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羽翼.妖精-个人文章】
【火影同人】如果与你分离(一)
□ 羽翼.妖精
2012-05-23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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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行走在皑皑白雪之上,以他的功力,完全可以脚不沾尘地踱过去而丝毫不留下痕迹,然而此刻,他不但在趟雪,甚至还故意把足迹留得深深地。
身后的鬼鲛站在雪上把双手拢在袖管里,暗暗想着:“鼬君果然是个怪人。”
斗笠下无人能见,鼬的黑眼睛正泛起一抹久违的温柔。
无尽的黑暗与死寂中,火把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火焰在黑暗中的人脸上翻卷出妖异灵活的影子,仿佛有其生命般忽明忽现。
脚步声由远及近,黑暗中的人微微笑了。还是没变呢,明明平时走路毫无声息,偏偏每次来这里都搞得像恐怖片的片头。
来人在她面前停下,故作轻松地说:“好吗。”
黑暗中的人笑得更明显一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这家伙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没创意。
银发的男人向她弯下腰来,伪装的轻松不见了:“小飞……”
“卡卡西,听我讲个故事吧。”
十年前.木叶村
“那么,祝贺鼬正式进入暗部!”蛙神凯放开嗓门吆喝,随即把杯子与大家的碰在一起,“干杯!”
今年他和卡卡西都成年了,故此特意买了清酒回来得瑟。
宁次黑着脸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心下打算一会跟止水换个位子,他才不想又被这个喝果汁都会发酒疯的胎神纠缠上。
卡卡西正用胳膊拐着十一岁的鼬,不怀好意地劝说他“来一杯”。这人同何飞盏和蛙神凯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扭曲比较准确吧?)。
何飞盏用筷子拨着碗里的菜,半晌瞅个空儿躲去回廊外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又是夏季。然而,还不够快。
有时候真的恨自己是穿越来的,倘若对未来一无所知,此刻她该是多么的幸福。
“怎么了?”鼬悄悄跟了出来,拿着杯子在她身边坐下,眼神中透着担忧。
小飞淡淡地笑:“你怎么出来了,回头他们连我都拖回去。快进去吧,我不过想一个人待会儿。”
一个人待会儿?这一年来她一个人待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虽然止水有提过一个什么“逆反期”……可他总觉得小飞不是那回事。
原本两个人就都不爱说话,近来更是寡言少语,于是两人默默地坐着,各想各的心事。
宇智波止水在背后看了半天,忍不住抓抓头。自己徒弟那点儿心事他不是不明白,可是横看竖看,这两个小鬼在一起实在半点也没有那种感觉……果然应该把他捉过来搞一次泡妞培训么?
卡卡西突然想起一件事,冲着他们喊过来:“小飞啊,下星期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了啊,千万不要忘记了!”
翻个白眼,她喊回去:“知道了。”随即小声嘟哝,“年年都来这套,生怕人家记不住似的。”
鼬想了想:“你是记不住呀,去年你不是就忘记过;还有……”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啦,别翻老账!”某飞皱眉。
鼬慢慢地看着她说:“还有,今年我的生日,你也忘记了。”
“……唉?!!!”
山洞内的火堆噼啪作响,鬼鲛往火上丢了点树枝,看了看天色:“鼬君,你睡吧,今晚我守夜。”
回忆被打断,宇智波鼬的脸色冷了一分,随即站起:“不必了,我去。”
“可是——”
“今晚,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宇智波鼬向着洞外的雪地走去。
十年前.木叶村
小飞的脸色很惊悚:“唉?!!!”
鼬忍着笑看着她。
“我又忘记了吗?……”她张着嘴,表情呆滞。
肯定地点头,鼬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果汁:“所以明年我打算也像卡卡西那样提前提醒你。”
“为什么,我明明有在日历上标注的。”某飞还没从炸弹里回过神来。
回头看看卡卡西,鼬皱眉。不用问,肯定又是那个白毛狼干的好事。他到底几岁呀?怎么总是做这么些孩子气的小动作?
摸摸下巴,鼬弹了下某飞的脑门:“想好送他什么了吗?”
她呆呆的:“别叫我想礼物,最烦想礼物,实在不行再送他口罩或者围裙。”
“飞,”他微笑,“要不要试试送那个?”
听完他的计划,某飞神色复杂地瞪着他,半天没说话。
鼬喝着饮料看着风景,一脸“不关我事”的悠闲。
“真的要?”
“不好吗?”
她叹口气:“不是不好,谁去买呢?”
鼬冲着止水努了努嘴。
宇智波止水听完之后大笑了好久好久,末了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说完溜了鼬一眼,“要不要多买一份给你?”
鼬尴尬地皱眉:“你在说什么?”
“多买一份给我!”某飞举手,一脸兴奋。
止水和鼬被她吓到了……
卡卡西生日那天,旗木大宅热闹非凡,一众客人直折腾到凌晨才散。他被灌得半醉,说话舌头都大了;凯早已呼噜连声,小飞懒得扛他,直接丢了条薄被盖上算数。反正是夏天,睡地板死不了人。
鼬留下来帮忙照顾卡卡西和凯,宁次听说之后硬是也要留下,整个客厅横七竖八睡得全是男人。
卡卡西躺下没几分钟突然想起什么又爬起来了,他乐颠颠地从礼物堆里挖出小飞送的那一份就要开拆。
小飞紧张地扑过去拦住:“内什么,夜深了,明天再拆吧。”
“等不及了。”卡卡西笑弯了眼睛。他已经平安地度过了变声期,此刻已经是PAPA那醉死人的声线。
鼬在他身后抿了抿嘴唇,冲小飞使了个眼色。
她只好犹犹豫豫地缩回手,明智地走到鼬身后。至于宁次……那家伙早已不动声色地睁着眼睛在看戏了。
几下撕开包装纸,卡卡西把礼物对着明晃晃的月亮看来看去,随即皱着眉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
鼬和某飞对看一眼,加上宁次一共三个人悄悄地摸到他门口。
卡卡西趴在桌子上把那本书塞在鼻子底下研究。
半晌:“何飞盏!!!”
蛙神凯迷迷糊糊地惊醒坐起,四处看看,又轰然倒下,呼噜声随即飙响。这种背景乐中,卡卡西红着脸举着拳头拎着那本《亲热天堂》满屋子追着鼬身后的某飞,宁次糊里糊涂就跟他交上了手。
“反正你成年了,收这种礼物没关系的吧?!”小飞叫。
宁次还迷糊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啦?”
卡卡西一脚把他蹬开,杀气腾腾地直奔小飞:“你给我出来!”
鼬明为劝架实为打架:“收了礼物就不要生气了吧,卡卡西。”
“谁准你看这种书的?!”卡卡西终于漏电了。
鼬猛地回头瞪着缩在墙角的她:“你——”
某飞带着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望向天花板。事实上她不但看了,还从头到尾加了注释,眉批夹批横批竖批一批再批三批咧。(你当这十八禁是红楼梦?)
“小飞……”宇智波鼬也开始咬牙了。
宁次忍无可忍地叫:“到底是什么啦!我也要看!!”
黑猫空在小飞的肩膀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窗外,天渐渐地亮了。
坐在树杈上,宇智波鼬身上已经落满一层薄雪,而他一点儿也没有想动的意思,兀自对着阴沉沉的天空发呆。
瞄了一眼山洞里,鬼蛟面朝岩壁,不知睡了没有。洞里的火堆倒是渐渐地暗了。
鼬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手指依恋地抚摸着。
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看得出那是个很小的平安符,年代很久了,布料都已经残旧。
翻过来看着背面那个歪歪扭扭的“鼬”字,他的眼睛总忍不住浮现出一片如水的温柔。
十年前.木叶村
深夜,几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从火影室瞬身离去,其中一个把手往另一个肩上搭去:“去喝一杯?”
宇智波鼬侧肩让过那只毛手:“我未成年。”
旁边一个银发的取下面具:“嘛,别那么狷介——”
“卡卡西,你越来越像自来也了。”宇智波止水也取下面具,摸着下巴。
鼬冷眼瞥了瞥这两个不良忍者:“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一只手飞快地抓住他肩膀,这次没让他躲过:“鼬啊——你要去哪。”
他回头,沉默地顺着那只手向上,不算意外地看着卡卡西。
止水咧嘴一笑:“明知故问。”
用另一只手抓了抓脑袋,卡卡西看住鼬那无表情的脸:“大半夜的去偷窥女孩子不好吧?”
“我又不是你。”鼬恼了。
止水伸手分开他们:“好了好了,别闹了,卡卡西,我们去吧。”连拖带拽地把人骗走。
鼬在原地站了几秒钟,随即消失。
居酒屋里光线昏黄,夜深了,稀稀拉拉的已经没几个人。止水和卡卡西弄了个清静的包间,叫了酒。
随便喝了几杯后,止水的八卦本性又开始探头:“我说,卡卡西,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就看你们几个天天抢来抢去的当个宝贝。”
“傻瓜吗你。”卡卡西端着酒碟子抿了一口,“谁抢了。”
“算了吧,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止水给他添酒。
默然,卡卡西笑笑:“撒——为什么呢。”
你问我?止水翻了翻眼:“不就是一个毛丫头么?到底好在哪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她甚至连忍术都是废柴!”
是啊,好在哪呢?碗里的清酒荡漾着暗金色的粼光,卡卡西的眼波似乎也跟着在流转变幻。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习惯于为了她的事彼此指责甚至大打出手,虽然是半真半假……到底也还有一半是真的。
“喂,说话啊,她到底哪里好?”
“……你……有没有遇见过一种人,她看着你,你就觉得她什么都明白;一句话,你就会觉得温暖;一件小事,会让你觉得……活着。”他慢慢的想,有点艰难地组织词汇,“很不可思议的感觉。”
止水听着听着眼前就浮现起何飞盏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尊敬,同情,怜悯,还有一点歉意,害得他总寻思着这丫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那丫头的眼神儿是有点邪乎。”他点头,“自来也也说过她看起来不像是七岁的孩子。”
“与年龄无关。”卡卡西从胸前的内袋里取出一件东西抛给他,“莫名其妙给我做这个,还弄得病了好几天。”
止水接过一看,是个碎布拼成的护身符,背面丑丑地用红线缝了个“卡”字。捏了捏,疑惑地抬眼:“空的?”
点点头,卡卡西把护身符取回藏好:“那傻丫头压根儿不知道该往里头放东西。鼬那也有一个,你没见过?”
还真没见过,这死小子真会藏。止水暗暗挫牙:“你们仨一人一个?”
卡卡西笑笑:“宁次没有,为了这个他还闹脾气说以后一定要进暗部,然后让小飞给他做个大的。”
失笑之余,止水居然发现自己心里也有那么一点……想要。
忍者神马的果然都很缺爱。
看他们那么热闹,所以一再再地想搀和进去。瞬身止水,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怕寂寞的年轻人。
没多久,卡卡西坐不住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早?”止水扬眉,“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你知道鼬那孩子为了追赶你的脚步用了多少心血?好容易快追上你了,就给他一点时间算奖励吧。”
卡卡西不吭声了。
抬手再为他把酒碟斟满,止水微笑:“虽然是我的徒弟,但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罕见的天才,资质上甚至超过了你。”
“别跟我显摆……”卡卡西嘟哝,“知道你那徒弟了不起。”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他……真的快追上我了?”
这人受打击了?止水愕然地看着面前卡卡西那郁闷的表情。
“……不行,果然还是得早点回去。”
“喂——!!”
2
无声无息地自屋檐翻下,宇智波鼬静静地在窗外站了一秒钟。
空懒洋洋地开口:“鼬吗?”
“嗯。”他走进房间,“怎么还没睡。”
何飞盏正躺在被窝里看书,闻言看他一眼,把书搁在枕边:“以为我睡了你还跑来。”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拍拍身畔,“坐。”
鼬在她身边坐下:“刚回来,来看看你。”一面说一面很自觉地把手伸给她。
侧身握着他的手,她瞅瞅他身后:“卡卡西没一起回来?”
“你担心他么?”他静静地反问。
白他一眼,小飞打了个哈欠:“我吃饱撑了才会去担心你们这两尊大神。又被止水拖去喝酒了吧?”
“嗯。”小飞这丫头越来越脱线了,大神什么的……被她念得顺理成章,给外人听了还以为他多轻狂。
男人。她动了动,眼睛把他上下打量,从外表看是毫发无伤啦……不过。
“少用兔子眼啊,不然总有一天瞎掉。”她漫不经心地说。
唇角弯起一点弧度,鼬的声音很轻还带了笑意:“那你保护我?”
“爱听不听。”她把眼睛闭上了。
又赌气。鼬无奈地看一眼空,它眼睛都不睁地抖了抖耳朵。
“你功课怎么样?”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某飞如他所愿地睁开了眼睛,不过是狠狠地瞪着他。
……还那样啊……鼬在心里叹气。
小飞使劲儿掐了他手掌一下:“讲个故事来听听。”
“……别胡搅蛮缠。”
“那摆个造型来瞅瞅。”
……鼬很头疼地望着她,她也正望着他,一双眼睛闪耀着恶作剧的光芒。
输了……鼬认命地站起来:“就一次啊。”
空卷着长尾巴把两个爪子交叉在身前,高高兴兴地说:“鼬,你真是白活了。”
他也觉得,怎么一遇见这丫头他就老是莫名其妙地宠着她了呢?
取起薄被裹在身上,一手藏在内攥着两边,一手荡在胸口卡着,沉下脸作冷酷无情状。维持这姿势几秒钟后——
“好了吧?”宇智波鼬无奈地看着床上笑得打滚的那两只。
身后传来“噗哧”一声,好吧,丢脸一次也是丢,两次也是丢,他不在乎了。
“西巴,偷看是不道德的。”他回过头去给那条狗一记死光。
那家伙干脆躺在地上笑得四脚朝天。
好容易顺过气来的某飞咧着嘴揉了揉眼睛:“好帅啊!”她开始考虑下次换个花样叫他摆咸蛋超人或者红卫兵的造型来玩。
取下薄被盖回她身上,鼬顺手给她理了理散乱的长发:“睡吧,别玩了,我也该走了。”
“遵命。”她还在笑,“慢走啊。”等他走到窗口准备起跳的时候,她忽然用某种怪异的正经口吻补了一句:“如果路上遇见奇怪的叔叔跟你搭讪,你千万不要跟他走掉啊。”
鼬差点被窗框绊倒,咬着牙回头去看,屋里那三只早已无良地又各自滚倒在那里。
卡卡西带着酒气回到家里,看着宇智波鼬的身影湮没在远处,这才出声:“小飞呀,哥哥回来了。”
某飞把刚刚拿起的书又放下:“都说了别叫得那么恶心。”
他斜依在门口,脸被黑暗和面罩挡了个严严实实:“人家那么辛苦地工作回来,你怎么这么冷淡,太伤哥哥的心了。”
西巴抬起头看看他:“你没喝醉吧?”
卡卡西笑着走近何飞盏:“没喝多少,怎么会醉。小飞啊,又在看书啊,好用功。”
某飞看了看那本书封皮上的几个大字:《大宅谋杀案》,又看了看笑得开心的卡卡西,起身抬手去探他额头:“没发烧吧你,说什么胡话。”
“是喝多了,喝的不是酒而已。”空在旁边嗤笑了一声。
他把她手抓下来握在掌心里:“刚才黄鼠狼来过?”
“是呀,被我捉弄了一下下,你再早点来就能看到了。”想到鼬刚才那个囧样,某飞又开始傻笑。
“下次我要在窗户外头装个老鼠夹子。”他咕哝,随即堆起笑脸,“很晚了啊,快睡觉吧。”
“好吧。”她躺下,拖他坐在身边,“数棒棒糖来听听。”
卡卡西黑线:“……小飞啊……一般不是数羊咩咩的么?”
“老土。”她毫不留情地把卡卡西的少男心打碎了,“现在流行数棒棒糖。记住,要轻轻的,温柔的数,要饱含感情地数啊!嗯……就先数一千根吧。”
于是精英忍者卡卡西这晚就坐在某飞的身边被她抓着手数了一千只棒棒糖。
背着短刀,鼬轻轻地打开家门,向卧室走去。
“是鼬吗?”低沉的嗓音响起,隔着纸门都挡不住的威严独断。
他停下脚步,微微垂首:“是的,父亲。”
“任务顺利吗?”
“是的,父亲。”
“辛苦了,去睡吧。”
“是的,父亲。”鼬的目光扫过那扇纸门,终是没有伸手去开,转身离去。
佐助侧着身体沉沉地睡在被子里,小脸胖嘟嘟地,微微撅着嘴,肩头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着。
鼬伸手轻轻划过他的面颊,为着那柔滑的触感泛出一抹微笑。
睡梦中的佐助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哥哥的存在,把胖脸往他的手背上贴过去,还拱了两下,露出了抱在怀里的宇智波兄弟版手拉手人偶。
“嗤。”鼬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忍住。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深深地吐了口气开始拆卸身上的装备。待到把全副武装解除完毕,再取出胸前内袋里的平安符,轻轻塞到枕头下面。
倒在床上,宇智波鼬几乎是立刻就沉入了梦乡,唇角还带着漂亮的弧度微微地向上翘着。
寒风卷着雪花擦过宇智波鼬的鼻尖,他自回忆中抬起双眼,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带着蒙蒙的晨光。
洞中的鬼鲛翻了个身,鼬以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收起了护身符,木着脸看他起身走近:“早啊鼬君,辛苦你了。”
忍着身体的寒冷与僵直,他跳下地:“走吧。”
“唉?!不吃饭吗?”
十年前.木叶村
“报告班长,我肚子疼!”某飞举手。
“忍着。”
“哎呀呀,好疼呀……不行了唉,要生了要生了。”她抱着肚子在课桌上滚来滚去。
“小飞你没事吧?”小李一拍桌子站起来跳过去,“我送你去保健室!”
天天顶着满脑门子的汗想拽小李没拽着,一只手正悬在半空抖啊抖地。
“白痴你住口!”正在擦黑板的宁次飙过来狠狠地一指头按住某飞的鼻尖:“你有完没完?!”
“放我出去我就完了。”她若无其事地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
宁次把自己的脑门顶住她的,瞪着白眼咬牙切齿地说:“下节课是忍术考试,你敢逃就试试看。”
多新鲜那,外头那么毒的太阳,不是考试她还不高兴出去呢。
小李站在他们旁边,义愤填膺地嚷嚷:“宁次,考试再怎么重要,也不能让小飞带病参加啊!还是让我……”
天天的手还悬在空中抖啊抖地。
西巴蹲在座位旁边嘲笑地嘟哝了句:“真是白痴。”
没有意外地,某飞的忍术考试又当掉了。她不当回事地躺在树荫下乘凉,与她一同当掉的小李正飙着泪质疑自己生命的意义。
听得不耐烦,她用脚踢踢他:“找凯去,他会带着你燃烧青春燃烧热血燃烧你们目光所及的一切。”
“真的吗?”小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宁次皱眉:“别添乱了行不?你明知道他不行。”
“啊,要不要打赌,”她看着不远处的天天正在老师那里排队轮候考试,“小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忍者。”
那个废柴?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宁次没把这盆冷水泼出手,只冷哼了一声。
小飞狞笑着追问:“敢不敢赌呀?宁次?”
“……赌什么?”
“你的卖身契。”
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一个身影藏匿在树荫中注视着他们。
“呦,好久不见了,卡卡西。”
带着面具的银发少年回头:“自来也大人?”他诧异地取下面具,“您回来了。”
自来也温情地看着面前已经长大的少年:“你已经这么大了。”
“我已经成年了。”卡卡西恭恭敬敬地行礼。
“哦哦,是吗?是嘛,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自来也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有分毫褪色。看一眼前方,他收起轻佻,“那孩子——怎么了吗?”
卡卡西难得地有点难为情:“不是的……正好有点时间,所以……来看看她。这孩子爱逃课。”
自来也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马上露出很猥琐的笑容:“果然长大了呢,卡卡西。”他竖起手掌遮着嘴,“要不要教你一点窍门?”
卡卡西扭头看他,心里挣扎着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呢还是半推半就地默许。
那人压根儿没给他考虑的时间,从裤兜里摸出一本书塞在他手里:“少年呦,你需要的全部知识都在这本书里面。这本书可是我游历了这么多年辛苦取材才写出来的传世巨著,现在郑重地送给你,拿去好好研究吧!”说完,挤挤眼挥挥手,他留下一片爽朗的笑声跳走了。
卡卡西恭恭敬敬地目送自己尊敬的前辈后低头看向书皮,那本《亲热天堂》眼熟地躺在自己手里,封面上大大地几个烫金字:自来也著。
黑暗中的女人盘腿坐着,卡卡西蹲在她面前,整个身躯都在颤动:“……小飞,为什么?!”
“很多次我也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笑,“现在你知道了一切,怎么还要问呢?”
他大吼,面罩上湿湿的也不知是泪是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何飞盏抬起眼睛,里面一片安详:“因为之前都不是时候,而现在……”她微笑,“时候到了。”
3
九年前.木叶村
“飞,”带着面具的男孩子无奈地拍拍樱花树下睡得满身花瓣的女孩,“飞,醒醒。”
她缓缓张开眼睛,一时间不知置身何处:“唔?……你谁?”
宇智波鼬取下面具,哭笑不得地露出脸来:“你又在偷懒了。”
她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左右看了看:“几点了?”
“要中午了。”鼬直起身责怪地看了看旁边的哼哈二将,“你们怎么又帮着她逃课?”
西巴恨恨地哼了一声:“问它!”
“是她自己说在教室里睡觉没有气氛的。”黑猫空正用爪子洗脸。
……鼬默,随即转向那个罪魁祸首。
某飞一脸的无辜:“本来就是,现在正是樱花最美的时候,谁要窝在教室里。”
不是这个问题吧?!
鼬在她身边坐下:“就那么讨厌上课?”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黑猫识相地蹿到树梢上去待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不说算了。”
两人沉默地坐着,树梢不时有花瓣飘下来,草地上浅浅的铺了一层。
“呐,鼬,我以前听过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她轻轻地哼唱:“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他等了一会儿,问:“没了?”
“下面的不记得了。”她笑,“好听吗?”
“太悲伤了。”
“不……其实人生根本就是这样的。忙忙碌碌,最后回头也不过只剩下些回忆。”
他失笑地转头看她:“你多大,说得很了解人生似的。”
小飞微笑着摇头:“随便说说罢了。”
四周满眼的粉色樱花,在枝头开得如云似霞,周围的空气好像溢满了清香,而他明明知道樱花是没有香味的。
“回去吧,该吃午饭了,下午的课不要——”他说到一半,转头才发现小飞又睡着了。马尾甩在一边,头靠在自己肩上,眼睛闭着,呼吸安详,头上身上落满花瓣,一手还勾着自己的手指。
他没有动。宇智波鼬并不知道,那天他维持那个姿势坐了多久,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一直挂着近乎“幸福”的浅浅微笑。
自梦中醒来,宇智波鼬对着篝火眨了眨眼睛。
鬼鲛看了他一眼:“做了什么好梦吗,鼬君?”
鼬看了他一眼。
“你在笑。”鬼鲛解释,很有意思地看着他,“第一次看到你笑呢。”
他——笑了?宇智波鼬愣住,突然觉得胸腔里一阵恶烦,有股温热的东西扑上来,他迅速瞬身到洞外捂住嘴,一手取出药片塞进口中。
“鼬君?怎么了?”鬼鲛跟出来,远远地站在他身后问。
直起身,回头,宇智波鼬脸上恢复了一径的冷漠:“没事。”
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总是想起以前的事么?
九年前.木叶村
“小飞啊,我接到任务,要出去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己哦。”卡卡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叨,“少逃课,一天记得吃三顿饭,别一顿顶一天,还有啊,记得吃蔬菜,泡面什么的没有营养——”
正洗碗的某飞顿了一下:原来如此,所以白天他“路过”了一下。笑了笑,她接着洗碗:“知道了。”
“我说,”卡卡西溜达到厨房,“你就不能稍微表现得担心一下吗?哥哥我很可能一命呜呼回不来了耶。”
她回头给他一个“你有病啊”的眼神:“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我担保你绝对可以活很久很久。”
晚上集合的时候卡卡西一脸郁闷的表情。
“怎么了你。那丫头又给你什么气受了?”止水笑得很幸灾乐祸。
宇智波鼬看了他一眼。
卡卡西很颓废地垮着肩膀:“那丫头一点儿也不尊敬我,祸害遗千年什么的……虽然她说我会活很久是很好啦,可是这种形容词……”
止水的大笑声中,鼬把面具戴上:“出发吧。”
“宇智波鼬!连你都不尊敬我!我才是队长吧喂!!”
几天后,密林里,三人迅速移动中,止水低声说:“被包围了。”
“我断后,你们先走。”宇智波鼬翻身向后跃起,两手各一把手里剑射出封住了通道;同时拔出了背后的短刀击飞敌人射来的手里剑。
“火遁!凤仙花爪红!”他一面闪避暗器一面单手结印,数十只火球从他口中喷出,精准地飞往敌人藏身的地点,逼出了十几个忍者。
“哼,一个小鬼竟然这么嚣张。”顶着云忍的护额,十几个上忍显然没把这三个对手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双手结印:“土遁!土流壁!”
四周的地面大规模龟裂,树木随着晃动纷纷倒下,一个敌人趁着鼬闪避的机会射出苦无:“风遁!风切之术!”另一个随之拔刀砍来。
鼬瞬身闪过,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纳命来!”
卡卡西挥刀挡住了敌人的苦无,止水一面对敌人喷火一面笑着喊:“小子,有师父在,还轮不到你耍帅!”
回刀护住卡卡西背后,鼬冷着脸:“多管闲事。”
“臭小子,好歹我刚刚救了你的小命,就不能说声谢谢吗?”卡卡西把护额推上去,用写轮眼扫了一圈周围的形势,“别死啊,小飞会哭的哦。”
双目浮现出三勾玉,宇智波鼬的眼中一片血红:“你是说你自己吧!祸害。”两人骤然跃起,火遁和雷遁混着手里剑和苦无在密林中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你们两个好歹留点给我!”止水不满地大嚷,“火遁!豪龙火之术!”
“所以?!”何飞盏双手叉腰,一脸不善地问,“你们就被烤成肉串回来了?!”
卡卡西扛着鼬在客厅坐下,一脑门子的汗:“嘛嘛……别紧张,我们没事……”
一只脚不耐烦地在地上打拍子,某飞把这三个人一个个看过来:“一个满脸灰,一个全身泥,还有你——你为什么那么干净!”她冲着后面的止水咆哮。
止水骚骚后脑勺:“这两个家伙冲的太猛,我——”
“你摸鱼了。”她肯定地指责。
止水僵住:“啊哈哈……内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见——”他逃了。
某飞的眼睛凌厉地转回还在的两人身上。
空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鼬:“真少见啊,鼬,你居然这么狼狈。”
“我没事。”宇智波鼬挣扎着把胳膊从卡卡西脖子上抽回来,“我先回去了。”他想站起来。
卡卡西一手按住他:“先处理下伤口。”他转身进屋取药箱。
小飞倒了杯水走到他身边:“哪受伤了?”她把水递给他,左看右看没见到有血迹。
接过杯子,他咕哝了一句:“没什么。”
“别嘴硬了,这小子为我挡了个风遁。”卡卡西拎着药箱走过来,“把上衣脱掉。”
鼬摇头:“一点小伤没事的,我还是先——”
“脱!”某飞说,咬牙切齿地。
卡卡西呆呆地望着她,鼬的脸飙得通红。
看了眼鼬,忍着笑,卡卡西把小飞推出去:“你去帮我放点水,我想泡个澡。”
西巴已经笑倒在地板上。
鼬的背后一片红肿,卡卡西仔细地为他清洗上药:“鼬啊,下次别这么逞强。”
鼬没理他。
瞄他一眼,卡卡西接着说:“其实那个风遁我能躲过去的,你不相信我吗,小子。”
“……”
包好绷带,卡卡西把药箱收拾好,坐到他面前:“我再说一次,下次别这么逞强,小子,你死了小飞会哭的。”
“……你也是。”鼬抬起眼睛。
两人互相看了几眼,又把目光别开,卡卡西抓抓头发:“嘛,总而言之,你我都要保重。我刚发现小飞发起脾气来很恐怖。”
“……”
“好了没你们?出来吃点东西吧!”恐怖的那只不耐烦地在厨房吼叫,“再不出来要冷掉了!”
回到宇智波大宅后,鼬被父亲叫到了会客室。
“任务顺利吗?”宇智波富岳双手环在胸口,看着引以为傲的儿子。
“是的,父亲。”鼬恭敬地低着头。
“干得好,一直努力下去的话很快你就可以升任分队长了。”
鼬抬起头:“我吗?”
富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以你的能力和我们宇智波家族的威望,木叶高层不会不考虑这些的。”
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鼬没说话。是吗,不是因为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发疯似的努力,而是因为宇智波家族的威望吗?
“你是宇智波家族有史以来最有才华的天才,就算是止水也说过他的资质并不如你,你要有点自信才行。”
“是……”后背上一阵阵的抽痛,鼬把身体挺得更直了些。
富岳心情很好:“起初你和旗木家的那个什么小飞混在一起,我还担心你被他们带坏了,现在看来都是多虑,你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鼬愣住:“我被带坏?”
“是啊,你看卡卡西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之前那么勤奋上进的孩子,现在成天懒洋洋地迟到早退,我要建议木叶上层取消他的分队长职务。”
“父亲!”鼬实在忍不住了,“旗木上忍非常优秀,请您不要那么做。”
不满地看他一眼,富岳说:“只有免除他的职务,你才能顶上去,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宇智波一族,你到底明不明白?!”
鼬非常坚决地说:“不!就算卡卡西不当队长,那还有止水。父亲,请您千万不要那么做,我一定会努力,用自己的能力升任队长。”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富岳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好吧,我就听你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鼬。”
“……是的,父亲。”
从会客室出来,鼬的心情非常坏。
“哥哥!”佐助从门后跳出来扑到他身上,“你回来了!”
强忍住伤口的抽痛,鼬扯开一个笑容:“佐助,你还没睡?”
“睡了,听妈妈说哥哥回来了,我就来看看你。”佐助一脸开心地说个不停,“没想到爸爸把你叫进去说了那么久的话。”
“嗯……佐助乖,去睡吧,很晚了。”他走向浴室。
嘟起嘴,佐助有点不满:“人家才说了这么几句话……”
回头看了看正撒娇的弟弟,鼬对他招了招手,然后一指头戳在开心小狗一般奔过来的他的额头上:“对不起,明天吧,佐助。”
“臭哥哥!”佐助捂着脑门儿小声嘟哝,然后悄悄地瞄准鼬的后背,扑上去,“背我回去我就睡!”
伤口的剧痛让鼬低叫出声,他单膝跪倒在地上,一手还拗在身后托住佐助不让他摔倒:“……佐助乖……下来……”
“你怎么了,哥哥?”佐助听话地滑下来,看着哥哥脸上痛苦的表情,有点明白过来了,“你受伤了吗哥哥?!”他的声音越说越大声。
“嘘!”鼬急忙掩住他的嘴,警惕地看了看父亲的卧室,忍着痛带着佐助回到卧室,“乖,睡吧。”
“哥哥!你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佐助担心地看着他,“伤在哪了?”
鼬温和地笑笑:“没事,一点小伤,你睡吧。”
眼泪慢慢地浮上来,佐助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知道——对不起……哥哥。”
……虽然弟弟是真的担心自己,但是作为一个伤员,要忍着疼安慰一个害自己疼的家伙……鼬觉得自己挺可怜的。
“我真的没事……别哭了,佐助……”
4
八年前.木叶村
三代火影叼着他那个老烟斗,把手头的文件从头看到尾:“你是认真的吗?卡卡西?”
“是的,火影大人。”带着狐狸面具的银发男子微微倾身,“宇智波止水也赞同我的意见。”
三代把文件再看了一遍:“宇智波鼬升任分队队长一事我会开会讨论,有你和止水的推荐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你退出暗部的请求,我不同意。”
卡卡西叹口气:“我也知道……但是火影大人,我……”
“卡卡西呦,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是个忍者。距离忍界大战停止、四代刚过世没几年,村子里损失了多少忍者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是不会批准你这种请求的。”三代慢吞吞地说,完了还吐了个烟圈。
“……好吧。”卡卡西只好妥协,“那我先出去了。”
“嗯。”老头儿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孩子好吗?”
卡卡西一抬头,诧异地反问:“嗯?您是问小飞吗?”
“是啊,听阿斯玛和自来也说,那孩子挺特别的。”三代眼神儿里满满地透着兴趣,“特别是对你和宇智波鼬来说。”
卡卡西头大:“额……您别取笑我了……”
老头儿乐了。
火影办公室门外,宇智波止水截住了刚出来的卡卡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鼬那事他们不会反对的。”卡卡西两手插在裤兜里往外走,“至于我的事嘛……驳回了。”
“果然。”止水跟在他旁边,“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退出暗部?”
卡卡西真不想回答,不过他很清楚止水这个三八不得到答案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叹一口气,他说:“厌了。”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啊——”止水一手托着胳膊一手摸着下巴,眯着眼睛,“莫非——”
“没什么莫非!”卡卡西赶紧截住他,“就是厌了。”他也没打招呼,突然就用了个瞬身走掉了。
宇智波止水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狡猾地笑了笑。
日向宁次九岁了,人家现在是英姿挺拔的俊美少年一枚,系出名门,成绩优秀,性格稳重,心思细腻,(秀发飘逸)(宁次破口大骂:关那个鸟事啊——!!!)在忍术学校里面不要太吃香。
但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只除了——对,就是何飞盏那脱线狂。
“何飞盏!!!”这不,宁次少爷又抓狂了,顶着满脸的青筋飙到学校后面树林里的某块草坪上,“你居然又——!!!”
空抬起后腿抓了抓后脑勺,西巴不耐烦地嘟哝了一句:“吵死了,日向家的小鬼。”
被吼的那个在太阳下睁开一只眼睛:“喔,宁次啊,过来坐。”她拍了拍身边的草皮。
“坐你个大头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宁次习惯性地走过去抬起脚,但是在看到小飞的脸的时候顿住了。
“你怎么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她习惯性地抓住他的手。
小飞把头枕到他腿上:“嘘,宁次,好男人不该那么多话。”
话还是那么脱线,但是……宁次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飞的脸上浮现出这样……哀伤的表情。
那个脱线的、白痴的、永远需要人照顾的小飞从来没这样过!宁次把头低下去,不知不觉地放柔了声音:“怎么了?”
她没说话,过一会叹了口气:“宁次,我们还是长大了。”
这叫什么话。宁次不懂,但他没有插嘴,安静地听着。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们可以永远不要长大,那该有多好啊。”她握着他的手缩成一团,“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宁次眯起眼睛:这是小飞?那个丫头从没说过这种丧气话。
她对他笑笑:“还记得去年我们打的赌么?”
打赌?宁次想了想:“小李那个?”
“嗯,”她把眼睛闭上了,“你要答应我,就算哪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勇敢的、快乐的活下去喔。”
她真的很不对劲。宁次皱眉:“小飞?你哪不舒服吗?又发热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嘱咐你几句。”她笑着说,“虽然以后你会遇见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也别忘了我呦。”
忘了——她?宁次再一次眯起眼睛:“不要说得像是你马上会死一样。”话一出口,心头突然狠狠地一窒,宁次愣住了。
小飞噗哧一声笑了:“我倒是想!可惜啊……”她扮个鬼脸,“我没那个福气。”
这才是他认识的小飞。莫名其妙地,宁次安心了。他看着她的笑容说:“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记住,你是我罩的。”
“是是!宁次少爷。”
宇智波鼬升任暗部分队队长的当天,宇智波大宅举行了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庆祝晚会。几乎所有上司同僚、亲朋好友、熟人和不算很熟的人都被邀请前去参加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暗部分队队长的庆祝会;换句话说,大半个村子的忍者都在邀请之列。
身为主角的宇智波鼬在满满一屋子人海里面找到了卡卡西,幸亏这人挺好找的,够醒目。
“恭喜你啊,鼬。”宇智波止水跪坐在酒桌后面,带着一副欣慰和骄傲的神情注视着徒儿。
对老师点点头,鼬贴近卡卡西的耳朵问:“小飞为什么没来?”
止水又把那副看好戏的样子摆出来了。
卡卡西慢条斯理地说:“她又没说要来。”
“为什么。”鼬沉声问。他的庆祝会,她怎么可以不出席!
叹口气,明是无奈,暗是开心,卡卡西说:“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叫她来的时候,她斩钉截铁地说不。”
瞄了眼这个暗爽的情敌,再看了看闷笑的老师,宇智波鼬站起身,走到回廊外站了一会儿后便进来了。
止水一把按住卡卡西:“嘛、嘛——今天特殊,别这样啦!”
旗木大宅里,某飞披头散发地坐在回廊上看月亮,虽然当夜是阴天,天上除了黑漆抹乌的一片云之外一无所有。
西巴说她神经病,自己跑回卡卡西的房间睡觉去了;黑猫空窝在她肩膀上正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冷吗?”空把尾巴围住自己,“进去吧?”
她一点儿也没有想动的意思:“里面闷得慌。”
闷得慌?人类真奇怪。空把自己围得紧了点。
小飞晃着腿哼歌:“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空只觉得这丫头越来越诡异了,才十岁的小姑娘,哪来这么些悲歌哀曲。刚想张嘴喷她几句,就听到风中传来一个轻微的响动。
“为什么不来?”宇智波鼬出现在院子里,绷着脸,语气倒还和缓。
何飞盏呆呆地看着他:“小空,我是不是睡着了?”
空没好气地跳下地:“你们聊,我进去了。”它甩着尾巴进屋,顺便把听见声音出来看情况的西巴轰回去。
使劲儿眨了眨眼,某飞抬手扭了下自己的脸:“真是你?你怎么跑来了?宴会怎么办?”她呆呆地看他走近。
鼬在她身边坐下:“用个分身术不就结了。为什么不来?”
“这是分身?”她伸手想戳他一下,被他一把抓住。
“留在那的是分身。”他有点不耐烦,“回答我,为什么不来。”
她久久地看着他。
又来了,那副绝望的表情。鼬的眉头越拧越紧:她不对劲,很不对劲。
“飞?”他轻声唤她。
仿佛从梦中惊醒,她眨了眨眼,随即把头低下去。长发滑下肩膀,在她胸前坠下无数半圆形的弧度。那些头发一点点地抖动,渐渐她全身都在发抖。
脱下外套把她包住,鼬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是不是病了?”
她伸出双手抱住他,把头紧紧地贴在他胸口,抖得越来越厉害。
“飞?”鼬慌乱地红了脸,暗自庆幸今夜没有月亮。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想要掰开她,触手间只觉得她的手冰一样冷。
鼬不动了。她在害怕?!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他沉声问。
她埋在他胸前摇摇头。
“小飞!”鼬急了。
又过了很久,她松开了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没什么。”
鼬的眉毛快打结了:“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她的笑脸马上垮了。鼬眼睁睁地看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一粒粒地顺着脸庞滚落。
叹口气,他伸手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不要哭。”
怀里的人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肩膀一阵阵地抽搐。
完全没有理由地,宇智波鼬觉得自己的心针扎一样的疼。
“别哭,别哭。”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渐渐地声音低下去,“不要哭。”
起初是用下巴,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他摩擦着她头顶的头发,一声声地重复着说:“不要哭。”
过了很久很久,小飞抬起手,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擦了擦眼泪。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小飞闭口不谈,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她为什么不去宴会,也不肯说她为什么突然大哭。她是在哭累了以后被鼬劝回房间的,一直到睡着,她握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于是几天后三大帅哥外加一猫一狗开了个久违的碰头会。
宇智波鼬一脸别人欠他几万块钱的表情:“卡卡西,小飞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但是她不对劲有一阵子了。”正经事上卡卡西还是很合作的,“原本想退出暗部好好陪陪她,但是……”
宁次皱着眉:“我也觉得了,这阵子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跟我说叫我以后不要忘记她,就算没有她也要快乐什么的。”
另外两个心里警钟长鸣:“她真是这么说的?!”
“嗯。说的时候非常难过的样子。”宁次努力回忆,“喂,奶妈,你们天天跟着她,知道些什么?”
西巴一时半会的在努力想事,忘了追究称呼问题:“这丫头一直神神叨叨的,最近也许迷上玩深沉了?”
白它一眼,三人把眼光转向黑猫。
想了想,空说:“她——会不会是恋爱了?”
“唉?!!”
“你们想啊,小女孩长大了,有心事了不是很正常的嘛。再加上她没事就唱些什么女人啊,情啊爱啊的,我估计是恋爱了。”黑猫的分析有凭有据有礼有节,由不得他们不信。
三个男人,哦不对,是一个男人两个男孩红着脸皱着眉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小飞恋爱了?跟谁?是不是我?
空懒洋洋地补了一句:“会不会是爱上有妇之夫了?不然怎么老唱些伤痕啊,伤感啊之类的歌?”
唉?!!!
那三人脸色陡变,开始努力回想她身边有哪个是有妇之夫。
西巴在旁边嘟哝了一句:“为什么非要是有妇之夫?花花公子不是也一样么?”
“那年龄相差太大的也可以啊!”空反唇相讥,“或者身份相差太多。”
什么?!!!那三人马上又开始新一轮记忆大搜索。
此次会议讨论的结果是:小飞一定是暗恋上宇智波止水了。理由如下:年龄相差大,他又是名门子弟,标准的花花公子,虽然在与异性的关系上暂时没什么,但是那种八卦的个性,那种三八的嘴脸,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长得就欠抽!
一旦确定了敌人,这三位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尽管因为傲气之类的原因没有合作,但是也搞的够看就是了。
卡卡西的狂犬队再次出动,堵了止水整整一个月,弄得止水上班下班逛街什么都只能走墙壁,连房顶都不能上。他莫名其妙地去找卡卡西理论,那银毛狼笑得一脸灿烂地说:“啊,止水君,是我想请你帮忙训练训练它们,最近它们实在太偷懒太不像话了——”
日向宗家大宅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不是闹贼就是闹鬼再不然闹狐狸精,别人没关系,但是大小姐雏田原本就胆小,这么一折腾直接废寝忘食地哭闹。搞得日向日差工作都没办法去,只能向火影求助。宁次为了宗家的安全特意推荐了宇智波止水,把他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止水来了之后,各种闹腾情况不少反多,还有几种一起出现的情况,白天黑夜闹腾个没完没了,把我们止水累得是黑眼圈都快赶上我爱罗了。
好容易把日向家的疯魔事件摆平,止水摇摇晃晃地回到暗部办公室,只见自家徒弟手捧一张文件秀眉微颦脸带愁容。他也就是随口问了句怎么了,宇智波鼬就扑过来用少有的急切语气说:“师父,一个什么什么国的一个什么什么大名,要求一个最好的忍者去保护他的安全。您是最好的,可是您最近太劳累了,我实在不忍心……”
止水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徒儿,还是你心疼师父。师父累死了,要好好休息几天。”
黄鼠狼马上又换上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可是我刚刚升任分队长,这是第一件重要任务,火影大人还有父亲大人都对我抱有无比殷切的期望;万一这件任务失败了,那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卡卡西呢?叫他去呀。”止水垂死挣扎。
他徒儿哀愁地看着他:“偏生昨儿接了任务出去了。”
于是止水莫名其妙地背着小包袱走了快两个月才到那个什么什么的鸟国,坐船出海翻山越岭雪山草地尝了个遍;末了到了人家国家负责人看到任务单,说了句:“我们没有做过这种委托啊,我们国家也根本没这个大名。请你调查清楚再来吧。”
小止水悲催地再把雪山草地翻山越岭坐船出海重头走一遍,回到了木叶都快半年了。到了也没查出这鸟任务谁委托的。
止水回来的时候破衣烂衫手里捏根打狗棍鞋袜邋遢蓬头垢面,一问才知道,原来盘缠带少了一路内什么回来的。这手里要是多个碗那就一准一个苏乞儿;万一拿把蒲扇,那就活脱一道济。
后来有一天,空闲着没事想到这茬,随口问了小飞一句:“你是不是恋爱了?”
小飞嗤笑一声:“我才没那闲工夫!”
至此,宇智波止水的厄运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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