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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瓶(四)

孙柳陌
2003-12-26 12:14   收藏:0 回复:3 点击:2093

    纵然张奉剑如此的深情呼唤,但宝瓶决心已下,再不肯回头,她悄立半晌,面容复至平静无波,轻轻道:"现在魔教已至中原,你千万小心!"说罢就那么飘然去了。张奉剑还要说什么,却忽感到体内骤然暴起万道真气,心神一凛,强集中了精神来对抗这吃掉血玉莲花后所产生的巨大反应。
  不到一刻间,风声一响,一条人影疾射而至他身旁,扬声笑道:"没想到名动江湖的奉剑公子,也会受此重伤!"张奉剑心头猛震,但他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体内的怪异真气令他难过至极点。这人几步走近,月光映在他面上,只见容貌俊美无比,轮廓分明,完美如雕像般好看。只是眼中带着股深重的邪气。张奉剑见了他的面容,立刻认出,他实未想到这人竟会到这里来,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实在令人不解。
  这人见他只盯着自己而不说话,笑道:"张公子,你如此深夜,到寂寞狂踪院来,是为了什么啊?"
  张奉剑暗骂一声"可耻",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人笑道:"听说这地方江湖中人又称为'寂寞山庄',乃是昔年敝教孙大护法与其恋人天枫瑄所居之处,如今却是本教宝大小姐的秘密居所呢。"
  张奉剑却已渐渐入神,完全无意识地去抵抗血玉莲花所带来之功效,对于这个人所说的话也就根本听不到了。这人脸露讶色,想不到张奉剑对自己的话居然无动于衷。他伸出手来,一指向张奉剑胸口点去,劲气破空,威力十足。张奉剑根本不知,任由这指风点在胸前,"啪"地暴响,这人微感气血一震,心下可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张奉剑运功仍旧,他却已被激怒,呼地一掌,向张奉剑击出,劲气盘旋在张奉剑头顶,直朝他罩下,他的身体四周瞬地光芒四起,旋即掩灭,却依然毛发无损。
  这人脸色微变,却真的暗自心惊,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可明明看出他身受重伤而且重不可治,又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抵抗呢?怒火的燃烧使他失去思考的时间,他自背后拔出佩剑,"刷"地一剑,朝张奉剑头顶削下。以他精妙的剑术再加上强劲的内力,不要说张奉剑有伤在身,就是他无伤强壮之时,也万莫能当。
  可是这一剑削下,"哧"一声在张奉剑额头划出一道浅小伤口来,而他手中的剑竟收不回来,似粘在张奉剑头顶一般。与此同时,剑上传来一股刚猛强大的劲气,直迫体内,他受惊放手,但这股劲气已然传入体内,再也无法摆脱,他只有任由劲气如潮水般狂涌进身体之中。
  当他的身体已无法承受这股强烈至极的真气时,这股力量却又突然一泻而出,不但是它,连自己体内本有的内力,也随之一同被带走。那柄剑有如同一座桥梁,连接着自己与张奉剑。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停止了。这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那柄剑也"铛"一声落地。张奉剑只觉体内真气不但流转自如,而且功力增长何止千倍万倍,简直有脱胎换骨的之感,他自然知道是血玉莲花的神效,但同时也明白,自己从前所练之内功,乃是绝对的正大,不掺任何不纯之杂气,而这血玉莲花所化之内力,竟是带有极强邪气,与体内本有之真气逆道而行,所以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接受,差点走火入魔而亡。幸好有这不速之客到来,偷袭自己,反被借其身体一用,将血玉莲花的邪戾之气化去多半,再转回自己体内,不但如此,还借机吸取对方大半内力。如果不是张奉剑这样的天纵之才,聪明绝世,亦不会如此巧妙的利用敌人。
  那人倒在地上不住喘息,双眼射出无比痛恨的目光,死盯住张奉剑,他终于知道了张奉剑的厉害。张奉剑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那人道:"杨公子,你可有什么事么?"
  这杨公子怒声道:"张奉剑!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用这种下流手段吸我内力!"
  张奉剑双目精芒一闪而逝,淡淡笑道:"是阁下拿剑向我头上砍的,我可未强迫你。而且比起吸人内力的武功来,你们九星教的'九星吸魂'恐怕要略胜一筹罢!"这位杨公子就是现今九星教上任九星左使杨梓之孙杨澈。他欲进九星教任职,无奈武功不及他人,又因败在宝瓶手下而排不进九大高手之列而极其痛恨她,从此处处与之作对。
  九星教从山东向东京迁过来之后,因占用皇家园林琼林苑作为教中总坛之事被当朝将军凌思远所知,上告皇帝。于是当今皇帝降下罪来,把罪魁祸首,九星教的前护教左使,世袭一等威远侯慕容楚颜抄了九族,诛连无数。九星教护教右使路仙道得知此事,与亲如手足的好友天枫门后人张玄默不顾生死安危,强闯慕容府,欲救出慕容楚颜,却不敌凌思远之子少将军凌无痕,各自受伤,被迫失散。张玄默便逃到杨澈的九星山庄去,没想到遇见了凌无痕之未婚妻风亦婷。二人一见钟情下,不顾一切地出逃,哪想到风亦婷另有图谋,与杨澈联手诬陷张玄默是毁掉九星山庄杀人无数之罪犯。张玄默有口难辩,又踏上逃亡之路。(详情请见另作《起舞一笑》)杨澈之后便暂抛开了风亦婷,全力追查九星教神秘的九星右使。却在无意中见到了受伤循去的宝瓶,他料想定是"寂寞山庄"会出什么事,于是来到这里,这才遇上了张奉剑。
  杨澈全身内力被吸去了一大半,心下虽极愤恨,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的张奉剑看起来精力极充盛,若一个不好,大概会杀了自己。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奉剑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一直快走出大门,眼尾也没扫他一下。杨澈一时间只觉受辱,忍不住大叫:"张奉剑!你回来,有种就杀了我!"
  张奉剑理也不理他,径自去了。
  就在此时,将军府的少将军凌无痕在府中一夜未能成眠,那天下第一美女,被誉为聪明与美艳集于一身的风家大小姐风亦情因他移情别恋至她妹妹风亦婷身上后而疯狂出逃的样子仍在眼前浮荡。他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她太强了!不但拥有超人的智慧与美貌,且武功见识也高明之极,非但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超出多少倍去。这也正是他无法忍受之处,以他少将军之尊,一呼百应,怎能屈于一名女子之下。因此他断然舍弃对自己爱恋甚深的风亦情,选择了她柔弱如小鸟依人般的妹妹风亦婷。
  可他绝不会想到,让他既爱又恨的风亦情此刻竟会在天枫门张玄默的怀中!她逃出将军府时,也正是张玄默受到诬陷,躲避杨澈及风亦婷的追杀之际。二人狭路相逢,彼此忽都有了种同病相怜之感。风亦情因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而产生怜意,而张玄默完全是在明白她非是外表看来那般冷漠无情后而对她产生的异样好感所致。
  风亦情全身脱力而致昏厥,张玄默背负着她,继续逃命。他轻功极好,已将追杀之人远远抛在身后。
  黑夜之中,目力甚好的张玄默看到远处有一条人影正向自己这边飞驰而来,身形瘦削,很是眼熟。眨眼之间这人影已到近前,与张玄默打了个照面,张玄默只匆匆一瞥,已认出此人正是将与自己挚友路仙道带入九星教的九星左使颜召舞,登时大喜道:"你可知阿道在哪里?"这人浑身一震,身形立停,沉声道:"你认得我?"游目一看,望见他背上的风亦情,恍然大悟,随即冷冷道:"原来是你们!"
  张玄默道:"我就是张玄默,是阿道的好朋友。阿道曾让人传话与我,说他在颜王府,已入了九星教,果真是么?"
  这人冷笑道:"张玄默?这么说来你真是天枫门的人了?"
  张玄默一呆,旋即道:"我的祖上的确是天枫门的人。"
  这人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拿来!"说罢一伸左手。
  张玄默不解道:"什么?"
  这人冷笑道:"你怀中的女子!"
  张玄默道:"为什么要给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人哼道:"这跟你无关,我答应你,只要你把她交给我,我就让路仙道与你见面。"
  张玄默喜道:"真的?"旋又道:"风亦情是你的仇人?"
  这人没好气道:"这用不着你关心,总之我会说到做到!"他眼中已露出不耐的神色,像是恨不得一把就把风亦情抓过来。
  张玄默沉吟道:"不行,我不能把她交给你,就算你与她有仇,也应该等她精力恢复之后正式挑战,否则就是乘人之危!"
  这人怒道:"好!张玄默,你与路仙道倒是天生好兄弟!你既不交,那我也不用对你客气了!"身形一闪,已切入张玄默所立空门之处,左掌横切他右肋,右掌如钩,朝风亦情抓过去。
  张玄默的武功虽高,却远远打不过他,自保都尚有问题,要护住风亦情,简直就是不可能了。这人一把抓过来,他反手回抓,身子一晃,避过他左手,但两个人手掌已扣在一处。张玄默只觉自己的手臂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那种感觉,奇怪而又无法忍受。他大吼一声,手腕游鱼般一扭,已摆脱了这人的手掌。这人冷笑一声,张玄默的这种手法,与路仙道昔时与他动手时摆脱他伸手一抓用的一模一样。他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向上挑动,拇指却向张玄默胸口要穴按了下去。
  张玄默的目光被他小指与无名指吸引,待发觉时已晚,胸口剧痛,向后退去。这人右手一抄,已将风亦情抢了过去,笑道:"叫你的朋友一同来救她吧!"说罢飘然而去。
  张玄默强忍巨痛,紧随着他的身形追过去,到不只是为了救风亦情,而是无论如何也要知道路仙道到底身在何处。
  宝瓶救了张奉剑于寂寞山庄后,随即回身去往水翊身边。她被凤莲花打伤,带水翊离开奉剑山庄后,越想越是气愤难当,于是将水翊半途寄居于一客栈,自己返回奉剑山庄欲偷血玉莲花。
  当她来到客栈时,却发现水翊竟已踪迹全无。她又惊又急,不知水翊重伤之下,会到哪里去。又想到血玉莲花已被张奉剑吃掉,水翊的性命已然难保。心里不由得十分难过,暗道:"也许是他自知必死,不愿我为他流泪,是以自己偷偷的离去了。他一向是这样的,当年他爱上凌泠,不也是瞒着自己的么?与凌泠一同跑了,自己知道时,全天下人也都知道了。"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恨意大起,再不顾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想起在奉剑山庄与凤莲花惊心动魄的打斗,忽地想到魔教已经入侵中原,头一个要对付的必定就是九星教,山东总坛是他们一必攻之地,于是决定返回总坛与教主夏满会合共商对敌之策。
  清晨时分,她已踏上了回山东总坛的路途。马儿还没跑出几里,便见前方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二十几个人,骑着清一色的纯黑骏马,金络银掌,马上人皆是身着纯白丝袍,袍上绣有九颗金光闪闪的星星。马骏人威,有说不出的豪气与耀目。宝瓶远远一见,便知是九星教的人到了。果然领头那白袍人老远催马前来,到了宝瓶马前,一勒缰绳,纵身下马,便即翻身拜倒,高声道:"御街堂堂主郭轩给大护法请安!"
  宝瓶早知是他,并不惊奇,下得马来,淡淡道:"你本在山东总坛,怎会亲自来到东京,难道总坛发生什么事了么?"
  郭轩也不起身,答道:"教主在总坛曾用飞鸽传讯,要九星教各人都留守东京,惟有大护法,他亲派我特地赶来东京亲自通知。"
  宝瓶知定有事,否则夏满决不会如此做,皱眉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郭轩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函来,双手递上道:"教主有书信交与大护法。"
  宝瓶见是教主亲自书令,不敢怠慢,双手接过来,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宝护法亲阅。笔致豪逸洒脱,正是夏满亲笔。宝瓶望向郭轩,知道九星十二堂中,自己与小护法纪宝珠各管六堂,而教主最为信任的,似乎只有这位御街堂主郭轩。郭轩在自己手下办事,从来都是极认真负责,交与他所做之事,从来没令自己失望过。今次教主亲书传令给自己,定是有极重要之事托付,否则也不会让郭轩老远地自山东总坛赶到这东京城了。
  拆开火漆密封的信口,拿出信纸打开,上面只有九个字。纵使只有这九个字,也足够宝瓶震惊之极了,那九个字竟然是:"已有人叛教,立杀无赦!"具名处只画了一颗星。宝瓶心中立即明白,教主是知道了魔教之事,要教中众人齐聚东京城,准备与魔教对战。而这个叛教之人,投靠的自然是魔教了,教主要她在九星教中人还未完全到齐之前,就杀了叛教人。
  宝瓶微微一叹,九星教中,夏满最信任的,仍然只有自己而已。而自己对九星教,也确是忠心不二,甘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己。想到这里,她目注郭轩,轻轻道;"我已知道了,你带着兄弟们先与教中其他人会合,待我办完事后,自会去找你们。"将信放入怀中收好,纵身上马,拨转马头,向回驰去。既然教主飞鸽传讯齐聚东京城,那叛教人定是在东京城了!?
  "啪!"地一声,一只信鸽疾扇着双翅坠下来,掉落在一人手中,这人高大威武,英挺俊逸。其凌厉的眼神,更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正是将军府的少将军凌无痕。
  他打开鸽腿上所系之信笺,看了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同时他也知道,天枫门、魔教与九星教的决战之帷幕,已然缓缓拉开。
  此刻他关心的,除了这场战斗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离开自己已跑掉不知所踪的风亦情,另一个却是颜王府的小王爷,无双玉郎颜召舞。而且天下间除了自己,再无人知晓她实身为女子。自从知道这个事实后,他的一颗心,就此系在她身上。虽然颜召舞因此而对他恨之入骨,但他却一点不把她当成敌人来看,只想将她搂入怀中恣意爱怜。
  颜召舞这时心中想的可不是凌无痕。她正是那个闯入奉剑山庄,放火烧庄杀人的黑衣人,后来又在那神秘的灰衣人手下失利,在半路中遇张玄默,自他手中抢了风亦情。
  天刚微微发亮,她已带着风亦情到了相国寺。九星教东京的分坛原有两个,一个是这相国寺后的"潇湘别苑",这本是上代九星教左使慕容南琳在东京的别居之处;另一个也就是那皇家园林琼林苑了。在九星教上代,曾为官府查出,慕容楚颜亦是为此事而被查抄。
  "潇湘别苑"的戒备极其森严,如果不是九星教之物,别说是人,就连只蚊子,也很难进入其中。颜召舞悄悄来到苑门前,扯掉面巾,定神向苑中望去,不禁有些吃惊,平日这个时候应是守卫最严之时,怎么此刻门口连一个人也没有?她隐隐感到不对劲,但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回身将风亦情放在门前一棵杨树之下。就在她弯腰之时,忽感一股强烈的杀气弥漫周身。她并未回头,因知如果此刻回身,定会受到袭击。
  杀气越来越沉重,简直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突然一声清啸,身形冲天而起,一只手已抓住树枝,身形一个翻旋,已跃在树干之上,与此同时,数百道银光从四面八方齐射而出,俱都钉在这杨树之上,风亦情因躺在树下,反而并未击中她。颜召舞识出那银光竟是九星教的独门暗器银星。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敌人会用本门暗器?
  此时情景也容不得她多想,身形再次纵起,轻轻旋身之际,一道惊虹般的剑气朝她当头击下,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使出了绝技九星大搜魂手,纤手轻抓,击往剑光来处,那剑光竟已被她这一抓击散,寒光暴射间,她身形已向苑中坠去。
  身体甫一着地,就已感到这苑中发生了重大变故。倘若是魔教中人来此侵犯,那么方才那些银星暗器又作如何解释?颜召舞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魔教行动再快,也不可能在自己离去只一夜间,便将潇湘别苑完全解决掉。这样说来,竟是教中有人叛教?想到这里,她只感到头皮发麻,不可能的,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心中十分清楚如果教中有人叛教,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要知九星教中除教主及四大天王之外的五大高手,武功相差无几,几乎在伯仲之间,如果有两人或更多人同时叛教,那么就算是教主亲自镇压,恐怕也未必能够平息。
  平日守卫别苑的是小护法纪宝珠手下的九星右六堂,此时一个人也看不见,难道连纪宝珠亦已被制服?颜召舞不敢轻举妄动,只有随机应变。她直窜到长廊后一间房前,静听房内声音。可是屋内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息。她缓缓移动身子,移到了屋子墙角处。蓦地里一只手掌拍上了她的肩头,接着耳边一个人"嘘"了一声,心中方一震,抬眼处已看清了来人面容,这才吁一口气。来人九星白袍,身形俊挺英伟,面容说不出的俊美秀逸,正是九星右使路仙道,笑嘻嘻地正看着她。她皱眉道:"怎地你也来了?"面上虽严峻,但心中却大大安定下来,她知道路仙道绝不可能叛教,而且他对自己一直都关受有加,看到他后,仿佛有了好大一个依靠。
  路仙道笑道:"教主飞鸽传讯,你没收到?大树下的风亦情是怎么回事?"颜召舞道:"教主是否也会来东京?"路仙道摇头道:"那倒不知,你还未回答我哩!"颜召舞面色一沉,冷冷道:"我抓了风亦情,你不高兴?"路仙道倒是一呆,道:"我只是问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颜召舞冷眼看他,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突然间紫光闪动,落在颜召舞的头顶,她却一无所觉。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口,路仙道将她拦腰抱住,斜地里横掠出三尺,避开了紫光。颜召舞骤然被他抱住,又气又急,忍不住叫了出来:"喂,你做什么?"路仙道忙空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凭颜召舞的武功,挣开他绰绰有余,可她却脸红心跳,连身子似乎都软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听路仙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道:"有人在这房上偷袭我们!"她心中一凛,想起方才进来时遭到的攻击,忍不住轻轻拿开他捂在口上的手,俏脸仰起道:"我知道了!你说是否有人叛教?"路仙道放开她,缓缓道:"也许是的,我们不能急。现在这苑中到处是敌人,千万小心!"颜召舞望着他深邃乌黑的双眸,点了点头。
  猛地那道紫光再次出现,劈在二人之间!路仙道及颜召舞各自向后掠开,那紫芒紧追不舍,一道竟分为两道,分别朝两人袭去。颜召舞手臂一伸,瞬间变为晶莹透明,正劈在紫芒上。"轰!"紫光暴散开来,她脑中一震,登时失了知觉,身子被震得飞了出去。路仙道刚纵起身形,那道紫芒已袭向他背后,他回手一掌,可是紫芒飘飘忽忽,又朝他面门袭来,路仙道虽心急颜召舞的安危,却无法脱身。
  颜召舞身体飞起,直往苑墙外落出去,她双目紧闭,全然无觉。银光暴闪间,无数银星暗器朝她疾射而去。仙道急得失声大叫。却见一条雪白的人影自苑外冲天而起,衣袖一扬,那些银星暗器齐地打了个旋儿,被收入袖中纷纷抖落于地。衣袖再扬处,已将颜召舞将坠的身形接住,揽入怀中。路仙道远远望见,大喜过望,叫道:"宝瓶!是你!"
  

作者签名:
钗钿堕处遗香泽乱点桃蹊 轻翻柳陌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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