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13 听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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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林
书很多,读不完是自己颇为烦恼的一件事。
其一,我的眼睛从小近视,且两眼视力不均衡,读起书来颇为吃力。人家能够一目十行,我读一两行就不错了。往往是,三两页地看,稍过,眼睛就疲劳了,所以自己读书很少。近年来,自己的视力明显减退。其二是,我的脑子慢,不好使,记忆差。人家很快能够记下的东西,我要花人家的一倍功夫才行。理解能力差直接影响了读书的效果。加之自己后天不足,学习不够努力,底子薄,读书的成绩就要再打折扣了。
我的读书方法大概也与许多朋友不同。
我喜欢清晨读书。清晨醒来,我的头脑会比较清楚些,便于提高读书效果。我从来不愿夜间读书。夜间即使读书,脑袋昏沉沉的,也记不住什么东西。我读书的时候,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总是喜欢用铅笔在书页空白处写写画画,随笔写下感想,做一些记号之类,看过的书一般都是带了痕迹的。当然,自己极喜欢的书是舍不得这样涂抹的,往往就要着意买些副本来用,以便涂抹。当然,这些副本书是比较便宜的,且有一点毛病的那种。在这样的书上涂抹划画就不会十分心疼,读书的效果会好些。
自己读书是不喜欢折叠页角的,将平时随时积攒的纸片,包括超市收款机打印的购物小票,新买衣服上的牌牌,乘坐汽车、火车、飞机的票根,游览景区的门票等等,都用来作书签的。因此,许多正经八本的书签却舍不得使,而寂寞孤独于抽屉或橱柜的一隅了。
读奇书《艽野尘梦》记
前不久,在书摊买《艽野尘梦》。读罢,激动不已。想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读过这样的好书了。
《艽野尘梦》是一本奇书。它的作者是近代史上被称为“湘西王”的陈渠珍。应该说这是一位被近代文学史忽视了的一位重要小说家,他的这部小说是被尘封了近百年的笔记体中篇杰作,在中国近代文学史,尤其是小说史上应该占有极其重要地位。他的这部小说是中国小说史上仅有的佳构。可以说,在陈渠珍以前,中国似乎还没有与之媲美的中篇小说,他以后也很难有。因为它是特殊时间、特殊地点、特殊人的故事,是后人所难以企及的。
客观地讲,我已经有多年没有读过如此令人惊心动魄的边地故事,如此令人肝肠欲断爱的悲剧,如此苍凉凄美的精致文字了。小说的作者真正是一位奇人,他用自己的生命记录下了1909年前后随军入藏,茹毛饮血,屡入绝境,历经劫难,终返故乡的传奇经历。他率队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复杂的民族矛盾、微妙的人情际遇搏斗,特别是他带领部队走藏北沙漠,取道新疆回乡的历险经历,中外稀见,可谓绝地之绝。“昼行雪地,夜卧雪中,又无水濯,囚首垢面,无复人形。每夜寝时,先令僵卧地上,以左肘紧压衣缘,再转身仰卧,蒙首衣中,一任雪溅风吹。次日晨起,雪罩周身,厚恒数寸,亦先转身堰伏,猛伸而起,使身上之雪尽落,以免沾着皮肤,致起肿裂。”“行雪地久,士兵沾寒,足肿不能行,日有死亡。初尤掘土掩埋,率众致祭,继则疾病日多,死亡日众,死者已矣,生者亦不自保,每见僵尸道旁,惟有相对一叹而已。”尤为残酷的是,“众各寻路逃命,无法携之俱行,则视其僵卧地上,辗转呻吟而死,亦无可知何矣。”“行三日,无所获,众饥甚,途次获野牛一头,去皮生啖之。”又饿二日,无力前行,“闻听士兵喧哗声,余往观之,则士兵杨某,昨晚死于道旁,今日,众饥不可耐,乃寻其遗骸食之。殊昨晚已为狼吞噬几尽,仅余两手一足,众取回燔之,因争食,詈骂也。余闻而泣下,婉劝不止。”
此时的他们是人,更是动物。动物的特征在此得以彰显无遗。生命游走于死亡的边缘,命运悬移在绝望线上,同时,也有着凄美动人的爱情绝唱。
16岁的藏族女子西原,在叔叔家里见到了陈渠珍,为他表演马上拔竿,两人一见钟情。从此,无论如何,她对他不离不弃,几次救陈于危难之际。她跟随陈回乡路上,捕猎野兽,安抚军心,始终扶佑陈渠珍。七个月后,这支100余人的队伍,仅剩7人。到达西安后,西原却意外染天花离世,其人其事其情百转千回,催人泪下,痛彻肺腑。
我觉得,小说的写作,有的是用笔写的,有的是用生命写的,而陈渠珍的《艽野尘梦》,则是后者,是作者用生命写成的佳构。他用自己的生命记录下了自己命运中的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华章,为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