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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宇智波鼬麻油记(五)
□ 羽翼.妖精
2012-06-09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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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滴水之恩当烤肉以报
虽然宇智波鼬叫我吃完接着睡,可我并没有那样的习惯,我的睡眠一旦被打断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入睡的,他不知道,我不怪他。醒都醒了,那就接着干活儿,我对着画架整整一下午,随手描绘着脑海中的风景,时间过得飞快,抬头的时候都夕阳西沉了。
带着死猪一样睡了整整一天的小壁虎骑车回家,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宇智波鼬就到了。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才让他进来,边往里走边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有事吗?”
“找你一起吃饭。”他微笑着说,“烤肉啊,省得你老是不放心地惦记着。”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口袋里有多少钱,烤肉很贵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刚好网上有烤肉自助餐的团购,我买了五份,一起去吧。”
团购!我的注意力马上又被转移了,这货已经会上网了吗?!还居然知道团购这码子事??
“你是怎么知道团购的?”我几乎没变成十万个为什么,抓住他一个劲儿问个没完,“你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银行卡更没有网银,怎么买的团购?你知不知道淘宝……你不会已经把你那点儿薪水乱花完了吧??”
“老庄教我的。”他简单地说,“还好,钱可以再赚。另外你下次再去见你师父的时候帮我带份礼物给她,谢谢她给我工作。”
又是那种腰缠万贯的口吻!我冷着眼睛斜他,心里挣扎着是先吃了他这顿再说呢还是现在就教训他个过瘾。
电话响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师父打来的,我接起,摆摆手让鼬先坐。
“师父万安,”想起上次的事,我狗腿地说,“师父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找小的有事吗?”
“是浆糊吧!逆徒,”她笑着打断我,“就会油嘴滑舌,你还好吗?”
我满不在乎地说:“还不就那样,吊钢丝而已嘛。”
师父没有唠叨,我就是爱她这一点,世上女人千百种,不爱唠叨的真真凤毛麟角。她的话一句是一句,半点废话都没有。
“那个宇智波鼬还在吗,导演看上他了,问他想不想拍戏。”师父丢下一个炸弹,“这次不是替身,是个男二号,古装打戏。”
我在心中瞬间转了十几个念头,然后说:“不知道啊,得问问他本人才晓得。过会儿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收线后我对宇智波鼬说了这件事,他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能暴露在公众目光下。”
“怕什么,人有相似,就算有人觉得你像宇智波鼬也不过是像而已,没有人会相信你真的穿越过来了。”我游说他,“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赚钱吗?明星很赚钱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钱可以用别的方式赚,我没有身份证,没有来历,暴露在公众目光之下的结果会好吗?”
身份证!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我倒是真把这茬忘了,好吧,那你自己去跟师父说。”我把电话递给他,教他怎么使用。
鼬非常恭敬地与师父通了电话,他一再道谢,并且婉拒了成为明星的机会,但是同时要求师父如果再有武打替身这种临时工作的话一定要再找他。
电话被交到我手中的时候师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我想站在我旁边的鼬一定听到了。她说:“小心这个男人,防着点儿。”
“你师父真的很疼你,”鼬温和地说,“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很疼你。”
我骄傲地一昂头:“可不是!羡慕妒嫉恨了吧!”
他笑而不语,只让我给琉璃她们打电话约她们一起出来吃饭。我这才想起刚刚的话题:“问你话呢!你钱够用吗?”
“够的,快打吧。”他催我,我只好一个个联络。老庄和阿殒都说好,琉璃说她晚上要上班,但是我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去我就带着一群人去她那扛她,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大家约好在饭店门口碰头,我看看时间,马上带着宇智波鼬出门。
我们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在了。另外两个倒也罢了,让我惊讶的是老庄这个贤妻良母居然也准点到了。以往她都要先在家伺候好她那位才会姗姗来迟,今儿是怎么了?
自助烧烤无非就是那样,我和老庄两个搬了一桌子的生肉和熟菜回来,琉璃一面皱着眉说少拿点都摆不下了一面问我们还有没有虾子。阿殒抢了鼬身边的位子,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作淑女状;老庄大约是在鼬面前已经装无可装,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忙着烤肉以及和每个人斗嘴。
谢天谢地宇智波鼬来得时间不长还没学会酒场上那一套,我一面看着阿殒满面娇羞地缠着她的鼬哥哥讲故事一面想象着鼬端着酒杯说:“在下初来乍到,认识了各位美丽的小姐,这真是我的福气,也是一种缘分。今天请大家来聚一聚,不成敬意,我就先干为敬了。”
“噗!!”我笑倒在老庄身上,她莫名其妙地推我问我怎么了,另几个家伙也朝我看过来,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努力把那幅崩坏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那幅画裱好了吗?”我问老庄,依旧赖在她身上张着嘴示意要肉吃。
她一面把肉塞进我嘴里一面抱怨:“你就懒吧!自己没长手?你几岁?卖萌也不看看岁数!”
“管你的,我还要。”我继续撒赖,“好了没嘛,画得怎么样?”
“还得过几天,今天下午挺忙的没空弄。”她接着塞我吃东西,“你这孩子又撒娇了,讨表扬是吧?”
我笑着坐正,取起饮料喝一口,然后轻声问:“你们吵架了?”
“没事,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吗?”她垂下眼睛笑了笑,随即说,“不提这个,小鼬鼬真是个能干人,什么事都是一教就会,可帮了我大忙了。”她忽然大声说,“喂,今天可是小鼬鼬请客,我们一起敬他一杯怎么样?”
那两个女人齐声说好,我看着宇智波鼬手忙脚乱地与她们一个个碰杯,忽然觉得生活格外美好。
“就会口头表扬,有本事你来点实际的。”我懒洋洋地挤兑老庄,“觉得好就加工资呀,给奖金呀,发个红包也行哎。”
她豪气万丈地说:“好!明天就加!干杯!”一面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同他们的碰在一起,溅出来好些,落在烤盘上喷得到处都是。琉璃用湿毛巾边擦边骂:“这女人今天疯了?我这可是新衣服!”
“不用了……”鼬推辞道,“现在的就可以了。”
“不!姐姐给你加。小鼬鼬你放心,姐姐绝不亏待你。”老庄无比坚决地说,转头又找琉璃,“不就是身衣裳吗,吃完饭去商场,我买件新的还你。”
这下不光是我,连琉璃都发现了老庄的不对劲。这女人爱钱如命,我觉得自己同她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光年。不管他宇智波鼬有多好多了不起,老庄都不是会痛痛快快给伙计涨工资的人,更别说给琉璃买衣裳了。
“你怎么了?”琉璃奇怪地问,“这家店东西不干净?你吃错了什么?”
老庄妩媚地瞥她一眼:“死相,姐姐有的是钱,给你件衣裳算什么。只要你好好伺候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随你的便。”
琉璃笑骂:“这女人今天真疯了,叶申,快把你家疯狗牵回去!”
“管我鸟事,你们自己咬吧。”
“杀千刀的,真没良心,把我刚刚给你的肉吐出来!”
她们又闹在一处,我侧头找鼬:“今天店里出什么事了吗?”
鼬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出老庄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好闷头吃东西。后来琉璃说必须回去上班,大家也就散了。临别时我拉住老庄,她伸指戳了戳我的腮帮子叫我管好我自己就走了。
“搞什么鬼,”我说,“今天老庄的态度真诡异。”
“我倒是没觉得。”鼬与我并肩在路上走。吃饭的地方比较远,我们是坐地铁过来的,今天没下雨,饭后乐得散散步。
其实我很期待再次看到宇智波鼬被促销员们围攻的囧态,只可惜今天吃饭的街道不在闹市区,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往来如织,行人寥寥。我们的影子随着步伐渐渐拖长,再被下一个路灯赶回脚下,宛若有灵魂般伸展收缩。
如此安静的夜,繁华似乎离得特别遥远,觥筹交错明明就是上一刻的事,回想起来却如同隔世。
“鼬,”我说,“你总不能每天给我送饭。”
他没说话。这个固执的男人,也不管我愿不愿意需不需要,他固执地一定要对我好。我不会以为他大老远从店里跑回画室只是单纯地想睡一觉,更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请客就真的只为了请客。
他总不能天天这样。
“喂!”
他浅浅地笑了:“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到底是笨还是聪明。”
我白他:“你管我!”
“叶申,”他扭头看着我说,“你管老庄的事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干涉她吧?为什么反过来就不行呢?”
“那是因为老庄是个傻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庄已经成年了,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什么。”鼬温和地说,“反倒是你,有点过于任性冲动,你对自己完全不负责任。”
我忍无可忍地叫:“我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气愤地说,“别管我好不好?”
他笑着看我:“你真是个孩子。”
我不服气地回瞪着他,倒是没有出手。再冲动我也不会攻击为我好的人,可是那不代表我会为任何人而改变。
“你以为是在为我好,其实是在干涉我的自由,”我说,“宇智波鼬,要圣母可以去找老庄,你甚至可以杀了她那个混蛋丈夫,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然后每天给你烧高香。难道她不比我更需要帮助吗?”
“琉璃呢?”他不答反问,“你让她对我死心,这种做法又是不是干涉?”
“……那是因为……你很清楚理由!”老庄这个大嘴巴!我真想拿针把她的大嘴巴缝上!这种事怎么可以告诉他呢?
他点点头:“你觉得你是对的,对她们好的,你才去做。”
“废话。”
“我也是。”
我觉得宇智波鼬真的是个腹黑的家伙,他拐弯抹角迂回曲折地将我堵死在墙角,手里打着友谊的旗帜剥夺了我的自由。虽然说每天有人送饭上门并不是坏事,但是被他算计得死死的这种感觉实在太坏了。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再交谈,临别时我几乎赌咒发誓一定会自己用那瓶该死的药酒他才放弃上楼亲自动手的念头。回家后我对着那瓶酒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它放回去了。
我才没那么娇贵,也永远不打算变得那么娇贵。
时间过得很快,宇智波鼬每天在我们的那间小店忙碌,老庄果然给他加了薪水,我的收入因此减少了一部分。也正因此,我没有拒绝他一天三顿的请客吃饭,偶尔高兴了我也会回请一下——请他吃个冰淇淋什么的。
当然了,以他现在的收入而言不可能天天出去下馆子,我们一般都是随便吃点盖浇饭或者馄饨之类便宜又简单的食物,老庄也常常会从家里带些她的手艺来给我们加菜。
鼬工作之外的时间除了跟我泡在一起练功吃饭就是学习。他现在已经会使用电脑了,常常在我的电脑上浏览有关火影的各种资料。
有一天晚饭后,我从浴室洗了澡出来就看到宇智波鼬铁青着一张脸瞪着我的笔记本,眼睛血红血红的,双拳紧紧地握着。
“手下留情,”我不甚紧张地说,“打坏了你可得赔我。”
他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已经恢复了原状。我走过去看是什么让他如此愤怒,起初他还不愿意给我看,后来架不住我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才点开一篇帖子给我瞧。
那是篇同人文,大概意思就是说有个女主穿越去了木叶,左右逢源上下通吃将木叶诸多帅哥一网打尽;然后她离开木叶把我爱罗俘虏了;再阴差阳错与晓的几个帅哥混熟混烂混出了纯纯的爱,最后在佐助与鼬之间左右为难,最终为了阻止兄弟残杀而香消玉殒。
挺长的一篇文,我也没细看,一目十行地瞄了下大概剧情。看完之后我奇怪地问:“这文有什么可生气的?上次那篇H文你都没动怒。”
他不高兴地看了我一眼:“女孩子不要动不动说那些。”
“到底哪得罪你了?”我依然好奇,“好歹这次跟你演对手戏的是个女的——总比鬼鲛强吧?”
“她居然说我和佐助——”鼬咬牙切齿地说,“我和佐助!”
我更加糊涂了:“写你和佐助的人她又不是第一个,为什么对这文特别生气?她已经写得很含蓄了,起码没写你们滚床单的事。”
他震惊地看着我:“什么?为什么?”
“你从没看过鼬佐文?”我突然觉得很好笑,“贴吧应该有吧,我都看过。”自打知道他的来历之后我都快迷上看同人文了,各种崩塌各种搞笑啊。
“……为什么会这么写?!”他皱着眉,“我那样对待佐助,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写?难道我哪里表现出了这种——爱?”
我耸耸肩:“谁知道,有些人恶趣味而已。你越是对佐助狠她们越是觉得你爱他吧,叫什么虐虐相爱。黑暗故事之类,我不是很清楚。”
听我这么一解释,鼬的脸色倒是和缓下来了,他苦笑着说:“这些人还真能掰,跟你有的一拼。”
“喂!我才不会写那么没品的故事好不好!”我抗议道,“如果我写,肯定不会把你写成个面瘫,这群人没见过真正的你,见过的话就不会这么乱写了。”
“真正的我?”他缓缓说,目光转到我身上,“那你说说看,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鸡婆,很爱笑,话不多倒是真的。”我说,“其实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圣母男,就爱管闲事。”
他轻轻地笑了:“谁知道呢,也许我真的是这样。”
“本来就是。”我翻个白眼,“你应该感谢她们,你看看这个女主: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动辄吟诗作对,美得惊天地泣鬼神,武功又那么逆天。对了,还擅长下厨,什么菜都会做,最后还救了你的命。多好啊,简直是艳遇。”
“这样的人现实中存在吗?”他挑眉,“况且文中的女孩子除了下厨做过一次丸子之外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实际的行动能证明她会那些东西。在忍者的世界里,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有什么用呢?长得美又有什么用呢?在战场上用美色杀死敌人吗?武功……根本是瞎掰,没有人可以拥有五种属性的查克拉,更不可能召唤什么神兽。全部都是编造出来的。”
我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不过是一个故事,干嘛那么较真,看个热闹就行呗。总比写你和各种男人搞玻璃强吧。”
“你们的世界真肮脏。”
“你那个也不见得干净,”我反唇相讥,“身为叛忍不要说话像三好学生一样行不行。你的那个世界再美再好,归根到底还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画出来的虚幻故事,神气什么呀你!”
鼬先是笑了笑,然后那抹笑意渐渐隐去,他看着窗外被各种高楼挡住的夜空轻轻地说:“就算虚幻,也还是值得的吧。”
“什么?”
“没什么。”他微笑着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第十八章 灭族的真相
鼬走后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乐了半天。其实别人看同人文最大的乐趣就是随着文中女主角一同YY男主角;而我却是将故事中的情节拿来与现实做比较,看着宇智波鼬的一千种可能性真能笑断肠子。
除了某位异类作者笔下嫖【】妓版以及精神分裂版的鼬之外,她们心目中的宇智波鼬似乎都是为爱而生,为爱而死,什么灭族杀人都不过是前尘往事过眼烟云,此刻光剩下爱了。若是按照她们的这种逻辑,那宇智波鼬现在应该是爱我爱得铭心刻骨,都天天送饭天天泡在一起了,就差滚床单。可我和他明明就只是阳关道与独木桥,两不相涉。
咦?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很大逆不道……
边自嘲着自己的不识时务边翻看着贴吧的帖子,忽然想起最近都在忙着画画练功,晚上看看书就睡了,根本都把在等AB更新漫画的事儿给忘光了,忙去找了来看。
其实我一直不是特别好奇那所谓的灭族疑团,不管为着什么理由,宇智波鼬肩上的血债都不会消失。也许我下意识并不想知道,才会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那么久?如果是这样,那我只好承认自己的野兽的第六感十分准确。
AB果然是后爹。
看着屏幕上宇智波鼬那平板而熟悉的笑脸,脸上还沾着血迹,他那么温柔地笑着说:是最后一次。
那个天天中午跑回来叫醒我吃午饭,眼睛里总是装着满满笑意的宇智波鼬。
我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刚刚的鼬更难看。这算什么,他果然是圣母得无可救药了吧?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有什么理由,那么沉重而残酷的黑暗必须得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刚刚他说:就算虚幻,也还是值得的吧。
无药可救。这个男人——
我捧着脸,小壁虎跑过来看着我摇了摇尾巴,见我不理它便又失望地走开去。家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来往汽车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还有,偶尔我的啜泣。
是啊我哭了,这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小壁虎是个很守秘密的家伙,我不担心它。
我哭了很久,心里压抑得要命,无论流出多少眼泪那份压抑都无法释放出来。我想起自己对鼬的防备,对他好意的抗拒,还有雨幕中冲他扬起的刀锋。他是个英雄,该死的完美的英雄,我居然对这样一个为了和平而牺牲了自己的人刀刃相向——
他说得没错,这是个肮脏的世界,我们都只会想到自己,为了自己那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勾心斗角,死死地攥着钱袋子,生怕被人占了便宜去。面对雨中的乞丐,鼬会弯下腰去,而我却站在旁边笑。
什么自卑什么不甘都烟消云散,我折服于这个男人,就算他只是AB画出来的也一样。不是为着灭族,也不是为着他为佐助所做的那一切,令我折服的是他的沉默和隐忍。如果是我,反正只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会将我的遭遇全盘托出用以换取别人的同情和信任,进而得到更多物质上的帮助和精神上的安慰。可他没有,他一直沉默,哪怕已经经历了那样漫长的孤独和误解,只字不提。
刚才……他看的其实是这些吧,才会流露出那样强烈的情绪波动。他怕的是自己的演技有破绽,怕的不是斑,而是佐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他已经知道了,斑说出了一切,佐助恨极了木叶。
这才是他放心不下的事,他记挂着佐助,他想回去阻止的是佐助扭曲的心和命运。连我都能看出来,佐助的结局很有可能是与鸣人交战,而后在悔恨遗憾中死去。
我想帮他,但又想留下他来。这个苦逼的男人不该再回到那么残酷的世界里去,尤其不该再对那个白痴弟弟付出任何关爱。违逆了鼬的初衷,浪费了鼬的牺牲,他、不、配!
挣扎于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呢,鼬并不能回去,我也没有力量帮助他回去,那么我能够为他做的,也许只是作为一个朋友陪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早上的晨练我明显的心不在焉,鼬的脸总是会与我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张沾着血的笑脸相互重叠,我无法对这样的一张脸挥拳。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奇怪地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了,更新。”
他没有意外,只是浅浅地扯了扯唇角:“嗯。”
我紧紧地皱着眉:“嗯?这种时候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好,不笑,”他边笑边说,“这算不算干涉我的自由?”
“宇智波鼬!”我真生气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看起来那么不可信赖?我没有帮你守住秘密?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待!”
愤怒的咆哮声飘散在小小的溜冰场内,他静静地看着我,我大口喘着粗气,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我是谁,有什么资格冲他喊叫,步步防备没有当朋友看待的明明是我。
“对不起。”我说,“我只是……”
“没关系。”鼬笑着说,“我明白。”
他什么都明白,但是这并不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站在溜冰场上,只有我和他,我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如他所言,我其实就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聪明有主见,其实错得一塌糊涂——我跟佐助有什么区别?一水儿的脑残。
“叶申,”鼬的声音很温和,“谢谢你。”
“你——别那么好,”我低着头咬着牙说,“这样我罪恶感太重了。”
他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别这样,走吧,吃早饭去。”
什么?他居然还吃得下??我愕然抬起头来,朝阳下鼬笑得那么开朗温和——就像他死去的时候。
“怎么了?”
“没事,”我甩甩头,“今天让我请。”
他笑着走在我旁边:“好。”
知道了鼬的真正身份之后我收敛了很多,很多很多,我甚至每天老老实实地吃饭。鼬忍着笑看我吃了一顿之后便信任地不再回来送饭,但我还是每天吃足三顿。想想看,谁好意思让这样一位英雄为我这等草芥操心吃饭之类的小事?那真会遭天谴的!就算我老娘是基督教几十年的忠实信徒也一样。
用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和专注,极慢的速度,我开始了新一副画的创作。这一副我不会卖的,死也不卖。
不过……咳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良好的习惯我只坚持了一个礼拜……好吧四五天的样子就又故态复萌了。生活中的宇智波鼬根本就是鸡婆老庄的男体版,除了话少功夫好之外实在是平凡普通,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淡忘了他的辉煌历史,同他混在一起的时候又开始各种顶嘴各种没规矩。好在他现在只有一早一晚会同我一起吃饭,然后晚上在我家玩会儿电脑便回去,倒也没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
这天晚上我正在床上酝酿睡意。也许是临睡前贪嘴喝的那杯瓶摩卡咖啡的缘故,死活睡不着。看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再睡不着明早肯定起不来晨练,再想到宇智波鼬那位圣母男铁定会因为担心我挂在家中而特意上门查看——我急得挠墙,真想挠出块砖头砸晕自己算了。
电话响起,是琉璃。她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本想不接的,可电话不依不饶地响个没完。我只得摸过来没好气地问:“琉璃,什么事?”
“女人,出来玩吧,大伙都在。”她那边的背景音乐震耳欲聋,隔着手机都爆发着强劲的声浪,琉璃几乎是在嘶吼,“叫上鼬一起!”
“你疯了,都几点了,我明天还早起呢。”我说着挂断电话,翻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
感觉上也就过了那么十分钟吧,我正闭着眼睛同脑子里跑出来发疯的各种画面作斗争,敲门声——或者说砸门声“通通通”地响起,边还夹杂着很熟悉的大喊声:“小叶叶~出来玩!”
这群疯女人——我头疼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她们三个一起挤进来叫:“走走走,别闷在家里,夜未央唉出去玩!”
好吧,反正是睡不着,出去透透气也好。我点点头,问她们去哪。琉璃得意地转着头说:“桃花坞里桃花庵——”
“又去酒吧?!”说起酒吧这个词我简直牙疼,但是经不起她们三个连推带拽,到底还是跟她们出来了。这群女人也没有问我,直接就把车子往仓库方向开,说是要把宇智波鼬接出去同乐;但是到了地方她们一个都不肯下车,只把我一个人踢了下来,还美其名曰什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任务你妹啊,他又不喝酒,跟我们去干嘛?!
宇智波鼬很快就来应门,看见是我微微一愣,我见他衣装整齐便连门都懒得进,站在门口说:“去不去玩?琉璃请客喝酒去。”
“这个时间?”他诧异地说,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他又说一次,依然惊诧。
“土包子!”我翻个白眼,“就说去不去,不去我们自己去了。”
他想了想,让我等一等便回屋了一下,再走出来的时候也没见身上多出什么零件——我原本怕他会带上他那些凶器的。不过也许他已经带了,只不过藏得好而已,谁搞得清楚他。
等上了车之后我忽然开心起来。宇智波鼬泡酒吧!他进去喝什么?牛奶吗?
“叶申你怎么了,笑得呆瓜一样。”阿殒奇怪地看着我,我乐不可支地摆摆手说没什么,又问琉璃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去泡吧了。
琉璃今天穿着一件极紧的贴身连衣裙,从上到下一片火红,加上那头酒红色的长卷发简直整个人都像在熊熊燃烧一般艳丽。【连鞋子都是红的,大约她突然想客串一下红孩儿?】她照例把车子驶得飞快,来回变换着车道超车的同时回答我说:“闷了,想你们,就一起叫出来了。”
“那就找家安静点的地方,”我要求,“你也知道我那艺术家敏感的神经经不起高分贝摧残。”
“就你事儿多,”她嗔怪地埋怨了我一句,“放心吧,早就知道了。”
老庄今晚有点过于安静,我歪过去靠在她肩上,一股酒味混着烟味淡淡地飘过来。对了,她们刚刚已经喝过一点儿了,难怪这女人这么老实。
她的眼睛有点儿朦胧,缓缓地眨着,不说话,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我用头顶了她一下,她没反应,我只好又顶她一下:“老庄回魂兮!伏惟尚飨!”
“撕你那嘴!”她白我一眼,“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我笑着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如何?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她淡淡地似笑非笑:“活那么久有什么好,早死早投胎。”
“刚谁叫我说吉利话来着?”
“闭嘴吧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琉璃笑着说,“阿殒给我一人赏她们一巴掌。”
阿殒嘟起嘴:“这不是诚心难为人么?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们俩……鼬哥哥你看她们啦,都欺负我!”始终不忘撒娇。
被她这么一说,连鼬都笑了,车子七拐八绕地驶到了酒吧门口,我们下车,琉璃神速地将车子随便往路边那群车阵里一停就跑过来,他们也不怕车被拖走。我们跟着她进去,穿过装修得不知道算金属还是太空风格的长长通道一猛子就扎进了黑糊糊的酒吧内部。黑倒也罢了,我们正赶上小舞池里DJ放着快歌,四面八方都是飞速闪过的强光柱,照的人眼花缭乱。我不知在什么东西上绊了一下,几乎没当众出丑,好在前面有老庄顶着,她揉着被我抓得生痛得肩膀骂我:“死猪,看着点呀。”
“我看得见吗我!”我咕哝着干脆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带着我,见鬼,这里面怎么这么黑?”
入手的并不是老庄那丰满柔软的胳膊,而是一条肌肉结实紧绷的男子手臂。宇智波鼬说:“小心一点,你们跟在我后面吧。”
我触电般缩回我的狼爪,琉璃鄙视地说:“亏你还是练家子,真没用,还不如阿殒!”
闭着嘴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到卡座坐下,卡座顶上倒是有一盏尚算清楚的小灯。琉璃慷慨地让我们随便点,我哪里懂这些,让她随便叫个不烈的。她转头又去问鼬,我乐滋滋地等着看热闹,结果鼬说给他来杯水就行。
琉璃头疼地帮他叫了柠檬汁,饮料送上来后鼬礼貌地尝了一口,脸色倒是没变,可是从头至尾再也没碰那杯子一下。
“不是说叫你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吗?”我皱着眉问琉璃,“这地方好吵。”
“马上就好了,只有整点的时候才这样。”她把各色小菜往我们几个人面前推了推,“你多吃点,又没吃饭吧。”
我正专心地在剥开心果,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嗯,结果饿了喝了杯咖啡就睡不着了,你们来得正好。”尤其是叫上了宇智波鼬,明早我不用早起了,哈哈。
——不对!!我猛地抬起头,坐在我旁边的鼬的脸隐在黑暗中正看着我呢——他老人家皱眉了皱眉了……
“叶申,”他轻启朱唇,唇角一个浅浅的弧度,“原来如此啊。”
都怪死琉璃没事管我吃不吃饭做啥!!我一张脸憋得通红,就像以前考试作弊的时候被老师抓个正着的感觉,尴尬而慌乱:“今天中饭吃得晚所以才……你别误会!”
他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问我:“那中午吃的什么啊?”
“牛排!”我脱口而出,肚子随着这香喷喷的两个字出口的同时发出了一声饥肠辘辘的哀鸣。好在现在音乐够响,她们都听不到,可是……
鼬果然听到了,他又把拳头举起来试图掩盖他在嘲笑我的事实了!清了清嗓子,他凑过来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忘记了画室附近根本没有牛排店?你这懒虫不可能专门为了一顿饭跑去市区吃吧?”
还没等我想出狡辩的理由酒吧内吵死人的音乐声已经停了,琉璃晃着手里的杯子似笑非笑地说:“哎呀呀哎呀呀,甜蜜蜜啊,专门在我们面前甜蜜来刺我们的眼,罚他们喝酒!”
“对!喝酒!”老庄直接把她那杯颜色很漂亮的酒水塞到了我手里,琉璃在一边虎视眈眈,颇有我不喝就往里灌的架势。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要灌也是灌男人吧?”关键时刻我的理智回来了,烫手山芋往隔壁冤大头身上一丢,“来吧,表现你风度的时刻到了,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鼬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塞在他手里的酒他还是看得懂的,犹豫了一下,他问:“能不能不喝?”
“你不喝也行啊,叫叶申喝!”琉璃眯着涂得漂亮的大眼睛说,眼盖上不知撒了什么,一闪一闪的格外魅惑。
阿殒隔着鼬探头过来对我说:“要不还是你喝吧?鼬哥哥不能喝酒万一待会儿醉了怎么办呀?”
“喂!你到底帮谁?!”我气极了,老庄和琉璃在旁边笑着起哄,“拿过来,我喝就我喝!”我说着就去抢鼬手里的杯子。
他笑着躲开我的手:“那我就喝了。”说完他居然抬手将酒倒在身后的垃圾桶里,我看着他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而琉璃她们居然没有抗议?
幻术!这家伙作弊了!他铁定是用幻术欺骗了琉璃她们的眼睛。
我忽然很羡慕他的特异功能。如果我拥有他那样的能力,何必屈身在这种地方?完全可以称霸世界有木有??
而他仅仅用来逃避一杯酒……看着他杀鸡用牛刀地处理这些琐事,我忽然觉得生活虽然一地鸡毛,可是换个角度来看也会变得十分有趣。
鼬瞥我一眼,我们心照不宣,旁边的老庄看到了又开始咋呼起来:“受不了啊受不了!真正完全受不了!我就说这两人已经内什么了吧你们还不信!”
“真不够意思啊叶申,”阿殒委屈地嘟着嘴,“不告诉她们也就罢了,怎么连我都瞒着呢?难道你已经决定抛弃人家,带着鼬哥哥私奔去那遥远的国度了么?”
“见色忘友啊,”老庄捧着杯子忧伤地说,“我们误交匪类啊,是不是琉璃,该怎么处理这个叛徒呢?”
我呻吟一声:“你们今晚叫我出来就是为着拿我醒酒的吗?”
第十九章 迈向女人之路的第一步
“你才知道?”琉璃慵懒地冲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这才注意到她连指甲上都贴了细碎的水钻,扬指间惊人地漂亮。
我转头过去看老庄,老庄今天显然也特意打扮过,长发盘成发髻用夹子夹着,玩了这么久有点松,挂下来几缕,格外柔美;阿殒则是在千篇一律的清汤挂面头下面戴了一副小小的耳环,也不知是玻璃还是水晶,反正亮晶晶的很可爱。
只有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与另外那三只或美艳或端庄或清纯的裙子造型比较起来,我这万年T恤长裤党,还是黑色的,显然土到姥姥家去了。也许他们说得对,我真是个男人婆,浑身上下除了马尾辫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是女人;可是——鼬也是长头发呀!这年头,想区分男女性别还真难。
也许得把自己弄成琉璃那样才算是有女人味吧。我瞥了眼她汹涌澎湃的胸部,漫不经心地想象着自己穿着蕾丝低胸吊带的样子……唔,妩媚性感是不指望了,别像女猩猩我就谢天谢地。
老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记,三八兮兮地提议:“我们玩游戏吧?”
“赞成!”琉璃与阿殒立刻响应,两人夸张地高举双手大声说,“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有猫腻!我把面前这三只一一扫过来,冷哼了一声:“你们又搞什么鬼,敢算计我,小心我剥你们的皮。”
“死相,小叶叶最扫兴了!”老庄完全违逆人体构造学理论地诡异柔软地缠过来,我几乎要以为大蛇丸也穿越了,“就陪人家玩一会儿了嘛~~”她贴着我的耳朵说,气息喷在耳际麻痒一片。
我打了个哆嗦,把她的脸推开:“好冷。”
“不嘛!陪人家玩嘛!!”她扭着我撒娇撒痴,我翻个白眼,这一套平时都是阿殒在用,今天换她使将出来没想到杀伤力更大更强劲。实在拗不过她,我豁出去地说只要宇智波鼬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
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秘密的宇智波鼬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玩这种游戏。
阿殒姣怯怯地拽拽鼬的衣摆,低着头,圆眼睛乞求地仰视着他:“鼬哥哥,一起玩嘛……好不好?”
鼬看了她两秒钟,然后非常温柔地说:“好。”
“万岁!”琉璃和老庄欢呼,我正被鼬那声好打蒙了头,等醒过神儿来的时候桌上那些碟子已经被扫到一边去,骰子和骰盅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琉璃正用堪与职业赌棍媲美的娴熟技术使劲儿晃悠那个可怜的骰盅,然后“砰”一声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你疯了?”我凑近鼬小声说,“怎么能答应?”
他也凑近我小声说:“这个游戏是怎么玩的?”
我勒个去!这人什么都不明白就答应了??他是宇智波鼬吗?被掉包了吧,宇智波鼬那种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参与不知道的赌赛?
见我瞪他,鼬浅笑着说:“不过是个游戏,别紧张。”
天真!太天真了!宇智波鼬,你很快就会见识到天朝的游戏已经危险到了什么地步!!
我们依次晃骰子,点数最小的受罚,结果第一次中招的是老庄。她毫无惧色地选了真心话,点数最大的琉璃负责出题。
琉璃非常无耻地放水了,她居然问老庄今天洗脸了没有,我皱眉看着老庄轻松过关,心中的警铃声越响越大。
第二次中招的是阿殒,她也选了真心话,然后点数最大的鼬负责出题。面对阿殒楚楚可怜的眼神,完全搞不懂这个游戏是什么的鼬随口问她喜不喜欢柠檬汁,阿殒如蒙大赦般狠狠点头,鼬笑了笑就算她过关了。
我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鼬一脚,他奇怪地看着我。
当我中招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了真心话,没办法啊,我只能用亲身经历来提醒鼬那个傻瓜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游戏。而面前这三个女人完全没安着好心肠,她们根本就是冲着整我们来的。
琉璃狞笑着问:“你和鼬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吃饭逛街。”我马上回答,暗暗庆幸不是更离谱的问题。
“骗人的吧!”老庄撑着头,“手都没拉过?”
我没有看鼬,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肢体语言。扯了扯嘴角,我说:“真不好意思,没有。”
那三个女人看着鼬的表情马上变了,说是尊敬呢……怀疑呢……还是不置信呢……反正很复杂的感觉。这年头纯情的男人少啊,就这一个还是画出来的,也难怪她们不敢相信,我理解她们的感受。
“这游戏——”鼬凑过来拧着眉小声说,“真心话就是必须说实话吗?”
“正确,”我说,“一会儿你自求多福吧。”
他的眉头没有解开,等我逮住琉璃的时候她满不在乎地选了大冒险。我毫不手软地叫她深情亲吻墙壁十秒钟,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凑过去与冰冷的墙纸吻得天雷勾动地火。我笑得东倒西歪,与同样东倒西歪的老庄撞到了头;阿殒这丫头见缝插针地笑倒在鼬身上;鼬扶着阿殒的肩膀目瞪口呆地看着琉璃与墙壁舌战,我觉得他很有点想落荒而逃的意思。
琉璃她们一心想捉的是鼬,但是我被迫当众大吼了一声“我寂寞啊!!”琉璃被迫出去秀了一次内衣,阿殒两次抖出了自己的小秘密,一贯运气最好的已经半醉的老庄都与阿殒上演了一出探戈下腰造型的深情对视十指相扣然后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诵《鹅》的爆笑剧,宇智波鼬筒子依旧作壁上观。
我肯定他是又作弊了,不然没理由一直轮不到他。
老庄与阿殒的《鹅》第十二次笑场失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笑瘫掉了,老庄不在,我只能靠在鼬的肩膀上。他无声地笑着,身体激烈地颤抖。我抬手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视线凑巧落在对面的琉璃身上。
琉璃正喝酒,一双魅惑的眼睛自酒杯上面愣愣地看着我和鼬,她没有笑。见我看她,她忙扯了抹笑容出来,一抬手腕将杯子里的酒喝完,站起来说:“我再去叫点喝的,你们要什么不?”
我目送着她向吧台走去,阿殒趁机扶着步伐轻浮的老庄跑回座位来,我也没空与她们计较惩罚完成了没有,丢下一句:“我去帮琉璃拿东西。”便跟了过去。
见到我琉璃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苦涩地扯了抹笑容出来:“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琉璃……”我轻轻搭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只是甩了甩长发,骄傲地笑着问:“我是谁,你们又是我的谁?”
我拥抱她一下,再把她放开,我们一起笑了。带点心酸,然而更多的是幸福和欣慰。我爱这三个死党,很多很多,不能再多了。
琉璃和我一人端着一杯酒往回走,区区几步路居然遇见个金毛贱【】男,那杂碎拦住琉璃把她从上到下用目光猥【】亵了一番后问:“美女,你是处【】女吗?”
问: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治乎?
答:揍他。
我刚想动手,琉璃把我按住了,她冷笑一声说:“不,姐是双鱼。”
“噗……”我很不给面子的喷了。
那贱【】男碰了一鼻子灰居然还不识相,歪着头抖着腿坚持着拦路狗的恶行:“好,幽默,我喜欢。走,出去玩玩?”
“没兴趣。”琉璃冷冷地说,“让开。”
“别给脸不要脸啊。”那二货抬手来捏琉璃的下巴,“装什么圣女,好好说的时候听话点,知道我谁不?”
我抬手截住那只猪爪,他往回拽了几下,未果,目光终于转到我身上来了。
“怎么了?”鼬走过来轻声问,我忽然有点害怕——这家伙万一在这里来个天照——
“放手!叫你放手听见没有?!”那个二货命令了两声见我没搭理他,居然抬脚便向我踹来。
琉璃自始至终不躲不闪,抬手就把整杯酒泼了过去,手一松杯子落地,她极其娴熟地送了男人一记火辣辣的锅贴。我松开手,顺便将自己那杯酒也送了他——好事成双嘛。
这原本只是酒吧中极小的纠纷,店里的酒客并不多,加上我们这边的动静也并不大,并未引起什么恐慌。但是当那个二货亮出西瓜刀而旁边的卡座里又走来两个他的同伙的时候,我听到了尖叫声。
手里有刀,身后有人,二货边爆粗口边得意地笑着:这一次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这边唯一的男人鼬身上。
“鼬,速战速决。”我沉声说,“打完就走,我可不想再去警【】察局了。”
他瞄了对方手中的刀子一眼:“你别动。”
我刚想说别放大招我也要打,就看到鼬身形一晃——不算快,他还是悠着了的——晃到那三人身后。轻飘飘三记手刀,对方就躺了,我甚至都来得及抬脚迎上对我们爆粗口的那家伙的脸。
“你啊,”鼬皱着眉看着我球鞋脚面上那家伙的鼻血,“叫你不要动。”
“这种东西不亲手打几下怎么过瘾。”我把脚在那人身上来回蹭,但是果然血迹是蹭不干净的吧。算了,报废他一件衣服也行,反正他的衣服肯定比我的球鞋贵。
琉璃低低地说:“我赔你。”
“什么话。”我白她一眼,走回卡座,这才发现老庄已经醉倒了,阿殒不敢丢下她一个人这才没有跟过去搀和。我一把架起老庄,“我们闪吧,别回头真的又进局子。”
鼬从我手中把老庄接过去:“走吧。”
“为什么每次来都会闹出这种事情?”阿殒嘟哝着说,路过的时候我蹲下去翻出晕死过去的男人的钱包丢给赶过来的门卫算是赔偿打碎的杯子,门卫倒也没敢阻拦。我们快步离开了酒吧,琉璃带着我们驾车“逃逸”,车速还是不要命的快。
驶出三条街后琉璃才说了句谢谢,鼬笑着摇摇头,我发现老庄颇有些想呕吐的迹象,便让琉璃直接送老庄先回去,我跟鼬下车自己打车走。
阿殒依依不舍地与鼬话别,显然是刚刚他小试身手的那一幕被她看到了,这个纯情少女花痴又犯,迟迟不舍得与大侠哥哥说再见。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卖萌,出言提醒:“一会儿老庄吐在你身上不关我事啊。”
“叶申你真讨厌!”她嗔我,还是不想走。
“很晚了,回去吧。”鼬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慢点开车。”
阿殒激动得一脸的死而无憾。
琉璃简单地点点头,飞快地把车子开走。我愣愣地说:“你是不是把阿殒当你家佐助了?还是说你逮着谁都爱戳额头?”
他抬手作势要戳我,我急忙往后一个虎跳,他却早已将手收回,唇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和鼬沿着街道慢慢地往前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一时没有出租车经过。咖啡的劲头已经过去,酒意涌上来,我想起刚刚酒吧中鼬那无声的大笑,鬼魅般的身手,还有靠着他时那强烈的安全感,堆积在胸口的话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我喜欢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无所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他。
琉璃也喜欢他,并且在阴差阳错之后为了我退让了,正因此,我更不能辜负她的好意。鼬并不适合琉璃,而我是个直脾气的人,不会来回推让;我喜欢这个男人,我要告诉他。
结果?谁在乎结果,我不是阿殒,我很清楚求爱的结果不是结婚就是分手;我更不是老庄,会将男人看作自己的全部。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当我们并肩行走在寂寞的街道上的时候,当他一个人孤寂地走完了他的前半生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在。想着这些,我心里满是淡淡的欢喜和悲伤,淡,然而那么多,再也装不下了。
但是……很难说出口啊,我从没有向人求爱过,(也没有被人求爱过),临时起意要告白,却该从何说起呢?
“鼬,”我沉默了好半天才说,“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他侧过头来看看我,笑着说:“怎么,刚刚的游戏没抓到我就那么不甘心吗?”我白他一眼,他想了想才说:“没有,没有空,也没有心情。”
我顿时有种捡了大便宜的感觉:这么说,这个牛掰完美的男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落在我手里了?
占便宜啊,果然人品好很占便宜。我傻笑着想象诸多粉丝们羡慕妒嫉恨的眼神儿,高兴得要死。高兴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没告白呢,保不齐一会儿就被拒绝了回家抱着枕头哭去,顿时垮下肩膀。
今晚的出租车很给面子,一直都不开过来。我和鼬静静地走着,顺便酝酿情绪和气氛。终于,我鼓足了勇气,张开嘴。
“叶申,”鼬说,声音很平和,“我要走了。”
“鼬,我——你什么??”我的语气从含情脉脉瞬间变为不置信的大叫。
他含笑看着我:“果然很惊讶。”
“去你的果然!”我说,“你去哪?”这个问题其实不必问,我知道的。鼬从没有在这个世界定居的打算,所以他才会留在我那小小的画室,留在那间小小的假古董铺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不管他答不答应,我的求爱都是一场悲剧,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事情。
“日本,我必须去,你知道的。”他抬头看着天空,喃喃地说,“纵然虚幻,可也还是值得的。”
据说被拒绝之后心脏会剧烈的疼痛,我的心并不痛,只是非常非常难过,也许因为他并不是拒绝我。这男人执意要回去做一个纸人,为了佐助。
我吸一口气,俏皮地说:“什么?!你果然和佐助??”
“这种时候就不要贫嘴了,”他看着我,“不仅仅是佐助,我很担心木叶。”
“木叶?”我麻木地嚼着这个名词,“那种地方为什么还要去维护?”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一辆空车驶过,但是我们并没有拦住它。我和鼬慢慢地走着,球鞋上的血迹慢慢地变黑,我又想到初见面时雨幕中我冲他扬起的刀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偏偏是我遇见他,遇见就遇见,为什么一定要我喜欢他?这太老套太狗血了,而他居然对我半点意思都没有,这……这个故事其实是个烂尾文是吗??
鼬的作者是后爹,而我的作者是后妈?他们俩到可以凑成一对。
“什么时候。”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快到家的时候我终于问了,这又是一个多余的问题,答案其实在他说要走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
“八点半的飞机。”
我想抱住他,八爪鱼一样缠住他,想撒泼耍赖满地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叫他不要走。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但是不要走。
我恨教育,如果我不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我真的会那样做的。抛开尊严抛开一切只遵从于自己内心最忠实的想法,留住这个人。
他不会留下的,为我,或者任何人。
我想起琉璃,无论好人还是小人,我都枉做了。
都懒得理会他如何弄到的飞机票,或者说他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混上飞机,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将要离开我,搞不好就是永远。
一直试图说出冠冕堂皇的鼓励,像什么加油啊,正义必胜啊,哪怕说句为你祈祷也行啊。但是喉咙不听使唤,它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叶申,”鼬说,在我家楼下站住了脚,“酒吧不是好地方,不要再去了。劝劝琉璃,让她也别去。”
我接过他递来的钥匙,强笑着说:“走你的吧,又来干涉别人的自由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里明显带着一点忧伤,像是有话想说的样子,到底没说。宇智波鼬冲我笑了笑:“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我走了。”
他走了,我上楼开门,初夏清晨朦胧的光线中小壁虎呜哩呜哩地哼哼着前来迎接我。我弯腰抱起它温热的毛茸茸的身体,将脸埋在了它的身上。
第二十章 岂有豪情似旧时
故事再开始的时候我正坐在老妈家中百无聊赖地听教训。有时候我真心觉得自己和她上辈子一定是仇人,不共戴天的那一种,逼得上帝实在没法子了才将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捆在一起。仇恨是被血缘冲淡了,那份合不来却随着彼此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
最近一年多老妈的生活重心终于从她的上帝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隔三差五就电话追魂:“叶申,周末相亲不要忘记了!”
小壁虎在家里晃悠了一圈满意地走到我身边,我伸手去它背上抚摸,老妈一眼看到,立刻说:“你都多大人了?还天天玩狗?将来跟狗结婚不成?!”
“真服了你了,什么事都能扯到结婚上去。”我皮皮地说,“其实跟它结婚也很好啊,这么多年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你就犟吧!将来有得你苦头吃。”她愤愤地咒我。这句咒语她从小念叨我到大,至今尚未灵验过;也罢,未来还有几十年,她还有机会。
她忽然狐疑地看着我问:“丫头,你说实话,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有的话就带回来看看,我就不烦你的神了。”
我的心微微地一点儿刺疼,忙笑着说:“老妈,你这什么用词,不要说得我像个已婚爬墙的行不行?”
“少废话,到底有没有?”
“报告,没有。”我搔着小壁虎的耳朵吊儿郎当地说,“天天窝在家里画画哪有机会有啊?”
她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管气呼呼地说:“那明晚就去相亲,这次是周阿姨介绍的,是个军官,照片我看了,挺帅的小伙子。”
“这年头,略为平头正脸的都是帅哥。”我说,“明晚没空,我要城战。”
“结婚重要还是你那破游戏重要?!”她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站起来软绵绵地挂到她身上撒娇:“哎呀,换个时间不行吗?跟他说我要准备画展,我要准备作品,不然说我大姨妈来了也行。随便找个借口改天见呗,改天我一定去,周末绝对不行。”
“改天你就去?”她被我开出的条件吸引住了,“改哪天?”
“除了周末哪天都行。”我说,“明知道每个周末我都要城战,干嘛非要约在周末?老妈,叫他改时间,如果婚前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那我不如不结婚了。”
我那亲亲老娘狡猾地笑了笑:“那好吧,今晚六点,老地方。”
这老狐狸,居然以退为进。她根本从开始就跟人家约好了是今晚,刚刚偏偏用周末来威胁?
我瞪着她,她目光炯炯地瞪着我,我想起帮里那群家伙,叹了口气:“知道了。那人长得是圆是扁?”
老娘喜滋滋地取出照片同我研究。果然是个平头正脸的“帅哥”,我将照片收起,抬腿就想走人。
“这次你不会再认错人吧?”老太太将我送到门口,“有照片再认错,那你就是故意的。”果然又开始提那件乌龙事。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不住别人的长相,”我不耐烦地说,“谁叫这群人长得那么没特色,不然脸上长个瘊子也行啊,那样我保证不会认错人。”
老妈再度被我气到了:“生你到底有什么用!上帝啊,宽恕这只黑羊吧。叶申!我真想砸了你那台破电脑!”
我早已走远了,她的声音隔了一层楼都还那么底气十足。也许真的有上帝这玩意儿?
也许我不该抱怨,起码我老爸不会拿这些破事来烦我,他老人家整日在外遛弯逛街看书下棋,逍遥似神仙。不过也很难讲,老爸毕竟尘缘未断,不然怎么就娶了老妈这么个老婆呢?
带着小壁虎开着我那破旧的电动车飙回画室,小壁虎直奔它的水盆子,我直奔我的电脑。才出去一上午就满屏幕的留言,我带上耳机,YY中那群家伙们听到我回来了马上向我汇报帮派内的各项事务。
正手挥目送,电话响了,我摘下耳机接起,电话那头师父轻轻地笑着问:“逆徒,近来好吗?”
“师父——”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哽咽,“好,你呢?”
“就那样呗,”她的声音依然那么舒缓,“你都不来看我,真是个逆徒,小心哪天我把你清理出户。”
我破涕为笑:“你才不舍得。最近尽忙着相亲了,烦都烦死。”
“看来很忙啊,那等你有空去我那坐坐,我们聊聊。”她说完就收线了,我看着电话一会儿,心中溢满温暖。
整个下午我忙于画画和帮派内的各种鸡毛蒜皮。对了,解释一下,两年多前我开始玩一款网络游戏,目前领导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不画画的时候做做任务打打架聊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宇智波鼬已经离开我四年多了,我寂寞。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没有之前呢也就那么过,一旦有过再失去,心里就怎么都不是滋味。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偏偏他是宇智波鼬。
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还记得他走之后,我每周走火入魔似得等AB的更新。漫画中的鼬一天不复活,就能证明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始终抱着一点希望,希望他飞不到日本,去了也被遣送,不被遣送也找不到AB,找到了也拿他没有办法。
无论什么理由,我都希望他回不去,然后回到我身边。
等来等去,结果去年漫画里的鼬还是复活了,用着我想象不到的方式。
看着秽土转生出来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我居然笑了出来。还真是固执啊,鼬,若不是别无他法想必你也不会出此下策:回去做纸人不算,还要做泥人?
四年多前阿殒哀哀地问我:“鼬哥哥呢?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他?”
我记得自己苦笑着回答说:“你的鼬哥哥走了,他抛弃了我们,和他的心上人私奔到那遥远的国度去了。”
我没说谎,他是和心上人私奔去了,那个狐狸精的名字叫佐助。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佐助,现在则是极度地讨厌他。
漫画更新得好慢好慢,我一集集地追,等了又等。看到鼬和佐助重逢的时候,他那冷漠疏离的态度,我几乎没喷出来。这家伙果然很在意那些同人文吧?他很讨厌别人写他和佐助吧?不然有什么理由避嫌成那样。
鼬对那个半蛇半人的怪兽说:“任何术都有弱点,而这个术的弱点,就是我这个存在。”
哼,自然是他,我怀疑他是不是催眠了AB,不然没理由三年多都没音讯,而一直脑残的AB居然正常起来了。也许接下来的剧情根本都是鼬设计的,AB不过是作画的机器。
看着漫画中的他,常常会有种他随时会得抬头对我挤挤眼睛的错觉。
他不会的,宇智波鼬从来不是那么俏皮的人物。然而我与他分享着那一点点算不上是秘密的秘密,总希望他能留下一句话给我……哪怕一个眼神也是好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我等了又等,一天又一天,那点儿希望却总是不肯熄灭。
他说:“无论村子有多么黑暗,我都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这是回答,离别的那个晚上我问他为什么要维护木叶,这回答足足来迟了四年。
之后那些长篇大套的说辞则完全是瞎掰,宇智波鼬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一个陌生人的区区吃饭小事都干涉得没完没了,何况是他的村子和亲弟弟。
真要明白什么是无能为力他就根本不会回去。
我在等待他下一次的死亡,如果他还会回来,就必须在漫画中死去。
他死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难过,一点儿都不,我紧张,我欣喜,还有一丝恐惧。日子一天天过去,恐惧越来越大,漫画和现实中他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
那是半年多前的事儿了,我得承认宇智波鼬已经死去,他来于漫画,归于漫画,也算是落叶归根。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没有超能力,无法再让AB画一个活的宇智波鼬给我。
我并没有刻意地在等他——好吧,起码现在没有刻意地在等他,我懂得接受现实。所以我开始听从老妈的安排去相亲,我甚至跟她去过几次教堂做礼拜,但也不过坚持了一个月。我再次拒绝去教堂的时候老妈狠狠地失落了一阵子,我们俩的关系也因此更加恶化。
有过再失去的滋味实在很不好,我是,老妈也是。
坐在相亲的“老地方”,其实也就是个咖啡馆。我昏昏欲睡地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自己的军龄、军功还有各项荣誉。上帝,为什么有些男人会如此多话?我还以为军人都是坚毅沉默的。
“叶小姐,”他叫我,脸上满是好奇,“你是个画家,可是我听说你练过功夫?”
“唔。”我不置可否,“小时候练着玩罢了。”
他的好奇心并未得到满足:“伯母说你练了快二十年,很厉害,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我看看他,心里实在对多话的男人没有兴趣,便说:“好呀,现在就可以出去试试,不过你得让着我点,我很菜的。”
这位仁兄兴头头地答应了。我们结账离开,在门口的空地上他摆出了擒敌拳的起手式:“没事,尽管招呼,我会小心不伤着你的。”
我微笑着点头:“太好了,我很怕死,也很怕疼。请你千万要小心啊。”
他满口应承,我笑着抬起手来,他被我几招逼得手忙脚乱,下盘一松,被我一脚勾倒在地。
接下来是我假惺惺的道歉,他红着脸的故作大方,我们分开,再也不见。
我叹口气,提醒自己回去告诉老妈,下回话多的直接刷掉。
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帮里人的电话,说是我游戏里的前夫,一个不玩半年多了的家伙,他现实里的老婆不知抽的哪门子的疯用他手机没命地骚扰他游戏里的朋友。逮着一个就问我的号码,非要说我影响了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真见鬼,那人不玩都半年多了,我几乎都不记得他声音是粗是细,河里去影响她妹的夫妻感情啊?
憋着满肚子气回到家里,立刻又接到老妈的电话。她毫不客气地劈头痛骂了我一顿,就差说生我还不如生个叉烧包。我心情本来就差得要死,当场跟她顶了起来,母女俩大吵一通之后不欢而散。
如果我以为我今天的厄运已经过完那就大错特错了,也不知哪个没义气的居然真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那个疯婆娘。她隔着话筒恨不能撕了我这网络小三,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的祸国殃民。
我突然觉得很荒谬,太荒谬了,便哈哈大笑起来。电话那头的女人被我吓了一跳,估计觉得我神经有问题,骂了几句便自己挂断了电话。
小壁虎窝在我脚边用头在我腿上蹭来蹭去,我笑得够了,伸手去摸它。它蹦蹦跳跳地向门口跑,我这才想起今天光顾着忙,还没有带它出去散步。于是只好再次出门,小壁虎快乐地在路边的草丛中钻来钻去,我一面看着它一面盘算过几天带它去宠物店剪毛。
闷,太闷了,不然今晚干脆不睡了找琉璃她们出来喝酒?反正老庄也离婚好几年了,我们四个女光棍正好可以凑一桌麻将。
对,老庄离婚了,就在鼬走后的几个月,毫无征兆地就离了婚。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琉璃和阿殒的电话打过来同样求证老庄离婚的事。
那晚我们四个喝了许多酒,在琉璃家喝的,我们烂醉如泥。老庄说鼬在店里工作的时候有空儿就跟她聊天,听她说话,偶尔也会劝她。后来鼬不在了,老庄看着空荡荡的店铺和满屋子假古董,想起鼬说过的话,觉得确实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便下定了决心。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跟琉璃按着老庄非要逼她承认她也爱上宇智波鼬了,否则为什么我们三个劝了她那么久她根本都没听过我们的话。老庄被我们又是抓又是挠痒痒的闹得没法子,但她说不是,她心里还是爱着那个禽【】兽,但是宇智波鼬这个人身上有种奇怪的说服力,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可以信赖。
琉璃一个字都不信,一口咬定老庄是死要面子。阿殒将信将疑,我,我信。我知道宇智波鼬的能力,无论他是说服也好,催眠也罢,将老庄从那个禽【】兽身边解放出来,我都感激。
阿殒目前是个半红不红的网络写手,成天写些酸溜溜肉麻得要死的爱情故事去骗小姑娘们的零用钱。我们现在最怕她让我们帮她评论她的大作,说实话呢对不起阿殒,说假话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们的审美观到底是怎么养成的,那种……故事居然也肯花钱去买。
我老了,完全落后于时代。
琉璃还是老样子,朝生暮死地做着她的花蝴蝶。恋爱,失恋,醉酒。有时候我们陪她,有时候不。她是谁,她是琉璃,睡一觉起来又是一个美女,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同情她呀。
当然,我们还是经常去同情她的,有过背地里痛打她那些过于纠缠的讨厌客人的记录。不过也就仅此而已,那是她的工作,做得太过火是不行的。
看来我真是老了,下来放个狗都能回忆到几年前去。我自回忆中抬起头来,寻找小壁虎的踪影。
它很听话地闻声而来,跟在我身边一起回家去。它一直很听话,都七岁的老狗了,还成天蹦蹦跳跳地卖萌。我温柔地看它一眼,说:“小壁虎,只得我同你了,就咱们俩过一辈子吧。”
这猪头狗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顾着沿路抬腿撒尿。我自嘲地笑笑:骗谁呢,狗的寿命最多只有十几年,谁同谁一辈子?
小壁虎突然从草丛中抬起头来,凝神向马路对面看着什么。我的心脏一阵狂跳——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无法抑制的狂跳。这是鼬走后多出来的坏毛病,也不知是不是韩剧看多了,我老以为我的小壁虎会在某天冲向马路对面,冲到鼬的脚边。我甚至养成了走路看天的坏习惯,东张西望,寻找着从未出现看起来也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红眼乌鸦。
果然,马路对面一个人也没有,我黯然垂下眼睛,再次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小壁虎突然笔直地向马路对面冲过去,这一次我看到了,它的目标——一条白色的京巴狗,大约是流浪犬,一身白毛都赃得快变成黑色了。那铁定是一条母狗,不然小壁虎这条懒得人神共愤的蠢狗绝对不会爆发出如此的神速。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那黑色小梗犬那四条小短腿没命地倒腾,笔直而坚决地冲向它的性福;而马路上车来车往,不远处一辆渣土车正以更不要命的速度笔直地向它碾去。
没有什么会一直陪我,我知道,但不要是这样,不要这么快,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我只剩下它了,无论什么神,都不应该这样对我!!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够了,我不要再活下去了!!
我绝望地看着渣土车向它碾去,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小壁虎的身边。渣土车轰轰开过,扬起漫天烟尘。我抬手揉了揉鼻子,疑惑地看着马路中间。
没有狗的尸体,它还活着?还是说刚刚只是我的眼花,我那条用下半身思考的蠢狗已经被撞飞到天上变成了一颗猥琐的星星?
“叶申,”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很无奈的感觉,“出来散步为什么不牵好它呢?”
这是错觉,小壁虎已经死了,我受了太大的刺激,产生了幻觉。我一定是逃避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四年多了,只有在那里,他才会出现。
“叶申?”
我费力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宇智波鼬抱着我的小壁虎,黑色的男人与我那黑色的狗。
他一步步走向我,分出一只手来,戳了下我的腮帮子,眼底唇角满是笑意:“叶申,醒一醒。”
“不要,为什么要醒,”我说,“宇智波鼬,你这个蠢货,我喜欢你。”
然后我哭了。
作者签名: 当妖精的羽翼缓缓扇动,周围的人,全都开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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