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世界里的梦
　　——读刘亮程《本巴》的几点感悟
　　李天银
　　
　　根据市作协推荐近期阅读了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乡土作家刘亮程的历史幻想小说《本巴》，小说《本巴》以搬家、过迷藏、做梦为线索，应用丰富的想象力演绎了流传百年草原史诗《江格尔》的故事，小说充满了梦幻般的描述，彰显了童话般的世界，故事在时间与空间的不同维度里不断变换，把人的思绪引入时光隧道中的不同时空，给人以全新的阅读体验。
　　《本巴》以古老的史诗《江格尔》为故事主线，以本巴国的英雄洪古尔被拉玛国俘获拴在了车轮边，他刚出生的弟弟赫兰去救他，赫兰战胜敌人的本领就是教拉玛国人玩搬家的游戏。在游戏中拉玛国人回到了童年，迷失了自我，丢弃了劳作，忘却了战争，赫兰得以打开哥哥生上的锁链，但被拉玛国哈日王发现，哈日王一脚一个，把赫兰和洪古尔踢得不知所终，洪古尔为了找到弟弟赫兰，教拉玛国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过迷藏是洪古尔克敌的法宝，躲藏起来就不会跟敌人发生冲突。洪古尔开始躲藏在不到车轮高的年龄，后来躲藏在老年，江格尔带着整个国家躲藏在二十五岁这最美的年龄，成了永远年轻的民族。哈日王和赫兰开始都躲藏在母腹中，哈日王认为赫兰用搬家的游戏把拉玛国人全变成了孩子，这正是他想要的，因为本巴国人不变老，拉玛国人不长大，躲藏在不属于对方的年龄中，双方就可以回避矛盾，避免战争和冲突。
　　《本巴》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写本巴国和拉玛国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不仅有自己的意识，还有自己的梦，做梦游戏是《本巴》全书最为精彩的部分。在梦中，所有的人物都有着美丽的故事，“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梦中的草原是美丽的，在一环套一环的梦中，梦形影不离的包围着我们，梦中时间消失在空间的变换中。哈日王把本巴国的国王江格尔做进自己的梦里，然后让江格尔在这个梦中做梦，拉玛国人也在哈日王布置的一个个梦中半睡半醒。在梦里，没有日常劳作的疲劳，没有因冲突引发的流血和死亡，人们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年龄，想在母腹中不出生就不出生，想活在二十五岁就活在二十五岁，想每天大碗喝酒就大碗喝酒，想藏起来不让人找到就没有人找到。这样的虚拟幻想，时空转换，让人感受到的是现实的虚化，真实的幻想，童话中的美好，现实与梦幻的颠倒。这也说明千百年传唱的历史史诗，更多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人们希望有一个没有灾难，没有饥寒，没有战争的桃花源，小说无论是搬家，过迷藏，还是做梦，都是对史诗《江格尔》故事的演绎。正如阿盖夫人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我喜欢这个如梦的本巴，也早知道她是一个梦。我在其中美丽年轻，又老去。当我认真地过着她的日子时，这个梦就成了真的。”一切对美好的向往，都会打动人心，《本巴》的扉页中，刘亮程说：“我们在梦里时，醒是随时回来的家乡。而在醒来时，梦是遥远模糊的故乡。我们在无尽的睡着醒来里，都在回乡。”这也是小说《本巴》吸引人们目光的原因，小说给每个人心中一个美好的虚拟空间，一个向往的故乡。
　　对时间的折叠，变形、压缩使故事具有张力，使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得到充分的表达，无论是永葆二十五岁的青春美丽年华，还是在母腹中享受永恒的温暖，都是人们对美好希望向往的本能。作者用这样的故事呈现出来，无疑具有独特的意像，新奇的视觉。庄周梦蝶，无论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都给人以新鲜的阅读体验。
　　小说虽然以史诗为故事原型，描述的是历史上流传的东西，然而却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人们希望和平，人们寄希望于草原的安宁，人们充满了对英雄的寄托，让战乱远离草原，让莽古斯、魔鬼永远消失，让温馨的篝火燃烧在草原，期盼阳光温暖永留人间，也希望人们珍惜美好的时光，时光失去不会再来。
　　也许读懂《本巴》需要一些时间，小说太多的虚构，时空的颠倒，让人有些费解，需要反反复复读才能品味其中的博大，理解深刻的意蕴，体会作者内心世界。
　　《本巴》不失为一部优秀的新型历史幻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