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左手华彩-个人文章】
睾丸
□ 左手华彩
2015-06-29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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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左手华彩
题记 -
历史不是镜子,历史是精子,牺牲亿万才有一个活到今天;
人生不是故事,人生是事故,摸爬滚打才不辜负功名尘土;
世界不是苟且,世界是远方,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
未来不是岁数,未来是礼物,读万卷书才看得清浩瀚繁星!
- 奇闻说今古,谈笑有鸿儒
【壹】
两仟壹伍年。夏末。依旧热。某傍晚。
中山路公交站,人头攒动,正对面就是火车站。
老林带着七岁的外孙女刚到江都,等着搭公交去女儿家。
看着小牛热的冒油的小脸蛋,老林心想买根冰棍儿给孩子吃,转念又想起她妈妈嘱咐过不能大热的时候给孩子吃冷的喝冷的,小心胃肠感冒。
老林活了一辈子只知道人着凉了会感冒,想不到肠子也会得感冒。
以前的孩子多抗造啊,跑着摔着就长起来了。
现在的孩子哟,看新闻上讲一个小孩儿被妈妈的同事亲了个嘴儿就亲死了,到底是孩子们越来越弱了,还是大人们越来越脏了呢。
“丫头,想吃冰棍儿不?”老林笑着问。
“想......”小牛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等到了你家楼下,姥爷给你买。”说着老林轻抚小宝贝的头。
“好吧,我再坚持一会儿。”小牛嘟着小嘴故作冷静的小模样让老林心里甜滋滋的。
“不用坚持,叔叔现在就带你去吃冰欺凌。”老林不禁一怔,眼前的男人面庞黝黑,身穿黄色短袖......
不等老林反应,黄衣男子伸手就去抓小牛的小手。
小牛惊恐的回望姥爷,老林本能地死死搂着小牛,“你干吗!”老林有些浑浊的眼睛狠狠瞪着男人瞬间布满血丝。
“我是她爸爸的同事,我带她去找爸爸!”黄衣男子不由分说便对老林拳打脚踢起来。
男子很瘦,可毕竟年轻又比老林高出一个头,老林仿佛听到骨头嘎嘣脆的声音甚至内脏破了的逛荡感。
小牛看着姥爷因痛楚而纠结的眉心,倏的挣脱了老林的怀抱。
只见小牛牵着黄衣男子的手跑到公交站不远一处相对人空的地方,她撒开那只厚实的大手倒退了一步....
黄衣男子还没从愕然中缓过神来,已经感到自己的鸟蛋瞬间如气球般被压瘪,尽管没有像气球那样爆炸,却明显感觉到有蛋黄挤了出来。
老林咧个大嘴都傻了,就差下巴没掉地上了,就在一秒前,他看到那个七岁穿着小裙子的小丫头使了一招倒钩踢。
然而就在围观大妈们期待的眼神中,以为黄衣男子就要使出武当派至高武学“捂裆蹲地狮子吼”的时候,黄衣男子却安静地伫立在原地沉浸在刚刚翩若惊鸿的一踢之中意犹未尽。
“没错,在《胜利大逃亡》的电影里,球王贝利客串的战俘就是用的这一招攻入了纳粹的球门;在那个没有电脑只有街机游戏厅和小霸王其乐无穷的年代,黄衣男子曾经无数次选用了街霸里的“特种兵”一角,用的亦是倒钩脚刀这一招无数次划开了春丽的性感小内内。”
老林此时已护在孩子身后,一手拽着小牛往边上走一手拨110报警结果一直无人接听。
而小牛执拗的拉都拉不动,昂着愤怒倔强的小脸逼视着对面的男子。
这时有热心的群众从马路对面叫了警察过来,这位警察同志大腹便便过个马路已然气喘吁吁。
围观群众已经尽力让条道出来,可警察同志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不知是警察的身姿太标配了呢,还是广大围观群众散发正义气息的“结界”难以逾越。
“都散了!都散了!”警察同志向着人群大手一挥。
“你,别拍了,再拍把你一起带回去!”他又指着人群中一个端着手机拍照的吼道。
原本将老林爷俩与黄衣男子三人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都退到了几步开外的公交站台。
“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走?”警察有些不耐烦,可大妈们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誓将热闹看到底的架势。
公交站的人群里也是各种声音:“你以为老子愿意看这狗屁的热闹,还不是72路等了一个小时都不来!”“72这回来了,你咋不上啊!”“警察都不管我上不上,你管得着吗!”“真他妈讨厌你!””讨厌我的人多了,你又算老几?”“都别吵吵了,那个穿黄衣服的大白天就敢抢小孩?”“我看那老不死的才像坏怂,用冰棍儿骗小女孩儿然后好干那个!”“干哪个呀?现在小孩才不是省油的灯呢,一整就在厕所围殴女同学拍裸照啥的?”“你说的是中学生吧,这孩子还小着呢!”“小怎么了?再过几年还不是见网友先去酒吧再开房?”......
警察跟老林问询了事发经过,回头瞥了一眼黄衣男子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说像你这种人老子见的多了。
黄衣男子并不理睬,只是意犹未尽地地望着小牛,小牛也保持愤怒地瞪着他。
就在警察同志准备跟他互动一下的当口,他突然撒腿就跑,然而几位大妈给他让道的速度更胜一筹。
警察同志看了看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大妈们,又想象了一下自己那双被肚腩遮住视线而看不到的肥脚一旦奔跑起来的拉风场景,不由得把老林拉到公交站后面的一个旮旯,“老哥,其实吧,我是隶属站前派出所的。火车站那边出事儿归我们管,你这块儿归别的派出所管。但是我既然过来了还是秉着负责任的态度先给你处理了,现在安全了,你爷俩赶紧坐车回家。我也得回去了,万一火车站出现恐怖分子还得指望我这样的人呢!”说完,警察同志撅个肥臀晃晃悠悠的走了。
【贰】
林岚的手机里一直单曲循环着那首《Sound Of Silence》。
很老的歌了,她之所以最近才迷上这首歌是因为电影《激战》,作为插曲那忧伤的旋律莫名的沁到骨髓里。
林岚想象自己能够用吉他弹唱这首歌的样子,一定很享受,至于挂在卧室墙壁上的那把木吉他也确实多年没有出过新歌了。
“帮我把这块里脊称了。”林岚说话声音从来都是那样云淡风轻,哪怕这会儿两只耳朵都塞着耳机,说话的声音依旧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林岚在硕果仅存的一处城中村租了个一室一厅,那种开发商拆不起的老私房没有电梯最高也就六层。她租的是六楼,一旦提些东西爬起来还是有些喘的。好在租金更便宜阳光更充足关键是还有个独立的阳台,不仅晾晒方便还可以用挡板隔离一小块空间养几只小乌龟。林岚今天买的菜很丰富有鱼有肉有小菜还有白酒,拎在手上也比平时沉的多,可她反而一路小跑着上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有什么是比和深爱的家人共进一顿丰盛晚餐更美好的吗?
林岚进门的时候,老林正给睡熟的小牛扇扇子。她冲着老头儿喊了一声爸,然后双臂拄在床沿附身看牛牛的小脸蛋,嘴角再次不经意的上扬。小牛的小睫毛从小就长,每每阖眼尽显萌态,林岚忍不住朝脸蛋儿上嘬了一口,直到胳膊支的麻了才起身去厨房。
老林犹豫再三该不该告诉女儿小宝差点被抢的事儿,说吧又会骇的女儿一场担惊受怕,不说吧老林头儿难免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林岚感觉气氛不对,再看看老爷子一脸为难的表情,“爸,咋了?你这一路上带个孩子天气又热是不是累着了?我这不用你,你快去眯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俩。”待林岚再转身,老头儿已不在了,呼噜声乍起....
【叁】
爆虎插着插着抽出那“话儿”故技重施,摘套儿继续干。
凌衫趴在桌上对着一杯泡面狼吞虎咽,确切的说是一丝不挂躬着身子撅着屁股吃着泡面。
爆虎用握着凌衫腰部两侧的双手轻轻的下压他的臀部已调整体位舒适度。
看着凌衫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爆虎因为抽插的频率渐进致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件黄短袖赶紧丢了,都被你穿成粑粑戒子了。关键是你在火车站抢小孩的视频现在网上疯传,趁早别穿了。”
“少他妈废话!平时老子泡面,面泡软了你那玩意儿也就软了,今天老子这面都吃完了你他妈还没完事?喝酒了还是嗑药了?加钱!”凌衫一脸的不耐烦。
“针对网传‘江都抢小孩’,记者今(19)日凌晨获悉,警方调查称滋事男子事发时吸毒致幻,精神恍惚,误以为朋友孩子被人拐骗。该男子已被行政拘留,具体正在进一步调查。”
凌衫看着新闻网页阵阵冷笑,“老子这会儿明明好好地坐在网吧......”
只听键盘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大哥的儿子不是因为吸毒坐牢的吗?说明吸毒是犯罪呀,吸毒以后再当街明抢小孩就是罪上加罪呀,必须两罪并罚吧!”
评论发送之前,他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放空了几秒后又补敲了两句,“ 回头再看那傻逼一身一脸的古铜色,你们警方哪怕给他扣个精神病的屎盆子也算动了下脑子不是,而且说成精神病还能立马结案多爽!”
林岚工作时间很少开小差,但今天“疼迅”弹出的窗口有关江都拐卖儿童,点开这类新闻简直是当妈的本能。
当看到自己的老爸被黄衣男子狠锤的时候,她的表情变化很是耐人寻味。
林岚跟领导请了假一路冲回家里,一见到老头儿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爸,你咋不跟我说昨天的事儿呢,你疼不疼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你都知道了,我啥事儿没有,重要的是孩子啥事没有。”老林竟然有些难为情。
“你就听我的吧,走......”林岚说着牵老爸的手。
“我说不去就不去,牛牛今天第一天开学,等会儿我还去接她放学呢。”
“我还说让你陪我去派出所呢,那你等会儿去接孩子吧,我出去一下。”林岚也不再磨叽转身噔噔噔跑下楼去。
【肆】
凌衫这会儿在南湖里游泳,当然南湖不允许下水游泳,所以难免又有大妈驻足品鉴。
凌衫一边游一边在水里撒尿,当然在澡堂子游泳池这都不算事儿,但是凌衫你丫的一边仰泳一边撒尿真的好吗。
关键是他一个人在水里嗨,就不怕手机被偷吗?难道手机没丢在岸上插在裤裆里所以仰泳防水?
其实一年前凌衫有一次在南湖游泳,手机丢了,他就再也不用手机了。
反正没有人会联络他,他也不不需要用手机联络任何人。
夕阳西下,水里映着凌衫坐在湖畔佝偻的影子。
他头发很短,所以干的很快。
像他这个年纪,竟然一根胡茬都没有,所以看上去还是挺鲜肉的。
只是从他的眼神里你看不到阳光,也看不到悲喜。
这时有个老头儿从凌衫身边缓慢的路过,只见老头因为半身不遂一直抖个不停的手里拿了个小收音机,放的是黄龄的《痒》。
听到《痒》的旋律,凌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转而望向老头颤颤巍巍的背影,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个飞踹....
林岚再次回到家,感觉腿都跑直了。她被站前派出所推到另一个派出所,又被那个派出所再推给另一个派出所。她不理解的是,一个小小中山路公交站的管辖归属为什么如此悬疑;她更无法理解的是,“我就想找到拘留黄衣男子的派出所,你们整了一大堆的这那那这....”
“妈妈,昨天的锅包肉真好吃,等我过生日你还给我做不?”小牛问妈妈。
“当然啦,牛牛每次生日锅包肉是必选,不过用不着等到你过生日,妈妈今天再给做一顿。”林岚把小牛从地上抱在怀里。
“太好啦!”小牛开心的鼓掌。
锅包肉,酸甜口,好吃。但是小牛今天吃在嘴里却是咸的。
今天是二年级第一天开学,也是小牛转到新学校的第一天,她本来很憧憬这一天。
而且精心准备了一个快乐的自我介绍,可是没说几句,她就听到底下有同学议小声议论,“她没有爸爸....”
课间小牛被章老师叫到办公室进行新生关爱,等小牛拜完码头出来的时候,再次听到老师们的议论,“就是这儿孩子吧,听说她妈被人强奸以后生的她,长得挺标致的呀....”
凌衫前面走,后面跟条狗。
他踹完一老头儿,扭头就跑,把湖畔另一处正刨坑起劲的“小狼”给吓了一激灵,它也跟屁股后面追。
被踹了狗啃屎的老头儿回头目睹了这一幕,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真是个见义勇为的好狗....”说完还用他那只抖个不停的手伸大拇哥给狗狗屁颠儿屁颠儿的背影点赞。
小狼是凌衫捡的流浪狗,捡它的时候不大但是有着狼狗的外貌小腿儿也短粗短粗的。
凌衫想象着有一天它长大后威风凛凛的与自己结伴而行的画面,当机取名“小狼”。
两年过去了,这狗长是长了,但是对于凌衫关于大狼狗的憧憬,差距很明显。
估计小狼的外貌随它爸,身材随它妈。
【伍】
凌衫每次入室盗窃的套路都是不入流的,他不按行规事先踩点在人家门口画几何图案之类的,都是即兴行动。
如果房子里有人,小狼会咬凌衫裤腿儿扯着他离开。如果房子里没人,小狼会不停摇着尾巴兴奋地“汪汪”。
这回抄的这一家一看就有钱,一进客厅地面铺的大理石、电视背景墙大理石,墙面清一色美国纯纸,家庭影院全套。
凌衫这几年干过各色各样的技术型散工,当然做鸭子算一项,其实他做装修也不错,尤其是木工。
先开冰箱找吃的是排在第一位的正事儿,这次有香肠和啤酒算是不错的了。
以往要么是空的,要么是剩菜,要么有些水果还不新鲜,电视上演的一开冰箱眼花缭乱的吃的喝的都他妈骗人的!
砰!凌衫咕咚咕咚吹了半罐啤酒,打了个响嗝,再开袋吃香肠。
小狼那头儿尾巴摇的快脱臼了,哈喇子流一地。
凌衫掰了一块给它,小狼迫不及待地从他手上一口夺过香肠,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出去了。
凌衫琢摸着,“这货今天学乖了,知道出去给我把风了......”
“哪怕雨下的再大,只要不伴有惊雷,这个世界就充满了安宁。
这个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里因为雨天,腐败的气息里透着一丝冷。
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像饿虎扑食一般扑过来,种种地砸在女孩儿的背上。
那种冰冷,以及地上的尘土被溅起黏在她所有裸露在外并汗湿的皮肤上。
她感到呼吸困难,喉咙被死死扼住的窒息冲向天灵......”
“妈妈,你又魇着啦?”小牛揉着惺忪睡,她本来蜷在林岚怀里半枕在她的胳膊上睡觉呢。
“妈妈没事儿,你睡吧....”说着林岚将小牛揽过怀里。
但是她的眼睛兀自怔怔的盯着某一处,尚未从噩梦惊悸中挣脱,好似大病初愈般虚弱。
又是一夜无眠。
林岚一手轻轻托高小牛的头,把胳膊从孩子脖子下面慢慢抽出来,起身去了阳台。
她先打开阳台的灯,又点了一支烟。
一只小草龟吓得从晒背石上钻进水里,遂惊的小鱼儿们四下逃散....
林岚习惯性地拨弄手机刷新闻,一阵微凉拂过,夜以疗伤。
当她看到一则新闻后面的一条评论时,“奸就奸了,何必要杀?”不禁眉头紧锁。
中华男儿的骨气与义无反顾的正义勇敢,难道就这样在习惯、将就、以及退而求其次的麻痹漠然中漫漫消逝了吗?
林岚用烟屁股撩小龟,几只龟同时抻着脖子随时准备一击即中,最终被一只最贼的家伙给咬了去。
半支香烟被小龟拖进水里,炽热的烟头刺啦一声瞬间泯灭了光华....
人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那么如林岚这般无论午间小憩还是深夜沉睡梦魇似风来去无踪,还谈个鸡巴人生!
凌衫喝了两听啤酒,吃完剩下的半根香肠,转身朝卧室走。
推开门,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松岛枫,第二眼看到了加藤鹰。
然后才发觉与电脑成50度角的位置还坐了一大姐,正侧头瞄着他。
凌衫倏的寒毛炸立不由心里暗骂,“你个二逼狗,闻到房子里有人留我垫背,你他妈跑了......”
“凌衫,是你吗?”女人用惊诧的声音问道。
听声音凌衫依稀觉得耳熟,定睛一看,“马老师?”
“真的是你,凌衫!你回江都多久了?”马老师关切的问。
“嗯....不好意思马老师,打扰您了....”说完凌衫转身就走。
“凌衫,你先别急着走,你出去把门带上,在客厅等我一下,老师想跟你聊聊。”
“您不怕我把门带上,反而走的更急?”
“不怕。那你怕不怕门一带上,我就打电话报警?”
“我不怕。”说完凌衫转身出去。
马老师只穿了长款的亮绸睡衣,所以她要套上小内内再出去见凌衫。
马老师开冰箱取了两罐啤酒,递给凌衫一罐。
她又顺手丢了一根香肠给小狼,没错,小狼适时地回来了。
“凌衫,网上流传抢小孩的那个视频是你吗?”
“是我。”
“那你不是被拘留了吗?”
“呵......”
“小川跟我说你回江都了,还发了那段视频给我。”
“小川?她还好吗?”凌衫的声音变得温柔许多。
“她现在江都最好的医院当主任医师,算是一份绝对升值的工作,只是一直单身没有结婚....”马老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你们班是我唯一一次当班主任从高一带到高三的一届,跟你们的感情也最深。”
凌衫突然有点怀念那段十七八九的年华,仿佛每个人每一天都怀揣着心事儿,青涩懵懂又庸人自扰......
马老师看到凌衫兀自神游也不搭腔,便接着往下说,“那时候你和小川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班里的事儿都是你俩找我商量。其实大都是你拿主意,小川都听你的,我看的出她喜欢你。但高中不像大学,不能鼓励早恋......”
“马老师,往事如风多说无益。”凌衫打断她的念叨,莫名的烦躁。
马老师靠过来挨着凌衫,伸过左手抚他大腿,“凌衫啊,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干什么了?怎么就突然断了音讯呢?班上每次同学聚会,同学们都盼着你能突然出现呢。”
凌衫感到浑身的不自在,越来越没有耐心,“马老师,这么晚了,您爱人怎么还没回来?”
“他啊,被纪检的带走了,现在连我都不让见。”马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只手向凌衫的大腿里子摩挲。
凌衫的右胳膊肘一摥,正中马老师的喉咙,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软塌塌地倒在了沙发一角。
倒是匐在地上对付香肠的小狼“獒”了一声歪着脑袋,没有心理准备地目视着眼前的一幕。
“我说一高中老师家里这么富丽堂皇的,就算一到寒暑假补课把学生累成孙子也捞不了这多外快吧,果不其然还有个当官的老公......”凌衫不屑。
凌衫脱掉衣裤,抱着小狼一起冲了个热水澡。
卧室里的大床真暄和,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把自己陷进柔软舒爽的床里面,凌衫突然想起了小川上课时偷偷传给他的小纸条:
“你现在好吗 今天快乐吗
我从远方送你的花
你收到了吗
分手以后的雨季
断断续续下不停
没有你的日子真的不容易....”
当然不是小川原创的,是任贤齐的《烛光》。
凌衫情不自已的哼唱,这一刻想哭。
然而小狼躺在床上吹着空调美的跟个孙子似的。
【陆】
“报告老师,林傲男尿裤子了!”起立报告的是小牛的同桌宁馨儿。
小牛趴在课桌上,脑门伏在胳膊上,看不到表情,另一只手掐着腰。
小章老师感觉情况不妙,从讲台移步到小牛跟前本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却闻到一股血腥味不免紧张地四下查看。
小牛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裙子,已然染透了半边,哪里是尿裤子,明明就是血!
林岚和老林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小牛已经进了手术室。
小牛一送到医院,急诊的结果就是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但是没有监护人的签字,院方坚持不干活,幸好小章老师出面软硬兼施并签了自己的名字,手术才终于开始。
“章老师,虽然你在危机的关头选择了承担责任,但不论小牛有没有事儿,我都不会让你承担半分责任,谢谢你。”这是林岚见到章老师说的第一句话。
在手术室外守候的时间里,林岚一直安静的坐着,没有主动去和谁说过一句话。
她想起很多了过去的往事,有牛牛的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也有八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
老林却是坐立不安,踱来踱去,心焦的厉害。
小牛是下午两点多上的手术台,当主刀医生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你是孩子的妈妈?”医生摘下口罩,问第一个迎上来的女子。
“我是孩子的妈妈。”林岚期待的看着医生。
“孩子还在昏迷,等下你配合医护人员送孩子进病房休息,安顿好了再来科室找我。”医生说明情况。
“孩子怎么昏迷了?”林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你别太担心,就是我们大人在手术台这么长的时间,也会昏迷的。”医生解释道。
主刀医生一回到办公室,立马卸掉干练的职业防伪疲态尽显。
但她转瞬又精神起来,因为本该无人的办公室本该她坐的那把椅子,坐着一个人。
“凌衫!”小川兴奋的像个少女。
老林守在床沿看着小牛,老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当年这娃娃出生的时候,他一百个不待见,连管都没管。
因为外人都说这孩子是野种,是他闺女被人糟蹋了才生下来的。
老林活了一辈子,临了被这么戳脊梁骨,他疼!
老林更疼自己的闺女,可他想不通的是,林岚这丫头面对自己的老爹宁愿寻死也不承认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尤其不承认那天晚上被人强奸!
为此,小牛两岁以前都是林岚一手拉扯,跟老林甚至断绝了来往。
可毕竟林岚她娘去世的早,老林就她这么一根独苗,最终还是老头儿服软了。
小牛三岁上幼儿园,至此每年的寒暑假,老林都会把她接回乡下,一转眼这都上二年级了。
可母女二人还是租房子度生活,只是近年来小牛除了过生日也能吃上锅包肉,算是些许改观。
老林用他粗糙厚茧的大手,轻轻摩挲着牛牛稚嫩的小手,生怕弄疼了......
林岚虽然做了各种坏的打算,但一进医生科室那种肃杀凝重的气息还是冲袭而来。
“来了,坐吧。”小川示意林岚坐在她侧面的椅子
“我现在跟你正式的通报一下患者的病情,这孩子的肾有先天缺陷,这次大出血就是急性肾衰竭导致的。”小川开门见山。
“那我女儿能好起来吗?”
“只有一个办法,换肾。”
“多少钱?”
“手术费加上术后的药费,30万左右。”
林岚沉默。
“费用还不是首要的问题,关键是得有匹配的肾源。”
“用我的肾可以吗,钱我想办法。”
“你先别急,这事儿你先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孩子病的这么严重怎么没见她爸来呀?”
“孩子没爸,我做主。”
“那你明天先做个肾源检测吧。”小川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位母亲。
“我请问一下,你刚才说我女儿是先天性的,是什么意思?”
“导致肾功能不全的病因有多种,像先天性肾衰竭的常规诱因一般都是基因遗传。”
“我们家族没有肾病遗传史。”
“她爸爸那边呢?”
林岚再次沉默。
【柒】
小章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八卦纷飞。
“你们说那孩子上着课就大出血了,也够瘆人的啊”,“就算这孩子是强奸的野种,既然生了也不能虐待吧?”“现在孩子都这么早熟吗?才七岁初潮就来了?”“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小学生都能怀孕了!”......
“差不多行了,人家孩子是先天性肾病肾出血!”小章推门进来插了一句。
这是一所新交房的小区,植被景观配套设施仍在建设中。
凌衫行走在楼宇其间,水电开槽的咚咚声、电锯裁板材的尖啸声不绝于耳。
小狼觉得声音太吵了,自顾自地满场子撒欢去了。
凌衫走进一家木工阶段的工地,一位老师傅正在干活。
“师傅,我是做散工的,我能不能在这给你搭个手,不要钱管个饭就成。”凌衫笑着问。
“打柜子的活干过么?”老师傅停下手里的活,抹了把汗问道。
“以前总干,反正我听你的。”
“那成吧。”
“好嘞!”凌衫是光膀子就来。
“肾源检测结果出来了。”小川没什么表情。
“行吗?”林岚问。
“不行。”小川皱眉。
“怎么?”林岚也皱眉。
“你的肾以前受过严重的创伤,你自己不知道吗!”小川气的是林岚隐瞒信息。
林岚沉默。
“你能活着已经是命大了。”小川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我是几乎在怀我女儿的同时受的伤,她的病跟这个有关系吗?”林岚问。
“这类遗传的几率相当低。”
“虽然低但不排除,对吗?”
“对。”
林岚从小川科室出去的时候,跟老林撞了个正着。
“牛牛不见了!”老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牛牛不见了?”林岚疯了似的往病房跑。
老林紧随其后。
然而小川听到牛牛不见的消息先是猛然站起,紧接着却又颓坐下去。
【捌】
小牛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水里。
确切的说是在水面上。
更确切的说是在凌衫的肚皮上。
“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该把你送回去了。”凌衫笑着说。
凌衫本来仰浮在水面保持不动,见小牛醒了他便朝很近的湖畔游去。
小牛的上一段记忆还停留在小章老师和几名医生将她从教室里送上救护车。
这会儿醒来却在一个陌生大人的肚子上,对于一个七岁且非常虚弱的孩子,这不是做梦又能是什么。
直到凌衫将小牛放在湖畔一处干爽并垫了自己衣服的空地上,她才隐约记起眼前的这个大人她见过。
“你又打我姥爷了吗?”小牛下意识的以为又是这个男人打了自己的姥爷然后抢走了自己。
“这次没打,以后也不会打他的。”凌衫严肃的保证。
“那我为什么在这里?”小牛问。
“因为我想跟你单独的呆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回医院去。”
“医院?”
“对呀,你生病了,你姥爷和你妈妈一直在医院照顾你。”
“噢,那我们现在走吧,我想见妈妈。”楚楚可怜应该就是小牛现在这个模样吧。
“现在走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小牛疑惑的望着凌衫。
“回去的路上我必须抱着你走,而你必须安静。”
“好。”
凌衫轻轻抱起小牛,腾不出手捡地上的衣服索性就不要了,省的到了医院又得脱。
“我们为什么会在湖边?”小牛问。
凌衫笑了一下但没有作答,因为在这一年多他得了一个怪病,那就是每天到了傍晚时分都会小便失禁。
至于解决的办法是每到这样的时段他都把自己泡在水里,所以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
“这次生病,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小牛见这个男人不回答,便有些黯然神伤的说下去。
“你不会死的,很快你就能好了。”凌衫笃信的说。
“好吧,我相信你。你唱歌给我听吧。”
“唱歌?”
“对,宁馨儿总跟我讲他爸爸给她唱歌....”说到这小牛沉默了一下。
“她知道我没有爸爸,她是故意说给我的。”小牛继续说完,一脸的倔强。
“啦啦哟哟哟哟
今天天气不错
挺风和日丽的
我们下午没有课
这的确挺爽的
我一大中午早早的跑去上自习
心里琢磨着大学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这什么歌啊,难听死了!”小牛一脸的嫌弃不过还是“咯咯”的笑了。
“那你同学的爸爸唱的什么歌啊?”凌衫也笑了。
“亲亲我的宝贝,周华健唱的。”小牛回答。
“这么老的歌?再说了,你们才多大啊,流行歌曲能听懂吗?”凌衫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喜欢流行歌曲,我也有喜欢的,我还有自己抄的歌本呢。”
凌衫心想,这不是自己小时候干过的事儿吗。
“那你肯定不会唱好听的儿歌。”凌衫逗她。
“谁说的,我会唱。”
“那你唱一个?”
“唱就唱!”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
【玖】
“警察同志,你们都回去吧,孩子已经找到了。”小川走进来中止了了警察对老林的问询。
“找到了?在哪?”警察一脸茫然。
“现在手术室等候接受手术。”小川回答。
“什么手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老林很激动。
“孩子妈妈跟我出来一下。”小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小川的科室。
“跟你女儿匹配的肾源找到了,你现在签个字,我马上去动手术。”小川说。
“我不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岚的声音是颤抖的,恐惧、激动以及崩溃百感交集。
“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雨夜吗?”小川问。
“什么?”林岚措手不及。
“真的是他....他叫什么?”林岚的语气近乎哀求。
“她叫凌衫。”小川告诉她。
“凌衫....不行,我不能再接受他的帮助!”林岚疯狂的摇头。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救自己的女儿是一个爸爸的权利与信念,你没理由拒绝!”
“可我已经欠他的太多......”
“有句话他让我告诉你,你不但不欠他,你还给了他,给了他一个女儿。”
这一刻,隐忍了多年的林岚,终于忍不住放声恸哭。
【拾】
那一日,当凌衫踏进江都市第一人民医院以后,他依然没有想好此行的目的。
到底是远远地看一眼小川就走,还是真的坐下来叙叙旧。
然而小川在手术室做手术,他只好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等待。
后来他看到了林岚和老林赶来了,直到小川从手术室出来与林岚做了简短交代。
这一刻,凌衫决定跟小川好好谈谈。
“凌衫!”当小川认出坐在椅子上等他的竟然是凌衫,她真的兴奋的如少女。
凌衫走上去给了小川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真实的感受到小川的胸口强烈的起伏。
他安抚着小川坐下,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微笑。
“你别这么看我,你也过去坐嘛。”小川破涕为笑。
“这么多年,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你也找不到我吗?”小川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结婚?”凌衫问。
“用你管!”小川气。
“我不喜欢女人的。”凌衫愧疚的看着小川,
“凌衫,你没骗我?”小川能感觉到凌衫不像在开玩笑。
“是真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咱们上高中那会儿吧....”
小川黯然无语。
“小川,你恨我吗?”
小川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你不是传过一个视频给马老师吗?”
“是啊,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干那种事儿呀!”小川费解的问。
“你刚做了一场手术对吧?”
“对呀......你是说那个小女孩儿?”小川惊讶地问。
“没错,是同一个孩子。”凌衫点了点头。
“你跟她?”小川不知从何问起。
“我知道你想问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的。你先告诉我她得的什么病?具体什么情况?”
“这孩子是急性肾衰竭,必须得换肾,否则就算透析和最好的药品维持,也活不过半年。孩子太小了,根本经不住这种病的折腾。”
“小川,我让你帮的忙,就是换我的肾给孩子。”
“为什么?”小川是越发的费解了。
“我非但不喜欢女人,我的那个东西也没用了,所以有没有肾也无所谓了。”凌衫爽朗的笑。
然而他发现小川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见到了怪物一样,只好收回他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
“这样吧小川,你不是问我这么多年去哪了吗?其实去哪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的离开是有原因的。”
【拾壹】
两千〇柒年的一个夜里,倾盆大雨。
爆虎搀着凌衫从一家只经营小圈子的GAY吧出来,随手叫了一辆的士。
凌衫每次进酒吧没有不喝大的,同样每次照顾他搀扶他离开的也都是爆虎。
爆虎的名字听着挺猛,其实就一小受。
这会儿他看着靠着他的凌衫以及凌衫裤裆处的鼓包,他已经欲火焚身迫不及待了。
像他们这帮人有钱也是先折腾,租个房子也是郊区最便宜的老房子。
车子刚行至一偏僻路段突然一个急刹,借着近光灯能看到的士急停的位置前方有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往更黑的地方去。
“狗日的......”司机师傅刚开启骂娘模式,只见对方有一人猛地回头一指,司机立马闭嘴赶紧重新启动车子。
回头的是个男人,一脸横肉不说,关键他不是用手朝这边指的,而是举着一把很长的刀子,刀光经过雨水的反射分外刺眼。
“先别走,我要下车解个手!”说话的是凌衫。
等爆虎反应过来,凌衫已经开门下车了。
等爆虎跟着下车,车子直接就开远了。
其实车子急停的瞬间,凌衫也跟着醒了过来。
车前短暂发生的一切,虽然看不真亮儿,却都看在眼里。
事隔经年,凌衫回忆当时的情形,他仍无法解释当自己看到那把长刀子的瞬间会怒火中烧。
爆虎上前拦凌衫,被他一膀子甩倒在雨泥里。
他只好眼看着先是那两个黑影拉拉扯扯地进了一间废弃的仓库,而后是凌衫踉踉跄跄地跑了进去。
凌衫一进仓库满眼漆黑,还来不及适应已经感到自己的肚子被扎了一刀,很凉。
他本能双手扣住拿刀的那只胳膊,凭感觉朝对方身上狠踹了一脚。
他隐约看到对面的男人往后退了两步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旁边还趴着一个人“呜呜呜”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凌衫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伤口,感觉手上热乎乎的,他知道那是血。
还好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只见倒地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起身,“妈了个逼的,坏老子好事儿!今天废了你!”
就在凌衫和那混蛋厮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爆虎虽然不敢进来,也不是人事儿不做,他打了110报警!
期间凌衫又挨了好几刀,有的是扎的有的是砍的,但凌衫越战越勇,八成是酒喝得太多不知道疼了。
终于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尽管这一夜雨下的很大但没有打雷,所以警车还远,声音却足以辨别。
那混蛋听到有警察来了,没有立刻跑路。
估计是肉到了喉咙咽不下去憋屈的很,转而朝地上趴着那位冲了过去。
凌衫猜到他要下死手,没时间犹豫,一下子扑到地上那人背上。
之后的记忆是,一把很长刀扎进了他的睾丸。
爆虎见一个人从仓库里出来很快选了一个方向飞奔,转眼就消逝在雨夜里。
那个人手里拎着一把长的刀,他还是确定的,所以他也冲进了那间仓库。
爆虎先是救起已经昏迷的凌衫,他看到下面还有一个女人双手反缚,双腿也同样被绑着。
他没工夫细看,顺手把那个人也翻了过来,原来那女人的嘴被胶带封着。
女人“呜呜呜”的很痛苦,爆虎索性好人做到底,帮她把胶带也扯了下来。
“谢谢你,麻烦你还是把我翻个身....”女人气喘吁吁的说。
“什么意思?”爆虎一头雾水。
“你这位朋友想救我,替我挡了一刀,但我还是受伤了....”女人表情很痛苦。
爆虎把女人又翻了个身,这才看到,从她腰部往下整个裙子都被血给浸透了。
“这样可以了吧?”爆虎焦虑的问。
“好,谢谢你....”
“警察马上就到,我先走了!”爆虎背着凌衫就往外面逃。
女人想告诉他们不用逃,想知道救他的人叫什么,可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后来爆虎送凌衫去了医院,GAY吧的老板小红和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凯子赶来付了各项费用。
同时,他们也肯定了爆虎带着凌衫跑路是明智之举,否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必然殃及到GAY吧甚至整个团体。
待凌衫康复出院,他发现自己那玩意就那么废了,当时满脑子只想着离开江都亦是这么做的,那又是另一段传奇了。
大约两年前,凌衫重返江都。
除了当年救了他的暴虎,他没再联络任何人更没结交新的朋友。
一年前,索性连手机也不用了。
暴虎对凌衫是真爱,他为了凌衫由受转攻就是明证。
凌衫也是从暴虎嘴里得知,当年他救了的女孩儿叫林岚。
也是那一年有关林岚的各种传闻闹的沸沸扬扬,直到她未婚生子被推到风口浪尖。
这两年之中,凌衫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关注着这对母女。
至于为什么,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冥冥中的一种情愫作祟吧。
偶然一天暴虎发问,“你说林岚不承认自己那天被强奸我能理解,因为这事儿我就能证明。可她为什么打死也不承认自己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呢?难道那孩子是‘哪吒’?”
听暴虎有此一问,凌衫从此便有种异样的思绪挥散不去。
直到他的肾源检测报告出来,结果是与小牛匹配,萦绕凌衫心头已久的心结才得以解开。
【拾贰】
小牛出院后的一个礼拜。
小川约了林岚在南湖畔见面。
“小牛还好吗?”小川问林岚。
“她恢复的很好,你的手术很成功。”林岚真的感激。
“你也时刻注意自己,你的肾有问题,简直是一枚定时炸弹。”小川很认真的说。
“我会的,为了牛牛和我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你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孩子是凌衫的?”
“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
“哦?”
“当初法医给我验伤,司法鉴定报告写的很清楚,我没有遭受性侵,但是在我的肾脏和卵巢创伤部位都发现了男人的精子。”
“那你为什么任凭流言蜚语肆虐?”
“我没有,我极力否认了一切以讹传讹的传言。可悲的是世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期望的那个事实,无论多么坦诚的自辩也抵不过人心的脏!”
林岚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小川听了为之动容。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该我问你了。”林岚看着小川。
“你问。”
“凌衫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他那‘话儿’也满足不了女人。”
“你怎么这样讲他?”林岚蹙眉亦有些脸红。
“不是我愿意这样讲他,是他求我务必原话回答。”小川有些哭笑不得。
林岚叹了一声,怅然若失。
“听说你这段日子忙孩子治病的事情,把工作也丢了?”小川问。
“嗯......”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牛牛刚出院不久,看情况吧。”
“除去手术和用药等开支,还剩了10几万,我今天给你送来了。”说着小川将一个黑色袋子递到林岚手上。
林岚接过袋子出神,“手术和住院已经花了几十万,凌衫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他换了一颗肾给牛牛,另一颗卖了换的这些钱。”小川一边答一边盯着林岚的表情。
“啊?”林岚嘴长得老大。
“瞧把你吓的,这也是凌衫教我逗你玩的,就算他真想这么干我就算拼了命也要阻止的!”
因为这句话两个女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就这么安静的不说话,两个人沿着湖畔漫漫地走着.....
“对了,凌衫临行前留下一套书桌椅子在我那里,嘱咐我一定要送给小牛。”小川说。“他还说,如果小牛已经有了,你也丢掉用他这套,因为那是他亲手做的。”
“好,我会去你那里取。”林岚答应。
“行,那我先走了,拜拜。”小川说着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小川又回头大声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忘记跟你说了,凌衫那天之所以在大街上抢小牛,就是想试试孩子的应变能力。还有,你让小牛学的跆拳道也没让他失望!”
林岚虽然句句听得清楚,但她没有回头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往前走,因为泪水早已决堤。
【结】
再说说马老师,最近她头发白了很多。
尽管她随时做好了自己老公永远也回不来的心理准备,
当然,她老公在双规期间坠楼身亡了,也算是圆了老马的心愿。
可让马老师无法承受的是,在她老公所有资产账户被冻结以前,她绞尽脑汁抢救出来的五十万现金没有了......
另一位小章老师,她好不容易熬到了编制,反而跟学校申请辞职了。
原因是她受不了办公室同僚们每天的各种龌龌龊龊满嘴喷粪。
难得闲暇,除了旅行计划,小章老师还规划着旅行回来找人合作开个店子。
至于具体做什么生意,她想找林傲楠的妈妈商量一下,因为她觉得林岚这个女人为人处事蛮对胃口。
还有我们可爱的牛牛,她很喜欢凌衫留给她的礼物。
她在桌子上画了不同的画。
有的是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用倒钩踢中了裆部,
有的是一个大男人抱着小姑娘,哼着二逼的歌曲,
还有就是,大男人和小女孩都躺在了手术台上,旁边写着两个人的对话。
“小牛,你知道花的味道吗?”
“不知道”
“花的味道,就是介于草和水果之间的一种味道。”
“那又是什么味道呢?”
......
至于小狼,这厮正歪着脖子望着小牛想心事,“我为什么觉得凌衫主人住在这个小主人的身体里呢?”
最后说下暴虎,据说这个“山炮”离开了江都,踏上了寻找凌衫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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