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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英侠传》第十七章

洁生
2019-06-30 00:35   收藏:0 回复:0 点击:4698

    第十七章 谋逆
  
   怀风苦笑,不料这一笑收不回来了。他笑得越来越大声,他看着安季冬、孙柳陌、巫重山迷惑不解的神色,笑得无法自抑,笑得眼前的世界都变了形状。终于,他笑着笑着笑醒了。他身畔的宁芷约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毫无知觉。怀风望着天上高高的一轮满月,逐渐笃定了主意。他不会轻易回天山,除非他做出一番大事业。念及此,他坐起身来,决定联合他的好搭档嫣然。可是,一向跟随他的嫣然此刻不在身边。她正跪在宁王的书房里被兴师问罪。
  
   “嫣然,我让你做我的鹰犬,你知道鹰犬的职责是什么吗?”宁王的手掌贴着嫣然头顶的百会穴。
  
   嫣然面如土色,黯然回答:“效忠主人,绝无二心。”
  
   “既然如此,你还敢隐瞒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宁王略一发力,嫣然感觉到一股热气冲击她的脑门,她急忙求饶:“卑职不敢!卑职根本不清楚她的底细。卑职只是发现那女子潜入王府,特意抓来交给主人!”
  
   “呵呵,你终日在怀风左右,你怎会不知道她与怀风的关系!”宁王改掌为爪,揪住嫣然的领口,左右开弓,抽了她五六个耳光。
  
   嫣然的脸颊高高肿起,鲜血从她嘴角沁出。她匍匐在地,恭敬答道:“卑职虽然伴随怀风多时,也是他效忠主人之后,他与这女子若有私情,应是他来到王府之前。嫣然对主人一片赤胆忠心,主人若是怀疑嫣然,可以赐嫣然一死!”
  
   宁王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贱婢,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可以瞒住我,你爱慕怀风,可惜他对你无意。你想报复怀风,便把他的女人擒来,色诱本王!”
  
   嫣然腔子里的心扑扑乱跳,敛眉低额,一再否认:“主人误会了,卑职如有半句假话定然天打雷劈!”
  
   “当真?!”
  
   “请主人再给卑职一次机会。主人对卑职下达任何命令,卑职都会义无反顾,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好。既然如此,你去查清楚怀风与那名女子之间的瓜葛。”宁王的脸色缓和下来,“其他方面,你加紧监视怀风,有什么动静马上告知我。”
  
   “卑职明白。”
  
   “你明白就好,下去办事吧。”宁王语气舒缓了一些。
  
   “卑职告退。”嫣然站起来向宁王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与此同时,被火不思用“洗髓神功”治愈的江白鹭渐渐醒转,他睁眼看了一看,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虚脱得不能动弹。安季冬守候一旁许久,见状过去扶起他的上身,关切的唤他:“三哥。”
  
   江白鹭神思混沌,尚未清醒,他观望了安季冬一会儿,忽然道:“你为什么叫我三哥?你是谁?”安季冬惊讶道:“三哥,我是四弟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江白鹭挣扎着坐起身来,询问道:“爹,娘,你们在哪?”安季冬闻言更觉奇怪,江白鹭乃是孤儿,身世一直成谜。他怎么突然想起他的父母了?
  
   安季冬还未答复,赫连霜一脚踏进房门。安季冬起身让座,赫连霜却不坐下,她神色黯然,眼角微见泪痕。她怅然道:“我师父瘫痪了,人又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言罢,她抬起杏眼水眸,发现江白鹭苏醒了,一个箭步来到床边,惊喜道:“夫君,你醒了?”
  
   “夫君?”江白鹭箭眉扬起,看着赫连霜一脸陌生的表情:“敢问姑娘,你是哪位?”
  
   赫连霜气息一窒,立起身退了两步,不可置信:“你不认识我了?怎么可能……”
  
   安季冬苦笑道:“怎么不可能,他连我都不认识了……”
  
   赫连霜悚然道:“这不可能!‘洗髓神功’不可能洗去了他的记忆。”她慌乱的问着江白鹭:“你再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难道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江白鹭看着赫连霜,又转头瞅瞅安季冬,他的视线在这两个人之间反复游移,表情先是迷惑,接着转变为烦躁。他怒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安季冬一拍大腿,惨叫了一声:“完了,他是真的把过去都忘了……”
  
   “都忘了?”赫连霜眼圈红了起来:“牺牲了我师父,却换回来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转念一想,她又暗暗心道:“如果他真的失忆了,未必不是好事情。起码,他会忘记他师妹……”赫连霜转悲为喜,对江白鹭温言安慰道:“想不起来没关系,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好好修养,不要耗神。”
  
   “不!我要回京城,我要找我爹娘!”江白鹭推开赫连霜,他猛然翻身下床,不料体力不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安季冬与赫连霜同时冲上去扶他,结果两人撞在一起,对望一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安季冬正了正脸色,搀起江白鹭道:“三哥,你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
  
   “胡说!我前两天才跟我爹娘过完生日。我娘给我做了一件好漂亮的衣服!”江白鹭跺了跺脚,像个小孩子一般撒起娇来:“我要回京城浮云巷,那里是我家!”
  
   “你在说什么啊!”赫连霜听得没头没脑,诧异的睃向安季冬,安季冬愣了一愣,他看着此刻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江白鹭,喃喃道:“难道……三哥回到了他十岁时候的光景?”
  
   此言一出,赫连霜的头颅轰雷掣电一般,她颤抖的双手伸向江白鹭,却被他断然推开:“滚开!我不认识你,我要我娘!”
  
   安季冬若有所悟,拍了拍赫连霜的后背,强笑道:“我们还是先去京城吧,也许到了三哥童年所住的地方,他能够逐渐恢复记忆。”
  
   赫连霜不言语,她犹豫片刻,忽然点了江白鹭身上的麻穴,江白鹭顿时苦喊起来,大叫酸痛,他滚倒在地板上,四处打滚,浑然是一个成年身形的孩童表现。
  
   安季冬紧忙上前为江白鹭解穴,冲着赫连霜喝道:“你试探够了没有!我三哥生性高傲,你这般侮辱他,待他清醒之后,你看他原谅不原谅你!”
  
   赫连霜无可奈何,只得银牙一咬,冲出门安排车马,随后载着安江二人,离开苗疆,奔向京城。
  
   谁知刚刚到达湖北境内,迎面就见到了扬着神月帮旗子的一人一马疾驰而来。赫连霜命车夫停车,看到那人马近前,竟是受了重伤的帮中弟子。
  
   那弟子见到赫连霜,面露喜色,还未张嘴说话,就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帮主,快点回帮……出了大事!”
  
   赫连霜一面为弟子诊脉,一面连点他胸前几处重穴,为他止血,同时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叛……叛乱……长老……叛……”话没说完,那弟子头一歪没了气息。
  
   赫连霜知道帮里一定出了很大麻烦,她只得改变路线,昼夜驾车,赶回花溪园。她把马车安置在后门附近,再令安季冬小心照顾江白鹭。独自下了马车,施展轻功穿过后院,躲过一队看护,从后窗钻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一切如昨,只有婢女小桃,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赫连霜一边推着小桃,一边轻声唤道:“小桃,醒醒。”
  
   小桃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儿,立刻抱着她哭道:“帮主,您可回来了……”
  
     “嘘……”赫连霜做了个让她小声的手势,扶起小桃,又问道:“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帮主,您走之后,帮内大小事务都在絜诚圣姑的处理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可是就在几天前,护法长老突然反叛,篡夺了帮主之位。很多不服气的帮众都被他杀了。剩下的人不敢反抗,只好听命于他。他现在正下帮主令到处追杀帮主您呢。”
  
   “所有的长老都支持他吗?絜诚姑姑呢?”
  
   “絜诚圣姑和其他不愿意叛变的长老都被关在地牢里。我听到守门的人说,护法长老每日逼问絜诚圣姑帮内的重大秘密,絜诚圣姑受尽了折磨。帮主你快去救她吧。”
  
   “真没想到,护法长老有这般狼子野心。亏我还对他敬重有加。”赫连霜牙齿咬着唇道。却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桃,你在跟谁说话?”护发长老的声音传来。小桃面容失色,眼神充满恐惧:“护法长老来了。帮主你快躲躲。”她不假思索地将赫连霜推到了卧室床下。
  
   房门外的锁链“哗啦”一声被打开了。须发斑白的护发长老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抡起皮鞭就冲着小桃扑头盖脸的抽过去。小桃被抽打得惨叫起来,她连连求饶,却被护法长老拿出盐巴,一点点洒在她绽开的伤口上。
  
   “说,这屋子里刚才进来了谁?”护法长老用皮鞭的鞭柄挑起小桃的下巴,质问道。
  
   “您误会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小桃痛得涕泪齐下,她只得跪下,说:“我只是在整理帮主的物品,一时感触,自言自语罢了。”
  
   护法长老闻言,将她一个耳光抽倒在桌子上。护发长老面色阴沉:“臭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还分不清谁是帮主!”他坐下来,呵斥道:“我让你找寻《神月刀法》,你找了两天了,到底找到没有?”
  
   小桃颤栗着,连连 摇头。护法长老一怒,又欲对小桃进行鞭笞,忽然看着敞开的窗户,眯着眼睛,狞笑道:“看来刚才真的来人了?”
  
   “没有!”小桃大声否认,反而印证了护法长老的判断,他目光巡视房间,想找到赫连霜的藏身之处。嘴上继续试探:“那窗户怎么开着?”
  
   “我刚才想开窗户透透气。”
  
   “是吗?”护法长老发现床下隐隐晃动的床单,一把推开小桃,往绣床的方向走去。
  
   小桃见状,急忙用力抱住护法长老,大声喊道:“帮主快跑!”
  
   赫连霜一阵风般冲出床底,穿过窗子,一下跃上屋顶,逃走了。
  
   护法长老怒不可遏,对着小桃的脑门突发一掌,小桃当场毙命。
  
    “帮主,出了什么事。”在房间外听到屋内动静的随从,推门进来,看到小桃的尸体,忍不住问道。
  
   “没事,赫连霜回来了。”护法长老啐了一声道。
  
   “帮主不用担心。赫连霜现在势单势薄,兴不了什么风作不了多大浪。属下立刻派人在帮内搜查。您也别生气了,明天就是您的继位大典。别让这点小事坏了您的兴致。”随从谄媚道。
  
   “说得有理。你赶紧把这贱丫头的尸体处理了。我去地牢看看。”护法长老回过神来,阴森一笑,抬脚走向那个昏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他想起了被自己关着的絜诚圣姑,那个不识时务的女人,骨头倒是挺硬,被他用铁链吊住双腕,两脚离地,不给水米了多日,还是不肯屈服。执法长老的牙齿咬得格格响,他向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马上提来一桶凉水,对着昏迷着的絜诚一泼。絜诚被凉水激得醒了过来。她呻吟一声,抬起头,对着护法 长老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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