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呓语天涯-个人文章】
我们的生活,我们的青春
□ 呓语天涯
2004-04-29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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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建立在远方吧!所以,去年,那个晴朗的日子,我拎着包从家乡的小城匆匆赶到福州,与另外七个凑成了一家子。岁月如梭,弹指之间,大一已过了一大半。回想起来,虽然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但这近一年来的生活还是颇有滋味的,其间的喜乐还可甜滋滋地想上一番。
我们住在5号楼405室,为此,我曾多次喟叹占据了风水宝地。5号楼位处高坡,前有绿竹掩映,后有松柏摇曳,一派清幽。要发探幽寻胜之诗情都不用另找它处,岂不妙哉!而4楼既免于“高处不胜寒”的凄凉,又不至于坠入阴郁之处饱尝蚊虫之吻,更见其好。
不过,我们这群凡夫俗子如石子落入春池,惊煞一池春水。我们的进住破坏了这里的清净。好在清净有清净的悠闲,热闹有热闹的快乐,才使我们不至于留下更大的遗憾。
我们是一群孩子,喜欢笑,喜欢闹,喜欢自由自在。有风的晚上,屋外的树木沙沙地响,如同天籁。我们静静地听,不再提起青春的忧伤,青春的惆怅。
老孙是从泉州来的,自称对音乐死心踏地。所以,来这里没多久不痛解钱囊,费了纹银二百两配了把吉他,并参加了一个所谓的培训班。自此,我们再无宁日,我们的耳膜如同面临一群乌鸦的聒噪,再也无法忍受,邀盟了舌头奋起反抗。只不过我们的老孙同志具有成为烈士的潜质。在我们的舌枪唇剑中“威武不能屈”,抱着吉他负隅顽抗。反倒费了我们太多的口水,导致那段日子开水票用得特快。
那一日,老孙终于惹了众怒,被我们一脚踢出门外。我们关上门正打算美美地睡个午觉时,老孙却在窗外弹着吉他,可怜兮兮地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害得我们哭笑不得,心肠软软,眼眶酸酸地举白旗投降了。
不过,反吉他联盟的瓦解是在老孙生日那天被我们狠狠地敲诈了一顿之后。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犒劳了嘴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于是,老孙糖衣炮弹不断,战友一个个地叛逃了,成了吉他的俘虏。威胁老孙这一学期敢把吉他带来就砸烂了拿去烧烤的话自然随风了。
其实,我们并不是真的反对吉他,而只是借题发挥,找找乐子罢了。我们害怕寂寞。每晚都有舍谈。从天南扯到海北,从宇宙说到尘芥,天马行空地消磨着临睡前的这段清醒。
我现在的下铺是个三明人,姓何,被我们戏谑为“海哥”。至于原因嘛,不便提起。海哥开口闭口就说他们三明什么都好,让我们非常憋火却又奈何不了他,我们都是有大肚能容的。
海哥非常喜欢说篮球,说话三句中就会有两句是关于篮球的。我们常常逗他,先跟他说一说篮球,等他说到兴同采烈时,我们就不说。每每,他都很火,总是说此后不跟我们讲篮球了。但是,只要我们一开口,他就会不自觉地接下去。因此,他屡屡被我们耍了,到后来连我们都觉得没劲。
“舍谈”无论扯得多远,最终都回到自身需求上。毕竟,人是以独立的个体存在的——特殊的存在,需要同等的物质和情感来维持。自然,经营一段感情的必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们都是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理论说了一大堆,策略定了一大套,口号更是喊得激情澎湃,自认为成功在望,心里美得冒泡。然而,想像终归是想像,随着夜的深入,个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有的或许还在用梦话继续着。第二日醒来,一切宛如春梦,了无痕迹。自然也就没有了付之行动的可能了。
美眉从身旁走过时,我们也会夸张地咂咂舌,出格地吹声口哨。但我知道,我们都是善意的。这是一种如同看到艺术品时油然而生的惊叹之情。何况,我们是群矜持的孩子,近乎偏执地固守着“贵族”的封号。
有时,我们也感到了无聊,甚至有些落寞。舍谈的内容千篇一律,最终大家兴趣廖廖,特别是有周末。我们想念着曦。曦是福州人,周末都回家过。往常,曦在时,他总会找到许多话题,做些搞笑的动作,对宿舍的贡献实在匪浅。因此,他被我单方面地封为“宿舍的开心果”。
其实,曦是个很好的人。被我们缠着也不烦也不恼。
刚来时,我们遇上要出门时,总是向他问路,琐屑啰嗦。有时,他也会生气地说:“你们TMD当我是活地图啊你们!”但总被我们的嘻嘻哈哈胡弄过了。再问,他还有回答,叫他带路,也不敢推辞。我想曦的好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何况,曦是我们宿舍最勤快的人。宿舍的卫生大都他做的。特别是在星期三大检查时,我们走的走,打球的打球,只好委屈他一个人承包了我们的责任。好在他身体壮硕,似乎还可胜任。
所以,在周末时,我们感到了无聊,就会说起了曦。
郁闷这一词在大学生中使用率之高实在超乎想像。似乎生活的底色就是无聊。事实上,有时也真的找不出其它的情绪。
不过,我们正年轻。
青春本就有些忧伤,有些伤感,还有些歌唱的。
我们会凑几十块钱出去撮一顿,在那些没有多大的意义的节日里。
我们会在夜里还吼着歌,有点不可遏制。
我们都报了四级,虽然通过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相约要早起读英语,为了伟大的四级与周公挥泪作别。
我们在宁静的早晨里,在食堂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中迅速解决早餐,昂首阔步地向教室进军,却发现,我们都忘了带英语书。一折一返中,美丽的早晨也就悄然告别了。
真的,我们常常做些很搞笑的事。就像卫生检查时。平时,卫生都保持在可以忍受的程度而已。大检查时自然要突击了,只是常常忙里出乱。要么地板忘了再扫一遍,要么顾着整理床铺却没见到架子上挂着的衣服。
日子就在有些忧伤,有些搞笑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们有些收获,也有些失去。有时也有过失望与忧伤,但最后,还是照样昂着头,哼着歌儿,把忧伤甩在风中……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睁眼望着走廊的灯幽幽地亮着,像是最美的诱惑。我起身,站在走廊上,竹影憧憧地逼近。有风吹过,叶子哗哗做响,就像烟雨里的风铃,又雨脚在瓦房上欢快地奔跑。清脆悦耳——如同天籁。我不禁要憧憬一个美丽的梦,像明天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在这个城市,我们只是寄居者。三年后,我们又将在何方?远处,市区的灯火阑珊,身后,舍友的呼噜若有若无。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又有点儿兴奋。这正如我们的青春,宁静,飞扬。感伤只是为了串起美丽的回忆,以便多年后想起仍栩栩如生。青春明媚的味道渐渐弥满了鼻端,就像冬日早晨阳光的味道,不像一张张青春灿烂的面孔,明媚,温暖……
甚嚣尘上的,是谁的青春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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