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后土豆时代-个人文章】
人在酒吧
□ 后土豆时代
2003-11-14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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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依水傍月的一间酒吧。
酒吧很小,在月光和湖水的衬托下就显得更小了。
坐进来已经很久了,我才发现,自己却找不到自己,即使是作为肉体物质的自己。这种感觉,或许类似于先生当年摇着蒲扇通过树梢间的空隙仰望月光时的心情。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朗朗星空,灼灼酒吧;小小酒杯,冰凉人生。
今夜的星光却有些暗淡,酒吧里的灯光亦忽明忽暗。今昔是何年?今朝为那日?几杯酒下肚,仍不得其解。不知也罢,知道了又有何意义?
一个躲在酒吧的角落。一个阴暗而嘈杂的角落。酒吧里有一堆或男或女的人们,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可是我觉得,酒吧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音乐很劲爆,且狂放,是很能诱惑人的那一种。要是往日,我是会禁不住诱惑的。可是今日,只剩我一人呆坐在角落里。浑身恹恹的,对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
这个时段,就把很闹,而我却希望越闹越好,声音有时候比酒精更有效果,更能使人沉醉。然而,脑袋很乱,我却感到死一般的静寂。
不知为什么,我向服务生要了一包香烟。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去。我用一种笨拙的姿势尝试着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劲爆的音乐和烈性的酒精都不能赋予我。我不停地吸进去,又不停地吐出来。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向我走了过来。恍惚间,一个熟悉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回过神来,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子,心里不禁一阵黯然。“你抽烟的样子好特别哦!”女郎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我没说话。又猛抽了一口,大口地吐了出去。透过烟雾,我静静地盯着她,双眼呆滞而忧郁。
她也没再说话。只是用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从我的眼睛到拿烟的手,在从拿烟的手到眼睛。
我看着他,却想起了过去的日子。就是在这一家酒吧,就是在这两个位置上,想著想著,微笑爬上了嘴角。看着我的样子,女郎“噗嗤”一声笑了。笑声中,我蓦地一动。再看着眼前陌生的笑魇,我的心不由地往下一沉。唉,都何年何月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前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的心情也忽明忽暗,动作也死板而僵硬。
或许是受了我的感染,女郎“唉”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远处的人群,神情木然。
我通过她的鼻侧,却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我看着她,她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这样的场所,这样的气氛,我渐渐地承受不了这种窒息的空气。我试图去做些什么呢?
“喂,你要不要来一支?”我沙哑着有点含糊的问道。
她闻言扭过头来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看我的眼神很是缥缈,能使人想起一些东西,而且是自然而然的想起。
我也盯着她的眼睛,漫无目的地盯着,却不断地摇着头。两个人之间的烟雾、空气,都很虚无,又似乎很热烈,且很熟悉。
良久,我抽出了一支烟,放在她的小嘴里,并且替她点燃。然后又盯着她看了几秒,一切似乎都很熟悉,我长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快到门口时,我听到脚步声追来,我稍微顿了顿,然后以更加快速的步伐走了。
我决定,以后不去酒吧了,至少不去依水傍月的那一家。
作者签名: 年未六十,貌似六十,心态逾六十。
心智呢?时而六十,时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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