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羽翼.妖精-个人文章】
【火影同人】满口谎言的女人(二)
□ 羽翼.妖精
2012-05-30 01:39
收藏:0
回复:0
点击:3992
第五章 烛下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就像很久以前的他和止水,就像此刻的他和她。
鼬沉默地喝着酒。他一向是个自律的忍者,从不碰酒,但是今天例外。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隐忍、忠诚、牺牲、不择手段、宁可被误解也要达到目的的执着。
然而他与她并没有得到幸福。
……并不是说他在奢求幸福……那种东西不是男人应该追寻的。
也不是说他在后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已经尽力,他甚至可以自豪地对自己的良心宣称过去十年中宇智波鼬已经恪尽职守竭尽全力。
但是,他有遗憾,有悲伤,以及怨恨。这些东西深深地埋在他灵魂中最黑暗的地方,无人能知,无人能解,更不必言说。
面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一样的。
他们只能沉默地饮酒。真的,事情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以前苦苦坚守的很多戒律好像忽然都不那么重要了。
就算复活了,心态上他们依旧还是死人。
就算已经是死人,他还死了两次,人的性格还是不会改变的。
他无法说服自己变回十三岁以前那个温柔亲切的哥哥,实在是隔阂得太久,伪装得太久,他已经不记得曾经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面对佐助的质问他无法说出对弟弟的挚爱;正如她无法说服自己对曾经深爱的男人痛下杀手,她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敢,再强再凶悍,她毕竟是个女人。
“你酒量很好?”鼬发现喝了那么多,她的眼睛依旧清澈。
娉忆看着蜡烛淡淡地答:“我不知道你这么多话。”
……他好算是多话的人?这说法真是第一次听见。
鼬有点儿恼怒。
“这么容易就生气,你真的是那个冰山面瘫的宇智波鼬吗?”她抿着酒,若无其事地继续火上浇油。
“……想打架吗?”他的杀气浓浓地蔓延开去。
“你又打不过我。”她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苦无擦着她的睫毛飞过,重重地钉在墙上,而那排睫毛居然一根都没有动过。
“幼稚。”她评价。
鼬缓缓站起,双目无法控制地飙红。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能力一个月只能用一次,那么不能切开结界的此刻,要杀你应该不难。”他冷冷地道。
“不见得吧,枉死城中那二十九次失败你这么快就忘了。”娉忆不屑地轻哼:“再说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杀我?你又不是宇智波斑。”
鼬盯着她看了许久,皱着眉。这个女人的强大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敏锐准确的判断力。
自己的性格完完全全地被她摸透了,这令他非常不爽。
尽快离开她才是上策。
“宇智波鼬,”她眼波流转,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这样一次次地忍耐,压抑,服从,你还真是个伟大的忍者。”
猫抓住老鼠之后都喜欢来回玩弄,当年的宇智波斑是这样,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开启月读的最后一瞬,鼬及时停住了。
她这样的聪明人,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刻故意撩拨他的杀意。
区区几句话里面,挑衅、蔑视、暗地的撩拨,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她的故意,这完全没道理。
她的血一个月只能用一次,如此关键的情报居然是从她口中泄露出来的,还是泄露给他这个想杀她的敌人。
因为实力所以自信,还是因为心虚所以故布疑阵?
不,宇智波鼬马上想到了第三个答案。
“你想借我的手杀了你自己吗?”
娉忆讶异地挑了挑眉:“真不愧是黄鼠狼呢。”
这个女人!!宇智波鼬的愤怒越来越高:“你答应过送我回去!”
“是答应过,不过如果你一怒之下杀了我,那也不能怪我毁约,是么?”她又喝一杯酒,“没事那么聪明做什么。”
她是在说她自己吗?!鼬皱眉:“至于吗?你费尽心机才从枉死城里逃出来,完全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现在死掉,你不是又会回到那个一片死寂的地方么?”
她眨眨眼:“被你杀属于他杀,我应该会得到安息的。”
“……你都算计好了。”他咬牙。
“显然没有,这不是失败了么?”她遗憾地扯扯唇角。
宇智波鼬不喜欢被人利用,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这女人已经算计了他很多次了!
面对他的怒火,她只是淡然地喝着酒,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是不能拿她怎么样,杀了她她会开心,他会回不去;打架他未必赢,搞不好输的可能性会更大;他还不能走,还不能翻脸,还不能……
好像只能喝酒。
宇智波鼬郁闷地拎起酒坛子就往嘴里灌。
娉忆看着他:“哇塞,我不知道鼬姬居然有如此男人的一面……”
他丢下坛子瞪她一眼。
她接着说下去:“要知道,耽美小说里面你一向是受——”
宇智波鼬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就猛地冲了过去,将她狠狠地按在墙上。
看着她的眼睛,他一字字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撞击让她的发丝滑下几缕,挂在她与他之间,随着他们的呼吸,一起一伏。
没有因疼痛而皱眉,尽管她左肩的伤口正隐隐作痛。娉忆傲然与他对视,甚至带着点玩味:“杀了我好了,看我在不在乎。”
她当然不在乎!她一死了之,他怎么办?!是她把他拖出来的,是她把他带到了这个鬼地方,没有她他要怎么回去?!
这个女人嚣张恶劣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
——不能杀死,那就折磨。
不知是谁说的,男人都是天生的猎手,越是厉害的猎物便越能激起他们的征服欲。
一通猛灌下来,鼬喝醉了。
他半醉半醒地在她脸上搜索,试图找出能让这个无畏的女人畏惧的方法,然而那对眸子里面只有淡漠。
视线滑过她的嘴唇的时候,娉忆的目光深处有什么闪了一下。
宇智波鼬没有漏过这个反应。
半恶作剧式地,他低头含住她唇瓣,一面做好抵挡她杀招的准备。
她却只是僵住,双唇因为惊愕而微微地张开。
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顺势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直接地触到了她的,纠缠。
娉忆终于自错愕中惊醒,她抬手试图挣扎,而他轻易地扣住了她的双腕,继续着他第一次的探索。
反正她比他强大,她会推开他的。鼬有点不负责任地想,但是因为这个想法,他的郁闷更盛,压着她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增强了。
这是至死都还是童男子的宇智波鼬的初吻。
他也许是个伟大的忍者,但是在这种方面却完全是个门外汉,青涩笨拙的要命,这同时也代表着——他好奇得要命。
如果是平时,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现在他醉了。
一半是为酒。
她紧张但是柔软,她冰冷却又幽香,她的气息无比撩人;更重要的是:这一刻,他的力量终于超越了她。
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女人现在如此无力地在他手下挣扎,他的耳鼓被血液冲得嗡嗡响,听起来就像是在嗥叫着“征服她征服她!”
他的嘴唇渐渐往下移去。
她不会喊叫的,既然明明有力量却没有推开他,这只能证明:她是愿意的。
这个女人心里有着与他一样的伤口。理由不同,伤口是一样的,疼痛也是一样的。
她果然没有喊叫,但还是微弱地挣扎着。
她的动脉在他唇齿下蓬勃地鼓动,明明如此有活力,她却一心求死。
身形微微顿住了那么几秒钟,他咬牙切齿地突然想通了这个女人的又一个谎言。
有他在就休想!就凭这个,他今天也不会善罢甘休。
一把将她抱起向床铺走去,他的脸还埋在她颈间。
到这里,已经不再是恶作剧了。
醒来时,头疼欲裂的宇智波鼬不太意外地看到身畔空无一人。
他和她都不是感情外向的人,会回避才是正常反应。
自己居然还活着……这才是令人惊讶的事情。虽然她是愿意的,但一度他真的曾经担心过万一酒意过后她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可她没有。
这个女人……真的是同自己很像,伪装得再冷再强大,内心里其实柔软又孤单。他与她,同样地渴望着与别人的碰触。
也许她不仅仅是内心柔软而已,鼬的唇角微微勾起,昨晚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她的软和她的香,以及那该死的倔强。
肌肤相贴的时候,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虽然面庞还是一如既往地漠然,眼睛却那么紧地闭着。
他向她低下头去,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软弱的唯一证明。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宇智波鼬那么紧地抱着她,不知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还是想让她的体温来温暖自己。亦或——只是单纯地想要确定彼此的存在?
柔软,娇嫩,光滑,湿润。
他的汗揉在她身上,直到最后的时刻,平时苍白的面庞泛着娇艳的绯红,她也只是皱着眉闭着眼咬着牙,不发一言。
但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他肩头,那么紧地捉着他,掌心是火热的。
这就够了,鼬满意地想,装得再像也没有用,她是在乎的;既然有了在乎的东西,她就会活下去。
披衣起床,鼬没怎么费劲地找到了正坐在包间看风景喝茶的娉忆。
说不尴尬是骗人的,他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对不起。”忽然记起她肩头尚未痊愈的伤。
如果她曾经有过期待,那么显然期待的不是这一句。这一句是他此刻最不该说的,他却满不在乎地说了。
她端着茶的姿势没有动,但是神色渐渐冷峻。
这气氛是怎么回事?宇智波鼬有些恼火地想,昨晚明明是两厢情愿的,为什么她此刻表现得像是被侵犯了一样?!
“你把我从枉死城拉出来,根本没想过送我回去吧?”他的声音变冷了,“从头到尾你只是想见那个人一面,然后找茬惹火我让我杀掉你。”
她不动也不说话。
“还是说——”他脑中突然冒出另外一个可能性,荒诞不经,但如果是她,不是不可能的。
“你……昨晚——故意的?!就为了今天这个时刻能让我失去理智捏死你?!”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极其冰冷。
鼬皱着眉,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被她利用了太多次,欺骗了太多次,但是这一次,是感觉最糟的。
“是又如何?”她终于开口了,“我千方百计地从枉死城逃出来,恢复了普通人类的身份,不再是不老不死的魂魄,只要不是自杀,我就可以得到永远的安息。”她冰冷而尖锐地看着他,“永远的安息,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她来真的。紧紧地守着那段情,那把剑,用尽一切手段死而复生,只为见那男人一面。
见过了,就舍弃自己的性命,舍弃自己的一切,一心求死。
她甚至只是看着那个男人投射在窗扇上的影子就已经满足。
对她来说,舍弃身体不算什么,可连尊严都舍弃——是怎样的一段感情怎样的一个人才让她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想到昨晚她那惺惺作态的微弱的抵抗,鼬真想杀了她。
第六章 协议
“杀了我,或者离开我。”娉忆说,“选一个。”
宇智波鼬双目猩红地看着她:“你答应过送我回去。”
她厌倦地叹口气:“回去又能如何?你看了斑的例子还不懂吗?已经死掉的人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算回去,那世界也不再有你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出来!!”鼬低吼。
她露出悲伤的神色:“对不起。”
……听别人向自己道歉,原来是这种心情啊……
鼬忽然想到佐助,一直听着自己说对不起对不起无数次对不起的佐助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听别人说一次对不起都很刺疼,他却让佐助疼了那么多次。
“我不会原谅你的,”宇智波鼬的眼睛闭上又睁开,恢复了平静的黝黑“送我回去。”
他必须补偿佐助。
“送我回去,然后我会如你所愿。”他说。
这是一份奇特的协议:她送他回去,他会杀死她。
“为什么是我?!”鼬曾经愤怒地质问过,“为什么非要是我?!”
“别人太弱了。”她平淡无波地答。
这女人一如既往地嚣张恶劣。
虽然与他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娉忆却并未表现得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加不爱搭理人了。而被利用了的失去贞洁的宇智波鼬出于愤怒打算从今以后都不跟她说话。
等她把他送回去就杀死她,他努力说服自己他们的关系仅止于此。
这也就代表着在此之前他得保证她会好好地活着。
在这个月剩下的日子里,宇智波鼬整天介只为了两件事而忙碌:跟踪她和偷钱。
这女人出乎意料地挥霍,就像是她跟钱有仇,或者纯粹是想让他气得提前动手?她整天在城里城外东游西荡东买西买,见什么买什么也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她买完了直接转手就送人。
她绝对是故意的,在她一掷千金地买下一条船后对撑船的船夫允诺只要他撑着船带她在江中游览一天就把船送他之后,宇智波鼬咬牙切齿地想。
这女人根本以同他对着干为乐。
慢慢在江面上行走,鼬的目光一直停在那艘船上。娉忆正伏在船头,一只手探在水中拨水玩。
江水混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偌大一条江面上居然只有这么一艘船,这显然很不正常。
宇智波鼬已经渐渐开始了解那个女人的可怕智商,她不见得会白费功夫跑来这里喝西北风,之前在城内的招摇作风看起来也不像吃饱撑的。
唯一的答案是:这女人又在找死了。
当江面蹿出几条小船向她的船靠拢过去的时候,鼬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当城里传说有那么一个冤大头的女人整天花钱买东西送人的时候,城内的盗匪集团沸腾了。
当然了,人家是盗匪,不是要饭的,人家才不稀罕嗟来之食。
要干,就干大的,他们决定绑架这个女人,榨干她的全部财产。
手持利刃,盗匪们把小船团团围住,脸上挂着劫财顺便劫个色的狰狞笑容。
娉忆颇为配合地叫了一声:“大王饶命!”
“把钱交出来就饶了你。”
“人家刚刚把最后的钱都买了船送人了……”戴着小红帽的大灰狼胆怯地说。
劫匪们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向船夫瞄过去,船夫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各位好汉刀下留人——”
娉忆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恶劣的女人!宇智波鼬终于知道斑平时装疯卖傻的坏毛病是跟谁学来的了。
鼬挡在她身前,一时愤怒把不理她的誓言给忘了:“你答应过的!”
这人已经被涮了那么多次怎么还会相信她的承诺?娉忆翻眼看着天空,小声骂了一句“白痴”。
被刺激得暴走的宇智波鼬瞬间把周围的所有人全部踢下江去,连同那个船夫,最后站在她面前。
娉忆别开了目光。
她果然还是在乎的吧,就算只有一点点,人毕竟不是机器。
鼬走到船尾,弯下腰捡起船橹,慢慢地摇。
其实活着挺好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任务没有目的简单单纯地活着。
她静静地坐在船头,江面被小船划开层层细浪,船橹的旧木料吱吱呀呀地叫。
如此平静,如此安详,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长达二十一年的岁月中,这还是宇智波鼬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某件东西。
虽然她随时会逝去。
才在想,船底突然传出敲凿声,随着船身剧烈的摇晃,船舱里有水流冒出来。紧接着,船舷两边的水底各有一把飞刀飞来,一把对着他,一把对着她。
看来这群盗匪是职业的水手出身啊……鼬格开一把飞刀转头说:“小心水下——”声音在见到她左肩上的血迹的时候停住。
她是真的执意要去死,执着到连区区这种程度的飞刀都懒得挡。
“你这女人!!”宇智波鼬真的动怒了,一而再再而三,她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
娉忆随手拔出肩头的飞刀:“真吵啊你。”
血色瞬间染红了她的肩膀,也染红了宇智波鼬的双眼。
“天照!”他抓住她的手腕冰冷地说,黑色的火焰在江面上熊熊燃烧,惨叫声此起彼伏。
任他抓着,娉忆别开目光。
鼬的火气稍微降下去一点,可是如果再这么下去有一天他怕自己真的会失手捏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受伤以后,娉忆老实了好几天,她不想老实也不行,一个月内左肩连续两次重伤,伤后不好好休养还硬撑着赶路酗酒还纵欲!白胡子的老中医坐在床前把他们俩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后狠狠地勒索了一票出诊费。
就算是面瘫的宇智波鼬,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不疼老婆虐待弱女子真是人中败类禽兽之最,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忍啊忍的生生地把个小白脸憋红了。
娉忆的头扭在床里面,装死。
清清嗓子,宇智波鼬说:“没几天了,你消停点成不。”
“我没不消停。”
“撒谎!到处撒钱吸引盗匪的注意力;再自动钻入他们的陷阱,你还想怎么不消停!”鼬疲倦地说。
“其实,”娉忆忽然把头转过来看着他,“我看不出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是为了回去,大可取走我的血,何必这么麻烦。”
鼬皱眉:“一个月还没到。”
她看着他的眼神暗了暗,不再说话。
一个月到了,你就能杀了她么?宇智波鼬?
这个问题,他站在床边一次次地问自己,却总是说不出答案。
身为忍者,对于执意求死之人,没有挽留的必要。
这是对他人最后的尊重。
然而……她不一样。
一个月期满那天,娉忆因为伤口愈合缓慢发炎正在发高烧。但是她强撑起身子说要送他回去:“早去早解脱。”
那种想捏死她的感觉又出现了,宇智波鼬板着脸端着药站在床边:“吃药。”
“你白痴么?我送你回去之后马上就要死了,吃哪门子药?我看需要吃药的是你啊,多吃点补脑子的药。”她说,“人家都说你弟是佐二缺,我看你才是鼬大缺!”
鼬懒得跟她废话捏住她下巴就往里灌。
她紧紧地闭着嘴,他说你不喝我就喂你,目光看似无意地在她嘴唇上扫过;她愣了下,愤怒地把药喝了。
宇智波鼬拿着空碗一时间非常有成就感。
“不急,”他是真的不急,都已经等了这么些年也实在不在乎再多等几个月,“等你伤好了再说吧,不然万一真的偏离轨道就糟了。”
“我没那么弱。”
“随便被小毛贼放倒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他等着她反唇相讥,却迟迟听不到她开口。
“睡着了?”明明她眼睛睁着。
娉忆看着天花板:“虽然我明知你是怎样的一个烂好人,可万万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是所谓的烂好人,我会杀了你。”他淡淡地说。
除了冠冕堂皇之外,他也有私心。在晓卧底那么多年,手上早已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好人的,坏人的,多杀一个对他来说其实并无分别。
不想再失去,哪怕只是如此微弱的联系,哪怕是性格如此恶劣的她。
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宇智波鼬一直是非常放纵自己的。例如甜丸子,例如她。
“真的那么寂寞?寂寞到连我这样的人都不肯放手?”
他干脆来个默认。都已经上当那么多次再傻的人也会长记性了,何况是他。
娉忆无非是想激得他动手,只要他不动手,这女人就无计可施。
而且她还不能自杀,鼬有点儿高兴地想,只要自己盯紧点,她就没办法。
娉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事实证明,对于这个女人,仅仅盯紧点是毫无意义的。
第二天开始,宇智波鼬发现城内的戒备加强了,他出去“劫富济贫”的时候差点儿被人发现。
稍微想了想,他皱着眉找那个老妖怪算账去。
“你故意的吧?!那么挥霍,除了吸引盗匪还可以惊动官府,死在谁手里都无所谓,是吧?!”
娉忆抿了抿嘴唇:“基本上是吧。”
看着她那藏着笑意的嘴角,鼬眯了眯眼睛。不对,她这种表情,事情没这么简单。
偷钱、惊动盗匪的同时惊动了官府。盗匪已经被自己收拾了,官府的话藏起来暂时不出去应该可以躲过……
不对!
他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之前故意那么醒目是不是唯恐官府不知道是你干的?!”
她给他一个“你终于明白了”的眼神。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人种?!心机之深谋略之缜密简直惊世骇俗。偏偏这女人费了那么大力气唯一的目的只是:寻死。
惊动了官府,就算他不想杀她,要在陌生的地头带着病人躲避官兵的追捕显然是很困难的,尤其这个病人一定会找机会拖他后腿,而自己完全没信心能够一一识破。
只能回去了,她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给他别的路走。
手一摊,娉忆说:“苦无给我。”
不给她的话她也不会消停的吧……鼬想了想,给她了。
她接过苦无勉强下床,在地板上画好图案,割伤手指,冲他勾了勾;拽过他的手狠狠地就是一刀。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鲜血滴落在图案中央,娉忆把苦无递给鼬:“你来。”
“我?”他不置信地瞪着她。
“别想再背后给我一刀然后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又拖延一个月。”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就行,一定要把苦无按紧。”
她的伤势已经无力再控制方向。
被看穿了啊……他眯了眯眼睛,只得将苦无插入图案正中。
即便如此,一切也并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的,娉忆。
天照的黑色烈焰中,图案飞速旋转着带他们飞往宇智波鼬的世界。
第七章 为了我
再一次踏上火之国的土地,恍若隔世。
确实隔世了,还隔了两世。宇智波鼬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心情大好。
“来吧。”背后那个女人懒洋洋地说,“履行承诺。”
鼬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高烧,她的面庞泛着红晕,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虽然站着,身形却有些摇晃。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履行?”他好笑地看着她半合的眼睛瞬间瞪大,心情越发地好。
他是个忍者,忍者为了达到目的素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区区毁约算得了什么,尤其在她不遗余力地毁约了N次之后。
娉忆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恢复平静。
“烂好人。”
“随你怎么说。”他再次深呼吸,满意地看着她的挫败。对付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除了打定了主意无视她的一切挑衅之外还会有许许多多的麻烦事会来。但是……他觉得有趣,尤其胜过她的时候,格外地有成就感。
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并不吵闹,沉默地走在他旁边。。
轻松的感觉瞬间消失,宇智波鼬看着她紧闭的双唇有点无奈地想这个老妖怪接下来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结束她自己的性命。也许她也只是因为无聊,不然只要她用武力破坏一两处地方多的是人来追杀她,而她只肯用诡计。这是鼬敢带她来自己世界的原因——这女人并不愿意伤人。
有实力而不肯伤人,她果然是个善良的女人。
这条路宇智波鼬曾经与干柿鬼鲛一起走过,如今鬼鲛已经不在了。
那个忠厚老实残暴好战的半人鱼其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忍者。
“鱼叔对你好吗?”她冷不丁问。
鼬瞄她一眼:“你在枉死城待了那么多年,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个世界的事情的?”
她冷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平手。
鼬的心情真的越来越好了,娉忆的脸色却越来越差。这个倔强高傲的女人,顶着高烧也不肯接受他的搀扶,平时偏偏爱使唤他。
性格真的很恶劣唉。
看着她的身形越来越晃,鼬决定抱她走。反正现在她的能力不能用,不欺负白不欺负。
娉忆并没有挣扎,但是他有瞄到她咬了咬牙,于是心情越发地好。
傍晚的时候,她的病情加重了。也难怪,带着发炎的伤口顶着高烧还放了那么多血撑着走了这么久,鼬有点儿焦急——他并不会医疗忍术。
他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决定还是等她养好伤再走。拜她所赐,他身边有足够的银两。
请大夫熬药,忙活了好几天,她的病情却并没有起色。
这女人压根儿没有求生意志。
“活下去好不好?”他站在床边看着她。
娉忆闭着眼睛,呼吸很短促。
他有点烦躁。失策了,他以为他赢了一次,可她什么都没做,只闭着眼睛躺着就可以把他那点儿胜利击得粉碎。
这样不行,必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鼬皱着眉,“既然已经复活了,为什么不试着重新开始,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的睫毛动了一下。
“试一次,就一次,这个地方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试试看全新的生活。”
“有什么用,我知道,我记得。”她终于开口了。
过去,是一个人的生活轨迹,是一个人活过的证明,一旦抹杀了记忆,便是等于抹杀了这个人的一切。
“那样的过去不要也罢。”他说。
她张开眼睛:“……你做得到?宇智波鼬,你能忘记倒在你刀下的父母,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以为你是同伴却被你背叛的晓?”她的语气中满是讥讽,“你真能做得到?好吧,就算你是超人,可你弟弟记得,木叶的人也记得,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是那个灭族的冷血凶手,就算再大的光环也掩盖不掉这件事的黑暗!”
“……我知道。”鼬蹲下,“从开始我就知道,但那时候反正知道会死在佐助手里,倒是没想得这么深。”
“你会被排斥的,”她缓缓说着对他的预言,“你会看到的,你用尽一切去爱的人,牺牲所有去保护的人,你以为他们会了解,但是迎接你的却是憎恶害怕冷漠疏离的眼神。”
这就是她不敢见那个人的原因吧。
鼬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眉眼:“我知道。”
娉忆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你这自以为是的烂好人!在佐助手里一死了之,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你是死了,我却是结结实实地活着——”她的叫声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为什么不说下去?”他平静温和地看着她,“你却是结结实实地活着见识过那一切。”
她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我说过觉得你熟悉,你当时就知道那是因为你和我有着类似的经历吧。为了那个男人,你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忍耐过什么,最终没有熬过去。”鼬的声音很低沉,“枉死城——你是自杀的。”
宁可自杀也不去伤害那些辜负她的人,听上去多么伟大无私,却是她真实的黑暗记忆。
她的嘴唇瞬间苍白。
“娉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你有没有想过,虽然你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和聪明的脑袋,却从没有想过依靠破坏来达到你的目的,尽管那才是最快最有效的。你拒绝了斑,下意识地选择了我这个烂好人,甚至特意拉着我一起去见那个男人,这些都是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你知道我不会杀你,越是了解你的过去越不会——你是想活下去的。”
“不!”
“别再硬撑了,放过自己吧,”鼬叹息着起身抱住她,“我们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我们没有罪,别再勒着自己的脖子不放了。”
“你真的觉得自己没有罪?”她的声音压抑而颤抖。
多么胆小怯懦的女人,却又有着那样的勇气。宇智波鼬轻轻揉着她僵硬的背脊:“别再勉强自己了,你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
“答应我,活下去。”他一再再地要求,“哪怕你这辈子只守一次信用,活下去。”
娉忆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可是为什么呢,继续这么活着,为了什么呢?根本没有人希望我活着。”
“为了我。”鼬的声音无比坚定,“活下去!”
宇智波鼬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坚强。
他非常了解娉忆的强大和倔强,能够让她失控的记忆,该是多么的无情残酷。而他自己所面临的,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敌人怎么对自己都是无所谓的,可是亲人……说不犹豫不害怕是骗人的。所以他当年一心求死,像她一样。甚至就在一个多月前他还在想着如果就此结束就好了。
他坚定地让娉忆为了他活下去,她听了之后冷冷地骂了一句烂好人,随即阴着脸说:“好吧,如果你能证明你做得到。”
看着早已熟睡的她,宇智波鼬诧异自己居然会说出那么肉麻的话,并不是因为爱情——也许只是因为他太明白她的怯懦和渴望,还有,自己的怯懦和渴望。
明白了她的过去之后就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活着,如果她死了,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接下来的日子。要知道,孤军奋战实在太累太痛苦。他其实很怕自己做不到,拉上她,责任加重了就比较容易挺过去。他始终是比她幸运,他遇见了她,而她当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面前的路而一往直前叫冲动,明知道后果还冲上去才是勇敢。娉忆当然是勇敢的,可熬到今天她的勇气显然已经所剩无几。他呢?他又能撑多久。
最让他担心的是她的态度。鼬并不认为她是那么好说服的人,虽然口头答应了……可她的信用实在是已经低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
不知她有没有意识到:激起他求生欲望的是她;因此,他绝不允许她死去。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在表面上,娉忆表现出了良好的配合态度。每天定时吃药,定量吃饭,与宇智波鼬说话的次数也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稍微,基本上她还是个不怎么爱搭理人的家伙,而且言辞间的锋锐半点没减,但不大同他作对了。
她最近常常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时候目光很冰冷,有时候嘴角挂着一个嘲弄的微笑。
鼬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无奈地发现自己肩头的压力一天比一天重。背负着别人的性命原本就是极为沉重的负担,更何况这个人是她,最可气的是这负担还是自己死乞白赖求了又求非要背上的。
她的伤势一天天的在好起来,但是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显然缓慢严重的多。可见这次伤得比上次重,加之后来的拖延和过度劳累才害她差点儿如愿以偿。故此宇智波鼬坚持要等她的伤口完全愈合才动身去木叶。
“说到底还是怕了吧。”她斜倚着靠在床头,眼光语气满是讥讽,“可见豪言壮语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张嘴。”他正喂她吃饭,“你会看到我怕不怕的。”
她含着饭菜扫了他一眼,嚼了嚼:“天天喝粥,我还是死了算了。”
“……伤好以后爱吃什么吃什么。”
“去了木叶我住哪?”
“我家。”
她眼中又溢满讥讽:“名不正言不顺,你家佐二缺会怎么说呢?”
鼬面无表情地又塞了她一口:“你是在向我求婚吗?”说完敏捷地闪过她喷出的饭菜。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撒谎,明明就一脸的遗憾。
“你只能住我家。”他取过纸巾递给她,“理由你很清楚。”
就近监视是吗,娉忆无所谓地擦擦嘴:“我是无所谓,只怕你家二缺会强烈反对。”
佐助吗?鼬想了想,也许会吧,不过那不是问题:“你很讨厌他?”
“非常讨厌。”
鼬为弟弟的未来哀悼了一秒钟。
“为什么?”
“我讨厌傲娇的孩子。”
鼬默:“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我?”娉忆嫌恶地皱了皱眉,“我哪里傲娇?你见过比我更和蔼可亲的人么?”
她还真敢说啊……
“张嘴。”
“我说了我自己能吃。”
“医生让你少动。”
“……宇智波鼬,去了木叶我该做什么?”
他微愣。
娉忆嚼着饭好整以暇地瞅着他:“我不是忍者,也不懂手艺,更不会赚钱。请问阁下我去你们村子该何以为生?”
他差点忘了这茬了,这女人以前是惯偷来着!
“当然了,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是不介意继续劫富济贫的。”
他介意!他当然介意!!那是他的村子!!!
清清嗓子,鼬说:“我想我回去后会申请加入警察部队。”言下之意就是说您老安生点,别给我添麻烦。
娉忆的回答直接粉碎了他的痴心妄想:“没关系,反正你也抓不住我。”
头疼啊,剧烈的头疼啊。宇智波鼬开始为村子的未来担心了,也许她不会伤人,可她那种毫无是非观念的行事方式村里人是绝对不会赞同的。
“你确定你不是在暗示要跟我结婚吗?”黄鼠狼逼急了肯定会咬人的。
娉忆口中的饭菜第二次喷出,再次被他闪过。
“我吃饱了,谢谢。”她沉着脸下逐客令。
“吃完我就走。”他坚持要留下来继续战斗,“张嘴。”
鼬很为娉忆的身体担忧。
虽然是闹着玩,可那两口饭的劲道实在太弱了。
明天开始多买点补品回来吧,早点把她养好早点上路回木叶。
这几天收集到情报显示忍界大战已经结束了,斑死了,各处正在重建。木叶有鸣人在,应该恢复的很好吧。
那家丸子店还在吧,他一定要带她一起去让她也尝尝。不吃三色丸子的话简直就不算去过木叶村。
带着她回去——佐助会是什么表情呢?他忍不住已经开始期待。
第八章 归乡
在宇智波鼬的悉心照料下,娉忆的伤终于好得七七八八,可以赶路了。
鼬觉得最好再等一等,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干脆等完全好了再走;但是娉忆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她等不及了。难得见到她对什么事感兴趣,鼬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鉴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她的能力已经恢复,想阻拦也是不现实的。
与其让她一个人跑去木叶翻江倒海,当然是自己跟在旁边更稳妥些。
路上他故意走得很慢,她很老实地跟在旁边,两人闲庭信步地慢腾腾往木叶晃悠。娉忆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养成了凡事不急不躁的悠哉习性。
她的生活来源问题并没有解决,显然这女人是打算干她的老本行的,但是宇智波鼬心里有另外一本账:她是他带回来的,自然该他负责,尤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说出来的话这女人不会答应的吧……傲气自尊什么的,还是不要说的好,到时候见机行事也就罢了。
鼬的快乐在抵达木叶村大门的时候中断了。
透过丝毫未变的两扇画着木叶标志的巨大木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战后毁在佩恩手中的一片残骸。现在这片残骸上到处是施工现场,到处是临时帐篷,工人、人民、忍者……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很生机勃勃的样子,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景象。
记忆中的木叶村,不是这样的。
娉忆的目光自左向右扫了一圈:“看来今天要露宿了。”
“……也许是呢。”周围几乎没一栋像样的屋子,不知道宇智波大宅怎么样了,想来好不到哪去。
“糟糕,这下子我该去哪找有钱人来劫富济贫。”她皱着眉自言自语。
鼬不知是放心还是揪心。
娉忆抬脚就往村里走。
“站住,你是谁?”虽然村子毁了,但是木叶的警戒系统可是增强了,大门口的哼哈二将站起来拦住她。
她把出云子铁两个忍者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然后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连回答都不屑。
鼬跟上去:“……好久不见。”其实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是身为木叶的忍者,应该都是认识自己的——从通缉令上。
宇智波鼬!!出云子铁呆在当场。他不是死了吗?!十三岁就灭族出逃的超S级忍者,晓组织的朱雀,去年死在佐助手下,几个月前被兜秽土转生出来却挣脱了控制反过来杀了兜的那个天才的宇智波鼬?!
他应该是死了才对。虽然宇智波鼬为村子做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可是已经死了的人现在重又出现,他到底是敌是友??
“……你又被秽土转生了?”子铁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抖。没法子,这位老兄的履历太过骇人,万一是敌人的话他们有几条命也不够填的。
鼬看着他们戒备的神态,再看了看娉忆冰冷的眼神,无奈地道:“没有,我现在是自由的,我回来了。”
一个死人说什么“我回来了”,感觉真诡异。
“我想见见火影大人,”鼬的眼睛看着火影楼的方向,“鸣人当上火影了吗?”
出云终于能说话了:“没有……虽然纲手大人战死,但是元老团一致认为鸣人还不成熟,现在的火影是旗木上忍。”
卡卡西吗?鼬与纲手不熟,听闻她的死讯倒是没什么触动。脑海中闪过与卡卡西有关的记忆,忍不住唇角上翘:“那麻烦你,带我去见火影大人。”
出云子铁交换了一个目光,点了点头。
“这位是?”子铁看着娉忆。
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鼬连忙挡在她身前:“是我朋友。”然后做了个带路的手势。
跟在出云身后,娉忆若有所思地问:“旗木?他的头发是不是银色的?”
“你认识?”鼬诧异地道。
她摇摇头:“听说过。”
斑有那么多嘴吗?宇智波鼬皱了皱眉。
村子满目疮痍,火影楼自然也没能幸免;接手这一切烂摊子的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正缩在一顶临时帐篷里与满桌子的卷轴和公文拼命。鸣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他旁边双手托腮看着他忙,晶莹的蓝眼睛在见到走进来的宇智波鼬的时候猛然一亮。
“鼬?!”他蹦过来,惊喜交集地瞪着他,“你怎么……你又活了?!”
鼬的心头滑过一丝温暖。
卡卡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护额和面罩下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位过去的战友。
“鼬啊——”他缓缓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来了。”鼬直视着他。
鸣人把他上看下看:“你活了?真的活了?阿诺撒,这次不是秽土转生了吧?”
“不是。”鼬轻轻地笑了,“这一次是真活了。”
卡卡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鼬知道这是必然的,大家都是老忍者了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种情况也会疑惑的。但这并不能阻止心中泛起的那股郁闷。
鸣人把手按在他肩膀上欢呼起来:“太好啦!!佐助知道的话一定开心极了的哇呦!!”
鼬的郁闷稍微好些了。
卡卡西绕过桌子走过来,这一次语气轻松友好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
“喂,”一直冷眼旁观的娉忆突然出声了,“你就是那个卡卡西吗?”
几个人全转过去看着她,卡卡西问:“你是?”
她抬起手极慢地比划了一下。
卡卡西猛地震动,眼睛瞪大了:“你——”
“白牙总是念叨你,”她淡淡地说,“我都听烦了。”
鼬知道多嘴的是谁了。他早该想到的,自杀的会说起卡卡西的除了白牙还会是谁。
“你见过我爸爸?”卡卡西看着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子,死而复生的鼬带来的人,没有错,她刚刚比划的那一招正是他们旗木家绝不外传的白牙刀法。
娉忆哼了一声:“岂止见过,你爹真够唠叨的。”
他们真是复活了的。鼬不必说,这个女孩子的年纪绝不会见过他爸爸,除非是死人。
卡卡西提着的心完全放下了,转头看着鼬,眼睛笑弯了:“欢迎回来啊,鼬。”
“谢谢。”鼬微笑,“佐助在哪里?”
佐助果然没有回木叶。
鸣人愁眉苦脸地扭捏着同鼬道歉:“阿诺撒,对不起啊鼬,我千说万说,可是佐助那家伙就是不肯回来。卡卡西老师说应该尊重佐助的决定,虽然我也很想啦,可是……”
“没关系,”鼬笑着打断他,“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佐助的脾气还是那么执拗啊……因为自己的死,他一定恨透了木叶吧。能够与鸣人站在同一阵线消灭了斑已经是很不错了。
卡卡西嘴里跟鼬说话眼睛却瞄着娉忆:“现在你回来了,应该可以说服佐助回村了吧。”他们现在很缺人手,非常非常缺。
鼬愉快地嗯了一声,鸣人再度欢呼。
“村里这个样子,宇智波大宅也全毁了……你们晚上就先住帐篷吧。”卡卡西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了,晚上咱们好好叙叙旧。”
“我也要我也要!”鸣人叫,“还有小樱酱,她要是知道佐助会回来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的哇呦。”
娉忆扫了卡卡西一眼:“先说清楚,我和他的复活只是例外,如果你想问我怎么能把白牙也复活的话还是省省吧。”
一如既往的犀利呢。看着卡卡西失望的脸色鼬忍着笑想。
虽然娉忆说她对出去吃灰没兴趣,宇智波鼬仍然拖着她穿过尘土飞扬的街道找到了木叶丸子店的临时帐篷。鸣人原本也想跟出来的,卡卡西却说他必须留在他身边好好学习如何处理公务不然将来没办法接手,硬是把他扣下了。
学习什么的……鼬觉得卡卡西只是单纯地对他自己的忙碌不满罢了。这个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拖人下水。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忙着重建,帐篷里的客人只有他们,离开得太久,老板早已经不记得他这个十三岁之前的死忠客人,只简单地招呼了一下便放下茶点忙活自己的去了。
佐助是玻璃什么的,果然是为了骗他入伙编的谎话吧。鼬抿了口茶,娉忆这女人实在是心理战的高手,她很清楚自己的软肋在哪里,大局私利人情心绪各个方面无孔不入的谎言简直把他耍得团团转。
这个高手现在正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嫌恶地看着面前那盘三色丸子。
“尝尝看,”他鼓励地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娉忆只觉得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像哄孩子的糖葫芦,还软绵绵黏糊糊的。她不喜欢。
鼬好笑地看着她纠结的脸。
帐篷的帘子被掀起,走进来三个女孩子。
“……鼬前辈?!”粉色头发的小樱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你怎么——”
井野和雏田闻言向他们这桌看过来。
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一次次重复地解释。
这一次轮到娉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纠结了,她甚至唯恐天下不乱地冒了一句:“鼬,你女朋友?”
他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来来来,这边坐,”娉忆性格中恶劣的那一面完全爆发了,笑得无比亲切无比热情,“大家好,我是鼬的朋友娉忆,请问哪位才是鼬的女朋友呢?他常常念叨却老是不肯把名字说出来,真是闷骚。”
鼬的嘴角抽抽了一下。
三个女孩子走过来坐下,小樱仍然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鼬前辈……你不是死了吗?”
井野插了一句:“鼬前辈?就是佐助君的哥哥吗?长得真是跟佐助君好像呢!”她眼睛已经变成心形了。
“死了也可以复活嘛,具体情况请去咨询卡卡西。”娉忆转向井野,“佐助算老几,鼬鼬比他帅多了,是不是啊鼬鼬?”
“恭、恭喜你……鼬前辈……”雏田小声地说。
娉忆把自己面前那盘丸子推到她们面前:“这盘我没动过,别客气,尽量吃,不够再点,反正是他请客。”她扬声叫道:“老板!再来十盘甜丸子!”
老板答应得极干脆极大声。
“谢谢。”鼬面无表情地取起自己面前那串丸子,“你们不要客气,今天我请。”说完把丸子递到娉忆嘴边,“张嘴。”
四个女人呆住。
他的手坚持地举在娉忆面前。
“……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这样不好吧?”她假笑地往后让了让,“伤人家女孩子的心当心被雷劈。”
“我没有女朋友。”他若无其事地把手往前探了点,“张嘴。”
娉忆的眼睛看了看已经石化的那三个小丫头,大叹寂寞。怎么这几个没一个懂配合的?!
“鼬前辈?”小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最先恢复神智,“佐助君知道你回来了吗?”
“还没。”
她急切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那你是不是打算去找他?”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对佐助死心塌地啊。娉忆挑了挑眉毛,看了眼她旁边的井野同样急切的神色,有些无奈。
那个二缺有什么好的!
“你……会不会劝他回来?”小樱快哭了。
鼬笑了笑:“会。”
小樱真的哭了。
“太好了……小樱酱。”雏田细声细气地说,脸上浮起一点红晕。也不知是真为小樱高兴,还是因为最大的情敌即将消失而开心。
井野同样开心,但是程度显然不及小樱。她的目光一直停在宇智波鼬身上,眼睛依旧是心形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是三个小丫头,看情形倒真是波涛暗涌呢。娉忆有趣地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个村子倒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无聊。
“张嘴。”宇智波鼬的耐心素来是无人能及的。
她的目光回到他身上。这什么人啊?他不是弟控吗?这会子两个弟媳人选就在面前他怎么还有心思吃丸子?他到底是对这种甜腻腻的破玩意儿有多执着啊!或者说他对报复自己到底有多执着?
丸子悬停在她嘴边,鼬的眼神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大有你不吃我就不放下的势头。
“我——”
鼬看准机会一口就给她塞进去:“好吃吗?”
三个小丫头再度石化。
恶心地皱着眉,娉忆强忍着把丸子吐出来的冲动。甜腻腻的东西,她最讨厌了。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