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一钩新月如水-个人文章】
落 幕
□ 一钩新月如水
2012-10-07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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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要拆了,这次不再是“狼来了”,母亲说好在新的房子也已弄得差不多了,看看日历,中秋易乔迁,那天就过来搭把手吧。
一大早,我和先生就奔波在回家的路上,快要过那座熟悉的桥的时候,发现边上已停着重型的工程车,也是赶早咆哮着挥动着巨掌,把路基往南北两面拓展。
在公路边下了车,发现村上空落落的,不像以前回家,一走到村口,便有熟悉的招呼声——老人们喊着我的小名,小朋友则是喊着阿姨,要好地几个会调侃地喊着老师,这些声音今天全没有了。
以前可以停车的空地上,堆满了碎砖,抬眼发现隔壁大哥家的房子顶啊门啊窗啊都已经敲掉了,母亲说他们搬了有一个礼拜了。然后告诉我,不大的村子,只剩下三户没搬了,其他陆陆续续都在搬了。
冷清自是情理之中了,我默然。
看着邻居大哥家支离破碎的房子,似乎听到邓丽君的歌声又从他的客厅飘出来,在这个客厅里,我看过曾经很喜欢的电视剧《姿三四郎》,《血疑》,而今热闹已不复了;外墙上那个装空调的支架只剩下印子了~~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的老屋也会这样~~
父亲和母亲早已经忙开了,场上堆满了什物,搬家已经说了好些日子,父亲和母亲也准备了大半年,现在只剩下些床啊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我收回思绪,开始随着母亲收拾些小零小碎,先生则和父亲一起搬些大的东西。
走进屋子,墙壁也是斑斑驳驳,有些地方一点一点的乳胶漆在脱落,翻修过好多次的老屋,不断被打扮着的老屋,见证我出生成长出嫁的老屋,真的老了。
我走进去,屋子很空了,墙上挂着的钟滴答滴答依旧,从前门走到后门,然后打开后门,这是我以往经常做的,老人们不喜欢把门开得直直的,我却喜欢,觉得通风,这次我依旧如此,打开后门,本种着花花草草的地方,已是荒芜,好点的花和树移栽了。
走到楼上,母亲在看那珠帘子,帘子是弟弟结婚装修房子时,我和先生去挑选的,木质的珠子串连着,别有风味。
因为不经常动,珠子还算是新的,母亲问我要不要摘下?
还是不要了,属于老屋的东西,拿到家里,已然是不合适的。
再下楼,帮忙的人很多了,姐夫也来了,说弟弟在来的路上了。
因为感冒着,母亲担心我,只是嘱咐我把那些餐桌之类的擦干净即可,不要楼上楼下的跑。
我不想偷懒,依旧跟着母亲搬锅碗瓢盆,只是才走了两趟,就把父亲最爱的一个锅的盖子打破了,无奈,乖乖地擦洗那些将要搬到新屋去的几件家具。
母亲一边搬,一边在招呼着一些邻居(大多是我不认识的,租住在这边附近的),问他们什么东西要么,要就自己去拿。
很自然想起了鲁迅的故居,想起了闰土和豆腐西施。就这样天马行空地胡想着,场上地物件越来越多,一个老人喊着我的小名说也回来帮忙了,我点着头,知道她是搬去过渡房了,条件尚好,老人说,你要来看看我的啊。
“当然,妈姆,我一定会的。”我郑重地答认真地点头。
这位老人是接我出生的,是能最形象的描绘我的老人家!
这时, 搬运车来了,母亲让我先过去,帮忙看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屋,这和出嫁时的心情绝然不同,耳边母亲在说:60多年了啊!
我呢,我不知道该怎样计算我和老屋的渊源,我在这里的时间有多长,只是觉得回去就应该是那里,我经常会说我是土生土长的STW人,而今,老屋谢幕了~~
回头看一眼的时候,有样东西滚落在心湖里,氤氲而 潮湿~~~
作者签名: 蓦然回首,人散了,才从惘然中迫出一股强烈的追忆,捕捉住几度留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