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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放逐
□ 吉林梅子
2004-04-2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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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飘雪的日子里,我就约了自己,春天去看山。
人生的历程不单单是活着,还要有一个人格和心灵品味的提升过程。通过不断的自省、审视、吸收,从而使其人格的魅力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这便是人生的目的。
要说山也见过不少,空旷的庐山、险峻的黄山、雄伟的泰山。所见的山在我的记忆中,至今都能泼洒成一幅画、吟诵成一首诗。但真的能使我有种空灵禅境感的,则少之又少。究其原因,也许是“心”的缘故吧。
今天来看的山,名不见经传,它也许不入画,也许不入诗,可它------入心。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地方,会没有道理的让人渴望到心里发紧发痛的程度。
这山之于我,是挥之不去的一种期盼,因为我知道,它是我前生早就预约下的风景。有山盟在,迟早是要践约的。
期盼是一个人生命中最甜美的一刻,有一个可以盼的人、一处可以盼的风景,即使是终生不见,也会很美,只不过那美注入了凄清罢了。最重要的是,要时时有一颗期盼的心。
由来已久的期盼,今日成行,也许正是这迟迟的相见,才是一种最神圣最凝重的盟约。山之不老,我心老矣。老于不老之间,看山的眼、恋山的情、品山的心,会不会也不可同日而语呢?但愿是亦或是否!
初春的山风,裹着一丝凉意,我怀着一颗与大山久违了的心,拾阶而上。每每被那无名的小花留住脚步,黄的嫩黄,蓝的淡蓝;山芍药庄重富贵,野杜鹃娇媚多姿。所有的野花都是我的红颜知己。正在我陶醉之时,一个不知名的小生灵,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向我发出“逐客令”,那叫声分明是在说:“朋友,你侵占了我的领地!”
大自然是我人生的最爱,也是我能爱得起的。爱它,你不用金钱和地位,只要有一颗爱心和真诚。在我眼里,山不单纯是山,水也不单纯是水,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有觉的生灵,虽不能与之对话,但也有一种心契。
走进渐密的森林,眼前一块光华的板石,上面阡陌纵横,莫非是李商隠和辛弃疾当年在此对弈?那立在边上容颜清癯的一介书生不是陆游是谁?还有云中那老僧、采药的仙童。前生今世在这空山里还发生了什么?世间有些事是永远也不可以说破的,所以只有山间的野花知道,野花边的闲草知道。
居高临下,满眼的湖光山色,脚下苍老的山石似将隔世诉说,此情此景怎不让人掀起思古之幽情?那散落在山光水色中的古今情思,便瞬间拥了满心满怀。
正如学者余秋雨说的:“山没有了文人本来也不要紧,但却少了一些韵致,少了一种风情。就象一所庙宇没有晨钟暮鼓,就象少女没有了流盼的眼神。没有文人,山水也在,却不会有山水的诗情画意,不会有山水的人文意义”也就是这种人文景观,才使我脚下这自然景观有了立体的生命。
我踏着一冬残留的落叶,思维飘忽着,似一叶无舵的舟,漂在山下的湖中,醒也不到彼岸,梦也不到彼岸,其实又为什么非要到彼岸呢?岸本就是个虚无的概念,只有回头才隐约可见,人生也如此。好在山盟在,我的爱心在,再九曲的幽境,那缘也不会尽,因为在那曲径袭香的尽头有我的最爱。
纷繁的闹市,物欲横流的现实,心累了。我选了块平坦处,静静的坐在自己影子的边缘,等待着什么,又不等待着什么,那意念中的人,你真的与我同在?
我索性躺在山坡上,刹那间竟有一丝丝的甜味,不在舌尖下,不在嗅觉里,而是从我躺卧的青草茎下渗出来的,此时我无欲无求的心境与山融合了
我真想在此山中投宿一生,哪怕做只紫狐,在那来世的尽头等待那千年的春闺梦里人。
自然最美,过于人文造化的山,会让人产生疏离感。人类有的时候会以轻慢浮躁的态度来对待大自然,那是由于没有把它看成是一种生命,不能以自身的文化感悟与其达成默契。有人是纯粹的旅游、拍照,算看山了。喜欢的就随口赞美几句,不喜欢的一句不过如此也就算看山了。
古人说:“景是众人同,情是一人领”。有缘无缘都在你自己。不同的人看一座山,不同的山被不同的人看,各有个的不同。人要经常到大自然中走一走,让心融于自然,使灵魂在大自然中得到陶冶和净化,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与大自然有缘的人,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会感觉到自然在你心中。
记得一位禅师语:
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既已参禅,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悟禅之后,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
午时已过,日西斜。虽留恋,可生命中的柴米油盐还是要人打点的。只要心在山水间,灵魂在高处,尘埃也就无所谓了,人生喜忧何妨?
寻着来时路,山角下一条潺潺的小溪,清澈悦耳,本想寻其源头,可上寻数步,无果。只听得山石下哗哗作响,原来是一条山间的地下暗溪。
掬小溪净手,沾花香一衫,思山水满怀,念斯人一世。
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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