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永远的康桥-个人文章】
悬崖(话剧小品)
□ 永远的康桥
2004-01-10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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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青年
少 妇
小女孩
[春日的上午。
[寂寥无人的悬崖静立着两块木牌。一块写有:前面悬崖,游人止步。另一块稍大,歪斜着。上写:1980--2003年已有44人葬身此悬崖。
[晦涩的天仿佛要来一场春雨,一切都呈现出灰蒙蒙的调子。
[凄厉可怖的乐曲连同一声紧似一声的鸹嚎,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个揪人心肺的跳崖故事。
[落魄男青年不知何时踱步到悬崖前。男青年(怅茫地抚摸着稍大些的木牌)你只会用数字去警示别人。你竟跟跳崖者一样脆弱啊!(呜咽)不!不!不----你和这些跳崖者一样也是出于无奈呀!明天,你又要被添上一笔......(折身朝向悬崖,旋即不无留恋的看着身后的世界,以一种姿态久久地久久地看着......)
[老鸹在他周围盘旋嚎哭。他的脸木木的。就在他刚要跳崖的瞬间,传来小女孩天真的呼喊:爸爸,爸爸。
[小女孩挣脱少妇的手,欢叫着上。
小女孩 我要见到爸爸了,妈妈,快呀,快。
少 妇 青青,小心,前面悬崖。
小女孩 妈妈,你想爸爸吗?
少 妇 傻瓜,怎么不想。
小女孩 爸爸一定很高很高。
少 妇 恩。
小女孩 会画大公鸡吗?
少 妇 会。
小女孩 唉,爸爸怎么还不来呀!
少 妇 (念念有词)会来的,会来的。
小女孩 妈妈,爸爸一定不要你了。(倚在少妇身上)
少 妇 哪能呢,一定有什么事,一定......
小女孩 你一定在骗人!(哭闹)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妈妈坏,妈妈骗人。
少 妇 (偷偷抹泪)
小女孩 妈妈,你怎么也哭啦?(替少妇试去泪痕)青青再不惹你生气了。
[小女孩掏出一本连环画认真地看起来。
男青年 (失神地看着刚才的一切,见少妇走向自己,惊呼)前面悬崖。
少 妇 (默然不语)
男青年 站住。
少 妇 我为什么站住。
男青年 你想死呀!
少 妇 跳崖?不至于开这么大的玩笑。
男青年 可这里危险,危险!
少 妇 你不更危险吗?
男青年 我反正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少 妇 你的命这样不值钱?
男青年 下辈子再赚回一条值钱的命。
少 妇 为什么要跳崖?
男青年 为什么要跳崖。
少 妇 是的。
男青年 只怕吓你一跳。
少 妇 噢?
男青年 我捅伤了人。
少 妇 捅伤了人要判刑。
男青年 知道要判刑。
少 妇 为什么要伤人?
男青年 因为他是我老婆的领导,不给这个狗入的放点血,咽不下这口气。
少 妇 总不能无故伤人。
男青年 我老婆被他强奸了。(淡然地)我迟早会进牢房的。
少 妇 所以跑来跳崖。
男青年 ......
少 妇 你不会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男青年 宽大处理,简直是天方夜谭。再说,至少也得判十年。
少 妇 是呀,十年哪!
男青年 你不会知道我活得有多沉重,妻子被人奸污,我又捅伤了人......
少 妇 就因为怕人看不起,怕坐牢受人讥笑,所以没有活在世上的勇气?
男青年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男青年移近悬崖。
少 妇 (上前一步)其实,我也曾有过跳崖念头。而且,不止一次。(勾起痛苦的回忆)两年前的今天,我的丈夫也是从这儿......
男青年 寻找一种解脱吧。
少 妇 那天,为了一个少女不受几个流氓的侮辱,他挺身而出,穷凶极恶的罪犯将他推下了悬崖。
[传来几声鸹嚎。
少 妇 每当我独步悬崖准备一死了之时,就会想起家中的两位老人和年幼的孩子。我这样做对得起英雄吗?配得上是英雄的妻子吗?
男青年 (内心受到强烈的震撼)
少 妇 两年来,孩子整天吵着要爸爸。一有时间,我便带上她到这儿等爸爸。当孩子带着失望的神色离开这儿,我的心简直快碎了。
男青年 你别说了。
少 妇 现在你要跳崖,可你想过没有,这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痛苦?你是深深爱着你的妻子的,你再跳崖,这无形给她受伤的心灵捅上一刀。你能肯定她不会在你死后的某一天走上悬崖?
男青年 (转身任眼泪滚滚而下)
小女孩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呀?
少 妇 青青,爸爸会来的。不信你问这位叔叔。
男青年 (楞了一下,意会)孩子,你爸爸会来的,会来的.....
[此时,天下起了雨。
[悠扬甜美的音乐夹杂着淅浠沥沥的春雨泻进人的心田。
[布谷鸟声声啼唱。
男青年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少 妇 还是等会儿吧,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春雨了。
[小女孩在雨中穿梭嬉戏。
[少妇仰脸望天,双手捧接着春雨。
[男青年任雨水抽打着。
[灯渐渐暗。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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