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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的秋天(廿三)

苏妃
2004-04-19 23:31   收藏:0 回复:1 点击:4416

    小雅和大风的争执又频繁的出现了。在装修的问题上,两个人的意见总是相左,就象是阶级矛盾一样不可调和。斗争的结果是令雇佣的工人左右为难,无所适从,不知道到底听谁的才对。而小雅坚持着自己的方案丝毫不妥协,大风终于在小雅的强硬下败下阵来,竟然从此再不闻不问,听凭小雅一个人的呼风唤雨。
  
  小雅就施展着自己的浑身解数日夜都奋战在装修房子中,全身心的投入,象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竭尽全力的蜜蜂一样辛勤却不知疲倦。眼看着房子在一天天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变得眉目清晰起来,虽然万分疲惫,却象喝了最淳厚的蜂蜜一样的甘甜。生活似乎越来越将青睐赠送给勤奋的她了。
  
  晚上她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腰部的断裂感使她几乎不敢将腰直接放在床上面,就塞了个枕头搪在腰部予以缓冲,有时候不绝的呻吟。乖巧的颂颂都学会了一听见小雅呻吟,立刻爬过来用软软的小拳头给妈妈捶腰,嘴里嚷嚷着:“妈妈我给你捶腰背!可舒服了!”诚然,那些微薄的打击是不会减轻小雅的痛楚的,令小雅安慰的是自己宝贝的懂事和乖觉。
  
  大风还是经常的早出晚归,抓不见人影,偶尔看见小雅累得象一滩泥也满脸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小雅就明白他的潜台词是自作自受,可是她已经累得没有气力去和他争吵分辩,只剩下一种暗自的伤心。
  
  转眼距离萌萌离开也就是开始装修房子已经快一个月了,木工活已经告罄,就剩下最后的油漆了,距离收尾工程已经胜利在望了。
  
  一个周五的下午,因为班里要开会,小雅不能去新楼监工,而油漆的工作却不能不松懈,小雅就打电话让大风去帮忙看着。会议并没有开很长时间,结束后小雅直接去了店里,因为店里新雇佣的售货员业务不是很熟,小雅担心她,就先去店里看看。在店里小雅往新楼的座机打电话联系大风,却总是嘟嘟的占线声。几乎持续了大半个钟头,打大风的手机是关机。
  
  “在搞什么?”小雅满腹狐疑,因为店里来了顾客,也就把这事件搁在了一边。等到忙完了再往新楼打,接听的却是油漆工。典型的南方腔调里小雅勉强听清楚了大风已经出去了,现在只剩下油漆工在漆面漆。小雅不禁怒从心头起,这个该死的大风,让他看一会儿他都要溜号,真的是不可救药。就嘱咐新来的售货员李萍看店,自己穿上外套准备去新楼看看,毕竟自己不亲自监工她不放心。
  
  就在她穿鞋子的时候,她听见店里的电话响起来,就抬头无意识的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16点25分,接着听见李萍说:“那好!我告诉小雅姐一声!”就直起身子问道:“是谁?”李萍说:“是大风哥!说晚上不会来吃饭了!要和张定远陪客户!”小雅就急忙的奔到电话前,翻看是从大风的手机打来的,就拿出手机回拨大风的电话,想质问他的临阵脱逃,谁知回答她的又是冷冷的关机。小雅气得脸色发青却无可奈何。
  
  从新楼回到店里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小雅满鼻子都是辛那水的刺鼻味道,挥之不去,熏得她头痛欲裂。晚饭也没有吃,就和衣躺倒在床上,象是要昏死过去一样。颂颂被她安排去母亲家了,大风没有回来的意向,整个房间里拥挤却空荡。小雅喉咙干渴想喝杯水却没有力气去动弹,就忍着干渴象一尾干涸的鱼一样直挺挺的摊倒在床上,张着嘴喘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她从浅睡中拽回到现实中来。她迷迷糊糊的姐起电话:“喂!”“萌萌在吗?”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的声音。“萌萌?”小雅惊异的反问,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个男孩子就接着说:“刘萌萌在不在?”小雅已经完全的脱离了混沌的状态,变得清醒起来,就干脆的回答说:“她一个月前就不在这里了!她回家了!”心中暗骂这个人的神经,神经半夜的来找人,也不管人家睡不睡!“你是谁呀?”她就带着怨气问。电话却啪的挂断了。
  
  小雅见自己根本无法再入睡,就挣扎着爬起来去厕所洗澡。披着湿淋淋的头发出来,看看时间已经近午夜了。困倦重新袭来,小雅就拿起大毛巾卷起头发,准备睡觉。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在静寂的夜里,急促的铃声听来分外的震撼人心,吓得小雅一哆嗦。
  
  她有些怒气的拿起听筒,不客气的说:“喂!是谁呀?”还是刚才那个男孩子,还是重复着那句问话:“刘萌萌在吗?”小雅怒不可遏。这个没礼貌的孩子,竟然半夜三更的三番五次的打电话来骚扰自己,真的太可恶了。
  
  她就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先不回答他的提问,反倒问他:“你是谁?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是她弟弟!”小男孩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惊扰人家的歉意,小雅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家长家教的失败:“哦!你是她弟弟!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她一个月前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为什么还一遍一遍的往这里打电话呢?!”小雅的语气里已经突出了责备的口吻,那个孩子却还在生硬的问:“你是谁呀?”小雅几乎被他气死,就大声的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刘萌萌已经不在这里了!请你不要再没完没了的往这里打电话!”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小雅气得拔掉了电话接线。分明是精神病吗?夜班三更的陪他无理取闹,小雅自骂倒霉,就气咻咻的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记住了这个号码,心说再看到这个号码一定不接!
  
  喝了一杯水,看见窗帘外还是秋风瑟缩的寒冷,小雅就蜷缩进软软的被子里。随手拿过手机拨大风的手机,还是永恒的关机。死人!小雅骂着就倏的滑入了梦乡。她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的清晨小雅醒来,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枕头还是整洁的。大风竟然一夜未归!小雅一边起床洗漱,一边恨恨的想:好你个大风啊!真的不服天朝管了!我就不相信你就从此不回来了!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而大风的手机就是沉默的关机,恨得小雅银牙咬碎。
  
  无奈只好自己去新楼监工,今天的油漆工是收尾,小雅要仔细的检验过后才能给他结算工钱,所以马虎不得。看着油漆工拎着刷子在细致的找漏点,小雅就稍微放心的想给店里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情。
  
  就在她拿起电话的一刻,却惊异的发现新楼的座机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最后一个号码很眼熟。她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号码是萌萌的弟弟打来的。再查询时间,也是和昨天距离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前后。怎么回事?为什么萌萌的弟弟会半夜三更的一会打电话往店里,一会打电话来新楼呢?只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弟弟一定是找她姐姐的!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姐姐已经不在店里打工了,唯一的解释是她弟弟知道姐姐正与和这两个地方有关联的人在一起,才期锲而不舍的一直寻找着。
  
  小雅被自己的推理吓到了!这就是说:萌萌有可能和大风在一起!猛然面对这样残酷的答案,小雅几乎站立不稳。
  
  不可能!她马上反驳自己。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忘记了打电话,颓然跌坐在简陋的地面的旧海绵垫子上,脑海里滑过飓风。
  
  电话却响起来,小雅呆滞的忘记了接听,维持着蜷缩的样子呆呆的怔住。还是油漆工接了起来,递给小雅,用南方话说:“是找您的!”小雅有点哆嗦着接过听筒:“喂!”里面传出来是郝丽的声音。她热心的问小雅进行的怎么样了,今天是周末没事情,她准备一会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小雅一下子就回忆起昨天大风最后打来电话说是要和张定远一起陪客户的,就声音暗哑的问郝丽:“你家姐夫在家吗?”郝丽被小雅没头没脑的问话弄得一头雾水,就老实的回答说:“在家啊!昨天中午就喝得跟个死猪一样的,一直睡到现在还起不来呢!”小雅就忽然万念俱灰。不管郝丽的一再询问,呆呆的挂上了听筒。
  
  她看见油漆工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己,就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恳切的哀求说:“师傅!昨天您一直在这里,我问您一件事,昨天我爱人从这里走的时候你看见他和谁一起走的吗?”南方人操着浓郁的口音说:“你和昨天的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他是我爱人!”小雅低低的说。
  
  “哎!我本来不想说!看你这么可怜,就告诉你吧!”油漆工很同情的看着小雅。小雅就连忙点头说:“谢谢你师傅!请你快告诉我!”“昨天他来这里不久就有一个女孩子打电话来这里找他,是我接的,所以我知道。后来他们就一直说话说话,再后来他就走了。等到他走到楼下,又用手机打电话叫我删了那个来电。我说我不会,他就教我的,我就删了那个电话号码。”说完有点无辜的看着小雅,小雅有点虚脱的苍白,就挥手示意他去继续工作。油漆工转身去别的房间了。小雅不觉眼前发黑。
  
  她拖着电话线拽电话来自己的跟前,拨通了那个令她不寒而栗的号码。接听的还是那个男孩子。“你姐姐回来了吗?”她故作镇静的问。“你是谁?”男孩子警觉的问。“我是她朋友!”小雅说谎。“我可以看见你的号码!”男孩子说,就戳破了小雅的谎言。“我是你姐姐原来的老板!”小雅只好承认。“你为什么往这里打电话找你姐姐?”她尽量问和的问。“昨天她走之前最后打的电话就是这里!”到底是小孩子不善于说谎,小雅就明白了大风让人删除的那个号码就是萌萌打来的电话。“她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小雅接着套男孩子的话,“昨天下午16点32分。”男孩子显然在看电话纪录,所以精确。“她说去哪里了吗?”“没有!”男孩子说:“我爸爸妈妈都去参加婚礼了,我姐姐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到现在!”小雅的心疼痛难当。
  
  放下了电话,呆呆的伫立在窗前,象是一尊泥像。之后就发疯一样的拨大风的手机,回答她的是悦耳的“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她就歇斯底里的传他的呼机,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泪如雨下。
  
  郝丽看见小雅时也吓了一跳,小雅眼睛红肿,脸色白得象纸一样惨白,还在眼泪汪汪的不停重拨着电话。“小雅!”郝丽一把拦过小雅,小雅就象看见救星一样开始嚎啕痛哭。“怎么了,你,小雅!”郝丽轻轻的问。”大风他背叛了我!”小雅绝望的号叫。“真的吗?和谁?!”郝丽也无比震惊。
  “刘萌萌!”小雅咬牙切齿.
  
  
  到底是郝丽比较镇定,看大风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就命令张定远也开始打大风的手机和传呼,一定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大风找回来。可是大风象是在人间一样蒸发了无声无息,任你千呼万唤,就是沉默。小雅几乎昏厥过去。残酷的背叛终于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击碎了她关于生活的全部希望。她抚摸着装修典雅的家居,痛哭失声。郝丽也跟着掉眼泪,痛骂大风的寡情负义。
  郝丽就给刘萌萌的弟弟打电话询问,结果也是音讯皆无。
  
  “这个王八蛋!”郝丽破口大骂大风,“我就不信他会土遁了??!”“找他家里!他不让咱好过,咱也不能让她家里人消停的!”一计不成郝丽又生一计。“这样好吗?”小雅犹豫。“有什么好不好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不能便宜了他们家那些全家老小!”郝丽果断的。
  
  接通了公公家的电话,小雅的满腔委屈就一古脑的翻卷上来,只剩下哽咽的哭泣,却不能言语了,吓得公公在电话里急得一个劲的追问:“小雅呀!出了什么事了?!你快说话呀!”郝丽看不过眼,就抢过电话,描述了个大概。公公听说了大风做的荒唐事,也大骂大风糊涂,答应在家里传大风和打他的手机,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小雅。放下电话,郝丽陪着小雅坐在海绵垫子上发愣,彼此都没有主张。
  
  “郝丽!我该怎么办?”小雅声音嘶哑,满眼血丝。“我要是你呀!小雅!两个字!离婚!”郝丽激愤的说:“这种人没什么值得留恋!”小雅就低头不语,心中乱作一团,没有头绪。
  
  是啊,接受大风是万万不可能了,以小雅的个性不会容忍自己最信任的人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公然的背叛自己,而离婚,却是那么的陌生和沉重。颂颂怎么办?小雅是不会舍弃孩子的,大风视颂颂如眼珠,也不会放弃的,所以婚是不可能离成的。到底该怎样面对呢?到底该怎样解决呢?小雅悲伤的一筹莫展。
  
  公公的电话打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公公在电话里说已经联系上大风了,说他正在往回走。昨天晚上陪客户去市了,手机没有电池了。“他并没有和那个萌萌在一起,只是个巧合罢了!”公公轻描淡写的说。小雅却冷淡的截住公公的话头:“爸爸!你不要替他说谎了!那个萌萌的弟弟都告诉我们了!”公公就变得沉默起来,好久才说:“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看你啊?小雅!”“不用了!”小雅说:“我还行!你和妈妈身体都不好,不用操心了!我会处理好!”“哎!要是大风象你一样懂事该多好!”公公叹息:“小雅!你别怪他!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大风本质不坏,就是心软,所以容易。。。”“好了!爸爸!我知道!”小雅打断了公公的解释和托词。
  
  “郝丽!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小雅镇定的问。“什么事?”郝丽惊奇的问道。“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一定要打断刘萌萌的腿!”小雅仇恨刻骨。“这?”郝丽显然没有思想准备,就呆住说:“小雅!你可别吓我!”“你就说你肯不肯帮我吧?!”小雅不耐烦的说。“好吧!我帮你!”郝丽无奈的说。
  
  大风推开店门的时候,正看见小雅和郝丽还有李萍正对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火锅。“你回来了!”小雅和他打招呼,大风就连忙应了一声。倒是郝丽专心的在涮肉,没有抬眼皮瞧大风。李萍就连忙拿来一副碗筷,加在小雅的旁边。
  
  “吃饭吧!”小雅淡淡的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风受宠若惊的脱下夹克放在柜台上,走到餐桌旁坐下。小雅就站起来去加汤,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淡淡的对大风说:“我店里的钥匙不知怎么不好用了,等会把你的钥匙给我用用,我再配一把!”店里的钥匙向来是大风夫妇人手一把。大风不知就里的说:“行啊!就在我的夹克口袋里!”说着挟起一棵白菜下到沸腾的火锅里。
  
  小雅就拿起大风的夹克进了卧室,从口袋里拿出了大风的整个钥匙包。在翻看他的口袋,竟然发现了上千元的人民币揣的鼓鼓囊囊的。小雅不动声色的将口袋里的钱尽数的收拾起来,锁到了微机桌的抽屉里,将钥匙塞到花瓶里。
  
  完成了所有的一切,她依旧平和的出现在营业厅里,将夹克缓缓的放在柜台上,清晰的说:“李大风!你可以走了!”大风茫然的站起来,看着小雅,“你让我去哪里?”“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踏进这个门槛一步!”小雅的语气坚定的不容置驳。
  
  “笑话!这是我的家!我不上这里上哪里?!”大风的故做镇定里已经暴露了几丝慌乱,有点底气不足的心虚。“亏你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家?!那么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就不记得自己有家有孩子有老婆了吗?“小雅抢白他。“你又发什么神经啊?!”大风依旧在嘴硬,“我晚上有应酬怎么了?”“是啊!你有应酬没怎么!可是你不应该让人家把电话打到家里来向我要人啊!”小雅气势咄咄逼人。大风就低下头虚弱的说:“你爱信不信!总之,我没有做什么!”看着他们吵起来,郝丽就和李萍悄悄的走开了。“我现在觉得信与不信都一样了!我无所谓!李大风!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走远点!越远越好!”“你什么意思?!”
  
  大风的眼里竟然涌起了凶狠的光芒,这种穷凶极恶令小雅无限的伤心欲绝。“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一切都已经完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离婚!”这个字眼从口中说出,连小雅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覆水难收,小雅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强硬的说。
  
  “离婚?!”大风轻蔑的重复,颇不以为然,“凭什么?你给我个理由?!”“我发现你不仅龌龊下作,还厚颜无耻,别让我瞧不起你!我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小雅被大风的轻蔑刺痛,伤心的无以复加。“你少和我装纯洁高贵!你以为我就看得起你吗?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救世主的嘴脸,谁不清楚你的底牌?!”大风反唇相讥。小雅气的浑身哆嗦。“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了,到底?你在外面鬼混回来竟然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小雅气愤不已。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解释是谁打电话来骂你呢?为什么我一追究,你就拿离婚来要挟我呢?!”大风竟然翻起陈年老帐,不依不饶起来,小雅被他的诘问噎得脸涨得通红,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大风就冷漠的瞥着小雅,象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冷酷和残忍。小雅想不到自己在大风的心里原来早已经失去了价值,现在他竟然在利用萌萌在报复自己。
  
  这是怎样的残忍和不堪啊!这就是自己曾经放心的将自己的一生都交到他手中的那个大风吗?现在的大风是这样的不遗余力的伤害她,置她的感受于不顾,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一样的残忍狰狞,令小雅深深恐惧。
  
  小雅就在绝望里顺手抓起手边的一个玻璃杯子朝着大风狠狠的掼去,小雅在那一刻是那么的仇恨大风,恨他将自己置于进退维谷的境遇,恨他将自己对于生活刚刚建立起来的希望那样轻易的碾碎,恨他不仅用那样冷漠的冷暴力折磨自己的身心,却在内心里深深的诅咒和伺机报复自己。恨他将自己的自尊冷冷撕破,让她变得尴尬狼狈不堪。小雅在那一瞬间对自己和大风的婚姻彻底死心了。
  
  大风就一侧身,杯子没有打到大风,却将店里的玻璃窗打碎了,立刻冷风呼啸着钻进了窗棂。听见西里哗啦的声响,郝丽和李萍连忙冲了进来,这时小雅已经和大风扭打在一处了。
  
  这是结婚七年间他们唯一的一次近身肉搏。小雅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太强烈的刺激已经让她丧失了最后的理智,她就象一匹受伤的野狼一样英勇无畏的冲上前去想将自己的手掌击打大风那张令她痛恨的脸庞,而她毕竟不是大风的对手。
  
  大风也在小雅的挑衅里被深深的激怒了,扬起巴掌想打小雅。小雅在他的冷酷眼光里有一种深深的绝望,就是那样的眼光彻底粉碎了她最后的梦想和奢望,她的脸色变得从未有过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努力挣脱郝丽的阻拦,她似乎觉得生命变得没有了价值,就一直喊叫着:“放开我!我就要死在李大风的手上!我真的不想活了!”。大风也在挣脱李萍的手臂,狠狠的说:“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就要和她弄出个胜负来!”场面乱成一片。
  
  “李大风!你给我住手!”听见这声断喝,所有人都呆了一下。循着声音看见张定远正威严的站在店门口,冲着大风瞪着眼睛。大风就象撒气的皮球一样软弱下来,垂头丧气的闪在了一旁。小雅也停止了挣扎,开始声嘶力竭的号哭。“你还象个男人吗?!”张定远还在斥喝大风,“跟我出去!”大风象是被施了法术,变得乖乖的跟从着张定远走了出去,郝丽追出去递给大风外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对手的小雅就一直哭到天昏地暗,喉咙嘶哑,仿佛她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只能通过哭泣才可以宣泄一样。郝丽看劝不住,就不安的守在小雅的旁边,默默叹息。
  
  大风在黄昏时分蔫头耷脑的回来了,神色沮丧,全没有了原来的斗志昂扬。郝丽见此情景就在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也就借故告辞出来,心想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让大风夫妇自己解决他们自己的问题吧,毕竟外人的劝解都是隔靴搔痒,只有当事人清楚他们的症结在哪里。
  
  小雅已经哭得精疲力竭,麻木的呆坐在床上象一尊流泪的木偶。大风满面愧疚的走近小雅似乎想说些什么,看见小雅的楚楚可怜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小雅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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