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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绝笔[转载]
□ 荣荣
2004-04-02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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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到底在哪里呢?干嘛老要我一直看这绿色的屏幕?我才不信你的眼睛有跟它一样的颜色。不信?你在那网络那边幽幽的说。
我觉不出你有一点的妖气,可你偏是只小妖精!
你在网络的那一边做着鬼脸,嬉笑着说,我见过你啊,只是恐龙见了你也会被吓倒,我怎么能让你见到我呢?
你这只小妖精,就喜欢钓人胃口!哪天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把你装进笼子周游世界!
你抓不住我的,我是风,我是雨,是你怎么也抓不住的东西!否则我怎么是小妖精呢?
是不是你有牛角猫爪不敢见人呢?
什么呀,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妖精!好啦,不信你看我的尾巴,傻瓜,别看屏幕,我在你窗外!
我扭过头,看见一抹绿色在我窗外,只一闪,两只尖耳朵就冒了出来,两只亮闪闪的眼睛望着我,我伸手,撞破玻璃,抓住它,血随着玻璃贱了出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抓住它。
我把它从窗外抓进来,塞进不知准备多久的笼子里,我拍着手,哈哈,我要发财了!它只是嬉笑着,伸着细长的舌头舔着胳膊上的血,你的血是热的,不可能有冰一样的心,怎么能抓住我呢?它伸着懒腰,纤细的手臂伸出笼子,然后挂在笼上打秋千,毫不在意的看着我。
我毫无办法。
你以为我会跑吗?我来了就不会跑,真要走,你的笼子能困住我吗?我是风,我是雨,我是你永远也抓不住的小妖精!它轻轻的唱着,然后眨着眼睛,像孤独的人一样沉思,用双手托着迷一样的眼睛,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海吗?它轻轻的抚摩着笼子的栅栏,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的,我怎么会不记的呢?那一次我才第一次发现你这只小妖精!
“是啊,我向往海,”它看着窗外,外面是一片幽蓝,“可我找不到,你曾经对我说海的壮丽和伟大,我要找到那海!”
我轻笑着,“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海,海很广漠也很伟大,就算像你这样的小妖精也不能把它怎么样!”可惜我不是海。哈哈,你兴奋的笑着,“我是一只小妖精,一只我所不能的小妖精!我要把海冻住,因为我喜欢雪,喜欢冰,喜欢为所欲为”。它从笼子里跳出来,“走,我们去看海!”
二
它伏在我的怀里,尾巴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你喜欢雪吗?喜欢血吗?”它反问我。“不,我讨厌血,也不喜欢流血”。“可你的手…….” 我摸着它的头,“为了抓住你,这不算什么,我不在乎。”
小妖精跳到地上,“你喜欢雪对吧?”它轻轻的说,然后,真的,雪就来了,一片片的。落在树上树叶落了,它跳上枝头,折下一枝叶子;落在地上,草便枯了,它拾起一根黄茎,落在我身上,我觉的我老了,好象一世的雪都飘在我身上,染白了我的头发,冻住了我滴血的手!
“尽管你的血是热的,可也不能解冻我的雪”,它得意的笑着,它那绿色的影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你喜欢雪吗?”“我喜欢冬天的雪,而不是你的雪!”我说过要和你在冬天看雪,而你说你可以在你想看的时候就看,我说那不合常理,你说那是妖精的逻辑!
不愧是小妖精啊,那当然啦,这才是我的与众不同啊!它怪怪的笑着。
你的雪封住了一切,你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敬!“可是,这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游戏啊!”好玩而已,这只是一个游戏,它似乎有些委屈,怔怔的象个孩子般的看着我。
收起你的恶作剧吧,我挪动着半僵的身子向它走去,而它却灵巧的跳开了,用树枝敲着天上的飞雪,我喜欢你这样子,像木头一样好玩,它嬉笑着,用雪连我的脸也封了起来,我眼前只有白色了,其实,白色与黑色之间又有什么界限,它们两个都是什么也没有,一样的单调无味。
它抚下我脸上的雪,给我一张笑脸,“你不是说你的热情能融化一切吗?那你把我也变成雨啊”,它拉着我的手,摇晃着,抚落我身上的雪。我不能把雪融化,我只能化掉我身上的雪,却不能把远处的飞雪化雨,远处依旧是冰封的,就像你,我永远也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在快乐啊,我在寻找快乐,享受快乐啊!你是陪我的使者,而我是迷失的小妖精。”
它跳上树枝,振落我一身的雪,“你喜欢雪吗?”我问它,“那当然了,我喜欢它的洁白,就像我一样的纯洁。”“你的确很像雪,但不只是洁白,还有雪化的水,冰的柔情,所以你才是小妖精。”
它不理睬我的话,跳到我面前,“你不是说要去看海吗?快走啊!”
三
我们在树林里穿梭,惊下一片片的雪,“我想要春天。”它望着灰色的天空,雪便消退了,地上就有了一条条小溪 ,我在水里洗手上的血迹,它跳上我的背,看着水中的倒影,“你就是这水中的妖精,千变万化,不到平静便怎么也不是原来的你。”
它的尾巴在我脸上抚动,让自己的影子在滴水的波纹里越走越远,它调皮的指着回退的波纹,“你看,我还会回来的。”“可那还是你吗?还是现在的你吗?”它不看我,从我背上跳下来,背对着我坐下,把脚伸进水里,“难道,你打算用你的血来沸腾这水吗?”
它用脚不在意的拍着水,轻逸而悠闲。
我看着它,”如果冰封了世界,或者世界封冻了你,至少还有我来弥补你的过错,你不是要看海吗?顺着这条溪走你就会找到,你不会迷路,因为它与众不同。”
它不说话也不看我,只望着天空,它想要夜晚,因为月亮已经升起,但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你怎么这么任性呢?”我摸着它的脸,“你不知道月亮只应该有一个吗?”“我不要,”它摇着头,“我喜欢有许多月亮,你看它们把我照的多亮啊!”
它在草地上飘逸的起舞,的确很美,我由衷的赞美。
“你看,溪水都是亮闪闪的,只除你弄脏的那一条,”它有些不高兴,”我喜欢白色!”
“也许月亮真的不能照亮我。”我轻轻的说。
“好啦,我不要听你说,”它在月下起舞,月的光华像白色的绸带,月亮像它头上的明珠,它像一只蝴蝶,一只在风中的蝴蝶,飘忽而美丽。
我不能去打扰,只能静静的看着,等它尽兴而回。
我把手放在水里,任血一滴滴的流出,它们更清晰的印在水里,流向大海,我不知道这一次舞曲有多长,我不知道,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捧起一泓水,“来,送你一个月亮,”它停了下来,只是还在旋转,碰到了我的手,打碎了那个蓝色的月亮。
四 我们去看海。
我走在我的小溪里,而它仍在追寻那流动的光华,“来,到我这里来。”
“不,我怕到你那里月亮便再也照不到我,”我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听我一次呢?
“要不你会迷路的。”
“不,我这样很快乐啊,我是一只任性的小妖精,”它顽皮的笑着,用力的踩起一片光华,随意的撒在地上。
“海美吗?”它问我,眼中满是憧憬。
“海自然是美的,它是所有的小溪的汇聚,你有这些小溪就已如此快乐,如果你能拥有海,那你一定是最快乐的小妖精,”
“那好啊,我们快点!]”
“可也许,你看不到海,也找不到海。”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有你在么?”我苦笑着,是啊,有我在,随它去吧!
我听到了海的声音,还有歌声,如笙如萧,如月照白雪,如风过竹林。
小妖精惊喜的冲向那茫茫的一片浩荡,海澎湃而宽阔,笼着一层轻纱,沙滩上是在月光下闪亮的小宝贝,小妖精快乐的收起海的馈赠,问我,“我漂亮吗?”我笑了,“是啊,海的礼物只应送你一人。”
我听到歌声,是天籁般的声音,小妖精静了下来,用闪亮的贝壳装饰它的头发,然后向歌声冲去,我想拦住它,可怎么能拦住它呢?我随着它在海里,看它在珊瑚间游弋,用各色的宝贝装饰自己,跟形形色色的小鱼嬉戏。
小妖精很快乐啊,也许比在月下飞舞还快乐,我静静的想。
我看着它们拉着手在海底嬉戏,也许比飞舞的时间更久,我喊它,它只看我一眼然后丢给我一只贝壳,那里藏着我的快乐,我想象着它的快乐,也许它真的快乐吧!
但我清楚这里不是海,光华的海不是海,那流动的光华能承载什么?小妖精没有找到海,也没有看到,也许是因为它太喜欢那光华了。
可是,我回头,望见了真的海。
平静的幽蓝是沉重,可它没有看见,我在那幽蓝的海里独自起伏,远远的看着它任性的把海冻结,对着僵硬的鱼儿大笑,然后在解冻的旋涡上飞,那一片的光华啊,掩盖了幽蓝。
我想它已经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我对着它喊,我要回去了,它跳了出来,站在我面前,把湿漉漉的头发扔在我脸上,你真的要走吗?你不是也一直想看海吗?你不是说要陪我看海吗?我摇着头,我想回去了。它有些失望,你不能再陪我一会吗?
我看着它,“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太阳升起呢?”
“太阳好热,我就喜欢月亮的光,总是跟水一样的柔顺,”它甩着头上的水珠,“可你要知道,月亮的光永远不是真的光,就像现在,它们甚至不能晒干你的头发,它们只是太阳的影子罢了。”“我才不管呢,在这里,我就让太阳永不升起,”它狡猾的笑着,“因为我太喜欢海了,我要一直待在这里!”
我黯然,到底还是小妖精,“可是,没有太阳,你怎样才能把海看真切呢?”
“现在就很清楚啊!”它远远的看着一片光华….
我想拉住它,可是它化成风,吹过我的眼睛,就不见了,只能听见它的嬉戏:“我是风,我是雨,我是你永远也抓不住的小妖精。”雨冲进我的小溪,那些红色就渐渐的淡了下去,而它的影子还在水里荡漾,却怎么也不能回复从前的摸样。
“小妖精……..我要走了……”没有回音,我只看到一抹绿色扑进海中。
五
我总是一个失败的游戏者,我抽出光盘扔向窗户,玻璃破了,而窗外的那片幽蓝却不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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