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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的那个金秋(十)
□ 鸟人
2010-08-09 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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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号下午,小娇从韩庄坐车来到市里,她打电话给我,我叫她到店里来,小娇穿了一身白,整个人瘦瘦的,皮肤有些暗黄,我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坐在凳子上直摇头。我笑着说,爱情就是这样,总是会让伊人憔瘁。她笑着说,啊有什么爱情,只是最近忙,学校又分派老师下乡活动,让他们到学生家长面前作工作,起早探黑的,有些累。小娇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杯子,时而往嘴边送,她面上的笑容也少了许多,两眼无神地打量着周围,看着学生出双入对地来来往往。
“你说怪不怪,我上大学时怎没谈场恋爱?”
“找谁谈?班里就那么两个男生,他们还以为自己是抢手货,又打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清高!话说回来,你看得中班里哪个?”
“才子还不错!”
“不就有点才华吗?及人品不如其他人呢!说来也怪,班花都被他捞到了手,可终又是个忘情的种子,一毕业就提出了分手!”
“他不是要去读研吗,两个人那么远,谁坚持得了?”
“这倒是借口,只能说现在的人都变了,感情变成了不靠谱的东西,成了无聊人的消遣。”
“唉,人就很现实,我们学校的一个校友,数学系的,现在不也成了个泼妇,整天同男朋友吵,向男朋友哭着喊着要房子,不买房子就不结婚,逼着男方家出了点儿钱,先交了首付款,在盐河公寓那边订了套房子,她男友家在农村,房子也是建好的,只是在乡下!城市农村都一样,为何非得要这样?搞得两败具伤的,房子再舒服也高兴不起来!”
“她叫什么名字?”
“张淑敏,人长得挺漂亮的。”
“哦,是她啊,认识,我还同她一起上过《英语欧洲简史》,看上去蛮不错的一个女孩子。”
“还是贾宝玉那句话问得真,女孩子作了妇人怎么就变了?”
“那你自己呢?同他怎么样?”
“完了。”
“这是什么话?小说 实在的,他家条件真的不错,房子也没让你愁,还有人际关系,以后就在淮阴安个家,这不是挺好的吗?像张淑敏这样,她愿意吗?还不是现实给逼的,颜面作崇,心理过不去,要是你落得她那样,多少也不会舒服的。”
“我才不会像她那样!”
我站在吧台处看了她一会儿,年轻人,心高气大,想法也多,这山盼着那山高,难免的,“他们家不已经承诺将你们两人的工作都向城里靠吗?这样的事,现在谁敢轻易这么大的口气?”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交换吗?他们家人好像拿这个威胁我!再说,我同他合不来,也是三天两头的吵,这样 的日子,我过不了!”
燕子下班回来,她骑车直奔饭店,把车停在门边上,走进屋一看小娇变成这样,吃惊不少。我说天还早,叫燕子带小娇出去转转。小娇领着小娇走出店门,往校园里走了去。师院是最适合散心的地方,安静、雅致,忽明忽暗的灯光,摇摇晃晃的柳条,还有一只不大的人工湖,在湖边拣个位置坐下来,吹吹风,聊聊天。师院扩建了不少东西,操场,宿舍,教学楼,比以前更漂亮了,接手饭店后,我就没再去过师院,只是整天站在窗边向外望。我也有很多遗憾,要是人生从头再来一遍又会怎么样?然而命运里注定的事情,再重复多遍也是同样一个结果,因为我们的人生都定格在了特定的时间里,固定的环境里,这就是所谓无后悔药的理由,错了,就永远错了,不会因为弥补,不会因为忏悔,而错了的事再正确起来。
七点半后,外面的学生越来越少,燕子带着小娇回来了,我正在忙着收拾桌椅,吃饭的人渐渐散去,楼上两个服务生正忙碌着,包厢里都被坐满,几个穿军装的年轻小伙走了进来,他们要个包厢,我叫他们先在楼下坐坐,给他们倒了水。杨诚说楼上结帐,一群学生叽叽喳喳跑下来,围着吧台看菜单。杨诚领了刚才几个军官上楼去,结完帐,我叫燕子在下面。我上娄来到大厅,几个军人早已坐定,杨诚正在为他们倒茶,我向几个军官说,这是他们杨团长开的店,欢迎他们常来,谢谢他们捧场,并承诺给他们最大的优惠。几个年轻人听如此说,菜一上来邀我陪他们喝一杯。我替他们倒满了酒,自己举杯,一仰而尽。母亲正在外面取菜,刚巧看到我在陪客人喝酒,我走出大厅,母亲一把拽住我。
“你这是干吗?何苦来着?”
“他们是杨正国部下,无所谓的。”
“那又怎么样,一个女孩子家家,不怕人家笑话?”
母亲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把菜抱到洗菜池,狠狠地淘洗起来。父亲在洗碗筷,为了节约水,他先把碗放到淘菜水里洗第一遍,然后放进清水里清洗,起初为了节约,清洁剂都懒得往水里放,直到厨师嚷着盘子太滑,他们才改了过来。父母生活在乡下,一切都是靠一点一滴节约而来,他们来到店里,也是为我节省。由于厨房设在二楼,自来水压不上来,本商量买个水泵,父亲却说不用,他宁愿从楼下往楼上提。他们在房东那里找来两只大桶,生意一歇下来,他们主接了管子往桶里存水。为了这事,父母也吵了不少架,水这东西稍不注意就会溢得满厨房都是,严重一点儿,还会浸到楼下大厅里,出了这样的事,两个人一边救水,一边互相责备,我也为此忙了不少次。水这东西真可怕,角角缝缝都钻,又抓拦不住,让人干着急。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怎么管厨房的事,姑妈切菜,张师傅配菜,父母帮着洗刷用度,用不着我插手。来到楼下,燕子正同小娇她们聊天,见着我大大夸了我一翻,说我厉害,竟把饭店给开了起来,我说这都是家人的支持,全凭我一人,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其实我还是很骄傲的,也自以为自己还是有个两下子,这种自我陶醉的感觉,的确有些让自己搞不清了东南西北。小娇说要为我介绍个对象,是她们学校的老师,教初二的化学,为人各方面都还可以。我听了心动不已,向她打听了那个男生的许多事情。我也有嫁人的冲动,这终究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九点过后,店里的生意淡了下来,张师傅把客人吃的剩菜上锅翻煮了一遍,我叫张师傅弄两个新鲜菜,以迎小娇的到来,平日,我们都是吃客人的剩菜,这似乎是中国所有饭店的规矩,也是店老板为了节约开支想出来的策略。起初父母觉得不是滋味,但听姑妈他们一讲,也就习惯过来。店里的油水很淡,豆腐、青菜,客人剩下来的肉食很少,而肉又很贵,大家舍不得做个肉什么的。父亲常喊肚里虚得慌,还说自己走路都打晃。母亲自个儿买了红沙糖,回到住处就给父亲泡糖水喝。父亲喜欢戚师傅做的酒酿元宵,客人一有剩下的,母亲便收拣下来端给他。有时也有玉米烙,鸟蛋饼什么的,几个女孩子便给分了个精光。我不怎么管店里的几个服务生,只要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我做学生工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别人吃得香肚子就饿得慌,嘴也馋,总想捞一点来吃吃该多好!
大家围着桌子吃饭,十来个人,父亲有时嫌挤,独个挑了菜做到别处,姑父常跟他开玩笑,把光骨头鱼架子夹到他碗里,两个人闹来闹去,逗得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戚师傅喜欢吹牛,老讲他情人的事,父亲笑戚师傅风流,戚师傅说感情这事难琢磨。戚师傅一个人在家,老婆在英国务工,还有两年才回来,女儿在江南上大学,也是很少回来,自己守着两处房子,等着荷花池那边的拆迁,想讨点政府的便宜。戚师傅很爱干净,每天都换工作服。母亲是个勤快人,老把两个师傅的工作服洗得干干净净的。起初张师傅还自个搓搓洗洗,姑妈说母亲太迁就他们,让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母亲反而说自己太闲,玩也是玩了。
吃过饭,燕子他们三人先回了宿舍,姑妈整理好厨房,姑父同父亲拖地,我在楼下作帐,张师傅把菜单开好给了姑父,姑父在灯下把单子看了一遍,十点半后,我们店就打烊,早早地关了门。其实夜间还有生意,而两位师傅嫌时间长,不同意拖延时间。我一个人关了店门睡觉,有时也看看书,脑子沉沉的,身体也很重,只想快点倒下,好好早早进入梦乡。可一安静下来,却又睡不着,站在窗边看师院,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似乎大半个人生都有给丢在了学校里,至今都没从那里拾回来,整个人像梦一样,断断续续,连接不上。我在想,要是真的重来,我会不会有些改变?我倒底又把自己丢在了哪里?是教室?还是图书馆?还是那美丽的校园风光?
二十九号一大早,小娇早早来到饭店,她说教育局有个什么会议,她要去黄河广场那边,中午有可能不过来了,下午坐车回韩庄,学校还有个假前会议,叫我考虑考虑,想好了打电话给她。我顿时脸红耳热,忙忙点头,留她中午过来吃了饭再走,她说看时间够不够。八点钟,小娇离开了饭店,九点钟我也去了黄河广场,那里人潮拥挤,闹哄哄一片,看热闹的,参加会议的,领导在上面讲话,谈的也是教育上的事情。我是来看帅哥美女,看看有没有让我心动的人,文人攒动,坐着站着,有的三三两两离去,我在人群中寻找小娇,然而没瞧见她的影子,想来没意思,坐车回韩庄了吧。我回到店里,生意忙了一阵子,下午一点钟也不见小娇回来,我便同大家吃饭,刚一端上碗,小娇就来了,整个人汗汗的,很疲惫的样子。
“张师傅,你帮我弄两个菜。”
“不用啦,小英!”小娇把我按到座位上,杨诚帮她递来碗筷。
小娇没吃多少饭菜,倒是咕咚咕咚喝了些水,见她这样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吃过饭后,她就起身要走,外面太阳晒得厉害,我硬将她留下坐了些时间。
“我也去黄河广场了,怎么没看到你?”
“我去市区了,他来了,我们在时代那边转了一会儿,两个人都不愉快,没意思得很,还是早点分手的好。”
“如果真的走不到一起,也就别强求自己。”
“父母倒是对此充满了希望,他们跟你说的一样,我也觉得不错,但我与他真的合不来,走到一起好像牛头不对马嘴,我们两人品味不一,实在难以达到共识。”
小娇走了,我陪同她走到北京路,她坐上了车向我挥挥手,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了谁,还是她自己定夺的好,每个人都是这样,外人看来光鲜,自己才知道怎么样。送走小娇,燕子却打来电话,问小娇来过没有,我说她已经回韩庄了。燕子说,国庆节厂里放三天假,这段时间想回家里一趟,问饭店里忙不忙,她留下来帮忙也可以。我说不忙,忙也有人,叫她不要担心。
本以为国庆节会有点子生意,学校食堂放假轮流开放,留校的学生可能较多,因为外省的学生越来越多。然而,这些估计都是错误的,现在学生手头宽裕,大多数人会趁此回家看看父母,而外省的学生则会出去玩玩,学校也组织了青岛游,黄山游,两三百块钱的出游费,学生还是能支付得了。家庭条件差点的学生,则找了临时差事,帮电器、美容、餐饮发发传单,举举牌子游街。第一天,我们还盲目做了快餐,却剩下不少,后来的六天里,也就临时取消了快餐这一项。快餐以三块、五块不等,同时配有紫菜汤、西红柿蛋汤,女孩子三块钱较多,男孩子饭量大,吃过后还要加份儿。米饭是不赚钱的其实快餐本来就是薄利多销,赚个人气罢了。菜三五天一换,戚师傅最拿手的是狮子头,狮子头本是无锡一道特菜,比狮子头小的叫肉圆儿。做狮子头很划算,斤肉能被厨师制成四五十斤,里面主要是面粉和水,还有少量的鸡蛋,但不是每位师傅都能拿得上手,它毕定有个劲道,口感。做师子头的肉一般都是冻肉,肉贩子常为我们留着一些,不好不坏,打成肉末,价格不一。我们要的是中等,瘦的较多一些,不然戚师傅会拒绝用,并嚷着我们的不是。守餐车是姑父的事,杨诚做帮手,一天下来也能卖掉百来份,上我们饭店来吃快餐的学生较多,一是环境,同时菜也味美,不像路边,苍蝇飞舞,人多嘴多口水多的。
做到三号,实在是没有生意,下午我们就放了半天假,吃过午饭,我领着家人坐了69路公交上楚州玩,其目的是为看看周恩来总理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对于父辈这一代来说,这样一位伟人影响了他们一生,他们曾因他的离去而痛哭,并满屋子挂着他的画像,有事没事讲着他的好。我们在镇淮楼下了车,途中经过周恩来纪念馆。在古街父亲给自己挑了顶帽子,说淮阴风大,太阳也照人。淮阴是平原,又近海,更何况秋老虎在季。我们去了周恩来故居,走着去的,一行人,说说笑笑,我好似一个导游,对他们讲一些楚州的故事。楚州的护城河还在,城墙被政府修了一遍,在这里,看不到高楼大厦,很古朴的一座历史小城。
周恩来的故居算不上宏大,低矮的瓦屋,厚拙的砖墙,几个小院,七八间卧室,草草地摆放着当年用过的物品,陈旧的物品中,最惹人眼的是兰花布,这是中国特色的纺织品,质地粗糙,纹路精巧,体现了中国人的人生哲理,这样一个大户人家,并不像《桔子红了》那般丝绸绫缎,万般奢华。
玩耍途中提及燕子,因为她家离楚州不远。母亲说,总体印象讲,燕子这个孩子不错,实在,本分,不像街头那些道二不扬的女子,但唯独不好的是贪图便宜,同我们住在一起,既不交水费,也不交电费,还到我们店里来吃喝。母亲如此一讲,我连连分辩,说这一切都是我承诺过她的,与她不干。母亲说我仁慈,受了人家一点小恩小慧,就便把自己心肝掏给人家吃。我对母亲讲,燕子家境不好,父亲早年离开了她们远在新疆,母子三人也是挣扎着把日子给挺上来的,实在不容易,而如今她还得帮自己弟弟妹妹一把。
“哦!她父亲是个劳改犯!”姑父惊讶地说道。
“只是偷盗,但不知为何判如此重的刑,也许是当时社会的原因吧,我记得那个时候,强奸犯都可能是死刑,如果拿到现在,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说不准,看你偷的是什么东西。”姑父接过我的话。
“不管怎样,做了违法乱纪的事都不是好人,也不道德!”母亲站在中间,狠狠地说道。
“现在违法犯纪的人多着呢!我看他们也并非坏人,这话说得太绝了!大嫂不大出门,总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这法纪都是人定的,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母亲觉得受了攻击,接过话题,对姑父讪笑到,“哪能像姑爷,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又在外摸爬滚打,当然懂得不少,我们不过是关在屋里养的,啥都不晓得!”
我忙跑到中间圆场,知道他们两人对上了,谁都是个好胜的,说不定会搞得两败具伤,家庭稍微有点政治气儿的都这样,说不好就成了彼此的对立面,各持己,见,毫不相让。我把母亲拉开,跑到另一边看风景。母亲甩开我的手,没好气地指责姑父的为人,“不过是个混世魔王,有什么脸谈法纪,他干的那些勾当,哪个不晓得?还在我面前大道理!不管怎样,燕子的父亲就是个劳改犯!就不是个好人!”
我拉母亲的手,心烦意乱地说道:“哎呀,您怎么又拉上燕子!”
“就是因为燕子,我才如此窝火!”
“妈,您也太小心眼了,大家不过聊天而已!再说,燕子又怎么把您得罪了?这样责怪于她!”我回头看姑父他们,父亲正陪着姑父一家人聊天,正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姑父说笑自如,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我就小心眼,怎的?我就小心眼!”母亲争脱我的手,跑到湖边,背对着我,狠狠地抽泣起来,“没想到你也骂我小心眼!我心眼怎么小了?难道说的不是实话?他是个什么东西,总是站在别人头上拉屎,你瞧他说话嘴脸,何时不是狗眼看人?对你爸爸也是那样冷嘲热讽,像个妹媚的样吗?从没听到他的正派话,总是编排人,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服务员不漂亮,张师傅蠢笨,只有他一家人才是人!”
“他一个闲人,您何苦去计较!”
“说是过来找工作,我看他现在是赖在店里不走了!一个大男人窝在店里,像话吗!再说说你,多大一个店面,要养这么多人,一天下来的开销都不得了!吃吃喝喝,别认为不是个事!戚师傅都看出来了,都说我们店闲人太多!你瞧那琏,整天做了些什么?没拖过一次地,没认真擦过桌子,端菜收盘子的事,都不过是杨诚两个人在做!还在别人面前耍威风,告状,说人家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家人,怎么好说得!再说姑妈他们都是长辈,我实在难开口。”
“我就说了不要同这家人合作,你不听,现在尽是吃亏!”
母亲生气得厉害,她又赌起气来,嚷着马上要回店里,不想同这些人走在一起。于是我先陪她回了淮阴。本以为出来散散心,没想受了这么大的气,我知道母亲心里委曲,她也是个好胜的人,脾气又像外公,外柔内刚,样样都要争足个面子,而且自尊心极强,一不小心就伤着了她。我们在一起一直没有讲话,到了住处,燕子却从家里赶了回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母亲在生气,同平时一样,坐在床上,翻翻自己喜欢的杂志,戴上耳机。听着MP4。母亲又走出房间,我陪她在郊外四处转转。姑妈打来电话,叫我们回店里吃晚饭,母亲推辞不去,我只得在店里撒谎,说她头痛来不了。姑妈一家人乐呵呵的,姑父不断讲笑话。琏老是高兴的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也许母亲说得对,姑父一家不过是把我们三个人当傻子一样耍,而我们还得打肿了脸充胖子,强硬着陪他们一家人笑。
“你妈妈怎么了?好像她心情不大好。”燕子坐在旁边问我。
“呵呵呵……”琏一脸得意地笑,“我知道怎么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小小的个子,一跳一跳的。此时在我眼里特别伤眼。
“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燕子的眼里闪着纯纯的光,我在想,她是无辜的,为什么又要把她拉进来?而母亲却这样对她有意见,竟认为讨了我的便宜。我只是觉得,姐妹一场,何苦斤斤计较,大家还能在一起真的是缘份,水费电费都是一样的交,说到吃饭,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罢了,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吃多少?没想母亲却把这些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觉得对不起燕子,又担心琏这个活宝守不住嘴,全把此次的事对她讲了,上上下下的心,扑通个不停。
父亲却在为母亲挑拣饭菜,装了满满一大碗,他二话没说回了住处。我知道,父亲才能治好母亲的心病,我倒不过是个旁观者,说再好再多的话都不一定能上母亲的心。第二天,父亲早早地带着母亲来到饭店,母亲脸上没有笑意,心情却好了起来,她整上午都在理菜、洗菜,埋着头,没同任何人讲一句话。父亲却时不时坐到她身边,有意找她说话。姑父没有上楼,有事便叫我上楼同楼上的人讲,直到吃午饭,母亲才与姑父撞在了一起,幸好戚师傅是个话痨子,不住嘴地讲着事,说自己养了只富贵狗,啥时间带到店里来玩,让大家看看它的可爱和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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