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白衬衣-个人文章】
悬浮14
□ 白衬衣
2004-03-25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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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您在生物实验室见过载玻片吧?它何尝不象一个人?被夹在一定的范围里,并且众人能在你料想不到的角度将人审视的透透彻彻。
别了那个叫“曾经”的朋友,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写作里,渐渐开始顺利。
突然,一道闪光,还没有等人来的及弄明白它的出处,天空就以过分响的雷声免去了一切的寻索。
焦睿在床上颤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但感觉她一定在睁着眼审视着周围暗淡光线里的一切。我想她脑子一定乱极了,酒后的感觉我也无比熟悉——一边追悔着自己的酒醉,一边从依稀的记忆里思讨着自己曾做过什么,或别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骤然的雨声又传了进来,倒使房间显得格外寂静。
焦睿可能发觉我在看着她,遂将被子缓缓地盖住了脸。
想了想,我还是走到阳台上。将她差不多已经凉干的衣服收了放在枕头边。
“醒了就起来吧!”
关了门,我到厨房里烧了些带汤的食物。
开了灯的房间在窗外哗然的雨声里,如同只飘摇的小船,连橙色的灯光都如风中颤动的马灯,摇曳似的动荡着温暖的物质。
再次走进房间的焦睿可能是刚洗过脸的缘故,显得清爽了许多。本想劝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多大意思,她自己何尝不知道照顾自己,何须我来提醒?看了眼电脑屏幕的时间,“等会雨小了,再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现在也差不多有公交车了。”
“那你知道这是哪吗?”我笑着问她,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脸顿时红了下。
“总是能找到的吧?你在写什么?”其实,我也想找个轻松的话题来化解如此聊下去会让大家尴尬的话题。
“想用小说的形式说些心里话。”
“哦,我能看看?”
“当然!”我站起身,将电脑前的椅子让出来。她看了一会回头问我:“你喜欢照相吧?”
“为什么这么问呢?”
“就是感觉,能把过去的事用细小的环节描述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看影集。”接着,又向下看了起来,不时丢过来句:“你怎么能这么写?语法上根本就不通!”
“至少看得懂!”但她并不赞同我的观点,“不一定,毕竟是写给别人来看,而看的人对你的往事一无所知,你不能设想别人都了解你文字所未描述出来的那一部分。”
我发现她看东西的速度惊人,不免也为自己悲哀起来。积累了半年多的情节被人短短数十分钟看完,转而又觉得如此无聊便等着她看完后的下言。
“够长的可!费了不少心思吧?可即便是这样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我没准备去讨好谁!”
“但你一定会让一些人看了很反感,知道不,过去的时光就像是前行的车灯,过去了就交出去,对任何人而言前面的更重要——至少安全。”
“安全?”
“恩,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词,但你能明白。”
我笑着点了下头,真的,我明白她所谓‘安全’的意思。
雨天的缘故,天亮的较晚,感觉一夜未睡的困倦难以支持便等外面雨小的时候告诉焦睿如何从这里乘车。
也不知睡了多久,手机响了。看电话不熟悉,就调整了下嗓门,“您好!”
“是我,睡醒了没有?”
“哦,谁啊?”
“焦睿!”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她在那头笑了起来,似乎趁我不注意成功地从棋盘上偷了我一粒重要的棋子。
“我刚上完课,想给你打个电话,说句‘对不起!’再说句‘谢谢’”
“别客气!”
“现在干嘛呢?”她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可我还是如实地回答说在睡觉。有朋友忠告我要尽量和每一个的接触都应该留下愉快的回忆。
她问我有饭局来不来,我说她不必这么客气。
“别伤美女的面子,今天可是我生日!”
“哦,那几点?”
“你先睡吧,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别啦,你还是让我睡个安稳觉,说好了几点,到时候我一保能醒。”
她在电话里笑了,告诉我时间和具体的位置。
即便如此我并没有睡好,中午的时候就被多年没见从上海过来的周安平给叫了出去。谁让自己到处宣扬24小时保证开着手机,行了别人方便,惹得自己麻烦。
既然哥们到了北京,理应我安排一场饭局。可如果我滴酒不沾,别人也看着不痛快,就象征性地喝了点。没想到,不留神就渐入“晕”境。最后醉的一塌糊涂,两大老爷们可没少在包厢里发了酒疯,好在及时带他跑回了住所。
等焦睿电话过来催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要去她的生日宴会。
推醒安平,告诉他我还要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可酒劲还没有过去。
“你陪我一起过去吧!关键时候别手软,把我拉出去!”
安平睡眼惺忪地问我:“要是我把持不住了?”
“我一瓶子打晕你,然后拉你一条腿出去!”
“够歹毒,那就看谁打谁?”
我们匆忙在附近一家礼品店为焦睿选了件礼物就赶了过去。
焦睿一一将在座的介绍给我,遗憾的我一个名字也没有记住。他们用知识分子惯有的文邹邹的语调和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无非是何处高就、收入如何等等。可即便是在和我说话眼角总在不停地看焦睿,于是缓慢的语调里让人觉得他们心中有多么地不耐烦,可顾及面子用一种高姿态做浅话题地交流。
当其中一位以迟到为理由罚酒时,安平指了下我的腿。我踢了他一脚,豪无推辞地将他们斟满的罚酒一气喝下。随后我便周无旁人地用街面上低俗的语言和安平狂侃,惹的他们全侧目。
就这样我又醉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窗外黑黢黢的天,努力想昨天自己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怎么回来的?可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找不到,仿佛那是段被洗去记忆的时间。
看着身边熟睡的周安平,怎也不好将他叫醒问个究竟。厨房的热水瓶里仅倒出些尽是水垢的液体,便在水龙头上饱饮了一通。怕吵醒其他人,关了厨房里的灯一个人抽了支烟。
再进入房间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给阳台上的花们浇了水。
“你怎么了?”安平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吓了我一跳。
“没什么!”
“那你是不是喜欢焦睿?”
“扯淡!”
“哦,你还知道扯淡,那我告诉你昨天你干的更扯淡的事吧!”说着,他坐了起来。
“你拉我腿回来的?”
“没拉动,扛回来的!说真的哥们,我见过不少酒鬼,可他们跟你一比,那简直——”
“原样复述!”
“我给你列举下吧!1、有筷子不用,用手抓;2、但凡能找到粗俗的话肯定能从你嘴里蹦出来,早知道给你录下来了,以后混黑道不定能用到;3、抢酒喝;4、别人给你倒酒吧,你把瓶子给人抢过来,更牛的是顺手就给摔了,还说什么‘我喜欢!’对,就是我喜欢,这可是原话;5——。还用再列举不?就这些表现就能给你定性——疯子!你绝对疯了!他妈疯的我都佩服,佩服的狠不能赶紧爬地上找地沟去。”
“然后呢?”我额头开始冒虚汗。
“哪还有什么然后?要不是我手快将你拉出来,我估计那哥几个也会配合你做点斯文扫地的事,一顿毒打再让你坐土飞机。”
“焦睿呢?”
“生气呗!搁谁都挂不住,你想我都狠不能找个地沟把自己给藏起来。我说,是不是越是在人前斯斯文文的,那暴力、粗俗的东西都压抑的特别有爆发力?跟烟花似的,个头不大,花开的不小,开眼界!”
中午的时候我拨焦睿的电话,可没有人接,晚上再拨,依然没有人接。
作者签名: 习惯穿白色衣服的人多都随和,亲切如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