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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的流星
□ 阿那含
2004-03-27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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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重阳还不叫王重阳的时候,我也不是现在的我。
他原名叫王哲,九月初九生。
我叫他重阳儿。
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但是有时候,一个代号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你如果叫“屠龙手”,很可能就会有个叫“玉面飞龙”的人找上你,和你较量——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影响了我和重阳儿一生的代号,是再简单常见不过的三个字“林”“朝”“英”。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美丽的开始。
有的可能是真实的,但更多的是我们在后来回忆的时候,自己营造的美好记忆。
我,重阳儿和周伯通是最要好的朋友。当时天下大乱,我们却在山上修行,每天优哉游哉。
我比较喜欢和周伯通一起玩,因为我们都是爱玩的人,就算没有人,我们都可以自得其乐。我们一个叫小顽童,一个叫大顽童。
但是重阳儿不一样,他总是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神。
他曾经和我们说过:“宋室江山,百姓安危,我辈男儿,应全力承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黑漆漆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流星。
我才不管什么大宋大金,我只要看到重阳儿眼里的流星。
于是,重阳儿和周伯通下山参加义军。
我在山上等待的时候,想象着他们仗一身武艺,取敌将头颅的快意。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惊觉眼角的湿润。
日子一天天从指间流逝。周伯通教给我的希奇古怪的拳法,早被我荒疏了。
终于有一天,我在山顶远远看见有人上山。
是重阳儿,一定是我的重阳儿回来了!
我冲到山腰的时候,象被雷击中一般定住了。
只有周伯通,没有我的重阳儿。
我用力捶打着周伯通的胸口,质问他,我的重阳儿他怎么了,他去了哪里。泪水如决堤的水,在脸上汹涌。
一直是笑嘻嘻的周伯通依然笑着安慰我,重阳儿没事,他现在是义军头领了,过两天就回来。
我破泣而笑,没有发现他笑容里面的苦涩。
我在衣柜里翻来覆去地找,找自己最美丽的衣裳。我要让重阳儿在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也划过一道流星!
我象只蝴蝶在周伯通的眼前飞来飞去,问他我漂不漂亮。
重阳儿回来了!
同来的有江湖上名震各方的豪杰,和大理的段王爷王妃。
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敏锐的触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危险。
她给我的感觉,就象一把出鞘的剑。
站在我的重阳儿身边,竟然给我很相称的荒谬感觉!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漂亮,也不温柔。
我的感觉是正确的。重阳儿牵着这个女人的手对我说,七七,这是林朝英。
重阳儿话不多,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我努力想不让眼泪掉下来,但还是失败了。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泪珠儿飞扬在我的发梢。
我冲进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放声大哭。
一只大手温柔地搭上我的肩膀,我知道那是周伯通。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冲着周伯通大声地叫着,象一只受伤的母兽。
周伯通轻声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我以为他明白,以为他明白的呀!
我伏在周伯通坚实的胸膛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伯通不见了。
听说他昨晚喝醉酒,撞进了段王妃的房间,做了于理不和的事情。
大厅里人们唧唧喳喳在说着这件事情,重阳儿和段王爷解释着,林朝英站在重阳儿身边,冷冷地看着我,那个叫瑛姑的女人,本来温顺如小绵羊,现在也有些疯癫了。
一切都乱了。
我静静地离开了这个我生活过18年的地方,在江湖上漂泊。
后来,听说重阳儿并没有和林朝英在一起,他们都太要强了。两把出鞘的剑在一起,只会伤到对方。
又听说周伯通被一个叫黄药师的男人困在了桃花岛上。
我知道他在逃避,逃避我,逃避那个叫瑛姑的女人。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困住周伯通的。
再后来听说重阳儿在我们一直住的钟南山出家做了道士,开创了全真教,收了七个不成材的徒弟。
林朝英也在古墓住下来,开了个什么古墓派。
再后来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好想念他眼神里的流星。
我没有名字,七月初七生。
他叫我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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