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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花开早(九)

绿蝶
2004-04-24 20:27   收藏:0 回复:0 点击:2070

    安眠药让我足足睡了十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照照镜子,脸上竟是难看的浮肿,洗把脸,然后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不去上班,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门铃突然就响了起来。那响声是胡乱的、着急的、没有章法的,走过去开了门,秦晓鸥一下子就扑了进来抱住我。
  “幽兰,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生病了?我就觉得今天上班感觉很不对劲,找了半天原因,才发现是没找到你,你怎么了?齐少非说你生病了,在家休息,你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她一进门就一阵“噼里啪啦”的问题,抱住我,一个劲儿地打量着我。
  “真的很不对劲哎,脸色这么难看,眼睛也浮肿,你究竟生什么病了,幽兰?”
  “好啦,你一进门就把我吵晕了,没病都会被你吵出病来。”我拉着她走进客厅,让她陪我坐在沙发里。
  “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弄。”我看着她。
  “别去,要喝什么我自己来吧,你好好坐着。”她拉住我,“不过倒真是有点渴,咖啡在哪儿呢?”
  “咖啡?”我想起齐少非说家里一粒糖都没有了,“咖啡有,但没有糖……”
  “哦,那就喝白开水吧。”她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地一震。大哥,不就是她所爱慕的那个男人吗?他们……
  秦晓鸥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了,边喝边走过来坐下。“幽兰,你到底生了什么病,班都不能去上?”
  “没什么,只是有点低血糖,没什么大毛病。”
  “哦,那就放心了。”秦晓鸥点了点头,又关心地看了我一眼,“幽兰,原来你身体这么不好,我还老烦你,真不好意思。”
  “晓鸥,别这么说。”我看着她,真的好喜欢她,这个年轻的纯洁又干净的女孩子,“说说你自己吧,你的……你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秦晓鸥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一口气,然后靠在沙发里:“还能怎么样?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那样。”
  “一点进展也没有么?”
  秦晓鸥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幽兰,如果一个男人在你面前总是不愿多说话,是不是就代表他根本不喜欢你?”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可能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我避开她的目光,垂下眼睛。
  “大概是吧,每次总是问他一句,他才答一句,真让人恼火。”
  “晓鸥,”我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他……他跟你说过为什么会在这儿开咖啡屋吗?”
  “没详细说过,只说他是从山里来的,开了这样一间咖啡屋,就是很怀念在山里的生活。”秦晓鸥忽然笑了起来,“幽兰,你相信他是从山里来的吗?反正我不信,看他的气质还有风度,还有那一整面墙的书,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山里人会是这样的。”
  我心里微微抽搐,大哥,他本来就不该被那深山老林所掩藏,他本来就应该有光明灿烂的不会为人所忽视的人生,还有小天……小天?那个孩子呢?那个孩子也应该是跟着他在一起的啊。
  “那小……他儿子呢?他儿子喜欢你么?”我冲口就问了出来。
  “他儿子倒是……”秦晓鸥忽然停住了,疑惑地看着我,“我跟你提过他有儿子吗?”
  我心里一惊,忙说道:“提过啊,你怎么忘记了吗?”别开眼去,不让我的眼睛泄露出我在说谎。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秦晓鸥还是疑惑,但很快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先认识他儿子,才认识他的。”
  “哦?”我转过眼去看着她。
  “我们住同一个小区,他儿子喜欢打篮球,经常在小区那个篮球场上练着玩儿,而且从不跟别人一起玩,总是自己一个人。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跑去和他比了一场,哎,我可是原来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呢,球技还不错哦。他输给我了,很不服气,就天天和我比,哈哈,”秦晓鸥愉快地笑了起来,“他还真是好强的小孩儿,现在我已经比不过他了,十次有八次都会输给他。”
  “这么说,你和他相处得很好。”我心里竟是微酸。
  “还不错吧,就因为他,他叫毕云天,我们叫他小天,”秦晓鸥笑着说道,“就因为小天,我才认识了他爸爸,毕长生。”
  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越来越不舒服。“小天……他一定很可爱吧。”那个会粘人的,身前身后喊我“小姨”的孩子,他还记得我吗?他已经忘了我吗?
  “什么呀,是个大小伙子呢,十六岁还不到,已经一米八的个儿了,瘦长瘦长的,脾气可怪呢,性格特别叛逆,你说东他偏往西,你说西他非要往南,唉,”秦晓鸥叹了口气,“也难怪他,挺可怜的,很早就没有妈妈了,他爸爸可能也不是很会照顾他。哎,幽兰,他长得很象他爸爸,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
  我心里一动,忽然想起那骑单车的少年,那酷似大哥的脸庞……难道我见到的就是小天?天,命运究竟在做怎样的安排?
  我忘不了他看着我那种奇怪的眼神,他不记得我了吗?他已经把我这个“小姨”遗忘了吗?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难怪他,他长这么大了,我都已经认不得他,他又怎会再记得我?
  “幽兰,在想什么呢?是又不舒服了吗?”秦晓鸥在身旁忽然问我。
  我转过头,看到她关切的眼神。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是个单纯又没有心眼的女孩子,小天肯定喜欢她,只有她才配得上大哥那样的人。苦涩与酸楚忽然涌了上来,怎么也无法散去。
  “晓鸥,既然小天喜欢你,那你和大……和毕长生应该会有所发展的,我相信,毕长生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真的。”
  “但愿象你说的那样,”秦晓鸥在沙发里使劲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仿佛想使劲撑开那无形的郁闷,“可是我感觉不到,他太沉默了,什么话也不说,从他的眼睛里好象也看不到我的存在。他的眼里好象是藏着很多东西,谁也看不懂,我说过,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而且,”秦晓鸥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羞涩的笑意,“最吸引我的也是这一点,我喜欢这种有深度、有内涵、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她看着我,眼神忽然又暗了一下:“不过也许他太成熟了,所以他总是把我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儿,而且最可恶的是,不管我怎么教,小天就是要叫我‘晓鸥姐’,好歹我跟他爸爸才是平辈呀,叫我一声‘阿姨’也是应该的嘛,那小子,有时候真的很气人。”
  秦晓鸥的脸上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又有着一种单纯的执着,这些都让我感动让我放心,大哥能找到这样一个伴侣,也应该会拥有一种单纯的幸福。
  “晓鸥,别灰心,我相信毕长生一定会爱上你的,只要你执着不变,只要你不轻言放弃,你就一定会和他幸福地在一起。”
  “真的?幽兰,真的会吗?”秦晓鸥有些疑惑,又明显地掩饰不住希望和憧憬,“哦,幽兰,谢谢你!谢谢你的鼓励。我又有信心了,我想我一定会成功的,毕长生一定会爱上我的,一定会!”她又高兴起来了,年轻的自信的光彩在她脸上闪烁着,同时也闪烁出一种顽皮的神色,“再说,象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他都不喜欢的话,那这世上也不会有他喜欢的人了。”秦晓鸥笑着将头靠在我肩上来,“幽兰,我的脸皮好象很厚哎。”
  我也笑,可是那一股酸意却怎么也压不住的往上冒。我怎么了?这种感觉几乎从未在我的心里出现过,现在是怎么了?我在……嫉妒吗?嫉妒我身边这个亲热地靠我的女孩儿?嫉妒她的年轻?嫉妒她的自信?还是嫉妒她的……纯洁?
  晚上齐少非来了,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几乎什么都有,他把超市都搬来了么?
  “不用说,你今天一定没吃过任何东西,别解释,”他摆了摆手,“看你的样子根本就不想吃东西。”
  他又跑到卧室里去转了一圈,然后出来抄着手,立在门边上看着我:“好,医生开的药,也动都没动过,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的脸上是生气的表情,可他的眼里是分明的怜惜,“空腹吃药会伤你的胃,还是先吃饭吧。”
  没想到他竟是会做饭的,我瞪着眼前他端来的皮蛋瘦肉粥,一盘鱿鱼煎卷,一盘洋葱炒肉,还有一小碟的生菜沙拉。原来他在厨房里“乒呤乓啷”地做出了这么多的菜。
  “干吗?看起来不好吃么?放心,我刚才在厨房里偷偷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我看着他笑了。他总是能逗得我笑出来,总是能燃亮我低落的心情。
  吃过饭,他又捧出一大堆的巧克力、糖果。“每天必须吃,医生说的,你的血糖太低了,每天必须补充糖分,以后喝咖啡必须要加糖,不止咖啡,你喝的水,喝的茶都要加糖。”
  我笑:“这样吃,低血糖是治好了,糖尿病也该发作了。”
  “那不管,先把你的血糖补回来再说。”
  我看着他,满以为总裁的公子惯于养尊处优,早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需要的只是别人的照顾,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细心的又会照顾人。人,真的是不能只看表面呢。
  齐少非每天下了班都会过来,做饭给我吃,逼着我吃药、吃糖,说话逗我笑,他让我的生活忽然热闹了起来,让我不再觉得孤单落寞,让我每天都会真正的笑几次。
  这一会儿,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幽兰,我忽然觉得,让你在家休息也不是个明智之举,这样反而给了你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对,这不是个办法。”他看着我,又考虑了一下,“好吧,总经理命令你从明天开始上班,你早点睡觉,明天可不许迟到。”
  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这些天来,只要他在这儿,我就会充满了矛盾。感激他这么关心照顾我,又害怕他对我这么好,这样的人情叫我怎么还得起?
  送走齐少非,我也准备早点上床睡觉,充足的睡眠会让我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才可以从明天开始,真正做回那个“方幽兰”。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怎么了?齐少非忘记了什么东西吗?我走过去想也没想就开了门,当我看清门外的人时,我的心重又跌回了阴暗的谷底。
  徐远征站在门外,一手扶着门,一手拍着嘴打了个哈欠。
  “你贴的那个小白脸,每天晚上都这么晚才走啊,害得老子等得不耐烦了。”说完,也不管我是不是拦在门口,就直走进来,我只得侧身让开。
  他一进客厅又大大咧咧地坐进沙发里,抓起茶几上齐少非买的巧克力,剥了丢进嘴里大嚼起来。
  我忍住心中的厌恶,说道:“徐远征,上次不是已经说好的,你不能再来找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守信用,该给的钱我已经一分不少的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徐远征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来找你叙叙旧,不成么?”
  “对不起,现在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要准备休息了,请你回去吧。”
  “哈,你天天晚上贴小白脸贴多晚都可以,我来了你就这么冷冰冰的。”他露出一副厚颜无耻的笑,眼神也是那么的不堪。
  “你,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跟他只是朋友,你……”
  “朋友?我看不只朋友那么简单吧,你一个人寂寞了那么多年,又不让我陪你,现在想找个男人陪陪你……”
  “徐远征!”我愤怒地叫喊起来,“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你比谁都清楚,你不要这样污辱我!”我心里羞愤交加。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恶棍总是象魔鬼一样缠着我,无情地吞噬我的希望、我的幸福,究竟要怎样他才肯放过我?
  “你……你嚷个啥,不就是说说吗?你……”
  “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有什么事?说了就立刻走!”我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只巴望他赶紧走。
  “那个……”徐远征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个,就是……你再给我点儿钱。”
  “什么?”我简直不能相信,“你还要钱?两个月前才给了你三万,每个月还要往你户头上存八千,你……你还要钱,徐远征……”
  “那些钱都用了,现在已经没剩多少……”
  “用了!两个月就用掉几万块,徐远征,你究竟在干什么?在赌吗?还是……”
  “你问那么多干吗?用了就是用了!”徐远征忽地凶起来,“快把钱拿出来,拿了我马上就走。”
  “你……”好,只要他马上走,我就给他,“你要多少?”
  “那个……”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伸出五个手指,“五万。”
  什么?我瞪大了眼,五万?他当我这里是聚宝盆吗?可以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供应?他把我当成是什么,我不要活下去吗?
  徐远征看我不说话,便开始不耐烦起来:“快拿出来,拿了你就可以清净了,我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我摇摇头:“不,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你会连五万都拿不出?哈,”徐远征冷笑一声,“就你那小白脸开的都是‘雅阁’,别以为我不知道,几十万的车呢,你会拿不出五万?”
  “徐远征,我的钱几乎已经都拿给你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已经拿不出来了。”我看着他,世上怎会又这样的人,怎会又这样无耻卑劣的品性?
  “好,拿不出来是吧,没关系。”他忽然笑了起来,脸孔说不出的阴鸷,“说另外一件事吧,那天晚上本来想来找你,偏偏在楼下撞见你坐上那小白脸的车走了,我打车跟着你们,结果看见你从一家咖啡屋里面无人色的出来,然后你猜我看见了谁?”
  我整个人象坠入了一个冰窟,又冷又无望,我看着徐远征,看着他那张恶魔一样的脸,心里好害怕好无助。
  “你们车都开走了,咖啡屋里才有个人追出来,这人化成灰我都认得,毕长生,嘿嘿……”徐远征狞笑起来,“真是冤家路窄,这么大个中国,你躲到天远地远的地儿,他也偏偏就能找得到!”
  我站不稳了,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背抵着墙,浑身冰冷,我听见自己虚弱不堪的声音:“你……你去找他了。”
  徐远征看着我,半天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变幻无常。我恐惧地看着他,摇着头,不要啊,不要将我最后的保护层都毁掉。
  “哼!”徐远征冷哼了一声,“我没去找他,我答应过你不去找他,可没食言。”
  我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吐出一口气,浑身都冒出了冷汗,还好,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好……
  “不过,”徐远征忽然又说道,“我现在倒是挺想去找他聊聊。”他鄙陋的笑容里是无尽的邪恶。
  我瞪大了眼,心跳忽地停了一下。不!不能,不能让他去找大哥,不能让大哥知道这不堪的一切,不能……
  “徐远征,你要五万是不是?我给你,马上给你!”我飞快地往卧室里跑,在梳妆台里翻出我的存折,又跑回客厅里,在我的提包里翻出所有的信用卡。
  “给你,全都给你!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全给你。”我把存折、信用卡全都塞进他手里,“好了,我给你了,徐远征,你也要答应,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算数,不能去找大哥,不要去告诉他,什么也不能告诉他,啊?”
  徐远征楞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把存折、信用卡,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啪”的一声,他把手上的存折、信用卡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惊愕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不要这些么?那他要什么?
  他忽然向我逼了过来,脸色发青,眼里是可怕的恨意。
  “你还在念着他,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念着他,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六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啊!”徐远征突然大吼一声,脸上是近乎刻毒的怨恨,“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他不过也就是个男人,还有什么跟我不一样?你就这么怕他知道我跟你的事儿,好歹我也做过你一天的男人,他连一天都没做过,你还在想着他?他算是……”
  “不!你不要再说了!”我大叫一声,心里无尽的羞辱,“当年是你逼我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大哥不会这样!”
  “好啊,是我逼你的!”徐远征咆哮着,神态狰狞地象一头野兽,“好,我现在就去告诉毕长生,当年是我逼你的,不是你自愿的,看他又能怎样!”
  他吼完,转身就朝门外冲去。
  我心里大骇,不!惊叫了一声,扑上去就抓住他,沙发绊倒了我,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裤腿不放手。
  “不要,徐远征,你不能告诉他,不能去找他,不要啊。”我好害怕,好怕在这世上生存的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掉,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徐远征,我求求你,我求你了,你不要去找他,不要告诉他,我求你了,不要逼死我,不要逼死我!”
  徐远征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一只手拽住他的裤腿不放,另一只手去捡那地上的存折、信用卡。“这些你都拿去,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答应我,答应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弱,最后一点力气也要耗尽了。
  徐远征慢慢伸手过来接了,忽然挣脱我就向外走去。
  “徐远征,”我喊住他,“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的要算数。”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多少你都给,你可别反悔。”
  “好,好……”我连声地答应。
  大门关得一声震天响。终于走了,那个恶魔终于肯放过我一次,可是下一次呢?
  大哥啊,为了不让你知道那不堪的一切,我情愿被徐远征纠缠了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你不留在山上,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我该怎么办?又一次的逃离吗?可是又到哪里去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满足徐远征的“狮子大口”,这张嘴我一直都在用钱塞着,一但没了钱,怎么办?怎么办?
  我趴在地上,地板上冷得浸人。我还傻乎乎地想要学着别人那样,走向人生的新阶段的,原来我根本走不出去,只能在这阴暗幽深的谷底拼命挣扎……
  
  
  第二天上班,齐少非看到我,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幽兰,看样子让你在家修养了一个多星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了?”我怔怔地问。
  “我奇怪怎么没有导演发现你,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用化装,也可以出色地扮演恐怖片里的女鬼了。”
  我笑。女鬼?如果真的死了,我情愿灰飞烟灭,也不愿做一个有记忆的鬼。
  几天后,齐少非把我叫到办公室,说道:“有个很突然的工作任务要交给你。”
  我问是什么?齐少非笑了笑:“我父亲准备在泰国开个分公司,要我先去实地考察一下,我一个人去不行,所以你也要跟着出趟差。”
  我?我去能做什么?我愕然。
  “你也知道我对公司的业务不是很熟悉,这公司里,你是最熟悉公司业务的人,不找你去,还能找谁?好了,就这么定了,后天早上的飞机,时间有点紧,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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