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九九-个人文章】
【三界纵横十·盛夏骄阳·试杀】第三杯酒
□ 九九
2010-08-14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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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应被称为天堂么?
我一再问自己,人世应被称为天堂么?如果不是,为什么世上的男人与女人们会如此颠狂?如果是,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忧伤?
酒吧里人影绰绰,灯光迷离,充斥着人们过剩的欲望与形形色色的诱惑。美酒玉人,缠绵抑或劲爆般迷醉的乐音,如此的奢华与浪漫,不是天堂又是哪里呢?
这个用我名子命名的地方是我的全部。一个不大却显得豪华的酒吧,听风,我喜欢的名子。火焱,是我的调酒师,一个看一眼便让人心醉不已的女子,她调出的酒同她的人一样令人着迷。我也是个很好的调酒师,只是我调的酒,很少有人喝到。
通常的晚上,我会坐在酒吧的一角,燃起一只烟,眯着眼看火焱与每个客人谈笑,看男人们狼一样的眼光游离在火焱丰满的胸部,看一张张血喷大口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液体。看欲望慢慢膨胀,又在迷乱中喘息渐定。
这是个夏季,天公阴晴不定的面庞象足了婴儿,或哭或笑。有时候,电闪雷鸣,有时候艳阳高照。只是,在钢筋水泥丛中匆匆行走的人们,是没有人在意天气的。一个个只顾着低着头,走着那没有尽头的路,确切地说是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的路。其实任何时候都可能是人世的尽头,也许,就在明天,也许,就在此刻。
我,并不想杀人。其实,人比动物可怜。而这可怜的根由在于,人会思考,会生出各种欲念,可老天决不会轻易地给予,于是便生出无限痛苦。每一个人都希望活着,期望很好的活着,冠冕堂皇地活着。欺人和被欺一直是人们百玩不厌的人生游戏。人们乐此不疲,死而无憾。我一直笑看着他们。但,他们看不到我的笑。因为我在他们生命之外。
每天,人们之间的阳奉阴违,尔虞我诈,肮脏的交易充斥我的眼球。我只有闭上眼睛。
而最令我忍无可忍的是:不管我如何逃避,那忧伤却愈来愈重。
是的,近日有个声音告诉我:又到该出手的时候了。
推开门,我笑意迎迎地低着头走在人群里。
本来想享受喧哗中那份孤独的我,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对情侣在拥吻,吻得很放肆,那几近半裸的女子像是要疯了似的吻着,不停游走的手上,一颗结婚钻戒很大很亮,闪了我的眼。那名男子看上去很年轻,他们撞了我,撞得很痛,却没有人和我说对不起。我没有愤怒,只是笑了,开始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走到火焱面前,我说:送第三杯酒给那个美女吧。火焱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答道:“明白“。
“第三杯酒”是我的独创,一种很美味的酒,有很特别的味道。我伸出手拿了杯平时最喜爱的“雨后看花”,这是火焱的绝活。说道:“又有好看的新闻了。”然后,端着酒杯走回人群深处。
第二天凌晨,我回到家中。当我睡前喝最后一杯咖啡的时候,看到电视中一个很熟悉的画面,镜头上是一个女人,躺在白床单上,面无血色,但表情很安祥。她就是白天曾撞我的那个女人,从闪过的一两个镜头里,那枚钻戒依旧那么美丽。新闻里说,她的死可能与吸毒过量有关,其他情况不明。我偷偷地笑了,这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她去了天堂,不会再痛苦了。
我走向冰箱,取出那里面冷藏的草莓汁,徐徐地添加到咖啡中。那草莓汁象极了鲜血,浓浓的,很美很美。我微笑地望着窗外,天空中什么也没有,有一层淡淡的,似纱似雾的轻烟,浓了,又淡了;似有似无的咖啡的香味,弥漫开来,又散了。
佛盘坐于莲花座之上,低眉垂目,永远慈悲的微笑,是普渡众生还是看惯悲苦?是怜悯还是无情?懒得再想。
我要睡觉了,关上电视以后我还能清晰地记得电视上的滚动字幕是这样写的——
今夜死者:俊采星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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