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生命有爱-个人文章】
妈妈,寄一滴眼泪给你
□ 生命有爱
2009-12-1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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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总有一种渴望在心底泛起。红日耀眼的从楼群向中天缓移,依窗而望,那抹朦胧被四射的光芒慢慢驱散,直到眼前模糊成忽隐忽现,我知道又开始想您了。妈妈,就寄一滴眼泪给您,那里有思念,有牵挂,有无奈,有我的欣喜和痴狂。
曾几何时,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我,现在却有一缕愁总会在不经意间跃上心头,疼的难过,堵截着自己就要爆发的情绪,让思念在内心发酵。走在清冷的街上,穿着温暖的羽绒服,外界的寒冷不能左右我,但内心的凄清却是我无法抵御的。一直不相信有灵魂的存在,可现在我一万次的相信了,女儿要把持久的牵盼向你慢慢的诉说,也许您会不耐烦,也许您会似懂非懂,也许,也许我那絮絮叨叨会温暖你寂寞的魂。许多事就在时间的游移中有规律的反复着,发生着。
还像往常一样回家,拿着您喜欢的食品奔到堂屋里,您的遗像不见了。我像被遗弃的孩子,任情绪吞噬着心灵。妈妈,我知道爸爸的用意,让我们安心,让您安心,可是我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您的大床,是大姐专门替你买的,您才睡了两年多。有一次我和您睡在一起,你用手摸摸索索的帮我盖被子,我心里一直被您的举动温暖着。默默地想,护犊之心母亲多老都不会泯灭啊。看着那个喝茶的小壶,我老觉得还有温热。您的儿女们,您的孙子孙女们,谁拿起来谁都会喝个精光,因为小茶壶里面一年四季都有茶水,尤其到周末,总是热呼呼的放在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每次进家门,不知道渴不渴,我都会拿起来喝两口,我知道我饮进的不是茶,而是您的期待和关爱。看着有点掉漆的红色小箱子,里面装满了我童年的点点滴滴。小时候总觉得很神秘,因为里面锁着过年要用的糖果,趴在箱边闻闻味道也觉得好温馨。在我高三复习最紧张的时候,每次回家,你总会把我叫进房间,慢慢的打开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你珍藏了许久的红苹果,那个味道甜甜的溢满了箱子的角角落落,我贪婪的闻着,您总催促我快吃快吃。在接过苹果的一刹那,我读懂了你。是啊,无论何时,母亲的心总在儿女上。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义无反顾的决定学医,将来不让您再头晕,不让您再腰酸背疼,不让您脚掌再生老茧,但我没能如愿。这种遗憾随着我成长的年龄推移,化作感恩的心事种在了过往的岁月里,妈妈,那是我那个年龄的无奈。
如今,看着诺大的床,摸着冰冷的茶壶,翻着红色的小箱子,我不得不承认,您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只有那根从峨眉山带来的拐杖还依然静卧在床边,仿佛诉说着您的苍老和时代的变迁。抚弄着你房间的一切,我似乎用心在和你对话。每次回家,我总会打扫您房间的卫生,您总说不要紧,休息休息。可你那里知道,只有帮您洗衣搞卫生,然后离开家,我的心里才会踏实一些,否则我会自责,心里总也不安。拉开抽屉,目睹那把您用过的梳子,拿在手里端详,找寻着您头发的痕迹;放在鼻头轻闻,嗅着您头发的味道。自从您走后,这一切随风飘散,留给女儿的只有忽然的伤感。我梳着自己的头发,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亲情透过这把梳子传递。妈妈,您两鬓的斑白在风中化作飞扬的五月梨花雨,撒落在女儿的心尖上,铭刻在女儿的眸子里。母亲,白发,白发,母亲……剪不断,理还乱地纠结在每个清晨,每个黄昏,每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瑟缩的抖落我满腹的哀伤——没有您的日子真的好孤单!
每次和儿子回家,你总把好吃的全都摆出来,任由我们饕餮,儿子的憨直却让我失望——姥姥,这个我吃腻了;姥姥那个太酸了;姥姥,我才不吃放久了的东西……你总说,想吃什么就吃吧,反正姥姥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是,妈妈,你摆在我满面前的不只是食品,那是您的心情,您的幸福,您的绵绵爱意啊!您的女儿没出息,总会忍不住让湿润模糊视线。我不好说儿子什么,他还小,说的是实话;我也不好违背您的心意,和你说着话,慢慢的咀嚼着食物,也咀嚼着人世间的母爱,吞咽着将您的爱运送到了身体的每个细胞,温暖我在尘世里被麻木的神经。是啊,母爱是镇定剂,它会让你浮躁的心趋于安静;母爱又是清洁器,它会让你烦乱的思绪归整。
家里青翠欲滴的葡萄熟了,苹果发红了,蔬菜收获了,玉米个大粒饱……站在丰收的果实里,我却总也高兴不起来。妈妈,那是因为您不在了。眼神里的失落定格在了照片里,每每看着就会把思念延绵的很远很远。兄弟姐妹的欢声笑语里透着些许的微妙,可谁也不说,但谁的心里都明镜似的,偏偏就会有人将这层窗户纸无情的捅破。小侄子吃着籽瓜,嘴里念叨着,要是我奶奶在的话多好啊,她最爱吃的就是籽瓜了,我会把瓜子全都掏掉……大家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唏嘘代替了笑语,哽咽宣泄着悲情,一滴滴泪掉落在地上摔碎,钻进了泥土。妈妈,您感觉到了吗,儿女们真的无时不在想念你啊!
临近寒冬,踏着飘落的雪,迎着凛冽的风。我想啊,妈妈,你冷不冷啊!童年的记忆里,您总是在寒冬腊月早早起床,将炉火弄得旺旺地,一睁眼,一股温暖扑面,一种莫名的幸福包围着我幼小的心灵。你把我们的棉衣服放在炉火上烤得发烫,然后让我们赶紧穿,这样我们就有勇气克服寒冷的侵袭。那样的日子,那样的情景只能在记忆里再现,化成文字萦绕在季节的轮回里温暖女儿的心。喜欢看你忙里忙外的身影,喜欢你把手伸进被窝里故意冰我们,在嬉笑中把每个清晨划破,迎来一天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重复着你的唠叨,伴随着我们长起的翅膀,直到我们高飞了,你还在原地等啊等啊,等着你的孩子们回家,等着你的孩子们烤您温暖的炉火,穿您温暖的衣。
马上冬至了,这是一年中就要进入寒冷的时候。我也学着来给您点燃一张纸,就像您温暖我们长大一样来温暖你的灵魂。随着燃起的火焰,默默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您的重孙出生了。那天站在医院的大门口 ,我已经无数次的想到了您,趁着夜色,我无声的哭了,那是欣喜和激动。
人世的生死不可逆转,但您的爱却亘古不变。“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在我生生世世的相思里,愿意傻傻的在夜深人静时念你,想你。当泪流满面时,我愿寄一滴眼泪给你,那是我冬至的哀思,那是我生活的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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