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苏妃-个人文章】
痛哭的秋天(廿)
□ 苏妃
2004-04-1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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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天后的黄昏时分,小雅站在巷口等待大风父女回家来。
那时西边天空郑堆满了绚丽的晚霞,映得小雅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透着些许的伪装红润。
她刚好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棉布长裙,同色的半袖纯棉衫,已经长起来的头发用了一道紫色的橡皮筋随意的束着。暖洋洋的风款款的吹动小雅的裙子,空气里有一种似乎甜甜的味道。夏日就这样悄悄的成了时空的主宰。小雅就这样等待着,看着天边的白云苍狗,似有似无的流转,脸上看不出悲喜。
或许过去真的已经在她的心中消亡,除了剪掉的头发重新变得悠长,她仿佛没有经历怎样的改变。
就在她等待的期间里,忽然就发现有一个女人从身边经过,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她没有很在意,继续往大风他们回来的方向张望,不时的看一下手机。终于看见大风带着孩子走了过来,就快步的迎了上去。
“妈妈!”颂颂立刻黏上了小雅的身上,小雅就微笑起来,只有颂颂可以让她还拥有那样由衷的笑容。“妈妈!我和爸爸说生日快乐了!”颂颂乖巧的炫耀。小雅就亲吻她嫩嫩的脸庞。“我们去吃什么呀?妈妈!我好饿呃!”“好!今天颂颂说了算!”大风也轻松的笑容满面。“爸爸!我要去中国城吃烤肉!”颂颂兴高采烈。
颂颂一只手牵着爸爸,一直手牵住妈妈,嘴里哼着在幼儿园新学的童谣,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镀成了明媚的金色。
小雅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起来,却也控制着自己不去过多的想及此事。而且有一次当自己满脸泪痕的从梦中惊醒,小雅看见大风默默的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吓得她当时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大风有点异样的问。“我做了个噩梦!”小雅低声说,心中忐忑。“我去外面睡!”大风抱起被子向外走,他说的外面指的是手机营业厅。小雅感觉出来大风的反常,一时想不起来该怎样办,就呆呆的看着大风的背影出了房间,门被关上了。剩下小雅一个人面对着无边的黑暗。
小雅明白大风一定是觉察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借口睡在厅里面。小雅听见电视变换画面时的哗啦哗啦的响动,知道大风也没有入睡,可是她也没有起身去看大风,就一个人在黑暗里思维停顿。
小雅还开始无缘由的害怕。在有着阴影的楼梯角,她常常害怕的战战兢兢的,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令她恐惧的什么。郝丽来看她,了解了她的心悸,就撺掇她去看看那些灵异之流,小雅就苦笑不已,郝丽就热忱的拿了小雅的照片自告奋勇的去了。看见郝丽这样的善良和热心,想起张定远对自己说的话,小雅不禁深深感喟。
郝丽却大惊小怪的回来了:“哎呀!小雅!可不好了!多亏我去找人家了!”“怎么了?”小雅给郝丽倒了一杯纯净水,又问道:“你去了?人家怎么说的?”心中暗自好笑,她向来不信这个的。“人家师傅说了,你被人家设计了!““什么!”小雅惊讶的问。
“有和你作对的人将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压在堂口了!所以你才会这样!你多亏和我说了,我去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雅在她的叙述里明白了,有人因为嫉恨她已经对她从迷信的角度去设计陷害她了,而她却蒙在鼓里。
“那我该怎么办?”小雅就有些慌乱。郝丽就说:“我已经让人家给你破了。你也别着急!对了,你和谁结怨了?!人家师傅说是个女生,后来就死活不说了,害得我几乎骂她瞎扯!”
小雅马上脑海里就浮现出自己站在巷口时那个打量自己的那个女人的眼神,心中几乎明了了。那个女人一定是汪洋的妻子,对!就凭她的眼神,小雅就应该知道的。可是她是不会对郝丽说什么的,于是就淡淡的说:“真的那样玄妙啊!改天你带我去,行不?”“哼!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郝丽一副受挫的无奈。
真正的尴尬还是如期而至。一天,小雅正关掉卷帘门,准备收工。大风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得目不转睛。电话铃却倏的响起来。小雅没有腾出手来接听,大风却顺手拿起了电话。“喂!请你稍等!小雅!你的电话!”小雅就抓起身边的串联电话接听。为了方便,小雅在自己的卧室串联了一台话机。小雅就在分机里说:“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恶毒的骂街声,都是最恶毒的谩骂,劈头盖脸的向小雅袭来。小雅在一阵的错谔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慌张的丢掉了电话,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她无限恐惧的害怕电话再次响起,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好在电话没有再度响起,却是大风脸色严峻的走进来,很生硬的问小雅:“刚才是谁?”“不知道!可能是打错电话了的神经病吧!”小雅掩饰的搪塞说,不敢抬头看大风的眼睛,脸颊也不由得涨红起来。“不可能!我接的电话!她指明了要找你!”大风坚决的说。小雅不知道给怎样继续说谎。“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打电话来骂你?你为什么不敢和她说话?”大风一连串的质问小雅。小雅就是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
“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我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现在你解释给我听!过年的三十晚上是谁半夜给你打来电话,这个手机号码还经常打你的手机,你说,他是谁?”“你有病吗?干吗这样监视我?”换成小雅瞠目结舌的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大风真的注意到了这些蛛丝马迹。“哼!我哪里有闲工夫监视你!再说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吗不敢听刚才的电话?”大风嘲讽的说。“我不会象你一样无聊!”小雅的申辩好像无比的苍白。“你不说是不是?好!我自己去查!”大风说完,作势要走。小雅顿时慌了起来,尚秀丽的流血事件顿时鲜明无比的显现出来,令她不寒而栗。
“李大风!你要是想和我过下去,就不要去继续追查这件事!否则我们就只有离婚!”小雅软绵绵的说,有一种想虚脱的眩晕。“你!”大风无比诧异的看着小雅,象是不认识她一样,眼光里有着冷冷的陌生。“是的!就是这样!”小雅的强硬掩饰着自己的脆弱和狼狈。大风转身离开了,小雅听见卷帘门被哗啦哗啦的拉开,随后就没有了动静,估计大风已经出去了。
小雅就开始欲哭无泪的想:我该怎么办?
大风那夜很晚才喝得烂醉的回来,衣服也没有脱,穿着鞋子就栽倒在沙发上睡去。小雅没有去惊动他,只是给他脱下鞋子,拿来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自己则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大风从沉醉里清醒过来,就去冲了澡。煮了牛奶从冰箱里拿出饼干安排颂颂的早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小雅隐隐的觉出一股寒冷。她最了解大风了。他越是在乎的事表面越是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来,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令小雅更加担心起来。以后会发生点什么呢?汪洋的妻子会收手吗?大风会不会有所行动呢?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呢?小雅根本没有头绪。
而小雅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而去,风波就这样不了了之的平息起来。大风却几乎是每晚都冷漠的睡在营业厅里,抛小雅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大床上,在无边的寂寞里。小雅就这样沉浸在大风的冷暴力中。痛不欲生。
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大风痛快的打骂自己一顿也好过这样压抑的生活。而大风绝口不提那件尴尬事,还是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无限的疼爱着颂颂,就这样用软刀子折磨着小雅。小雅几乎崩溃。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吗?到底是谁错了?小雅无法回答自己。所有的苦不堪言都没有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她只有那样孤独的承受。不知道是悲是喜。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还要来临的风雨。
就在若干月后的一个中午,她却意外的接到了汪洋的电话。
看见那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小雅的心中是百般的滋味。
接还是不接?难道他带给自己的灾难和苦痛还不够吗?在短短的一年间,小雅却似乎经历了人间的百般起伏,千种历练,而自己的劫难为什么没有终结呢?
小雅在激烈的思想斗争里,还是按下了接听。她没有拒绝汪洋的勇气,从开始到结束,她都没有,就这样宁愿接受更加残酷的惩罚,为他万劫不复也依然执迷不悟。他是我的宿命吧!小雅在心里叹息。
“喂!”听见汪洋久违的声音,小雅喉咙干涩,眼眶发热。“是你吗?小雅!”汪洋问道。“是我!”小雅应答。“你好吗?”汪洋的语气里捉摸不定悲喜的情绪。小雅就在听筒的这端默默的开始流眼泪。这是怎样的讽刺?我的生活因为你变得一塌糊涂,上哪里去谈好与不好啊?小雅无限的悲哀。却不能言语。
就听见汪洋轻轻的说:“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汪洋的声线里似乎也藏着什么难言的情绪。小雅就默默的聆听。默默的掉眼泪。“我没事!就是想再最后听听你的声音!小雅!再见!”汪洋的声音在竭力的维持着平和,小雅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种不安。“你怎么了?汪洋!”小雅紧张的问。她清楚汪洋性格的乖张,经常与人家一言不和,兵戎相向,忍不住为他悬心起来。“我没事的!”汪洋似乎轻笑了一下,故作的轻松反而更加加重了小雅的猜测。“你到底怎么了?”她继续追问。“我一会就要去公安分局了,就是想和你最后说几句话!”“什么?!”小雅不胜惊讶的问道:“告诉我你在哪里!马上!”
作者签名: 苏妃相邀http://www.cixibbs.com/bbs/index.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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