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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SNOW

我爱花香不爱花
2010-11-09 19:28   收藏:0 回复:0 点击:3974

    午后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百页帘子照进来。随着微风拂动,深深浅浅地映在地毯上。
  案边,是一盆不知名的却有着极强生命力的热带盆栽。
  自将其买来后,或旅行或回国,一离开就是数月乃至半年,竟不见它枯死。
  那些因长期缺水而泛黄的叶子只消一夜的甘露滋养,便又可绿意盈盈,清凉满室。
  我有时极倦怠了,便蜷进沙发里,眯眼看她,随着她婷婷舒展的枝叶向着阳光延伸,延伸,然后酣然。
  
  电话铃骤起,传来KEL纯正悦耳的英文,这个乖巧娴静的加拿大女孩,这个一直被我形容为HAIR OF GOLD AND LIPS LIKE CHERRIES的美丽女孩,话语依旧明晰温婉却显然带着哭音。
  她说:母亲有些不妥,正在入院,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赶去公司。
  详情她不说,我便不问。只安慰她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就挂了电话。
  
  稍后在公司见到KEL,她未及开口先红了眼眶。
  她说:她的母亲在照料了重病的外婆一段时间后,因为过度悲伤,心力交瘁而渐渐出现幻觉。
  昨夜,悄然打点行囊,离开了家。留字:要去一个温暖而没人打扰的地方。
  今早在机场被寻回时,已经完全痴迷,认不得人,现正在医院强行接受诊治。
  换言之,她可怜的母亲疯了。
  我张开双臂轻轻地拥抱KEL,拍着她的背安抚。
  “一个温暖而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其实,我也向往。
  
  后一日,在机场迎面遇上一对老夫妇,白发胜雪。
  老先生急切地拉住我,让我替他拨一通电话:“烦请您告诉我们的女儿,我们正赶去与她会合,麻烦您了,您说她会信。”
  原来他们从洛杉矶来,其女婿几星期前因意外离世,女儿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拨,老夫妇替她一起订了游轮的票,想让她散散心。
  
  电话通了,那头人声嘈杂,半晌幽幽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他们要带我走了。也许我和我的父母就此再不能相见。请你告诉我的父母,我爱他们。我要走了,他们要带我走了。。。”
  无论我怎样重复她半小时后定能见到双亲,她只喃喃地重复这几句话,然后挂断。显然她也神志不清。
  老太太止不住地哭泣,我劝慰了几句,逃也似地离开。
  我不能不走,因为我心里也有伤,我没有能力承受这种怆痛。
  
  今天,在由公司回家的空中列车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白人青年,大声地对车厢里每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回答。
  我下车的时候,他说:“嗨,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急?要赶着去工作吗?你不回答我吗?你们都认为我疯了吗?。。。。。。”
  车门关闭,把他和他的声音一起关在了车厢里,然后驶离了站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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