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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守望——古泽州断想
□ 落花风雨
2011-04-11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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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峰北枕,黑山南横,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时,山是寂寥的,挺拔的身躯横亘在云端,似乎要与天公对话,于是云儿也就来了,仿佛天上的使者,来去匆匆,从那陡峭的山峰掠过。山上蓊蓊郁郁的森林寂静无声,只有那孤寂的野兽默默穿行在林下,一两声的吼叫过后就是长久的寂寞。那时,土地也是荒芜的,草木遮盖了她的面目。一任冬去春来的生死荣枯,地上的虫儿在踽踽而行在荒原蔓草间,几不知天下之大。
人迹呢,似乎是有的,不过是过眼烟云一般,倏忽而来,倏忽而去,这些匆匆过客,全然没有成为这里主人的模样。历史似乎有些漫长,漫长得有些寂寞和荒疏。然而,就在这寂寞和荒疏中,这片土地突然热闹起来。
一队契丹铁骑押送着大批的汉人,显然他们经过了长途的跋涉,从遥遥的西方一路走来。于是,这里成了他们的目的地,结木为寨,聚草成庐。那本是寂寥的山川沸腾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回荡在山谷中,采炼矿石,化石成银。白花花的银子源源北去,铁匠馆、富谷馆里也就叮叮当当,日月如不停的忙碌着,那些漂亮的银饰为精巧的车具增添了光彩,契丹贵族也就越发的高贵气派起来。
汉人们呢,终究是再也回不到他们的家园了,尽管他们时时遥望西方,可是云边雁断,岭上风寒。家在山外的那边,遥不可及。悲苦吗?!忧伤吗?!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们自己在默默的品尝着。命运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个体生命时时操纵在他的手中。秋风渐起,鸿雁远征,望着如血残阳,只有一声长叹了。于是,汉人们也就将这里当作他们的家了。
荒芜的土地不再荒芜,这些汉人们开荒种田,耕耘稼穑。渐渐的,寨子有了一些规模,井庐相望,人烟稠密起来。于是夯土为墙,一座崭新的城池出现了。契丹人将这里叫做泽州。
驿道从松亭关迤逦而来,南接南京,北通大漠。于是那些承载着朝廷使命的宋朝使者络绎道上,刘敞、欧阳修、苏颂、苏洵相继来到这片热闹的土地上,雄奇的山水、凛冽的寒风还有那迥异的民风一并奔入他们的眼界,那殷殷的诗情弥漫在心头,扫也扫不开,融入笔端,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来,照耀在历史的诗情画意里。
历史究竟是诡谲的,突然有一天,女真人造反了,在遥远的北方,以一种狂飙急进的方式摧毁着契丹人建立起来的基业。终于有一天,早春的天空有些清冷,女真铁骑倏忽而至。又一路挟裹而去。泽州沉落,江山易主了。从此,辽、金、元、明、清,时间像一条长长的河流,从遥远的过去汤汤而来。
青山依旧,河水长流,那些采炼矿石,耕耘稼穑的汉人们,似乎永久地消失了 ,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这片土地上。真的如此吗?!每当我从她的脚下走过,就会感受到一种苍凉,望着眼前的一切,当然没有了那时雄伟方正的城墙,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声响。但那横亘在平野上的残垣依稀可见,那里该是淹没了很多故事的。我悠悠的想着,似乎要穿透历史的时空,走进他们当中。身体的阻隔是无法逾越的,那就用心灵好了。就在我触摸大地的同时,似乎与他们有了某种沟通的默契。越过千年时光,我的眼前光亮起来。青山隐隐,绿水悠悠,歌声飘来了,有些忧伤,那是思乡的倾诉吧!他们忧伤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无奈!接着叮叮当当的响声四起,回荡听着山野中——-
“呜呜——呜”,风儿丝丝吹过,震动着我的耳鼓,这风儿该是吹拂了千年,就像那汤汤而来的时间,必将汤汤而去。放眼望去,苍茫冬日下的原野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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