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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爱你
□ 苏妃
2004-04-20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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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此爱你
——苏妃
黄昏的屋子里满是寂静,耳麦里重复播放着侯湘婷的歌曲。《我是如此爱你》。小麦安静的听着,挂在Q上,隐身着,不言不语。沉默的象一颗尘埃。
忽然听见QQ上的呼叫,那个叫做老烟的男生头像开始闪亮。款款的发来消息:“嗨~~~!”
小麦心不在焉,打出一个咧嘴的头像算是回答。“在干吗?”小麦飞快的打出:“我是如此爱你!在听~~~!”老烟马上回应说:“却只能站在原地~~~!”小麦接着他的说话:“心情象失群的孤雁,飞在黄昏里~"。
抬眼看见窗外昏黄的天色,一片茫然。
老烟也是一个铁杆歌迷,经常喜欢和小麦一起品评歌曲,彼此义气相投,却只是有一段朦胧的情愫彼此都不说破。却经常默默注视小麦的行踪,令小麦无言感动。
情绪化的小麦完全陷入孤独,一种涩涩的酸楚包围着她。独在孤冷的城市漂泊,刚经历过一场无风无雨的恋爱,她的心情坏到极致。电话却蓦然清脆的响起,惊醒了她的深思。号码来自老烟。
“喂~~!”小麦轻轻的接听。话筒那端却没有声音。接下来却是一段令她心悸的音乐。《我是如此爱你》!
小麦就这样握着听筒,泪飞如雨。不可以象从前一样在电话里嘻嘻哈哈中深深的藏匿自己,在这个黄昏,在这段音乐里,老烟就这样轻易的俘虏了小麦的眼泪和善感的心。
回到屏幕前,小麦安静的流泪。却看见老烟的消息:“想见你一面!”
小麦知道自己和他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大自己九岁,女儿已经三岁了。
“我要下了,回见!”小麦匆匆的下线,她知道自己要是答应老烟的见面,就将改写自己和他的历史。她了解自己的脆弱。
从办公室回寝室只有5分钟的路程,小麦却整整走了大约十分钟。看见家家户户的窗口亮着温柔的灯火,飘出诱人的饭菜香,小麦忽然渴望即刻拥有一份平常的居家幸福,冲淡自己难以排解的孤独。而老烟,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刚刚走近自己的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洋洋的哭声。小麦不由得停下脚步。就又听到洋洋男友的哄劝,小麦在孤独里不想看见他们上演亲昵与忘我的交流,正准备避开,却听见洋洋带着哭腔的声音:“你说什么?要我去把孩子作掉?!你还是人吗?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你和我说明白,谁也别好过!”小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逃也似的跑开了。
路边的电话亭子里小麦投进硬币,开始拨老烟的手机,却听见一阵的忙音。
她灰心的放弃。转身回到办公室。打开Q,老烟的头像是灰色的。小麦有点绝望了。再拨老烟的手机,还是倔强的占线声。
小麦就带上耳麦,无知觉的在网络上游荡,这样的黄昏好伤人。正在充电的手机红色的指示灯闪亮,小麦抓过来发送短信给老烟:“我要死了!来救我~~~!”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超常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结果,那一刻的寂寞几乎令她窒息。她甚至想去拨通那个不死不活的恋爱的男生的电话,一瞬间却又犹豫了。眼前闪过那个男生爬满青春痘的额头,小麦开始叹气。
就在小麦几乎绝望的时候,老烟的头像忽然鲜艳起来。小麦的泪在一瞬间泛滥。她的手指开始哆嗦,耳边不再是那个女孩子的歌声,变得如此的迷朦。
老烟还是很冷静的打来消息:“你怎么了?小麦!”“我~~”敲下这一个字,小麦的屏幕变得模糊。“我们见面说,好吗?”老烟体贴的。小麦没有应答。那一刻的懦弱击垮了她的防卫。“嗯!”“好!”老烟接着说:“平阳街有一间慢慢聊吧你能找到吗?”“我还有点事,一会我们那里见!”
小麦看见他匆匆的下线了。就起身去水房打来一盆水,准备洗一下脸,毕竟哭得红肿的眼睛是不能出去见人的。而就在她俯下身去洗脸的时候,忽然发现脸盆里的水变成了淡红的颜色。还有一滴一滴热热的液体缓缓的从鼻子里落下来。那一刻她有一种幸福的眩晕。有一种解脱的舒适。后来就没有意识了。
第二天的中午小麦蜷在被子里,翻看自己的手机。昨天晚上因为晕倒在办公室被七手八脚的抬回寝室,她今天就没有上班。她自己倒没有在乎,虚弱对她来说好像是家常便饭,相反健康倒好像有点别扭对她而言。洋洋没在,不知道她怎样处理自己的未来了。小麦漫无目的的想。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短信息传来。她看见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就迟疑着看到:你好!我是老烟~~~小麦就微笑起来,干吗换手机呢?老烟真有趣!
她兴致勃勃的坐正身体,接着翻下去,却猛然间变了脸色。原来那条短信是这样的开头:你好!我是老烟的妻子!
象是一个重型的炮弹击开了小麦的守卫,她的脸色变得雪白。她强迫自己安定下来,继续看下去,接下来的短信是:你发的短信我无意间看到了!你不能想象我是怎样的震惊!昨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作为女人,我想你知道你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我有家庭有孩子,我输不起。
小麦完全的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做贼一样的关掉手机,哆嗦着蜷在被子里。窗外的阳光好刺眼。象那个女人的短信一样咄咄犀利,仿佛要刨开她的身体。她哆嗦的象是一片无辜的树叶。
老烟的手机还是在几天后打来了。听起来有些沙哑。小麦忽然心酸。“小麦!我们见一面好吗?”小麦沉默着。那个短信象一把匕首割着她的心。
“算我求你了!好不?想说的太多,给我一个机会吧,小麦!”
小麦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老烟的请求。走在凉风乍起的街头,街灯次第的亮起来。排成一色的温柔如许。夜风吹动小麦的棉布长裙和她的长长头发,在身后投下颀长的影子。
她没有意识的挪动脚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一步步走向深渊。纠结在心中的隐痛令她苦不堪言。前面就是平阳街了,远远的可以看见那座酒吧的霓虹了。慢慢聊吧,在夜色迷离里闪动着诱惑。都市的喧嚣和重压许多的人都需要一种释放与倾诉。
小麦下意识的拢了下头发,就在她回眸时,却赫然发现离她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男人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他怀中的女人娇小玲珑。小麦看的出来以他们的年纪决不会是在谈情说爱。再看时发现原来女人在挣脱男人的怀抱似乎要去哪里,男人就哄劝的从背后拥抱着坚持的她。因为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男人始终背对着小麦,好脾气的拥抱着拖抱着怀中的女子。
小麦一下子清楚了。那一定是老烟夫妇。一定是老烟的妻子知晓了老烟的约会,赶来羞辱小麦的。她注意到女人坚持的方向就是慢慢聊吧。老烟一定是在施展浑身解数在哄劝。
小麦顿时觉得无限的悲哀。她毫不犹豫的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背离着他们的方向发动了引擎。坐在车里,小麦还是忍不住从后车窗再一次回头看看那两个人。看见他们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态拥抱在路灯下,小麦想老烟的笑容一定很谦恭。她怀中的女人一定心酸而悲哀。为她十年的婚姻而心碎。
她没有落泪。就一直奔向办公室。打开电脑,点击Q上面的好友名单,老烟戴着眼睛安静微笑的头像还是灰色。小麦在半刻的犹豫里,选择了删除。在自己的手机里,又缓缓的删除了关于老烟的所有短信。结束了一切的劳碌,小麦有些虚脱的感觉重新席卷上来。她给自己拿来一杯水,坐在电脑面前,无意识的戴上耳机。
从耳麦里传出的还是那首《我是如此爱你》。这样一个人守着夜色,小麦开始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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