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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土豆 第十章 相思血泪抛红豆

梦如诗
2010-09-22 17:07   收藏:0 回复:0 点击:4302

    土豆和老班长坐在这块石头上,任黑夜笼罩,任风雪肆虐,任旷野吞没。仿佛他们静静地听到了天的那边俩个女人深情渴望的呼唤。
  
   小娟有了宝宝,她把爱集中在了儿子身上,把对土豆的想念也集中到了儿子身上。她再也没有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了。这儿子是他现在的唯一的希望。
   小娟的宝宝已经过了百乐。土豆也同意小娟取名为瑞生,爷爷奶奶也说这个名字起得好,有文采。
   爷爷奶奶一有闲时间,都要抢着疼孙子,有时弄得小娟这个当儿媳的有点不好意思。
   小娟坐在炕上正奶着瑞生,那有些发胀但不失柔软的乳房富有魅力的从衣服边露了出来,若无其事的给儿子奉献着伟大的母爱。
   公公走了进来,竟忘记了奶孩子的是儿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到小娟的面前,用那粗糙得像松枝一样的手指,逗着瑞生那白嫩的小脸蛋,情不自禁地嘿嘿的笑着。
   小娟下意识的赶忙收起乳房,把瑞生从怀里递给公公。公公抱着,用那旱烟缸似地臭嘴在瑞生的嫩脸蛋上轻轻地吻着。
   瑞生好似感到了烟臭,嗷嗷地哭了起来。婆婆赶忙过来,用那责备的眼光瞪了一下老头子,心里骂道:“老不正经。”从老头子手里夺过瑞生,心疼的搞道:“乖乖别哭,那个死老汉熏着你了,一口的臭气。”说罢把瑞生递给了小娟。
   王富贵老人被老伴责备的眼神刺中,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难为情的从小娟屋里走了出来。
   小娟又开始给瑞生喂奶。她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这女人到底是伟大还是下贱?这本来只能属于一个男人的东西,却属于了俩个男人。属于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为什么还要无法逃避的露出来让别的男人看呢?这些人有的是长辈,有的是平辈,有的是晚辈,还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呢。他们表面上是看着孩子,实际上是在看着这女人绵绵柔软的乳房,满足他们的贪欲。他们贪婪的看着,怀着各自的鬼胎。有的暗自赞美,有的心怀不正,有的更加想入非非。”
   小娟越想,心里越难受。她自己是个女人,女人为什么要甘受寂寞?女人为什么要十月怀胎?女人为什么要把玉体贡献给男人?这些为什么老天不安排给男人呢?
   小娟觉得自己可怜,又觉得自己好笑,定过神来,管它这些干嘛,由它去吧。我为什么要替古人担忧,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我又能如何呢?
  
   无巧不成书。小娟的好运来了。村学里一名民办教师有病不能上课,麻队长给大队推荐要小娟去代课,小娟从心眼里感激麻队长,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王富贵老人迟疑了一会,看小娟非常情愿,很高兴,也就同意了。
   王大妈心上不愿意让小娟去,觉得瑞生还小,不能离开妈妈。但见小娟那天真的思想,纯洁的秉性,也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小娟到学校报到了,校长把她带到一年级班上,给同学们介绍道:“这是你们新来的荣老师,从今天开始,就由她任你们的班主任。同学们鼓掌欢迎。”那几十双小手欢乐的拍了起来。小娟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兴奋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校长介绍后,向小娟笑着点了点头走出了教室。小娟一一认识了同学,从现在开始她就成了一名代课教师,这一年级的语文和算术都由她来教,激动地心情里顿觉得责任重大。
  
   小娟把自己当上代课教师,一直认为是土豆当兵,自己是军属,队长开恩照顾的。她对麻队长非常感恩,也非常尊重。但她不知道村子里那些乌鸦嘴,吱吱喳喳地说些什么。她工作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耐心的教着这些刚进校门,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孩子。
   王大妈在家里搞着孙子,干着家务。王富贵老人还在忙着干里干外。真是老牛明知夕阳短,无需扬鞭更奋蹄。
   小娟生了儿子,又当上了代课老师,村里的人把眼睛都红透了,那些爱说馋话的女人们交头接耳,吱吱喳喳地议论着:
   “那漂亮的脸蛋,谁见谁爱。不是推荐她当这老师还能推荐谁呢?”
   “你看那柔东东的胸部,蜜蜂腰的身材,圆圆的屁股,不惹得那些男人淌馋水还怪呢?”
   “哎呀呀,这还用说吗?那些男人们都色的不得了,看到漂亮的女人竟想讨好。心里想的啥谁还不知道呢?”
   “都是那麻队长,色眯眯的。他为什么不推荐我家有才?他心里想的什么,不是明摆的吗?”
   “这权不是在大队里吗?麻队长算老几?”
   “你知道什么呢?按队里人口出的,这会挨到咱们队了。”
   “那你也不会和麻队长来一下吗?挂个钩,让你家有才去。嘿嘿……”
   “去你的吧。我不象你‘欧洲黄’那样漂亮,人见人爱。我这张老脸象八眯猪似的,人家能看上吗?”
   “嘿嘿嘿,你这‘非洲黑’拿出当年的本事,不是就办成了吗?”
   “算了,算了,不跟你臊嘴说了。咱们拿上驴球比麝香呢,你能比过人家吗?人家年青漂亮,那是基本啊。”
   ……
   有好心的女人说:“你们都胡说什么来呀。人家是军属,是应该照顾的。你们这样说是要犯错误的。”
   这些女人一听要犯错误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这些风言风语的话,慢慢地传到了王富贵老人的耳朵里,老人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她怕小娟受不住这侮辱人格的话,但也不便把这些话给小娟直说。王富贵老人把这件事告诉了老伴,让老伴要策略地给小娟说说。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管,那些女人就是嘴坏,说啥就让他们说去吧。
   王大妈想了想,这件事还是不说的好。小娟现在还没有听到,等听到了再说不迟。王富贵老人认为也是,老俩口都默默的忍着这些流言蜚语。
   一位好心的大嫂把这件事说给了小娟,她劝小娟不要在意,女人嘛就是是非多。小娟听了心里难过极了,她恨土豆,如果土豆在身边,那有这等事呢?谁还敢欺负自己的?
   小娟是个聪明人,流言蜚语是不能追究的,越追究越会闹得更遭的。人吃五谷杂粮,什么臭屁都放,还是由他去吧。小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公公婆婆面前仍然和往常一样。公公婆婆看到小娟心态非常平静,稍微放下心来。
   晚上小娟抱着瑞生委屈的哭着,她恨村子里那些乌鸦嘴的女人,她恨这些女人的男人,为什么不管自己的老婆呢?真是可悲。
  
   冬天来了,万花纷谢,草木凋零。光秃秃的山梁上一阵阵的黄土向天空抛着。那西北风加大了嗓门,唱着那永不老朽的歌谣。
   赵家沟的人们闲得无聊,三三俩俩地在那阳坡屲边晒着太阳,你高一句我低一句的说着那些没有趟头的话,有时间还挣得面红耳赤。
   那村里的大狗小狗凑在一块,不失时机的孕育着它们的下一代,竟连人都不躲避。
   远处山上一群羊在那冻得干枯的草地上啃着。那牧羊人背着毡包,站在山顶顺着忽忽的北风,唱着五音不全的秦腔。
   山谷口有百十头毛驴喝着还没有封冻的泉眼里的水。喝过水的毛驴个个冻得拱着身子,打着颤颤。几个老头背着背斗,手里拿着粪釵,跟在毛驴的屁股后面,争先恐后的抢着拾着毛驴刚刚掉下来的粪便。有的老头干脆把背斗提到毛驴的屁股上,直接让毛驴给他掉到里面。有的恐怕别人拾得多,就用手直接抓了起来。抓罢的手在毛驴身上擦了擦,又放在袖统里焐着暖暖。
   那头黑叫驴再也没有夏天的威风,但它本性难改的跟在一头年轻的母驴后面用嘴闻着屁股,然后扬起它那高昂的头,嗷嗷的叫上几声,显示出它是这个群体里唯一能够传宗接代的雄性。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在这个大山沟里溜去,太阳象一块橘红色的盘子无力的坠到西山的那边。家家的炊烟袅袅的从房屋顶上的烟熜里有气无力的冒了出来。那白不白,黑不黑的面条里混合着筷子那么粗的土豆条,加上一团带有冰渣子的淹缸酸白菜放在碗里,这就是赵家沟人们的晚餐。
   夜幕从山顶上拉了下来,家家屋里点起墨水瓶做的油灯放出微弱的亮光。家里的人们都围在那粪草烧热的炕上,中间盖一条补丁加补丁的小棉被。条件好的家庭的炕头上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上面架着一个小小的火炉,那火炉里用煤和土合成的煤块在燃烧中散发出呛人的烟味。火炉的上面放着核桃大的土豆,烧的焦黄焦黄的,散发着那沁人的香气。
   爱窜门子的男女们凑在一块,打着扑克牌,输了的头上翻戴着帽子。输五个帽子就换上一只又臭又烂的鞋,洋洋得意地顶在头上。
   睡的早点的那些人们,俩口子躺在炕上,东一句西一句,你长我短的聊着天。焐热了的身体在冲冲欲动,俩个相互触摸着,等到时机成熟,干起了那些人人知道,但人人都不应该知道的勾当。
   对那些听惯了男人打呼噜的女人们来说,听男人打呼噜也是一种享受,没有这雄味的呼噜伴奏竟然睡不着觉。半夜鸡叫也会把他们吵醒,一天吃上没有事干的精神只有第二次的肉搏才能宣泄和释放。那女人们也不怕孩子们听见,发出兴奋的叫声。
   早晨的太阳晒得屁股发热,他们还在睡着懒觉,缓冲着一夜几次肉搏激战的疲劳。原始的生活方式使他们既快乐而又悲哀,谱写着一曲西北风的怨歌。
  
   小娟给瑞生喂奶后,哄孩子睡觉了。她一口气把那些孩子们写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改完,已经是前半夜了。她困得要死,伸了伸胳膊,舒了舒蜷得麻木的腿,开始解衣睡觉。
   热腾腾的土炕把被窝焐得暖融融的。小娟裸着身子躺在里面,一天的疲劳在这热被窝里沐浴着,真是舒服极了。她的手无意识的触到自己那神秘而又敏感的地带,顿时象触电似的浑身一片麻酥。刚刚袭来的睡意被荡涤得无影无踪。她好像被人看见似的,一种罪恶的神情油然而生,羞涩的把手收了回来。她恨土豆,恨这个不懂人情的东西,恨那遥远的西域。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那刚刚被触到的一瞬,痛快得让人厌恶。她好像土豆讲的故事里的羔羊,伤痛得可怜。竟要被天神打到那珠穆朗玛峰,被冰冷的积雪压得永不翻身。这是女人的罪过,女人的悲哀,女人应该受到的惩罚。
   那凛冽的西北风在窗外呼呼地刮着,吹得那屋门象有人推得似的。小娟往瑞生跟前挤了挤,害怕天神到来,以她违犯清规戒律把她带走。真是糟糕,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当小娟为那不经意中的一触在忏悔的时候,那乳头被奶涨得直发痒,那痒劲顺着末梢神经向全身渗透,有意的刺激着她的心灵和肉体。
   她想让瑞生吃奶,减轻她的痛苦。但儿子无知的酣睡在那香甜的梦里。她强忍着煎熬,在黑暗中痛苦的呻吟着。那思念土豆的泪水再一次从她那有点消瘦的脸颊上流了下来。真是啊,“滴不完的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的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的风雨纱窗黄昏后,说不完的新愁与旧愁。”
  

作者签名:
梦如诗(黄河恋歌)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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