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欧阳冬冬-个人文章】
曾经的 梦
□ 欧阳冬冬
2013-01-15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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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部队大院里度过的,有关“大院”的话题似乎从王朔的《动物凶猛》开始,也是因为后来改变成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而被广受关注,大院既神秘又令人向往,至少在那个年代,有种红色的光环笼罩着,而后是电视剧《大院子女》,其实那个电视剧实在是不咋地,甚至军装什么的肩章什么的并不严谨,让咱们这些老兵一眼就可以看出有问题,但依然还是很喜欢,因为写的是大院的故事,因为我们都曾经生活在那个大院,而看过的诸多电视剧和电影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有关大院的印记是冯小刚《唐山大地震》中的一个画面,陈道明带着张静初和孩子在广场上放风筝,背景的电影院就和我小时候大院的电影院一模一样,是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老干部们在礼堂里面唱歌,我从小就在那个礼堂里玩,那里好像有我的梦……我的大院生活其实也蛮丰富的,随着父亲职务的变换,我们家的生活也随之发生这样那样的变化,但终归那是个无忧无虑健康快乐的生活。
前段时间几个大院子弟找到了我,大家相约去故地寻找往日的大院时光,我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但最终还是没有去,再看见他们聚会的大合影后,才理解原来都是比我大十岁左右的孩子,大部分比我哥哥都大,想是他们到了怀旧的年纪吧。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他,一个我小时候就很爱看的男孩子——小童哥,当然他现在的模样是任我如何想象也想不到的,变化太大,而最主要的是,我几乎忘记他小时候的模样了。
以他说的入伍时间,我都不到10岁,一个10岁的小女孩能想什么呢?当时我们家住在一号楼,基本住的都是科长和副科长,以副团职和营职军官为主,我们家对面是二号楼,以正团职军官为主,他们的房子比我们的多一间。那时候住一楼的都有个院子可以种些蔬菜什么的,大致以西红柿豆角葡萄辣椒为主,我能注意他其实是有原因的。小童哥哥家邻居住的是一个处长,好像犯什么错误了,给予降级处理,妈妈告诉我,不要接近他们家的人,很严厉要求我,我是一定听妈妈话的,但是为什么他是坏人呢?等我长大了一些才知道,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猥亵妇女吧。而妈妈说那个女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我常常托着腮看着对面的那户人家,想着做他们的子女会多么倒霉,要受尽院里孩子的歧视,那个年代这种事情是抬不起头的,我眼看着那位叔叔的头发好像一夜之间就白了似的,说不清为什么,我甚至多了些许同情,但是一个10岁的小女孩她真的懂什么是同情吗?
小童哥哥就是在我每天看那个处长家的时候出现在我眼里的,很显然他不是个好孩子,因为不爱学习,并且相当淘气,看起来就流里流气的,我常看见他进出家门,从来都是用脚踢开门,看人从不用正眼儿,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时间慢慢流逝,我也不再过于注意那个处长家了,小童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我的视线,他当兵去了,是啊,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他也只能当兵吧。
那是段童年的印记,一直想知道小童哥哥的下落,却没有勇气问爸爸,问院里其他大男孩,我任这种思绪深埋在自己的记忆里,等我慢慢长大了,这段记忆依然存留,却变成了美好的祝福,愿他工作顺利,婚姻幸福快乐。这个记忆在我分配到部队医院后被打破了,我在单位看见了小童的妈妈,是我们单位的医生,又看见了他的姐姐,也在我们院,他们当然不记得我,我那时候太小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印象的,偶尔我会想问她们一下小童哥哥的近况,但是我没问,我不知道如何问,也担心她们会多想什么,其实大概都是我自己心里在作祟吧,我那时候是有些喜欢小童哥哥吗?但那时候我才10岁啊,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
时间你就走吧,岁月你就流逝吧,什么叫弹指一挥间?当你真觉得这一过就是那么久远,你还会说我们没有渐渐老去吗?知道了小童哥哥的近况,我还是没有问别人要他的号码,我加了大院子女的群,而后自己找到了他。当然是一股脑儿地把我这么久来心中的故事讲给他,他显然是感动的,但是他对我童年无丝毫印象,只记得我哥哥的样子,我们聊着QQ,微信,短信,对那段大院生活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思念。两天后,微信中他忽然知道了我许多个人事情,这让我忽然有些很难接受,原来他问了我们单位的人,打听了我的一些情况。
当时真的很气,我气他那么轻易的就从别人嘴中知道了一个我,但那未必就是你想认识和了解的我,我那么多年的寻找,那么多年心中的梦,为什么他不肯做任何努力就那么轻易知道这些或者那些?我忽然有些难过,也许,我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加于别人,也许,他真的不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他吧。小童哥哥当然是一顿的道歉,一顿的赔礼,电话中能感受到他对我这个小妹妹的爱护和喜爱……
见或者不见,其实已经不是我在窗外看见的小童哥哥,这个梦破了,也许也仅仅是个梦而已吧,也许最美好的是,来我梦里,住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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