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木子*-个人文章】
冬天的黄花滩
□ *木子*
2012-02-1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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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西走廊的疏勒河畔,在嘉峪关外的地窝铺戈壁以北,马鬃山南麓,这片地方称作黄花滩。古时候这里是大片沼泽湖泊,汉时称汉冥泽,唐代称大泽,明清时叫布鲁湖,现在还有一条小河从这里流过,名曰北石河。历史上这里低处是水网密布,芦丛连天,没有水的地方长满了胖姑娘、芨芨草,盛夏季节胖姑娘花开,遍地一片黄花,水上花,花之海,因之得名黄花滩。又因为北山坡上十二墩烽火台附近有古代兵营,后来黄河泛滥,有人迁居这里,这个小村庄称为黄花营村,黄花滩因之又称为黄花营子滩。新中国成立后,在这里建立了国营农场,即今天的国有黄花农场,黄花滩才有了大片的农田。
八十年代初我从学校毕业,服从分配来农场,由于初来乍到没有经验,第一个冬天就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那就是冷。从学校毕业带着行李直接来到农场,没有太多的冬装,都在河西走廊,可是没想到这里的冬天比张掖学校的冬天冷的多,冬天常常是滴水成冰,寒风刺骨。有一次正是隆冬时节,我们从玉门到农场拉一汽车化肥,回来时我坐在大汽车顶上,本来就衣单天寒,偏偏那天西风又刮的很大,回到农场时我已冻得浑身麻木,四肢僵硬,不能下车了,这让我真正领教了黄花滩的冬天。以后我就置办了许多厚厚的冬衣,只要冬天出门总要穿多一些。
冬天的黄花滩是寒冷的,由于这里地势开阔,马鬃山的风长驱直入,加上地下水位高,土壤温度偏低,冬天冻土层厚度深,寒冬腊月就显得格外冷一些。寒潮袭来,冷风颼颼,滴水成冰,冰坚如铁。特别是进入小寒大寒节令,夜间温度常常在零下二十多度,有时低于零下三十多度,即使白天也在零下八九度。这里的冬天时间基本长达半年之久,春秋两季很短,冬季漫长是黄花滩的最大气候特点。如果是风雪交加的隆冬时节,你不注意保暖防寒那就肯定会受冻的,防寒保暖就成了冬天的主要任务。
黄花滩的冬天是真实的,也是朴素的,这里的冬天百草枯黄,没有了夏日活力四射的花海,有的只是铅华褪尽的质朴。那一行一行的防风林带,白杨树、沙枣树卸妆落叶以后光秃秃的站立在寒风中,大地没有一点点绿草衬托,农田没有一棵禾苗覆盖,肥沃的土地赤裸裸的露出了他本来固有的真实面目,坦坦荡荡,一任寒风吹拂。那些偶尔穿越于林间地边的野兔、野鸡随处可见,那些牧冬的羊群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冬天的黄花滩视线开阔,一目千里,如果你想体验一下真正的冬天就应该到这来,在黄花滩上行走一趟,冬天就会深入你的心里。
冬天的黄花滩是宁静的,没有风的时候,阳光灿烂,一泻千里,农场是那样的安逸。一泻千里的阳光把冬天的农场,冬天的黄花滩照耀的明亮而又清晰,简单而又宽广。在农田的边缘依然是唐宋明清的时光,远处除了荒原还是荒原,在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说不上那片黑油油的卵石滩曾经就经受过霍去病的马蹄,沐浴过唐僧的佛光。
黄花滩的冬天人们更喜欢下几场雪,那丰厚的雪花可以使裸露的土地覆盖,刮风的时候就少了沙尘飞扬,雪多了来年的土地就会墒情好,河源来水量也会丰沛一些,庄家就会取得丰收。有雪的冬天才是完美的冬天,特别是像黄花滩这样的农区,一场雪就是一场油,会使土地肥沃,会使田野滋润。一场雪亲吻在农场大地,我们置身于雪域荒原那种感觉是幸福的,有诗人说:“雨是雪的眼睛泪,眼泪是感情的流淌。”那么雪花不就是感情吗,是上天对大地的感情,是自然对农田的感情,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母爱将大地笼罩,驱走了严寒,带来了暖意,荒凉的黄花滩就显得温柔了许多。“无雪是冬天我为你哭泣。”黄花滩的冬天我真的希望上天多给这里的大地一些雪花。
冬天的黄花滩是纯净的,没有了车飞马龙的喧嚣,没有了鸡鸣狗叫的热闹,虽然是寒潮如流,冷风刺骨,而那些荒原深处袁野却更像自然冬天,或者就是真正回归了自然,没有了人为的干扰,荒原上有的就是野兔、黄羊的自由出没,天空中多的就是雄鹰的自由翱翔,即使是农田里也只有风吹来吹去,更有那青山水库、河沟排渠冻成的厚厚冰场,在阳光下晶莹如玉,纯洁无瑕,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纯粹。
越是冻彻骨髓的田野越有巨大的爆发力,越是经受严寒的土地就越肥沃,越是孕育时间长久的希望也就越热烈,那些土地因为经受了严寒的长久考验,经受了寒冷的长期袭击,来年的庄家就会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更新,就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生长,就会有新的希望,新的丰收。“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黄花滩的冬天将迎来一个美丽富饶生机盎然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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