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月光清苍-个人文章】
蔓延
□ 月光清苍
2004-02-05 23:14
收藏:0
回复:1
点击:3709
月光落寞的淌在银河,顺着墨蓝色的水渠,清苍恬美。喜欢夜里仰望无尽的天空,望着,直到眩晕。凉凉的风拂动我的头发,他们学着与地面平行并且挣扎在飞扬中。喜欢夜里抱着你,兰草般的鼻息触碰我面庞,我会用暖暖的手指婆娑着你的肌肤,直到你走进香甜的梦乡。
我吸着烟。我用一只手放在烟卷的上方。我看着那团雾,它们巧妙的逃出了我的手指,顺着缝隙自由的飞舞。我是知道的,你命运的脉络没有刻在我的掌心。
三年前,我们相识在那趟公交车上。你和你的女友在拥挤的人群中失散了。你傻傻的握住了我的手。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激动,我的脸热的发烫,你的长发晃啊晃的,像一束丝线般把我的心儿放飞。当时,我连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呵。直到我糊哩糊涂被你拽下了车,你一回头,才发现一个大兵被你的手握着,握出了温度,握出了缘分。
就像所有恋爱的男女一样,公园里,草地旁,电影院的黑暗角落,我们徜徉,我们谈话,我们热吻。爱情好似一片汪洋,我们一波一波的把漂流的小船推向岸边,直到温暖的船坞筑起,直到落寞的心灵不再流浪。
第二年,你突然做出了留学的决定。知道吗?你的话让我的心荡个不停。我害怕。眼前的幸福是那么明亮,可你却将我重新扔向了无边的黑暗。我木在了那里,一时间竟失去了言语。你的泪,在眼眶里忽悠着,晶莹透明。我望着你,嘴里不情愿的咬出几个字:我会等你。
飞机场边,我轻轻的握着你的手,就像我初识你的时候,一样迷茫,一样紧张。这时,你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含着眼泪笑了起来。来,我们做爱,你说。我们的手指交叉,你像水蛇一样在我掌中游弋,我跟随着你,等待你的口把我吞噬。巨大的力量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激荡的浪花把我们推至兴奋的顶点。汗水闪耀光芒,一架飞机降落在机场,不再飞翔。安检门的那一侧,是你眼泪坠落的声音……我相信你还存在,在某个离开目光的角落。
这一年的某个早晨,我依旧早早的起床。我知道,你的夜晚是我的白天,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我拿起了一个闹钟——我有两个闹钟,一个北京时间,一个纽约时间--我在想,宝贝,睡的好吗,今次的梦中有我吗?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这是您的航空信件,请您签收,邮递员说道。我一把抢过他的笔胡乱填上了姓名,谢都没谢他就将门摔在了那里。我的心好激动,那熟悉的字体,那散发着橘子香的味道,一股脑的涌向心间。信,打开了,我也愣在了那里。照片上的你依旧美丽,只是,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我只是看到他在用手搂着你的肩,而你在笑——那笑,我曾经很熟悉,幸福的微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个事实,我急忙拿起信来看。可谁成想,我的手竟颤个不停,十几秒钟后我才吃力的展开了信纸:超,原谅我。我爱上了约翰。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他可以为我办理绿卡,他能给我稳定的生活……
我没有看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太阳高高的悬在空中,而我的心却浸泡在冰水里,冷得没有直觉。
满眼都是你,满心都是你,怕你在异乡里孤独,怕你在漆黑的夜里找不到熟悉的灯,怕你迷失在陌生的街道,怕你……全是怕,你永远不会懂得我对你的思念已成为一种习惯,每天想你成了我必修的功课,那感觉好酸,也好甜。可现在,我不敢再去触摸你的照片你的信,那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我怕我走近后就会卷入其中,然后身体在急速的旋涡中被撕扯,被燃烧,最后化做虚无,死的没有痕迹。是的,我怕。
我开始怀疑自己,麻木到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伤心时心会有一阵阵带着酸楚的抽搐,但眼眶里却干燥的随时可以燃烧。
从此,我喜欢抬头仰望夜空,我让我的双眼在漆黑中失去华彩。在合上双眼前,我静静地给你最后的思念。在忘记呼吸的一瞬间,眼中滴落了我生命里最后一滴水,带着美丽的弧线,幽幽划落。
思念蔓延,亲爱的,你的那片星空有这么凄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