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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说
□ 蓝湖之鱼
2012-01-14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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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中华沧海桑田几千年,与马的缘分最是根深蒂固,虬缠盘结,难以详叙。上古伏羲氏时,古成纪的渭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掀开了华夏文明的面纱。《易象》中有:“且夫龙马始负图,生于伏羲之代,在太古之先也。”
《穆天子传》中就详细记录了周穆王驾八骏西游,登昆仑在瑶池会见西王母。八骏在历代诗赋中有不少的描绘,从宋齐以来一直都将它做为骏骐绘画的圭皋。八骏也就成了良马的化身。
《山海经》中说,犬戎国出产一种缟身朱鬣,目若黄金,文身,名吉良的马,乘之可千岁。这是多么美妙令人神往的神话故事。
汉武帝十分爱马,一日演绎八卦,得爻辞:“神马出西极”,于是派使臣前往乌孙寻找神马,乌孙的高山草甸出一种良马,高大魁梧,神骏非凡,健步如飞。乌孙王对汉室修好送神马千匹。后来,汉武帝从使臣口中得知在大宛有一种比乌孙马还好的汗血马,为了得到这种吗,他派人持千金到哪里去购买,大宛王不给,他派李广利发兵进攻大宛,得马三千匹。他于是将乌孙马改名为西极马,将大宛马遂称天马。
范长江在《中国的西北角》还记述了汉武帝爱马的一则故事,汉武帝元鼎四年秋,天马出敦煌月牙泉渥洼池,得之作天马之歌。“太一况,天马下,霑赤汗,沫流赭。”这歌赋还是司马相如的作品。汉武帝还在上林苑饲名马百匹,铸马马蹄金千锭,以示天下。
凉州雷台因出土铜奔马而名满天下,君不见中国旅游标志便是铜奔马。1969年一座东汉张姓将军墓被三个农民在雷台下一棵老槐树下发掘出来,轰动世界的铜奔马,轰然面世。马首高昂,三足腾空,右后蹄踏在一只飞行中回首的燕雀身上,奔马头上一缕鬃毛流入脑后,体态健硕,臀部浑圆,不亏为一件绝世的艺术品。铜奔马,一下把雷台推向了汉文明的时代,使凉州罩上了浓浓的汉文化的光环。两千年前,那场围攻大宛争夺天马的战争,又在凉州的荒野上由远而近,寒光铁衣,马嘶骏鸣,刀光剑影,碧血染红弱水。天马风驰电掣踏风而来,在凉州定格成了一帧历史的风景。
昭陵因山为陵,方圆三十万亩,是世界上最大的东方帝王陵寝,是唐王李世民为自己择定的墓地。在他的寝宫旁就镌刻着昭陵六骏这一闻名世界的艺术珍品。这六骏随唐王戎马倥偬,出生入死,犹如英烈壮士,依然陪伴在下世的英主身旁。一幅叱咤风云煌煌气象的图画顿时历历在目,令人生慨。李世民曾为他的“白蹄乌”题赞语,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还有他的黄龙骠、飒露紫、什伐赤、青骓、拳毛渦,哪一位不是咂血生死,孤矢载戟,威凌八阵得神骏。良马侍贤主,相映生辉,伯乐良驹,生死相依。
九方皋相马重在天机,得其精而忘其粗,得其内而忘其外。他相马而注重精神,由此而有牝牡骊黄、伯乐一顾,按图索骥成语出。李白曾作天马歌,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以厥,鸡鸣刷燕,甫昧越,神行电迈騇恍惚。由马而使汉字生辉,歌赋添彩。
北方的游牧民族,一向都把马当做自己的家人,从成吉思汗时代,他们就习惯在马背上征战,往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踏四极攻城掠地,骑手的岁月在马背上,他们一旦下马,就说明老了。白发苍苍的骑手坐在毡房前,看着战马呼啸而过,不由洒下几滴清泪。在几千年的华夏大地上,诗歌的马,绘画的马,铜铸的马,时刻都冲击着人们的记忆栅栏。
真正了解而全面地刻画了马的人应该是法国人布封,他说,马不拒绝任何命令,他尽一切力量来为人服务,甚至以舍弃生命以求服务。
马总是带着奴役的标志,带着劳动与疲惫所给予的残酷痕迹,嘴巴被衔铁勒的变了形,腹部被肚带、马刺铭刻出了征战的光荣疤痕。
写到这里神骏已闪电般划过历史的星空,铁蹄叩击大地的声音振聋发聩。
世界的突飞猛进对一匹战马来说,如风吹过耳。
马说,世界呀,我只要一片草原,亦然不知是出发还是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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