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风清-个人文章】
无 梦
□ 风清
2004-02-18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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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起,此夜便再寂寞。
荣华是虚浮的么,把酒吟月的日子是随散的么。
我想这世上很多人都在为此做着一生的努力,在这许多的奢望中痴迷着复又生了些许的顿悟吧。
而我,却似乎永远都将生活在别人给予我的那个固定的圈子里,似乎我必将要穿着靓丽的彩丝,淡展清稀的流波抑或是慢挪妩媚的莲荑。
这个小镇上的人是如此的善良。他们认同了我的美丽,也认同了他们一世也不曾拥有的葱蓉和雅香。
所以,有很多时候我可以独自一个人漫摇在大街小巷,出入高楼雅阁而无所禁忌。没有人会去忍心伤害我,哪怕是向我多看一眼也会觉得是对我的亵渎。
却也因此没有人是我所能接近的。
而我仍然要美丽着,矜持着。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有些宿命的味道。
便也渐渐地相信人如其名这样的一句话来。
父母为我取了个名,叫做“瓶儿”。他们疼爱我,将我置于高阁之上。以至于我很小的时候便知道那些善意的目光中飘忽而过的妒意和他们信从天意的无为无力。
我便也知道了自己是真的很美。美的让人垂怜又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我想我必然会嫁给他这样的人。
而我,也是应该嫁给他这样的人。
在这个小镇上,他并非是官做的最好的人。但却也是没有几个可以比得过他。
那些日子,在我秀丽的脸庞时常会涌动一些幸福和宽容的微笑。
我从不会去想男人为什么要努力的向着那些让自己吃力的地方前行。很多时候我便会看到他喝多了酒,那些应酬是让我如此的无能为力。
我曾细声地试着问他为什么不在现在的位置上做一个意气风发的人。
他的回答也曾让我心喜不已。
也许男人的事,女人最好还是不要过问。
很多时候问了也便是跟没有问一个样子了。
家,对于男人来说重要么。
我曾跟他一起参加过几次聚会。只是自那以后我便总会有一些比较适当的理由回绝了他的要求,只因为在那里,男人们提及的都是些妇人所不能参与的国事。我想,这些娇若春红的妇人们只不过是一种陪衬或是另一种装饰。
也许,还会是男人们官场上的一种暗暗的私斗。
于是,我很快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我原本便是如此。
漫室的雅香从一些泛着青蓝色古旧的瓶子里淡淡地涌出来。
他喜欢这些。我记得曾问过他为什么家里从不添增一些新鲜的瓷瓶。
他轻轻的拥着我说,你便是此间最美的瓶儿。
我欣喜的望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乐。
却也从此有着一种道不得的寂寞。
不知什么时候,我渐渐竟是习惯了他很晚回家。也习惯了他每次回来之后那些扰人的酣热和醉语。
我也渐渐地习惯了让自己在这间风雨不得浸入的困惑里自甘的枯萎着。
我知道自己的一生便是这样永久的成为一种装饰。
给予他人抑或是自己。
也许有些东西是自然而然的。但这一切我想终究不会是偶然。
也许每个人都有着自身的渴望,虽然缘由种种。
我并不会深想自己会不会是那种归根于水性的称谓,但此刻我确实倒俯在另一个俊美的男人怀里。一任那缕春风肆意的温暖形将冷落的枝头,润泽那片几近干涸的土地。
当一片荒芜的沼泽里盛开出浓香的百合,当一池的静怡荡漾出澜澜微波。我想,虽然这一切将会有一种令人眩目的不适,但我仍然要去做。
很多事情是那样的物极必反。那些长久积存于胸的困顿会让人在某一刻彻底的崩溃。
我时常会在春季的某一个时候,细细地去看那些破茧而出的艰辛,然后给予它们以飞舞的祝福。对于那些虫儿,飞翔会是它们一生中必要的经历,却也是它们永世的荣耀。
我轻轻地回拥着那个男人,当片片夕霞的红艳掩映了泛青的草塘,我听到声声不息的池蛙在快乐地鸣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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