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欣你而起-个人文章】
网中渔,网中鱼
□ 欣你而起
2003-11-22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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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个充满爱心的养鱼人能让游鱼在他手中不会挣扎,在爱它们之前,他已经伤害了它们。
——题记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把安适带给禾,就只有佑了。以至于如今当禾在什么地方静静地发呆时,脑袋里依旧嵌着佑路灯般柔和的笑容。
是啊,认识佑,就是因为他的笑容。
夏天像个鼓鼓的大面包,夏天里的禾漫无目的地走着,吸收着空气里饱涨的满足。不远处的柱子边坐着一个人,那便是佑了。只记得那时候,他的手一上一下地弹着哪个白色的乒乓球,手上黑白相间的手带和手中白色的乒乓球在那里跳动着,佑的眼睛注视着球,仿佛很喜欢它。
乒乓球踏着清脆的舞步,停在禾脚边。禾微微一笑,捡起球,那双眼睛和它下面的笑容已经等在那里,禾定住了,这种感觉很亲切,就像天黑后的大街旁橙色的路灯洒在身上,很安宁。“要我送给你吗?”笑容说,禾有些汗颜地将球递过去。笑容说他知道禾,笑容告诉禾他叫佑。
佑知道他,禾吃了一惊,又笑了笑,便走开了,转弯时,佑依旧弹着球,仿佛很喜欢它。“很自在的一个人。”禾想。
当禾再一次见到佑和他的笑容时,禾便跟他聊了起来,在佑深深的酒窝里,沉静的禾说了很多,似乎打定注意把过去积在心底的话全部吐出来。其实,在第一刻见到佑时,他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禾说,我不喜欢白天和太阳。
佑说,那是因为星星要睡觉。
禾说,我喜欢看你戴着手带拍那个球的样子。
佑说,你看的样子很专注。
……
善解人意如佑,他柔软而耐心地回答着禾。人们都说禾只有在佑面前才会自然地说笑。然而,禾心中的疑团日渐增大。这一年来,佑始终不曾说过关于他自己的话,禾问起时,总是不着边际地一带而过。禾很痛苦,佑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却不是佑的朋友。禾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一直如此亲切的佑不让禾进入他的世界。禾挣扎,愤怒,甚至想一把夺过他的球,撕开他的笑容,不顾一切地去质问他。但当禾又一次面对佑时,却……
无奈之中,禾想到网络,他用另一个QQ号把佑加为好友。当禾见到佑在线时,禾感到一种悲烈,他浑身打颤,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欺骗他,欺骗那个笑容。
佑,你认识我吗?
禾,有回答的必要吗?
禾很希望他不要再问下去,他想到真相大白后佑的脸上将失去笑容,这种恐惧比之前更加剧烈。终于:
佑,我怕你是机器人。
好吧,禾咬咬牙,
禾,不,不认识。
一滴水滴在禾的键盘上,他的双眼已经蓄满了泪水。
网上的禾成了佑的朋友,偶尔佑也会谈起那个“需要理解的女孩”后来,佑说,你是我的佑。禾的心中溢出一种苦涩的甜,是啊,得偿所愿了
佑,我能见你吗?
禾,等你上大学以后吧。
他没打算瞒他一辈子。到那时侯,佑就长大了,不再需要自己了。禾无奈而悲哀地想。
从欺骗佑的那天起,禾再也不敢正视友关切的眼睛和柔和的笑容。就像走在失去路灯而变得漆黑的街上,禾孤独,他想退缩。
一晃三年,一个在禾眼中将乌云密布的日子却万里无云。
佑就站在不远处,禾能看见他脸上兴奋的笑容。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用手捂住脸,企图让他增点血色,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禾不希望自己有一点瑕疵。
看起来很长的路,在某些时候,即使走得很慢,也会在一瞬间走到尽头。禾一步步走到佑跟前,缓缓摘下墨镜,抬头,望着佑没有笑容的脸。佑很平静,他走近了些:“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来?”禾看清了佑眼里的失望,鼻子酸了起来:“至少你考上了大学,不需要禾了。”
佑走了,一副被受伤害的样子。
几天后,禾收到佑的信,里面是他那条黑白的手带。里面用橙色的线锈了个小小的“禾”字。
对不起,佑。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想起佑时,禾的口中总伴随着这三个字。
直到今天,禾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后悔.
作者签名: 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