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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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位哲人说过，一个人的爱情只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好的，一种是不好的。虽然前者可能会使他幸福，但是后者往往使他更难忘记。
　　 所以水月就会常常做一个梦。梦见在绝境中忽现光明，在奔向光明就要解放的刹那，跌入一个再也无法记忆的深渊。
　　 在大汗淋漓的醒来以后，水月往往会向我要一壶酒－－一壶最醇的“醉生梦死”酒。
　　
　　 “我不会相信爱情。”水月说。孤独的身影在月下坠满悲伤，低沉的声音仿佛穿透雨夜而来。“那就象镜中花，水中月一样不现实。”自从月映西湖的女主人走了以后，水月就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你叫水月？”
　　 “对。所以我是水月。”
　　
　　 水月的酒量很好，所以我会取一点巧。在他喝得烂醉以后，才睁开装醉的眼。每次都会有一个穿青衣的女孩子怯怯的在竹林里俏立。
　　 “你是谁？”我知道这里的女主人只穿白衣。
　　 “我是青青。”
　　
　　 青青很细心的照顾水月。她还说了一个让我哑然的事实： “你真以为他酒量很好吗？其实每次我都会为他兑一半的水。可惜……”青青很悲伤，“可惜不管喝多少酒，他都会醉。”
　　一个人的心要是碎了，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你姐姐呢？”
　　 “被坏人关了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姐姐的容貌已经毁了。难道告诉他真相吗？与其让他面对现实，还不如让他就这样对着回忆喝醉。至少，姐姐在他心中还很完美。”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是受了封咒的塔，三千年以后自然就会解了。只是那时，”青青一笑，“他是堆白骨，姐姐是堆白骨，就算你我，何尝不也是堆白骨？”
　　 “你以为姐姐好过吗？他人生不过百年，可姐姐要受那雷电之刑千年之苦。一个女人在没有爱人的日子里独自熬上千年才死去，那种滋味……”青青泫然欲下，不肯再说，转身而去。
　　
　　 落叶纷纷。躺在树下的水月忽道：“亓兄，你知……道吗？我最爱看那塔，就象……我娘子一样。”
　　 我喟然长叹。
　　
　　 明明朗月，西子湖畔。
　　 水月呆立岸边。
　　 一个穿白衣的女孩在小舟上盈盈而立。
　　 “妾身白素贞，谢官人借伞。”
　　
　　十二、hy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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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佛言。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於爱。何忧何怖。
　　 从心从缘，以是为始，是为肇心缘。
　　
　　 我伸手拂乱了棋局，道：“看样子，这局又赢不了你了。”
　　 hyap负手而立，转过身来，笑道：“输输赢赢的又何必太在意？”
　　 她这次戴了一个蝴蝶的面具，穿了身男装，只是双手如玉，一眼就能让人看穿。hyap站在梧桐树下，忽道：“若我说我是男儿身，你信不信？”
　　 我微微一笑，“是男是女又何必太在意，是朋友就行了。”
　　 “哈！”hyap一笑，“如亓官兄不在意，是否可以帮我一个忙？”
　　
　　 夕阳西下。
　　 一个和尚唱着梵音进来，不望我一眼，径直来到hyap面前，施礼道：“千岁，皇上让我来接你。”
　　 “法丈难道还不明白吗？”
　　 “你的附马呢？”
　　 “他不过是租来骗父皇的，现在当然走人了。”
　　
　　 和尚看了我一眼，道：“有这样的高手护你，怪不得你不走了。不过老衲受人之托，不得不忠人之事。我听说千岁一朝开悟，得无情法。能否说与老衲一听？”
　　 “十五日以前不问汝，十五日以后道将一句来。”
　　 和尚半天说不出一句，hyap只好自答：“日日是好日。”
　　
　　 和尚转身就要走。
　　 hyap道：“我的佛理都是法丈教的，其实法丈哪一点都不差，就是太执着了一些，做不到凡圣两忘。”
　　 和尚混身一震，停步仰首看天，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就立在那的一尊雕塑。
　　
　　 hyap进屋端了一杯茶，又换了个蝴蝶的面具。可是那面具背后的笑意已如茶香般洋溢出来。
　　 我坐在石桌旁，笑道：“你是用我来唬人呀。”
　　 hyap道：“能看破的人自不会被唬住。”
　　
　　 深夜月明。
　　 和尚忽念起佛号来，起身渐行渐远，声音却越来越响，hyap也和声而吟：“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无情更自由。”最终如虎啸龙吟。
　　
　　 其实无情说法本无说，悟性高者自悟也。说法者亦当如是。唯离说、 不说之玄谈，弃见、不见之妄念，方得法之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