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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纵横十·盛夏骄阳·索魂】不顾一切的爱你
□ 千面弄影
2010-09-0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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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八岁。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栗奶奶家院子外的桦树上,这棵树长了多少年我不知道,在我刚懂事起,它就存在,很多孩子都喜欢爬上树来,原因是这棵树上缠着一根葡萄藤,每到九十月份的时候,颗颗饱满的葡萄透明的光亮就把孩子们的口水闪下来了,栗奶奶从不会阻止我们摘,但是总是紧张的在下面看守着,一直喊着小心点小心点。
那天,我看着一对儿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公主般的小女孩儿交给了栗奶奶,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走了,栗奶奶拉着她,小女孩儿倔强的没有说一句话,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管也管不住,宛若二条清亮的小溪。
那便是依人,霜依人,栗奶奶的外孙女。那一年,依人六岁,穿着纯白色的公主裙,扎着二根蓬蓬的羊角辫,就这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依人总是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也许是城里的孩子,总归跟乡村里的孩子不一样,是我们从小没法踏出的远门,依人却是从那里来,带着一股我们都不曾拥有的气质,小小年纪的依人,便散发出一种高傲的气质,皮肤白嫩,眼珠子黑亮,她从不会大声笑,也不会大声哭,童年里我仅见过她的哭便是那次躲在树上所看到的。
那年我十二岁,依人十岁,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喜欢问我门口的那株葡萄什么时候结果,喜欢问院子里的都是什么花,喜欢问夏日夜里闪闪发光的是什么。我总是耐心的回答,每次得到答案后,依人便灿烂的笑开了,我便看着她的笑脸也笑了。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依人突然拉住我,指着路边的一株草说那是什么?
我转眼看去,那是一株兰花草,瘦弱的长在路边的一丛杂草里。依人蹲下,这株草有点与众不同哦,他伸出细细的手指,一根根的抚摸兰花草的叶子。
见依人那么喜欢,我便小心的将它起了,一路捧回家,依人紧步相跟。
种在你家的院子里吧,依人眼睛闪着光说。我没有说话,直接回到自己家后院,依人也跟了来。我小心的将兰花草种在了我的窗户下面,是为了方便每日清晨查看。
我会经常来看它的,依人说,你一定要照顾好它。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依人很早就在我的门外呼喊,段小千,你个懒鬼,快起来,去看看兰花草呀!
我迷糊着双眼开了门,就被依人一把拖了走,到后院去看兰花草。
那是多美的景象啊,昨天有些弱不禁风的兰花草,经过一夜的滋养,根根细长的叶子饱满的挺立,个别的叶子上托着一颗颗透亮的珍珠,在早晨清润的阳光里生出七彩的光泽。
呀!依人就扑了上去,左瞅右瞅,太美了,段小千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她一定是个仙女的化身,叫,露---露棱吧!露珠的棱角。
好,就叫露棱。
那一年我十四岁,依人十二岁,越发出落得美丽,身段渐渐的发育,很多次,我开始不敢正眼看依人,内心里总是有种东西在缓缓流淌,再滋生,再流淌,永无止境。而依人这时候爱上了电视剧,爱上了幻想,爱上了演戏。
她常常把玉儿,小借,花花,小灰,飞飞一起喊了来,说要教我们演电视,当然还有我。
每次依人都是大家共推的女主角,而我,依人总是想了方设了法的让我当男主角,我总是不发表任何意见,任凭她的安排,只是在开始游戏时,指出哪里应该怎么做更好。
每一次,有肌肤接触时的时候,依人都隐隐的红了脸,而我,在轻轻抱着依人时,内心里总是有有满满的幸福感,希望这戏可以一直演下去,一直演下去。
那一年,我十六岁,依人十四岁。
我经常在暑假里带着依人她们去西瓜地里,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享受清凉,一起斗地主,一起背: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一起在地里挑西瓜,一起并排躺着看天上行云变幻,红霞飞舞。
依人总是喜欢把第一块西瓜抢着拿给我,喜欢让我去给他采了满满一大束的野菊花,喜欢美美滴摘了野破斑再悄悄的塞进我的嘴里。喜欢在玉儿她们大笑着说你们俩就是小新郎和小新娘时,指挥着玉儿她们去捡柴禾,再静静的跟我并排坐着不说话。
那年我十七岁,依人十五岁。
栗奶奶在一个夜里静静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依人像我第一次见时一样,不说一句话,满脸都是泪水,我的心口紧紧的揪紧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依人完全的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放手。
依人的父母在料理了栗奶奶的后事后,理所当然的要把依人接回城里去了。
依人来找我,脸色苍白,平时明亮的眼睛竟然没有了光彩,她没有说话拉起我的手去了院子里。
兰花草在风里轻轻的抖动着。
依人伸出手指轻轻的抚弄着兰花草的叶子,为什么它总是不开花呢。
我不想走,我想等到它开花。
我转过身,你必须走,这里没有你的未来。
依人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站起身:段小千,我不走,除非,这株兰花草明天就死掉,否则我便不走,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一天一早,依人像小时候一样早早的跑了来,急急的敲我的门,段小千,你个懒鬼,还不起床。
其实我早已醒,我对着镜子看了看,开了门,轻轻拉着依人的手,走到后院。
依人睁大了眼睛,全身不停的颤抖。
一夜之间,兰花草整个瘫软在地,枯萎了。
我不信,我不信!依人发疯般的跑过去,用双手扣着泥土,等兰花草整个扣出来时,根部都已经腐烂了。依人垂下了手,枯萎的兰花草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依人,走吧,我们本是二个世界的人,终是要分开。
依人没有哭,一步步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栗奶奶去世前几天的下午,在依人午睡的时候,找到了我。
她说小千啊,我的好外孙,有些事情不想说啊,可是老天爷在冥冥中安排好了这一切,什么秘密都是包不住的啊。
我终于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原来是我的养父母,我才知道依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才知道,是栗奶奶故意将还是婴儿的我放在了她的隔壁我现在父母门口,只是为了看着我长大,只是为了好照应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栗奶奶总是那么疼爱我,总是那么保护我,总是喜欢做很多好吃的喊了我去。
栗奶奶去世也没有将所有告诉依人。
所以,我选择了将这个秘密隐藏,直至我们老死的那天。
我给依人写了信。
依人,我们都已懂得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依人,时过境迁,我们所演的戏都已结束,结局如何都不再是我们可以掌控,我们都不再如当初的纯真美好,虽然我不顾一切的爱着你,可是公主就是公主,青蛙就是青蛙,就让我们永远在两个世界里互相怀念,直至永远。
索魂:水魄=露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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