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秋眸如月-个人文章】
如果爱……
□ 秋眸如月
2009-10-02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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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喜欢把许多分离许多遗憾,说成情深缘浅,其实很多时候只是我们爱的不够深刻不够勇敢——题记
那天女孩就坐在我的对面,微微昂着头。阳光撒进玻璃窗,在她忧伤的眉间扑开了一层金色的阴影。她的手指不断地在咖啡杯沿弹跳,就如她的心绪一般不够宁静。我等待她开始为我讲述她的故事,我安静地看她微微张开的唇又悄然地合上,然后再张开再合上最后冲我尴尬的微笑。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段让自己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不论在别人看来,那情节有多么的俗套和普通。
他们的故事也是。
他们很小就认识,熟悉的几乎知道彼此掌心的纹路。她记得他五岁的时候还会尿床,而他也记得她第一次初潮时慌乱哭泣的样子。他们在对方的眼里成长,直至分离。
懵懂的少年时代,他看着她穿过青石板的小路,紫色碎花的裙子一路飞扬着远去。
他记得她向他挥手道别的样子,浅浅的笑,微微的低着头说,写信。
那天他躺在樱花树下,想起他们玩家家的游戏,她是他的新娘,他用稚嫩的双手编一只草戒戴在她的手上,信誓旦旦的说,长大后我一定娶你做我新娘。那言语犹在。
四年的大学生涯,他和她鸿雁传书。他是他们宿舍信件最多的人,舍友都笑话他,这个时代信息这么发达,还有那个人像你如同古董一般天天写信。他只是微笑,满脸甜蜜。她亦是如此,常常觉得写信是件很浪漫的事情,许多感情不能用言语表达却可以放在文字的空间里想象和回味。
他们谁都没有说爱,只是把对方放在心底,当做最初也是最终爱的人。
只是时间像个骗子,让人学会怀疑,丢失信心,忘记内心最真的需索和爱。
那年,大四。他去她的学校看她。她站在校门口,踮着脚望向车子开来的方向。他的内心很暖,他和自己说,她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那么切切的样子等待他的到来。
只是下了车,他跑到她的面前,想要牵起她的手时,她微微的笑故意装作掠头发的样子,将他抬起的手留在了空中。他怏怏的望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伤感的将手藏进衣兜里。
她看着他傻呵呵的样子,想要对他说,过来牵起我的手啊傻瓜!她故意将右手手指放在自己的裙边无聊的弹跳,想要提醒他,而他却木木的闷闷的踩着她的影子走在她身后。
那日之后,彼此突然疏离了许多,她给他的信件开始寥寥,而他回她的信件亦开始无话。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只是突然有些慌乱,有什么让他们彼此走远。
她开始有些着急,打了电话给他,本来她想要说“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只是电话通了,她却突然紧张,为了不使自己太唐突的样子,她轻轻的说“暑假回家吗?”他本来以为她要问,为什么不写信给她。他就可以说,想写很多很多的信,想要说很多次很多次我喜欢你……只是如此的话被卡在嗓子里,上不得下不去,他难过的几乎掉下眼泪。
他开始怕听到她见到她。暑假的时候,他没有回家,他打电话给家里说要和朋友去旅游。她一个人站在樱花树下,望向青石路的尽头,尽头没有他,亦没有他的消息。他有几个月没有和她通信,她在想他是否交了女朋友呢?他是否和女朋友去暑假旅行呢?那么他们算什么,原来什么都不是啊!她伤感的离开那条路,耳边是那个稚嫩的声音说“长大后我要你当我的新娘!”
突然就不在联系,突然就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
毕业后她在政府做文职工作。偶尔写点文字赚钱,她虽然是个怀旧的女子,却也不在用黑色软皮的本子写日记,也学别人开了博客,里面满满的都是关于他的记忆。她说,记得那个眼神明亮的男孩,虔诚的站在樱花树下,将一枚草戒戴在她的指间说“等我长大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满心的怀念,容不得别人的进驻。
而他婚前在醉酒的时候,拨通她的电话说,你还单身么?她说是。他说要我介绍帅哥给你么?她咬了咬牙轻声的说好。他绝望的在电话的一端笑的很大声,她在另一端感觉被嘲弄了一般愤愤的挂上了电话,
那一夜他无比狼狈,在酒吧的地上笑得流出了眼泪。而她却独自拥着被子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他曾经给她的信里说“我们每个夜晚,看同一轮月亮,那样就会觉得我们依旧在一起。”泪流满面。
他没有邀请她参加他的婚礼,她亦是没有勇气去见识他的幸福,虽然她对他未来的妻子很有好奇心。
她假装离开,独自一个人在北方的城市呆了半年。
一晃三年,她依旧单身,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他看到她落寞的样子,消瘦的肩膀被包裹在厚重的黑色风衣里。他走近她,她抬头一丝惊喜闪过眼眸,却又兀自黯然。看到她憔悴的样子,他内心揪痛,他想问她过的好不好,只是动了动唇,还是咽了回去。到是她落落大方的样子说“近来可好。”他只是笑笑的点头。许多围在身边的同学,似乎相约好了一般识趣的走开,给他们空间。而那夜他喝了许多酒,迷迷糊糊的看到她穿着紫色碎花的裙子在自己的面前来回……
偶然一天夜里,失眠。他无意间通过一个朋友的链接进入了她的博客。
她说,记得那个眼神明亮的白衣少年,虔诚的站在樱花树下,将一枚草戒戴在她的指间说“等我长大要娶你做我的新娘。”突然樱花翩翩落下,落了我们一肩,像是真的一场盛大而神圣的婚礼……
她还说那夜秋风很凉,我的手指在空中舞了很久,有些僵,我想说傻瓜请牵起我的手……
他失神的望着那些文字,原来大家都知道她对他的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似乎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一切来的太迟。他听见妻子微微的鼾声从卧室里传来,他绝望的在地上来回,颤着手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发短信给她说“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过了好久她回过来一个信息“那些记忆无关现在和未来,我们回不去了。”他怔怔的望着那个短信,一个人趔趄着跑进卫生间悲凉的哭出了声音。
女子突然消失了,他似丢失了关于她的任何记忆。连同她的博客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留了一句“我若离去,后会无期。”他不能想象,那么多那么多的文字,那么深那么深的思念,她要用多少时间去删除,才能彻底?
他伤感的盯着屏幕,妻子赤脚从卧室里走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肩,他嘴巴嗡动着说,“我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故事讲完了,女孩望着我,淡淡的笑说,似乎没有什么开始就结束了。情深缘浅,空留许多遗憾。
我笑着看向她,说,或许只是爱的太浅爱的不够勇敢。如果在将时光退回十年,从少年的你们开始原路走过来,我想你依旧会如此选择。因为没有勇气放手去爱!
作者签名: 海洋之所以宽广因为它汇集了大小的川流 生命之所以精彩是它囊括了深浅的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