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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过往

似有若无
2003-12-01 14:24   收藏:0 回复:2 点击:4865

    一、昼夜更替
  
   当凌晨两点十三分从梦魇中醒来,她知道了窗外的天空也在和她一样寂寞着和她一样哭泣着。
   手机二十四个小时的不关机,指示灯幽然闪动的光弥漫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昭示着显而易见的孤单。她紧紧的攥着被子的一角,紧紧的闭着充盈泪水的眼睛,紧紧的用指甲掐住苍白的手臂。无助的想念,然后放弃,做不到,又开始想念,又不能,又放弃。
  
   循环往复,天就亮了。
   一直是个黑夜的孩子的,一直是个让人担心的孩子的,一直是个肆意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一直是个渴望温暖却又制造寒冷的孩子的。在黑夜里,一直跳舞一直飞翔的。而,又一直疲累的。
   循环往复,然后,天就亮了。在夜与昼交替的那个时段里,她从来都是忧伤的。
  
   她想念曾经挚爱却又归于遗忘的一个人。
   她想念曾经热闹却又归于清静的双人床。
   她想念曾经熟悉却又归于陌生的过往凡尘。
   她想念暧昧忧郁的烟雾,想念淡漠迷离的微笑,想念决绝离去的背影,想念让自己爱让自己痛的结局。她想念一个解脱一个出世。
  
   天堂是象不洁的玻璃一样不纯粹的透明的,隐隐透着血色彩虹。
  
   二、影
  
   浮光掠过,留在眼前的,只剩影。
  
   每一个过去的人,总在说忘不掉忘不了她的,而,她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只能无奈的苦笑的,她不想的啊,她不想让别人记住她如此平凡的名字的,她不想让别人象着了魔似的想念她的,她不想让别人时至今日仍然念念不忘的,那些过去,应该过去的,应该遗弃的。
   她和他,和他的那些朋友都不一样。在disco里她总是呆在最偏僻的角落,他由着她;她喝brandy的,他看着她;她眼神悠远的注视,他注视着她;她从七星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支,他递上打火机。她只是笑,她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忘记。她轻轻推开他的打火机,她习惯用火柴的,她喜欢燃烧起来类似火炬的温暖感觉,她期望那一点点温暖。她和他,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和他,是会过去的。即使他如何想回来,即使他如何忘不掉,所有,都会过去的,都会忘记的。
   他说,你知道吗,每一个经过你的男人都象中了毒一样的无法忘记。
   她只是笑,她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她想起浮光掠过,留在眼前的,只剩下影而已。影是那么飘忽美丽的,而飘忽美丽总是忘不掉的,影是忘不掉的。她说,浮光掠过,没有什么是会永生记忆的,除了想念和回忆。
   他说,你知道吗,我和他们都一样觉得,错过你是我和我们最大的遗憾。
   她一直笑,我不知道啊,或许错过了会说错过是遗憾,若真拥有了也许就会说拥有是遗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说,过去过去了,有些事是命的。
   他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离开你是亏欠你的。
   她还是笑,她说,那些过去早已经过去了,我从未想起过。我从来都只是一个影子的,光过留我,仅此而已。我没有爱过你的,没有爱过任何一个爱我的人的,没有爱过会心疼我,想念我,保护我的人的,过去早就过去了。
  
   Disco里闪烁着刺眼的光,在人的脸上反射出奇幻的影,他说的话对她只是嗫嚅而已,他的表情对她只是幻觉而已,世事如此,浮光掠过,留下的,就只是影而已。
  
   三、棋子
  
   总是一场战争的,总是有输有赢的,总是错过的,总是风起时哭泣的。
   交战的若是爱人,死的是什么,活下的又是什么。风起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她想起离开的,失去的,曾经的过往。象是战争里的对手,她用白子圈紧他,她想要占领他,她看到黑子一片片减少,她以为她赢了。可是她忘了,她忘了有一种结束叫做离去,她赢了,而他走了。
   于是,她只能笑,只能幻想他还会回来,只能想念他的怀抱他的嘴唇他深抑的落寞。于是,她只能等待,只能无谓的等待,只能假装忘记却又思念的等待。于是,她以为棋子只是棋子,可却枯涩的发现自己才是棋子的,是他的棋子的,任他摆布的棋子的。
  
   而最终,凌晨两点十三分从梦魇中醒来,和雨一起哭泣。
   而最终,孤单仍然孤单,折磨仍然折磨,不爱仍然不爱,爱仍然爱。
   而最终,血红在手腕上绽放,如鲜艳娇气的玫瑰,瞬间枯萎。
   而最终,天堂是象不干净的玻璃一样不纯粹的透明着的。
  
   而最终,昼夜更替,光影重叠,黑白泾渭。
  

作者签名:
我无法左右。只能开始忘记。劫难于我已寻常。而终于决绝。痛无可抑止却总会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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