色狼踉跄着栽倒在地,忙又爬起来逃走。
咦,看不出这司机也是个热血男儿哩!何飞盏浅笑:“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她知道公交司机开一圈车是有时间限制的,误了点得扣奖金。
那司机余怒未消:“没的事!下回再看到那吊人劳资先打死他。”
乘客们闻言鼓起掌来。
这里离学校已经很近了,何飞盏决定散步回去。把衣物交给岳云,与司机道别过,她挽着刘菊缓缓漫步:“小事情,别哭。”
刘菊哽咽着:“谢谢你,谢谢岳云。”
岳云简单地点点头。原来那男人是登徒子,早知道就打断他两根筋,便宜了那小子。
“跟我客气什么。”何飞盏将头倚在她肩上,“还记得去年吗?也是这个时候,是你每天陪着我,给我解闷,逼我吃饭。”
刘菊的情绪平静了些:“你还记得?”
“当然。”她何飞盏向来恩怨分明,“相信我,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吗?刻得那么深的名字也有淡去的一天?她还能再爱吗?
岳云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六点多了,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途中行人步履匆匆,车流蜿蜒。三个人慢慢地走着,偶尔说一句话。
如果这一刻停顿多好!
如果从不曾遇见他多好!
那一天,他和朋友来她家的饭店吃饭,看见收银台上年轻貌美的她。然后,再三来她家聚餐,与她说笑,约她出去,说要娶她——
这一切还那么清晰,四年已经过去。
刘菊侧过脸去。
何飞盏知道她又哭了,并不再劝,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路过小店,买两瓶纯净水递给她。
刘菊一口气灌下去半瓶多,喝酒似的。
突然想起什么,何飞盏说:“走,我们去那边坐坐。”她拉他们在校园内的长椅上坐下。翻出KFC的外卖递给岳云:“哪,你的晚饭,老刘买的。”
“多谢。”岳云也着实饿了,取过便咬,一面又喝水。
“说吧,你怎么跟来了。”正事办完,何飞盏开审仆人。
呃,这要怎么解释。岳云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见你们两个女孩子出去……不大安全……”
若在平时他准得挨训,今天却不会。何飞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你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怎么上的车?”她自信不会在人群中错过他的味道。
“我……在车顶……”他嗫喏。
忍了又忍,她和刘菊一起笑了。岳云的表情实在太可爱,再一想,大热天他伏在滚烫的铁皮车顶上,这番痴心又使人感叹。
“小飞,下次我们出去还是带他一起吧,安全。”刘菊的眼波很温柔地看着岳云,这么好的男人,不该让他受苦。
耸耸肩,她没意见。回头再看岳云,这一看看出毛病来:“没天理啊!为什么你还是那么白?!!”
是喔,做了几苦工,成日在外头被大太阳烤着,岳云的皮子居然一点也没见黑,居然越来越白。
刘菊妒忌得脸都歪了:“喵的!我为什么一晒就黑?!”
愣愣地瞪着岳云,何飞盏的思绪又飘远了。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的,大家一起去踢球,没几天都黑了,只有他,那身皮肤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越晒越白皙,太阳下看起来竟像透明的一样。
每天中午踢完球,他总会从抽屉中摸出两袋饮料。她一袋,他一袋,一起咕咚咚喝下去,连谢谢也不必说。
课间下棋,赢了就有东西可以吃,输了也可以赖掉。
打闹时,他拧住她的手指。他力气大,拧痛了她。可她倔强地咬牙忍着,就是不肯认输。看着她拧紧的眉,他的表情渐渐温柔起来,轻轻松开了她的手。
闹别扭时,她抢了他的笔在他手背划下痕迹。他看出她的惊慌,举掌闻闻,说:“你闻闻看,香的。”
大哥,我想念你。何飞盏仰首对住天空。无论什么时候,想起宁总是使她胸腔溢满温暖。三年同窗,认识他却在最后的两个月;四星期同桌,便是分离。大哥,我想念你。
“为什么你那么白?”年轻的她同他闹,“凭什么就你白?”
“你喜欢?拿去好罗。”他微微的笑,带丝宠溺。
大哥。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她看向岳云:“凭什么就你白?”
岳云愕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小心翼翼地道:“我明天去晒黑点?”
“嗤!”何飞盏笑出声来,不是没有遗憾的。不,他不是宁。岳云便是岳云,而大哥,世上只有一个。
托着腮看岳云吃饭,刘菊就在身边,何飞盏满足地叹气。她只活了二十年,最幸福的日子却也许就是此刻。
岳云吃东西很快,三只汉堡几口便下肚,也不觉得辣。又喝下半瓶水送饭,抹抹嘴唇:“很好吃。”
何飞盏点点头:“十五块一个,当然。”
岳云呆了,就那么三个面饼子夹肉,要这么贵??倒把刘菊不好意思的:“没事,好吃就行。”
何飞盏诚心逗她:“小云,拿人手软,以后你也得好好伺候老刘,知道不?”
“小飞!”刘菊耳朵都红了,“你就会欺负老实人!”
为着区区一餐就得屈身伺候她呀?岳云老大不乐意。刘菊是盏的好友,她不说自己也会适当照顾;她特意为自己买饭,心意他也领了……可是,伺候她?
“岳云你别听她的,她逗你玩呢。”刘菊咬牙瞪她,“疯女人,没一刻正形!”
何飞盏笑着说:“干嘛,岳云有什么不好,你倒嫌弃起他来了。”
“盏……”岳云满脸的无奈。这个主人啊,一点主人样子都没有,方才下令叫他伤人时倒满像那么回事,才一会工夫又打回原形了。
“小云,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们老刘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看看人家这身材,前凸后翘……”
刘菊霍一声站起来:“死女人!!看我不撕你那嘴!”
何飞盏早跳起来:“……摸起来呀~又滑又软,手感极佳——”她边逃边喊,还大笑着。
“你还说!!——给我站住!”刘菊捏着两只拳头追过去。难为她穿着高跟鞋还跑得那么快:“死小飞!!”
高高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校园内的人看着两名妙龄女子追逐打闹,似被她们的快乐感染,一个个也露出微笑来。岳云拿起大包小包,纵身追去。
盏。
回到宿舍时全员都在,几个女人正围着看古装剧,见她俩回来,电视也不看了,围上来抢过新衣裳,又问价格若干,评头论足。何飞盏闹了一天,实在是累了,却还记挂着刘菊,便闲闲开口:“你们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车上遇见了个色狼哎。”
“啊?~~~~”卞丽掩住口,尾音拖得长长的,明是吃惊,暗是好奇。
“你们没事吧?”蒋珍珍放下衣裳走过来把她俩上下打量,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何飞盏笑笑。
连于娇都扶了扶眼镜:“你们俩遇见色狼?”那个色狼八成死的很惨。这两位哪是好惹的主?
王慧抢着喊:“什么?找死呀!岳云呢!?他怎么没保护你们?后来怎么样了??”一连串问题清脆地倒出来,砸得人头昏。
刘菊的面孔涨得鲜红,不明白素来沉默的小飞今天怎么突然碎嘴起来。又羞又尴尬,只恨没地缝钻。
何飞盏看也不看她,笑嘻嘻地连说带比划:“那男人对我动手动脚,被我几脚踹在命根子上;又被岳云折断了两只手指,叫得像杀猪一样。”
大家哗然,笑成一片:“打的好!后来呢?”
“后来那鸟人居然有脸跟我要医药费。我就叫他把工作单位家庭住说出来,他吓跑了。哈哈。”打个哈哈,又假意怪刘菊,“老刘真没用,眼看着我打架也不来帮我,只会在那傻站着。”轻轻将此事揭过。
刘菊长嘘一口气,精神顿时松懈下来。看看小飞,她正狡猾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这小狐狸,什么也瞒不了她。
蒋珍珍忙上来护着:“女孩子遇见这种事被吓着是很正常的嘛,你以为都像你啊。”
何飞盏抿着嘴笑,刘菊歉疚地看她一眼。明明是她帮她,现在却要让她背上泼妇的名声。小飞太好太好,这份人情又欠下了。
“切!要是我啊,上去先两个耳刮子,再几脚把他踹成太监,看他以后还发不发骚了。”王慧拍着桌子叫,“这种垃圾,就该他去做太监!”
众人摇头,王慧这丫头才真正是性烈如火,毒妇啊毒妇。
刘菊终于开了口:“小飞……”
“是,你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折合豪客来牛排一份,先欠着。”何飞盏打断她,揉揉后颈:真累了。
“乖乖——”刘菊嚷出来,成功地又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当我开银行的啊??”
洗完澡,何飞盏当然又在床上躺着。那一群又围住电视机,王慧的瓜子吃完了,此刻又谗起来:“明天去不去锁金村?”
“去去去。”卞丽只要有的吃,地球背面她都肯去。
王慧斜睨她:“我说,好像该你买瓜子了啊。”
何飞盏嗤一声笑出来:“得了吧,你想要她的命啊。”
刘菊正晾毛巾,也笑着凑上去:“对哦,认识这么久,好像还没吃过卞卞的东西。卞卞,什么时候请客啊?”
“我……”卞卞急的都结巴了,“我……我……”
王慧才不肯放过她:“卞卞,也该你请客了,挑个日子吧。”
“我……我……”
“挑什么挑,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刘菊笑,“女人们,你们想吃什么?”
“我……我……”
“反正不要吃食堂。”王慧说。
“也不要吃火锅。”刘菊说。
蒋珍珍看不过去:“你们别逗她了。”
卞丽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她是这么说的:“干嘛我请?蒋珍珍还没请呢!”
“我靠!”老实巴交的蒋珍珍终于愤怒了,“我帮你说话你倒赖我???”她抓住卞丽就往床上按,一面抓她痒。
卞丽又笑又叫,挥手蹬腿,笑得眼泪都出来,眼镜也歪到头顶去了。喘成一团,更说不出话,只一味尖叫。
何飞盏斜倚着床头火上浇油:“我想吃烧烤,你们呢?”
“赞成!”王慧与刘菊欢呼。
卞丽早笑得软了,口中也不知在嚷什么,笑得全不成调子,却还努力着想说话。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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