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县梦会云谷禅师记
　　——袁了凡在宝坻系列小说之四十二
　　
　　三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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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了凡的马车顶风冒雪在结冰的官道上颠簸前行。车帘缝隙透进的雪粒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上，这位刚过而立之年的知县握紧缰绳，目光投向远方被白雪覆盖的潮河故道。
　　"大人留步！"灰袍僧人拄着竹杖立于道旁，斗笠上垂落的冰凌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好熟悉的一张脸！袁了凡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南京栖霞山庙里，正是这位云谷禅师以"动不如静"的偈语点醒了他对功名的痴迷。
　　禅师转身时，竹杖末端深深扎入冻土之中："听说施主在治理河道，种芦苇以固堤？"
　　袁了凡心头一震。去年春汛，他效仿前朝治河之法，鼓励无地闲农种苇围地，五年免税，获得上等好田三百亩，耗银三千两。此刻禅师目光似有千钧："苇生湿地喜水——种苇治河当是效法禹王治水？"
　　老僧袖口取出一卷发黄的《河防手札》，泛黄的纸页上墨迹犹新："万历七年直沽口决堤，工部侍郎李戴执意加筑堤坝，结果......"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金光闪闪，传来锐利的金属碎裂之声。袁了凡冲到窗前，只见夜幕中七道流星直坠后山，山前瞬间竟如白昼。禅师淡然一笑："此乃二十年前雷击枯枝所化，每逢大旱便显灵兆。"他指着其中一颗拖着长尾的流星："那颗红芒最盛的，当年曾落在知府宅邸的牡丹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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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袁了凡在禅房看到惊人一幕：牡丹娇艳欲滴的花丛中，昨日坠落的陨石竟是碗口大的一块黑石，石头上面刻了大小不一的"慈航普渡"等字。当他欲细看时，晨雾骤起，字迹如水中倒影般渐渐散去。禅师端来清茶："施主请看这茶，明前龙井，聚则成珠，散则化水。治国之道亦如是，当聚民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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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师，禅师——”袁了凡一觉醒来，老僧不知何时已经远去，唯有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梦里繁华……当如百姓的烟火气……"
　　袁了凡想，人生如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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