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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杏花
□ 吉林梅子
2003-12-1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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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杏花已整整二十几载。二十几年的风尘烟雾,锁断了我与杏花的脉脉深情。那灿烂芬芳的记忆,渐渐流于苍白凄清。数十载的云卷云舒、无数次的梦中回顾,我独坐在远离杏花的平庸的日子里。
那是公元1972年春,还不懂事事的我,随父母来到了东北一个小山乡。当年父亲的话记忆犹新:“梅子,带你到一个好去处,每天上学的路上,杏,就能掉到你的嘴里”。当时天真的我哪里懂得父母那酸楚的心。对那美景向往至极,抵达时所见,果不其然。心里一片欣喜。在此生活的两年里,我与杏花结下了不解之缘。所居房前屋后,有无数棵杏树环绕,远处看几乎见不到居所。春天到了,那树杆逐渐滋润变绿,从它的发芽、打苞、吐蕊、开花、结果以至到成熟,我都历历在目。不但享用了无数的果实,在那花满枝头的树下,也留下了今天看来天真幼稚无比珍贵的纪念。如今 ,每每拿出,心里都流淌出一股清泉。
离开那片土地后,因世事的变迁,我定居了都市。没有了杏树,没有了那芬芳的花香,同时也没有了那花一般通透的心境。更不能容忍的是在那无数个逝去的日子里,竟没有一缕多情的花魂进入我清贫的梦,也许是久居闹市的缘故吧。昨日父母从省城来,提及想到当年下放的地方看看故地旧友。我才忽然觉得,初春正是杏花盛开之时,便欣然陪同前往。好险,假如我的脚步再匆匆些,我的心儿再迟疑片刻,我都极有可能又错过今年春天这杏花盛开之时。
老公开车,父母我们一行四人,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驱车前往。当我踏上东北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土地时,望着满眼圣洁的杏花,一下子惊呆了我日渐枯涩的双眼。那已被名利繁华所噬空的心,再也难已读懂当年那一片片白里透粉、娇媚芬芳的杏花了。
望着缀满枝头的杏花,欲望的手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没有摘下那沁心的片片粉白,怕那鲁莽的亲昵惊飞了真实的梦境,怕那娇媚迷惑了我本就迷茫的心。我只能用痴迷的目光亲吻那圣洁的花瓣,用轻柔的发丝爱抚那花蕊。哦!杏花,不要给我太多的爱和允诺,因我是个多情的女人,过于厚重的爱,我会承受不起的。此刻,让阳光穿透我那麻木已久的心,让这瞬间的美妙定格成永不凋谢的永恒。
老公及时的为我留下了醉人的瞬间。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挥挥手,别带走一瓣花的衣衫,只为能在未来拥有一份永久的回忆。
又见杏花,使我这颗久居闹市的心,得到了足够的净化和滋润。
1998年春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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