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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心疼我不哭

苏妃
2004-03-18 23:01   收藏:0 回复:1 点击:4155

   
  吃过午饭,看着服务员在麻利的收拾餐桌,我望向爱人,他的眼球盯在电视上,手边摆着一杯满满的纯净水。“下午你有事吗?”我问他。“你干吗?”他警觉的收回目光,看着我。
  
  难得周末他也休息,我想让他帮我看一下午饭店。“你帮我看饭店行不?”我尽量柔和的问他。“你呢?”他坚决的问:“你要干吗去?”“我的腰痛得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回家去休息一下午!”一周五天的劳顿加上周末的奔波,我有点明显的透支。后悔当初不应该在上班的同时还开什么饭店,自找苦头吃。每天奔波工作、饭店、孩子和家之间,我象是一只陀螺,疲于奔命。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想着将家里收拾得利落却还是不得不来饭店看摊子。爱人根本是指不上的,每天他除了应酬还是麻局,比我还忙。还不容易逮到他,几乎有点意外。他立刻皱起眉头,“我可不能看饭店!我什么也不会!”看我变了脸色,他接着说:“你姐姐呢?你要是不行,就叫她来呗!干吗她还休周六周日呀,也不是公家的企业!”我的火气腾的升了上来。平时我的饭店都是退休了的姐姐替我打理,毕竟是五十上下的人了,我不忍心让她太辛苦,所以周末就叫她在家里休息一下。“你少说废话,你能看就看,不能我也不指望你!”
  
  我很是愤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我模糊的听说好象是他的麻友约他打麻将。
  
  我恨恨的转身进了包房。气咻咻的坐了一会,腰间的疼痛却似乎愈演愈烈了。我打开包房的储藏柜,拿出我专用的踏花被,铺在硬硬的椅子上。没有脱鞋子,将羽绒服盖在身上。枕头不舒服,椅子好硬,可是毕竟可以休息一下,我望着包房的花瓣形吊灯,不言不语。这个包房不是很大,专门给客人准备了麻将桌。我不可能睡着,也不敢动弹,腰间的痛楚令我不敢再次尝试,只好安静的等待,等待痛楚远离自己。
  
  就在我刚刚有些好过一点时,却忽然听见店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听见服务员和他们打招呼的声音。我听出来是常来的客人。他们一直是来这里先玩上几圈麻将,然后才吃饭。我支撑着从我的“床”上爬起来,腰间的疼痛令我紧紧咬着下唇。将被子迭起来,拢好头发,我若无其事的打开房门,和客人寒暄。他们急不可耐的开始了他们的游戏。
  
  站在空阔的大厅里感觉好冷,我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而腰际的酸楚又一次清晰的提醒着我。
  
  我忽然感到无限的悲哀。去洗手间,看见自己镜子里的影像,加深我的落寞。我补了一点唇膏,向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线微笑,就想起琼瑶曾经说过不化妆不敢出门,我想我也快离那个境遇不远了。爱人在吧台里接电话,看见我没有表情,继续着他的说话。大概是看见我抱着胳膊,低头将吧台里我的棉马甲拿出来递给我。我没有接。拿过我的长围巾,有着流苏的围巾,打开来披在肩上,转身去厨房。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等我出来时,却再看不见他。
  
  又到了饭口,陆续有客人进来了。我的披肩掩饰着我的不灵活,我如往日一样的开始穿梭,就是不能够低下腰。
  
  听着客人们在包房里开心的闹酒、说笑,我盯着吧台上黑色的话机发呆。摆弄着我的手机,浏览我的电话簿,却不清楚我可以打电话给谁。那一瞬间我真的孤独。孤独的没人可以倾诉。客人终于在午夜散去,我等着关店,在吧台的射灯下看儿子的童话书。门却开了,是我的爱人。我开始明白他是来接我。因为知道我生气了。我没有理他,埋头看我的书。他朝着我走来。我遂放下书,走到电视前的沙发边。
  
  锁好店门,走下楼,冷风弥漫的街上刻骨的寒冷。“来!我扶着你!路上都是冰!”他说。我却倔强的回答他:“没有你我一样活!”继续自己的路。他终于愤怒的把我甩在他后面。
  
  看见路边的药店,我走了进去,买了追风膏。出来时,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了。我思忖着要不要回家。索性去办公室睡沙发,或者回饭店住。可是腰间的痛楚加剧起来,这样的夜晚,能有什么比温暖舒服的家更吸引我?
  
  我一个人走在冷冷的路,天边是粒粒寒星。打开家门,他在看电视,儿子在他自己的卧房睡下了。我拿了浴巾,将自己浸泡在无限温热的浴缸内。那种水流源源不绝的温暖的拥抱是我唯一值得我苟延残喘的理由。撕开追风膏比划着贴好,睡在儿子的床上,随手打开空气加湿器。我迷糊的睡去。梦里却清晰的看见了去世的大姊,那样的真切,我抱着姊姊哭泣。却蓦然的惊醒了。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令我心悸。我安定了好久,才想起自己的所在。一种深深的恐惧揪着我的心。
  
  幸好我的宝贝在我的身边。我揽过他小小温软的身躯,没有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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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签名: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
生命的脉络才清晰可见。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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