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江枫-个人文章】
紫色的荻花(八)
□ 江枫
2004-02-0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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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我要将爱情深深埋藏
想起,我曾经忍受的哀痛与悲戚
我要将爱情深深埋葬
别了,我曾经久怀的忠诚心曲
让它随滔滔江水流向远方
想起,你曾经赐予我的青春与美丽
也曾使我年轻的心激情飞扬
不要忘记,那些曾经艰辛的时日
我们共渡的多少欢乐时光
聪明的爱情化腐朽为神奇,似茫茫大海中的航标闪烁着光芒
糊涂的爱情似感染了邪恶的魔力,也使一切美好瞬间消亡
我要将爱情永远埋藏
我不愿,悲戚的迈入天堂
——枫
两年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援藏回来后,重逢的喜悦冲淡了两年来叶子所受的苦难,看着儿子都满地跑的小样子,枫心里充满了甜蜜。市政府落实援藏政策,给枫调整了住房面积,虽然只有两小室不足六十平米。但对于叶子来说也象进天堂一样。孩子出生后,政府曾给解决一处一室的旧楼房,换到这处新住处,连儿子都东瞧瞧西看看的乱跳乱蹦。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能够不花钱享受这么好的福利住房,枫也是心花怒放的。这二年的苦总算没有白受,因为按正常论资排辈再过几年也轮不上这样的好房子的。
接下来,枫的工作安排遇到了点难题,枫只想回计委当个科长,但各科已经没有领导职数,而且当初选派他援藏的领导调走的调走,二线的二线,没人替他进言。而他又不熟悉其他的市领导,组织上想让他当副科长,享受正科级待遇,枫又不甘心。于是他鼓起勇气直接找到了刚从外市调来的市长,经过一翻交谈,不想与市长谈得很投机,市长也非常欣赏枫的能力和才气,决定让枫给他当秘书。其时,枫是不喜欢当秘书的,因为现在的领导秘书都象是生活秘书,每天跟在后面象个拎包的,枫不喜欢这种当下人般的感觉。但通过交谈,市长的学识广博和开阔胸襟征服了高傲的枫,他也非常敬佩新市长的治市思路。于是,他决定追随市长干一翻事业。对于工作上枫的决定,叶子从来都是赞同的,她相信枫的能力。
接下来的三年多,他们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工作、生活都是非常的顺心如意。虽然家庭生活中难免也有些磕碰,主要矛盾也只是枫跟着市长工作太忙了,家里的一切基本上还全由叶子一个人照料。
叶子工作也很顺心,由于她的勤奋与谦虚,已经成为了科里的主治医。更高兴的是,曾来科里实习并给叶子送过花的小伙子在枫援藏的第二年,也分配到了她的科,他们是非常投缘的,慢慢地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虽然叶子的心里只把他当做弟弟,但叶子也能看出他对她的好感可能超过一般意义的朋友,叶子总是巧妙地化解了许多尴尬。在枫不在的时候,他在生活上也给予了叶子很多的帮助,叶子从心里感激他的。叶子也常在枫面前提起他,枫总是很豁达的邀请他来家坐客。
他一直没处女朋友,同事常关心地给他提亲,可都被他拒绝了。有一次,叶子忍不住问他:“你该结婚了,为什么拒绝大家的好意,有意中人了吧?”他有些脸红地低着头,想了半天,抬起来看着叶子说:“叶子姐,我觉得谁都比不上你。”一下子叶子的脸也红了,打趣地说:“老弟你真会说话,让姐很开心的。不过,我都半老徐娘了,虽然还有些风韵吧,哈哈,哪比得上充满朝气的姑娘们啊。你还是抓紧处朋友吧,不行的话,姐帮你把把关。”事隔不久,他还真领来一个漂亮的女孩,虽然叶子隐隐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妖艳,但一想他领来的一定是他喜欢的,于是大加赞扬一番。不久,枫和叶子一起参加了他的婚礼,叶子的心一下子好象也落了地。
枫做了三年的秘书,市长非常满意,常逢人就讲枫是个难得的人才。刚好,省委公开招考选派优秀人才去美国进修MBA硕士学位。市长一面去省委组织部力荐,一面鼓励枫必须考取。因为这是个难得的机遇,MBA人才将是各级政府中最为紧俏的人力资源。回家后,枫与叶子商量了半天。说心里话,从结婚到现在,家都是叶子一个人在撑着,刚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远行,枫心里有些忐忑。他决定这次由叶子拿最后的主意。叶子的态度让枫有些吃惊,叶子竟非常兴奋,叶子说:“孩子小的时候,家里最艰难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出国留学,哪有不去的道理!”于是,枫又踏上异国,开始了二年的求学生涯。
MBA毕业归来,组织上非常重视。先让枫去区里当一段副区长,又急忙把他召回他的原单位,当上了市计委主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主任,这年他才34岁,在全市的处级干部里他是最年轻的。随着职务的提升,家庭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家里换上了三室两厅的大房子,枫也坐上了专车。可就在这时,叶子那个男同事离婚的消息使枫有些疑惑,看着叶子坐立不安的样子,凭男人的直觉,枫心内不由打起鼓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枫经过观察,发现了叶子的许多反常。夫妻间的交流明显少了。叶子喜欢打扮起来,过去她是不会舍得买昂贵的美宝莲口红的,而现在一次就能买两只。叶子也不再关心枫的事业和工作了,连一直非常规律和和谐的性生活也完全走了样子。每当枫有需要的时候,叶子不是说累,就是主动加班,即使做起来,也总是催促:“你还有完没有?!”。而且叶子一天天好象憔悴了……
僵持了半年多的时间,枫实在忍不住了。周末,他知道叶子没班,白天把儿子接出来送到了农村奶奶家。枫提前回家精心的做了几道叶子喜欢吃的菜,摆上了红酒,他准备与叶子倾心交流一下彼此的感受,枫觉得凭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是不会出大问题的。可是,真面对面的时候,叶子心虚了。她是爱枫的,这点她自己毫不怀疑。可这些年来这位同事从生活到心灵上对她的慰藉,还是使她走上了迷途。她心里是愧疚和胆寒的,她爱这个她一手操持起来的家。自从与他有了床第之欢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忍不住会用手轻抚着家里的家俱、饰物、电器等,每一件都是她满怀爱心购置的,可这些还能属于她吗?
默默的一杯酒下去,叶子忍不住哭了,她不想再隐瞒什么了,这种胆颤心惊的日子使她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枫什么也没问,只是泪痕满面,心也在流血。彼此落泪了一个多小时,谁也不敢看谁一眼。最后,枫问:“叶子,做个决定吧!”。叶子心里清楚,这件事对枫会是多大的打击,可是已经走到了现在,她也不忍心再伤害枫,于是,她说:“我打个电话好吗?”打通了电话,叶子说:“你来接我走吧!”对方没有回答,叶子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回答,黑色的二分钟,叶子关上了电话。叶子心里清楚了,眼下,正要提拔科主任,他是不会为了她而放弃这个机会的。无语、泪流。叶子瘫软在椅子上。枫也踉跄地回到卧室,扑倒在床上,只有无声的哭泣……
因为明天市里还有会,枫给叶子写下了一首十四行诗,《我要将爱情深深埋藏》,放在写字台上,拿起皮包,走出了他深爱的家。没有月色的静夜中,计委的办公楼中,亮起了凄暗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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