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那时度过了19岁的最后一刻。 24点00分。11月13日。这一天注定应该是美丽的。
　　
　　 而12日的晚上。小包间。
　　
　　 和几个女朋友坐到一起，手中的啤酒瓶在微弱的灯光下一阵阵发出刺目的光。时而碰撞酒瓶而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的只言片语，凝固在歌声中和潮湿的空气里。VCD的画面是一遍又一遍的张惠妹的《勇敢》。几个心思失落的女人。我轻笑。
　　
　　 祝你生日快乐，姐们。干杯。女友们亲切的声音。她们没有转头，却听见一边放肆的笑。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们开始不停地象苍蝇一样寻找迪曲。我们跳舞吧。在这里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眼前开始晃动起她们灵活的 腰枝，和依然放肆的笑。澜竟然潇洒地跳起了类似钢管舞的板凳舞。在我们面前。柔软的腰枝和迷离的眼神，脆弱的头发和着狂当不羁的甩头一起不停飞舞。忙起来的神态很专业。呵呵。我微笑的看着她们，丝毫没有的羞涩。只可惜，我只是看着。因为不会。要不就是时而拿起话筒吼上几嗓子。而该死的话筒总是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大家自作聪明地将话筒忽远忽近的拿着以找到最佳地点。谁也没有抱怨。有的，只是大声的笑。直到有些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我也不想看清。
　　
　　 仰头喝完瓶中最后一口酒。梆地一声被我放在了桌上，我斜着身子倚在椅子上。双腿懒懒地叉开向前延伸着，头微微斜着向后仰起，眯着眼看跳动着画面上的MTV。告诉自己，有点醉了。不过，只是有些晃悠，不至于站不稳。很好。执意听《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我们一起听。不约而同我们一起唱。声音越来越大。我喝干了女友剩下的酒。大家没有任何声响的看着画面。突然有一个人喊，为什么。
　　
　　 不停笑着投篮男生对我的崇拜之声。他将我裹进他的宽大衣服里狠狠地将我推到路边的电话亭在黑暗和模糊视线里的拥吻。稀稀疏疏的霓虹在黑夜里朦胧的妩媚。小学3年级时父亲强迫性和母亲做爱的呻吟。那个男孩呢。纯洁的眼神看我。他们不停的争吵甩向我的枕头。一起爬山而跌到在台阶上的蠢样。极力演示的家庭和谐。第一次喝酒后趴他肩头将衣服染上眼泪。说不会放弃我。只想利用我使自己快乐的人。他说我留长发很好看的微笑。欺骗了我。他们也欺骗了我。怎样的喘息……
　　
　　 眼前开始晃动影象，象极了黑白照片。原来还是一直在徘徊，究竟该拾起还是该放下。有些头涨。
　　
　　 太多的谜。猜不透的，久了，就被别人当成了伪装。只是每个人都在伪装么。说我是坚强的。难道坚强的人就该承受这些么。是你不懂还是我不懂。我讨厌每次觉悟后的痛。
　　
　　 突然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后一口，瓶子被放在桌上。斜着眼，瞥着它。灯光下。接触过嘴唇的瓶口落魄。残留的酒汁寂寞地顺透明的玻璃一点一点滑下……
　　
　　 我靠。 撤。
　　
　　 凌晨4点，睡不着。说不出来的反胃让我一次次神经质地幻想到孕妇害喜的神态。第一次这样。下床，安静的全身肌肉猛然间收紧，火山爆发般来不及、忍不住吐了。我吐了？我竟然吐了？……
　　
　　 终于体会到寒冷的蔓延。在黑暗中一个人蹲在那里。面对一阵阵恶心和无奈。莫名的一种安全感。小心翼翼地猜测随时的反应。累，于是闭上眼睛，费劲地咽下口水，虚伪地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我抱着自己，低下头。酸酸的感觉从口腔两侧涌出。让人想起直达10楼的电梯。嗡地一下提速，然后来不及反应而停止半空。又吐了。没有声响，没有叫醒任何人。反复。连续吐了四次的个人世界记录。胃口一阵阵开始抽搐地疼，已分不清楚的脸上终于微笑。连同他的记忆和我的记忆，一起涌出。黑色的或者黄色的记忆。更象将整个身体里的故事一起倒出来。不能忘记么。而是不想忘记。胃好象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它只放出一些脆弱如水的灵魂出来和空气相会融合。眼睛里猛然充满了潮湿和温度。但象潮水一样，来的勇猛，退的干脆——它们出来的时候早已隐藏回自己的躯壳里。真他妈的软弱。
　　
　　 带着疼痛回到了床上，朋友递来几片药。小小的药片就是这样的神奇力量，无论它有没有效果，至少你能感觉到它在身体里可以有段时间的停留，且发啸。你拥有它们。
　　
　　 没有去上课。实在难受。这是该说生日快乐的一天。应该是不同的一天。
　　
　　 没有蛋糕和蜡烛。有只字片语。一些廉价的礼物，他们带着礼尚往来的神态交给我。自己礼尚往来的冲以微笑，虽然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麻木和疼痛。
　　
　　 收到远方朋友的信。幽雅而带有清香的信纸，打开，轻轻地从里面掉落下一张卡通纸片。“**小姐：生日快乐哦！哈哈哈，你现在也已步入20大关了，欢迎加入老女人军团。有了你我们将更上一层楼，让我们一起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过好这一年！你的**”。呵呵，我欣慰的笑容瞬间爬上嘴角。
　　
　　 直到现在胃口一直没有好，想，或许是留给自己的警报，还是少喝吧。
　　
　　 同桌小声说，爱情越爱越孤独，生活越活越倒霉，生日越过越痛苦。呵。有么。只是…… 20年了， 感觉有点累，真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