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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笔迹(女孩篇)
□ 烨芙蓉
2004-02-23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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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怎么了?还没有整理好东西吗?明天家劲就要来帮你搬东西了呀!”
“妈妈,我就好了。”
“你这孩子,整理东西就快点整理嘛,在看什么呢?……”
“好了,妈妈你别说了,我马上就好了。”
女孩若凡再过几天就要出嫁了,这几天她都在书房中整理自己的书籍与信件。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是要过为人妇的人了,为何对自己的闺房中的它们那么留念,还坚持要带走它们。她一边整理,一边慢慢翻阅着自己从前看过的书、收到的信。
忽然,若凡翻出一本中学的英语语法书,在潜意识的控制下她翻开了那本书,却发现书中竟然全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笔迹。笔迹很深,但是却很女性化的。这是谁写的?若凡边想,边把语法书放到一边,边又整理起地板上的东西。突然一个牛皮大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若凡打开一看信封中都是自己写给一个人的信,大约有近百封之多。她是写给谁的呢?为什么她没有把它们寄出去呢?
渐渐的,笔迹、书信,很快把她拉回到十三年前,她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那是一个梦,一个温馨、浪漫的梦。
他,遥遥,自己中学时代认识的大哥哥,他是父亲的好朋友,有一阵子他曾帮自己补习过英语。若凡记得,自己第一次再到遥遥时,已经是在自己从父亲口中认识他的半年之后。她想起那一年,遥遥刚进父亲的公司,父亲对他印象很好,几乎每天回家都要向若凡说遥遥怎么的好,若凡那时真的好吃味的,心中就是不服气——遥遥到底有什么好的,父亲是从来都不轻意夸人的呀,为什么这一次父亲会有那么大的改变呢?
见遥遥的那日是一个周末的晚上,若凡的心情很不安,她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心情会不安。只记得自己在见到遥遥的第一眼起就被他那忧郁的眼神所吸引,让一向落落大方的她也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和遥遥打招呼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和遥遥打过招呼。
第一次见面,若凡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平凡的人父亲会对他赏识有佳。什么年轻有为,根本只是一个大男孩罢了,哎,为什么父亲会对他那么好呢?若凡回忆起那天晚饭后,复习时遥遥问过她一些学习近况,还和她交流了一些关于学习的方法。但是若凡却没有弄懂——遥遥为什么会那样博得父亲的欢心。而事后从父亲口中得知是遥遥自己主动要求来帮好补习英语时,若凡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若凡想到和遥遥的第二次见面,也是一个周末。那天遥遥在自己家吃过晚饭后,看到自己在看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于是和自己聊了很多文学的东西。从余秋雨的散文说到鲁迅的杂文、席慕蓉的诗歌、从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又谈到说勃朗特的《简爱》,还说到了《天龙八部》以及金庸的其他作品,还说有琼瑶的小说等等……
若凡没有想到只比自己大四岁的遥,竟然读过那么多书,这让一向爱好文学的若凡大为吃惊。若凡不知道一个男孩子怎么会读过这么多书,而且他学的根本是贸易啊!终于在那天晚上,若凡对于遥遥陷入了无比的崇拜的狂热中。
而后来的几次交往中,若凡也渐渐看到了遥遥的许多优点。若凡想起,有一次她把一道自己在期中考试中没有做出的几和的思考题目抄下来在周末去问遥遥。那天晚上,遥遥就为了这道题目做到很晚才回家。而且在几周以后,在若凡已经淡忘这件事情时,遥遥仍然没有忘记问问若凡——自己几周前的证明步骤是不是对。真的好好学啊!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对于遥遥有了更深的好感。
但是,有许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因为母亲忽然生病住院、而后接着又是爷爷的辞逝,从那时起若凡就再也没有见过遥遥了,不过她还是常常从父亲口中听到有关遥遥的近况。
失去敬爱的爷爷,失去和遥遥见面的机会,若凡不知道自己初中最后一学期是怎么走过去的。后来,她在九月要踏入中专学习生活时接到遥遥的一个电话,寻问她的近况。那天若凡真的很开心,因为那时遥遥已经离开父亲的公司,居然还能记得自己若凡真的很意外。
从那以后,若凡开始和遥遥保持着简单的联系,各种节日若凡都会寄卡给遥遥,当然若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会都写信告诉遥遥。不过,遥遥是从来也不会回应若凡的信件的。只是偶然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若凡的学习,同时也会告诉若凡不要为了一些小事情而不开心,要学着自己长大。
只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三年后,若凡忽然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遥遥了,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遥遥,而且那绝对不是少女怀春式的爱。于是,若凡开始写信暗示,但是遥遥依旧没有回应。大约又过了几个月,在好朋友的鼓励下,若凡在21世纪的第一天去了遥遥的家中,结果她还没有说什么遥遥就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不值得你喜欢的,而且这两年不想谈恋爱的。”
面对遥遥,若凡无言以对。那天,遥遥和若凡说了好多,告诉了若凡许多他的事情,包括他的初恋、以及那些数不清的爱情史;他还教若凡不要为了爱情分心学业,教若凡怎么面对人生与残酷的社会……
虽然那天最后在若凡离开遥遥家时,他轻松地说:“我们还是朋友,等我搬家以后再请你来我家玩!”但是,从那以后若凡就再也没有见过遥遥了,再后来遥遥搬了家,他们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遥遥也没真的实现承诺请若凡去家中坐客。
若凡自己亲手扼杀了自己和遥遥的友谊,但是那时她却一点也不后悔。而那以后,她就一直开始写那些寄不出去的信、与小诗,她用她的笔记录下了自己对于遥遥的思念,对于生活的看法。在那些信中她会很认真的分析自我,并学会了用遥遥的思想去看待问题。三年,三年中若凡写了整整一百封信。在这三年中若凡渐渐长大,从一开始写信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思念到之后觉悟——利用写信时,在信中解剖自我。虽然,三年之后若凡还是忘记不了遥遥,但是,她还是决定在写完了第一百封信后封存自己的信件,不再写那些永远无法寄出的信件,让自己不停陷入回忆,她将学着让时间去消磨一切。
但是,现在若凡看到过去写的信件,她发现在自己还是没有释怀,她发现其实现在虽然家劲对她很好,但是她还是无法忘记遥遥,所以她停下手中的整理,走到电话机前拔起电话。
“家劲,是我若凡。“
“怎么了若凡?想了我了吗?”
“不是,家劲,我想告诉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我们的明天不要去登记了。”
“为什么?”
“因为我心中还有别人。”
“谁?”
“不要问了,我不想说,对不起,家劲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这样就行了吗?若凡,你到底怎么了?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吗?”
“不。”若凡坚定的说,“我是认真的,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心中除了丈夫还有别的男人的影子。对不起家劲,我决定不嫁了。请你原谅我对你做出的伤害,请你不要恨我。”
说完若凡挂上了电话,但是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也许当初把那些信件留下就是一个错误。那些书信中淡淡的笔迹,却令若凡又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是它们又再改变了若凡的命运。
其实若凡明白,自己只是想等到那个对于自己十年的承诺罢了。记得自己在受到遥遥的拒绝之后曾经说过,会用十年的时间来等待那份缘份,但是现在却还没有到,还有三个月多呢?自己怎么能够不忠于自己的诺言呢?
哎,忠于自己的那个少女时代的梦想与那幼稚的承诺还有什么意思呢?若凡明白可能现在遥遥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可能已经有了孩子也不一定。但是,她还是决定等到过了21世纪的第十年才让自己嫁人,至于到时候嫁给谁那都不再重要,因为她的心会彻底死掉。
若凡明白自己今天突然决定不嫁给家劲,对于他的打激是很大的,但是若凡只能这样做了,因为她不想让家劲在娶了自己后才发现自己心中还有别的男孩,那样对于他是不公平的,而自己也会于心不安的。
将来会怎么样?若凡会再次见到遥遥吗?若凡能够得到真爱吗?一切都是一个迷。
初稿写于2004年1月14日
作者签名: 锐语其锋,所向披靡。
兵来锐挡,水来语淹。
风风雨雨中一路走来,
唯一不可缺少的是朋友!
虽然无需用美丽的诺言去点缀未来,
但是一定要抓住那成为永恒的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