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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远方】第三十七章 手帕之交
□ 羽翼.妖精
2009-09-08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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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珍珍边笑边摇头:“小飞,你消停会儿好不好?”
“于~~~~~~娇~~~~~~~~~~~~”她越喊越夸张。
“叫魂呀!”于娇忍无可忍,绕着桌子躲她。
王慧闲闲地吃煎饼:“蒋珍珍,再多话小心她连你一起咬。”
蒋珍珍果然不敢再多话,
那边何飞盏已将于娇捉住,上下其手:“哇!于娇的咪咪好软好有弹性喔~~~~~~”
“噗!!——”卞丽一口水喷出来,呛咳不已。
“小飞!人来疯呀?岳云也在呢!”刘菊受不了地抓起桌上的橡皮砸过去,却误中蒋珍珍,这下子连王慧都笑得捶桌面。
于娇笑得快没气了:“……救命啊——救命~~~~”
“别叫赖,再叫也不会有人来的。”刘菊妖里妖气地帮腔。
“我的菜呢?”何飞盏不放过她,“我要我的菜。”
“什么菜啊……”于娇气喘吁吁地躲着她的毛手。
何飞盏立起两道眉毛:“没菜你也敢进门?!”她干脆把她向床上压下去。
“带了带了——”于娇用尽力气大喊,“带了啦!!”
何飞盏这才放她起来,笑眯眯地伸出手。
“土匪。”于娇抱怨着取出一只塑料袋,“都给你压碎了了啦。”
“是什么?”另几个也伸长了脑袋去看。
解开一层又一层的袋子,里面赫然是十余只咸鸭蛋,个个青皮,泛着盐香。何飞盏不置信地瞪着它们,慢慢转向于娇:“大老远的你就背这个回来??”
“我家自己腌的,很好吃哦。”于娇还得意洋洋。
几条狼对看一眼,一起扑上去:“于娇!拿这个就想打发我们?!”
“唉呀……唉呀……”于娇被按在床上百般地挣扎,扭来扭去:“救命呀!!——”
岳云侧过脸去不敢多看,强忍着笑。
玩够了,几人各自坐下开始想菜名,无非又为着谁选鱼香茄子打破头,老戏码了。何飞盏心情大好,指明要吃宫保鸡丁,把老刘高兴坏了,她也爱吃这个。
嘻嘻哈哈结伴出去,拉拉扯扯拎包回来,204这间破屋子一时充满了菜香,暖意融融。时间尚早,天气热,她们干脆把门窗全敞着;隔壁宿舍的人路过时猛见一个黑衣男夹在这伙闹将中间,纷纷猜测是否小混混,看那雪白的皮子,又不像。
别人管别人议论,204的女人们才不理她们怎么想。几个人举起杯子大叫:“cheers!!”各自喝一大口,又开始抢菜。
“风度风度,形象形象!”刘菊实在看不下去了,“女人们,阿能表这么穷凶极恶啊?”
“老刘,再不吃你就只好舔盘子了。”何飞盏友情提醒。
于是刘菊终于也丢开形象下手参与,大抢一阵,身心都觉得十分满足。
吃到八成饱时谈话恢复,王慧取出手机:“让我先来骚扰一把。”她拨号,等着,响一声就赶紧挂掉。
“我也来!”卞丽兴头头地照葫芦画瓢,“咦?占线??”
王慧的电话响了,众人哄笑。
“让我来接。”王慧真的接起,“喂?你是谁?我?我有打吗?咦,出鬼了。”
何飞盏绝倒。
挂断后王慧轻蔑地批评:“小丫头片子什么不好学,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该我了该我了!”卞丽兴奋得手都在抖。
六个人轮着骚扰过,继续吃喝。何飞盏撑着头在盘子里挑花生米吃:“秋游是几号?”
“还没定吧,不是说放假后才报名嘛。”刘菊与她抢,“你钱凑到了?”
“嗯,小云的工钱加上我的,差不多了。”
刘菊看她一眼:“不够同我说。”
“好。”何飞盏冲她笑笑举杯。
桌上的菜肴很快见底,她们意犹未尽,还不肯散席,就坐在那儿东拉西扯。岳云惯于旁听,极安静地坐着,大家差点忘了他的存在。混到九点多,还是他看出盏累了自己站起来说:“太晚了,我先走了。”
几个人也不留他,只何飞盏起身送他到楼下:“你住哪儿呢?”
岳云伸手摸摸她头发,很温柔地道:“不用担心我,你记着一定把头发擦干了才睡。”
她想一想,回楼上取出一条新毛巾递给他:“把手帕解下来给我,我帮你洗。”
岳云解下来交给她,终于忍不住,趋前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亲完了两人都怪不好意思的,站了一会儿,他又伸手碰碰她的脸:“我走了。”
“嗯。”她低着头答应,想说些什么又找不出词汇,伶牙俐齿的何飞盏破天荒第一次词穷了起来,只用手绞着手帕抿着嘴。
“噢————”楼上响起大片起哄声。两人抬头一看,可不是那群女人,月光下把这场送别看得一清二楚。
“太罗曼蒂克了!”刘菊按着胸口作晕倒状:“哦,罗密欧~~为什么是你~~~罗密欧~~”
“不是吧,这明明是中文版,你应该说:‘山伯兄,小妹等你来娶。’才对。”卞丽趴在栏杆上笑嘻嘻地俯视着他们。
王慧推她一把:“你们再这样他们就不好意思了。”又回头向下喊道,“当我们是空气好了,你们继续呀,继续。”
众人大笑。
“继续你个头。”何飞盏喊回去,“疯婆子。”
她们挨了骂倒笑得更大声了。
摇摇头,何飞盏对岳云说:“你先去吧,我得上去好好教训教训这群死人。”
岳云笑着额首,再眷恋地看一眼她的面容,这才消融在夜色中。
回到宿舍当然是先追着几个家伙来打,何飞盏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边打还边骂:“居然敢偷看,越活越回去了你们!”
刘菊抱着蒋珍珍作深情款款状:“不用担心我。”撅嘴在老蒋面孔上响亮地香了一记后又说,“我走了。”
王慧拈起桌上的抹布一挥,风情万种地扭了扭屁股,娇嗲地道:“把手帕解下来给我,死人,我给你洗。”
“你们——”何飞盏刚收拾完卞丽,回头咬牙掰着手指。
刘菊干脆挂在蒋珍珍身上扭来扭去:“不嘛~~~你不亲人家一下人家不依~~~~~”
“死老刘!!”何飞盏一阵风般把她卷走,“今天非搞死你不可!”
蒋珍珍笑到无力,顺势坐倒在板凳上喘息着。
刘菊倒在床上与何飞盏对抓,又笑又叫:“干嘛呀,学学都不行?小气鬼。”
“我哪有那么恶心?”何飞盏骑在她身上四处抓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别闹了别闹了,”卞丽举着手机叫,“电话来了。”
床上的两人停住动作,齐齐向她看去。
卞丽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你们说我是接呢……还是不接?”
“接呀!”王慧在旁边干着急。
“真的要接啊?”卞丽还是犹豫,“要钱的耶。”
“咄!!”
卞丽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接一次?”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断了。
蒋珍珍说:“接电话不要钱的吧?你又不是老刘,她用的是外地卡才有漫游费。”
“对哦!”卞丽恍然大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猪!”大家唾弃她。
她怪叫:“我一时忘了嘛!!下次一定接!”
“对,下次她再打过来我们就接,反正是她花钱,咱们就陪她耗。”王慧嘿嘿冷笑。
“我不行哎,”刘菊皱着眉,“要不我也去办张本地卡?”
何飞盏翻身下床:“你早就该办了,回回长途加漫游,一韶就几个钟头。”
“哪有你厉害,拿我的电话吵架吵了四十多分钟,”刘菊不服气地反击,“还是跨省长途咧。”
何飞盏微微一愣。是吗?她曾干过那么蠢的事吗?
那时候穷得每餐只吃三毛二分钱的饭,两毛钱的青菜,却花了几十元只为着吵架,可见她当时多么地爱他。
何飞盏沉默下来。
出口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刘菊捂住嘴,小心地瞧她一眼。何飞盏是204的灵魂,她一不出声大家就都觉得了。宴会草草而散,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把桌上的饭盒收拾干净拿出去丢进垃圾桶,又绞了干净抹布来擦桌子;忙完了,又拉着何飞盏去洗漱。她顺从地跟着她们忙,偶尔也笑笑,只是情绪再提不上去。
刘超曾对她许多很多诺言:他说要等她五年,她笑笑;他说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她笑笑;自始至终何飞盏都太理智清醒,看着自己为一段无望的爱情挣扎,明知不可能却还会有希望,那种悬空的痛不是别人可以理解。
对,他一直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因此绝望地牢牢抓着与他的每一滴回忆;知道没有未来,故而太过珍惜。
她像是陷在网里的蝶,眼看着死神慢慢逼近却无法逃离,最后对然逃出生天,翅却已经残了。
失恋的人当然还会继续活下去,可他们与以前,再也不一样。
夜里,204是久别胜新婚,卧谈时间拖得格外长。
“你们回家都干什么了?”卞丽这好奇宝宝什么都想打探。
“还不是吃喝玩乐。”王慧说。
刘菊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和张涛出去旅游的。”她早忘了说要分手那码子事。
“哦?去哪了?”大家忙问,“海南?巴黎?马尔代夫?”
何飞盏笑出声来。
几句话就把刘菊的气焰盖没了,她声音明显地降了几个调:“就在我们宿迁乾隆行宫玩了一圈……”
这也算旅游?众女子叹息。
“开心吗?”何飞盏问。
“当然了。”
“那就好。”去哪里有什么关系,只要开心,两人留在家中看电视都行。可他们没有家,张涛不肯离婚,刘菊不肯放手。所以她不劝,刘菊同自己一样,明知不对,但完全不由自主。
她的心硬,说分就分;刘菊太软弱,不知会拖到哪年去。
若非寂寞至死,也不会被那么个人哄住了吧。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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