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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醉玉如雪
2009-12-11 10:07   收藏:0 回复:0 点击:4345

   
   吴颜刚把车开出闹市区,就见一位正和别人说话的男人向他摆了摆手。吴颜把车停在那两人的旁边,只听那摆手的男人对另一位秃顶的男人道:“说实话,你这个案子,一般人不会接。”
   “这个我清楚。”秃顶回答。
   “一来,你没有物证;二来,你没有证人。”摆手的男人说。
   “这事他老婆和他老爹都知道。”秃顶说。
   “可他们知道他要买车时跟你借了多少吗?”摆手的男人说。
   秃顶听了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这个——!可她老婆心里应该有数。”
   “就算她老婆知道,可她能给你当证人吗?”摆手的男人说。
   “那——!可,无论如何你得帮我,那么多的钱凭什么借了不还!”秃顶好像看到自己的钱顺水漂走了似的心疼得仿佛脸都跟着疼痛般地说。
   “帮可是帮,不过,像你这案子,我就是接了,也没法保证你胜诉。”摆手的男人说。显然,那人是律师。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拿了我的钱不买车倒领个窑姐跑了,他老婆居然还——!”
   “这都是你们私下的事,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案子要败诉了我可不能把你起诉的钱返给你。”律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秃顶的话。
   “没关系!没关系!我相信你,就算败诉了,我也得败得明明白白不是?”秃顶很大度地说。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尽力给你跑这个案子。”那律师打着官腔说。
   “谢谢!——谢谢!实在是太谢谢了!”秃顶的表情仿佛钱已被要回来般地兴奋。
   “谢什么!这是我的职责,但愿我们能合作愉快。”律师说完,便一开车门,对吴颜说:“去红河区的江岸花园B座。”
   “那么远,那可得跑一个多小时。”吴颜很职业地说。
   “你打你的表不就完了嘛!”律师一边和秃顶道别一边大气地说道。
   吴颜听了,知道这是个爽快人,刚刚等待的烦躁立时烟消云散。
   “您是律师吧?”吴颜一边开车一边问。
   “可不,昨个一天就接了三个案子,都是上当受骗的,你说,这年头,这骗子咋就这么多。”律师十分无奈地说完又十分感慨道:“诚信可贵呀!”
   “也是,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那骗人的都没了,你们律师不也就闲了没事!”吴颜逗笑地一边说一边看了律师一眼。
   “这话有道理。看来,这骗子还真得有,不然,干我们这行的,还真是闲着了没事。”律师也逗笑地回道。
   这时,吴颜开的出租车驶进一条笔直而宽阔的林荫大道,清风从车子的四周划过一片单调而响脆的喧杂。
   “问您点事可以吗?”吴颜突然想起了一直困扰着自己却无法得到解脱的事。
   “当然可以。”律师很爽快地答。
   “是这么回事,是我自己的事,因为你是律师,我也就当着真人不说假话。”
   还没等吴颜说完,律师插了一句道:“对,跟我说话没必要兜圈子,你可以直入主题。”
   “是这么回事,我妻子失踪了。”
   “失踪了?”律师很惊讶。
   “是的。”吴颜说完,脸上略过一丝难以启齿的痛苦。
   “多长时间了。”
   “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了?你报没报案?”
   “没报。”
   “为什么不报案?”律师很不理解。
   “我知道她是跟别人跑了。”
   “那你知道她跟那个人跑到哪去了吗?”律师问。
   “不知道,我要知道,早把他抓回来天天锁起来了。”吴颜气愤地说。
   “那你没找过?”
   “找过,找不着。”
   “一点信儿也没有?”律师追问。
   “信倒是没有,不过,她总给我们送东西。”
   “送东西?”律师更是不理解。
   “呵!”吴颜答了一声扭头看了律师一眼。
   “那好办哪,你就问给你送东西的人不就知道了嘛!”
   “送东西的人不说。”
   “那你得问哪,你不问人家怎么跟你说。”律师不以为然地说。
   “我问了,可人家说,我要是硬逼人家说,人家就不管这闲事了。”吴颜有些无奈。
   “这叫哪门子事呀!——那你打算怎么办?”律师问。
   “我能怎么办,您说,这事要是摊上您!”吴颜看了律师一眼,又自嘲道:“这事摊不上您。可您说,要是和她离婚吧,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要不离吧,她这明一下,暗一下的谁受得了啊!”
   “根据我的判断,你妻子肯定没走远。”律师很职业地说。
   “你怎么知道?”吴颜急切地问。
   “你想啊,就凭她总给你们送东西这一点就说明她没走远。另外,这也说明她心里还有你。”律师的语气十分肯定。
   “有我?”吴颜听了,使劲地按了几声喇叭,向一位过路人发威地气愤道:“她要是有我就不该和那个王八跑。”
   律师听了,看了一眼吴颜想笑却不敢,心里想道——这人还真有意思,明明是自己当了王八,还骂别人。难怪,现在的人都不说真话,这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不例外。
   “那你打算怎么办?”律师问。
   “我也不知道。”
   “那就这么过下去了?”
   “这么过下去能行吗?可我找不着她就是想跟她离婚不也不成?”吴颜仍很无奈。
   “你想离就能离呀,这法律上都有规定啊,比如说——登报声明,或者你起
   诉,然后按她失踪的时候算,从你们分居的时候算也可以。”还没等律师说完,吴颜说:“我和她还真没分过居。不瞒你说,她跑的头一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呢。”吴颜说完,不由自主地窃笑了一下。
   “是吗?那你妻子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这事你还真不能马虎。你得认真对待。”律师很负责任地说。
   “她呀,她不过是嫌我是个‘的哥’没多大出息。有一次,咱俩吵架,她一急,把她那点事说出了一大半。”
   “真的?”
   “可不,他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忙人家也忙;你挣钱人家也挣钱;你有事业人家也有事业,可到头来结果可大不一样啊!”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哪?”律师很职业地说。
   “怎么说明不了,这不明明摆着,她在把我和另一个人放在一块比。”吴颜认真地说。
   “就算是你妻子把你和另一个人放在一块比了,那你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地吗?”
   “这哪能知道,不过,那人肯定比我挣的多。”
   “怎么见得?”律师问。
   “你看,我这上衣,名牌,她送的,价签上明码实价一千多块。还有这裤子,你看这鞋。”
   律师听了很不屑地看了一眼后,突然瞪大了惊奇的眼睛问:“真的?”
   “那还有假,她还让我儿子转学,存折都送来了。”吴颜讲到这倒现出几分得意。
   “有这事?”
   “不过,我那儿子就是给他转学了,也不可能有多大出息。”吴颜很肯定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律师很认真道。
   “你不知道,我儿子小的时候去医院扎针,出过医疗事故,现在都上四年级了,上学放学还都得接送。他腿脚不好。”
   “腿脚不好?”
   “走道费劲,我老爹心疼孙子,动不动还背呢。”
   “你!——你是说你儿子小的时候出过医疗事故?现在上四年级?今年十一岁了?”律师有些纳闷不解地问。
   “可不,愁人哪——!”吴颜拉了个长声。
   “这么说你妻子是个幼儿教师?”律师试探地问。
   “对,你说的没错。”吴颜说完,有些纳闷有些不解地看了律师一眼,心想,不愧是当律师的,断案就是有一套。
   “你怎么知道我妻子是幼儿教师?”吴颜突然问。
   “哦!我,我只是一种猜测。”律师犹豫了一下答道。
   “猜测——?幼儿教师容易有外遇吗?”吴颜想——是不是在发生外遇的机遇里,幼儿教师所占的比率比较大。
   “不、不是,不是的。”律师有些尴尬。
   这时,吴颜要往左面的三叉路口处拐一个不大的弯,可还没拐完,就听律师说:“等等,你把车停一下。”说完,便把一张一百元放到挡风玻璃下边的台上。
   “干吗下车?这才走了不到一半?”吴颜一边前后左右各看一眼,一边又看了一眼那一百元道。
   “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就得下车。”律师很仓促地说。
   “那,那你等着我给你找钱。”吴颜看了一下记价器。
   “别,别找了!”律师说完,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哎!别呀,我得找给你钱。”吴颜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零钱。
   可那律师已经堵了另一辆出租车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可真是有钱人哪,坐车不用找钱。”吴颜一边说一边把那一百元往兜里塞,可是,他的手还没等从兜里抽出来,却僵住不动了。吴颜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道了一声不好便掉转车头怒骂道:“他妈的,原来是他这个王八,我说他怎么知道我儿子今年十一,我老婆是幼儿教师呢。”
  
   可是,吴颜追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前面的路上根本没有出租车。
  
   晚上,吴颜躺在床上,愤愤不平地已经不知是第几遍地回想他和律师的每一句对话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吴颜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已经失踪了两个月的妻。吴颜愤怒、惊愣、呆怔的眼里,见妻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右耳根和脖子上悬浮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
  
  
  

作者签名: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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