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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只刺猬

女人香
2020-05-21 07:25   收藏:0 回复:0 点击:3696

       每个人,小时候,对自己的未来都会有想象吧,男生们大概率会想自己将拥有怎样庞大权力和金钱,而女生呢?小女生们想的最多必然是那个会被称为丈夫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也勾勒过自己那个他大概的样子。反正,和自己后来选的这个人吧,几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而从他的历任女友们中去分析,会发现稳居夫人位置的我,和他的理想女孩也相去甚远。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两个深信对方有爱的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很多令人错愕瞬间。这些差异的瞬间,比山海还广阔遥远。
  从2008的日记里看,那年的我,是泡在泪水中的。
   他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 哭。
   我想他了他却不在身边,  哭。
   晚上一个人不敢睡,  哭。
   不及时回我信息一定是不想我, 哭。 
   他嫌我不好,是不是不爱我了? 哭。
   吵架了,他不哄我就走了, 哭。
   他半夜跑到另一个房间睡觉了, 哭。
   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哭。
   水龙头坏了他让我自己修,  哭。
    哎呀呀,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有这么多戏精上身的矫情瞬间。磨合期这个词吧,选的非常精准,据说夫妻都是磨出来的。不是他被我磨的没了脾气,就是我被他磨的失了原则。
     “老婆,有两只刺猬,在一个冬天,相遇在同一个山洞里,外面很冷,于是他们便想依偎着取暖。但是靠的太近,他们都会被对方的刺扎到,每扎一次,因为太疼就会远离一些。直到他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们各自拨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刺,这样才能完美的契合,也才能安然的靠着对方的体温度过漫长的冬天。我们也要拨掉自己的刺,好吗?比如你下次能不能学着好好说话?来,给你一本《说话的艺术》。”他试图说服我夫妻和睦相处是需要通过两个人的努力时,这样说。
       “老公,你听过那个关于钉子的故事吗?有一个爸爸为了让孩子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教给他一个办法。每次发火时,都拿一个钉子去钉到外面的木头上。但是,如果有一次想发火却忍住了,就去拨掉一个钉子。这样坚持一段时间,那孩子果然越来越能控制情绪,变成了一个很受欢迎的好孩子。你看,多好的故事,但是,你不要忘了,钉子拨了,洞还在。”我在无法忍受他像个狗一样会突然翻脸的样子时,这样说。
  瞧,正方辩手与反方辩手旗鼓相当,针尖对麦芒,难分仲铂。结束例行日常交流后,一起出门散步了。许是因为正方肚子太大,反方连公共厕所门口都要蹲守,时不时还要发声询问。正方觉得相当没有面子。某傍晚,例行消食的两个人,路遇追逐打闹,动作幅度较大的几个男生,反方紧走两步,护住正方并且还要大声呵斥那些小子。像极了神经病一样的暴力怪叔叔。正方觉得反方实在是有些反应过度了,路人的行为都要干涉。这种行为在有一次的公交出行时,直接进入了高潮。当时无座,我俩都站着,无人让座。好不容易空了一个座,他赶紧示意我去坐,谁料也不知是孕妇行动迟缓,还是对方身手过于敏捷,座位被抢。幸亏另有文明人及时让座,我安稳就座。一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却不依不饶,冷脸立于那对抢座的男女面前,虽不言语,却用散发各种威胁信号的强大气场,让对方如坐针毡。留我在一旁享受尴尬的甜蜜。
  爱上一个人,组成一个家,再生一个小宝宝,拼了命的护对方周全,在明明很委屈的时候,也能为对方着想,忍着被刺伤的疼,也要去给对方温暖,是我们对爱情的诠释。就像他一边数落我丢三落四,一边会给门上贴“老婆:出门请检查以下物品,一钥匙二钱包三手机。”这样的提示性纸张。这纸张一度被我当做对方羞辱我智商的铁证。直到有一次,来家中聚餐的未婚女子发出羡慕的感叹后,才略微压下心中忿忿。被对方照顾久了,会忽视这种付出。他也会一边说:“我外出工作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呀,你要讲道理,结婚了,不能任性。”一边又说:“哎呀,我的小娇娘,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心中非常不舍呀。”
     看看,生活中的我们,都是这样矛盾着。互相较着劲儿,将心口不一,将刻意歪曲对方意图进行到底。然后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无数美好的瞬间,将日子过成了日记本里泪如雨下的回忆。
  有一些瞬间,是纯美的。比如某个清晨,提前醒来的我,看着对方的眉眼,用视线勾勒他的线条,他睁开眼,看着面目浮肿的我,笑。我努努唇,他笑着转过头去,然后再快速的回过头来捉住我,吻我。那吻,可以治愈各种不快。又或者,做了噩梦醒来后,困地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的人,会拍着你给你哼两句摇篮曲。说别怕,我在。我眼中婚姻的第一个实用价值就是再也不用害怕做噩梦,也不会因为背部受凉而咳嗽个不停。他给我掖被角的动作,像极了我奶奶,动作粗鲁,没有一丝温柔却偏偏让人心安,感到被宠爱从而能选择性忘记,他就是那个让我有事找警察而不是他的冷血极了的人。
  宝宝出生第一个夜,我们两个新手爸妈在医院陪了她,她突然大哭,我们束手无策,尝试解开尿布的时候,突然被她拉出的黑色不明物体吓到,他松开了尿布而我松开了娃。幸亏当时还不会抱她,她还好好躺在床上哭个不停。然后我们对视一眼,嘲笑对方,然后带着战友样的友谊,去解决那团黑色。宝宝出生后,虽然有两个妈妈在照顾,他还是在很多照顾我的事情上亲历亲为。只是对孩子,总有着一股令人不解的疏离。他只会在我逼着他和孩子亲近时,俯身在她旁边,给她一个手指,不自然的笑。那样子,好像宝宝是一个精致的一碰就会碎的某种昂贵制品,轻轻看一看就可以了,千万不敢碰,至于抱宝宝这种事儿技术含量太高,他更是从来不干。孩子三岁之前,他们父女没有独处过。他说他怕,怕做不好。是不是他当时就有想过,将来的某天,他会提前离开我们?
   没有真正完全走进某个人的生活之前,你从来无法想象你们之间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的争执与不和,就像我们俩在有一方突然发飙的时刻,第一反应都是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对方,眼神中传递出一个信息,这是怎么了?他/她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再然后,我们大多会敏感地识大体地发挥认怂的美好品质,沉默地让对方发完火,同时在心中默默地拿出小本本记下来,好在下一次对方惹怒自己的时候畅快扳回一局。因为这种美好品质,我家女儿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所谓的夫妻吵架到底是什么样子。会在旁观过朋友父母吵架后无比同情自己朋友。所以,找一个有涵养的人一起生活,可以让生活过的不那么破败。
     继续用一组对话来结束我今日份之回忆。
  他:“我有一个习惯,需要提前告知,这件事情是我底线,不要挑战。那就是:在我听音乐的时候,一定,不要打扰我。绝对不要。我会发怒。”
  我:“哦,好,那万一你吵到我了怎么办?你会关上门或者用耳机吗?”
  “可以。。。。。。”
   我:“我有一个逆鳞,永远不要试图在这件事情上和我争论,我会完全不讲理地坚持自己。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和你生很大的气,很久都哄不好的那种。那就是:凡事就事论事,不要和我提钱。永远不要试图用钱来捆绑我,来要挟我。一旦这样做,结果会很惨。”
  他:“那我可以用什么要挟你?”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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