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寒假可舒又来了一次上海。比比怂恿她来的。比比总是这样替人着想。
　　 上海是个美丽的城市。夜晚的上海星星睡在梦里一样，看不见哪些是星星哪些是灯。可舒说，我喜欢它。
　　 淮海路的梧桐掉光了叶子，像一个个捍卫不住家园的残兵败将。
　　 下雪了。是上海冬天的第一场雪。
　　 可舒像个快乐的孩子雀跃着。伸出手去接一小片一小片的雪花。
　　 和她在一起我总感觉自己在变老。
　　 从小到现在她的性格平展下来，没有太多的杂质。纯真。快乐。无忧。有时会有女孩子的无病呻吟。没有强烈或动荡的激情。
　　 老二老问可舒的玉体怎么样啊，柔软的还是干燥的。
　　 可舒以为男人都像她爸爸一样幽默浪漫而且斯文。她以为老二他们对她是朋友式的友好。听她清脆的声音，絮絮叨叨的描述，我总感觉不到生活的激情。
　　 我们在宿舍里看黄色录象，听颓靡的歌疯狂的曲子，讲下流的话。
　　 看到女生穿得性感一点从楼下走过，我们也要吹口哨、喊妹妹。如果她理都不理，我们也会他妈的臭婊子骂上几句。甚至发出做爱时的呻吟声。
　　 我从没告诉过可舒这样的生活。老二他们见到她也斯斯文文地说话，都绅士般的幽默。
　　 有时候我感到厌倦。可舒从不让我吻她的嘴唇，她说那很脏的，吻在脸上吧。我也得很绅士地吻一下她的脸算做慰藉。她不懂得我需要什么。
　　 老二要知道我们的小动作肯定要鄙夷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柏拉图式的的恋爱啊。老二说过他的三个女朋友都各有风味。尝尽人生享受。
　　 在她面前我都要暗地里回忆一下自己小时侯的语气和动作。不然她又要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讲粗话了。
　　 可舒对什么都好奇，什么花啊草啊，总要问个究竟。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认识那些无用的东西了。却装得很高深的样子说，翻开《本草纲目》130页可得这叫罂粟，又称鸦片，古时栽来当麻醉药。
　　 她就很认真很崇敬地听。和小时侯听我跟可奇编的故事一样的眼神。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虽然很累，但我不想伤害她。觉得虚假，但我不忍心破坏它。生活真他妈的多面。
　　 可奇说北京的女孩子个个风骚性十足。上海的怎么样啊。也有我妹妹式的人物吗。
　　 他说真奇怪，比比怎么一点都没教会可舒学会附和生活。
　　 比比才是真正能跟上生活节拍的女人。从她挑剔桀骜的眼睛里就可以知道。充满挑战性的激情。
　　 不需要给她什么承诺。不需要任何的描述。
　　 在城隍庙时可舒硬是买了一个淑女式的古典的小包包，说是送给比比。
　　 我说比比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的。
　　 她说你不知道，比比现在变漂亮了变古典了，她肯定会喜欢的。
　　 我想象不出比比改变的模样。长长直直的头发，----卷曲的头发才能给人妩媚感；淑女的飘逸长裙，----紧身T恤褪色的牛仔才能显示身材；达夫妮的高跟鞋子----普通的球鞋才能展现野蛮。
　　 那个叫曾尧的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让她改变么。他确实英俊大方。
　　 比比那样子的打扮跟随了时代的虚假。她怎么会呢？
　　 可舒的打扮从来都是可爱型的。伯母把她打扮得有点标准式的小公主。跟时代是有差距的。她柔弱而单纯。没有抵抗力。
　　 就像平淡地在城隍庙吃烤羊肉串的小孩子。
　　 但我会保护她的。上海就是教会我多面性。能屈能伸。能野蛮。能斯文。
　　 我也是能适应生活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