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湖边の许愿树-个人文章】
咖喱辣椒 [转载]
□ 湖边の许愿树
2004-05-02 15:13
收藏:0
回复:0
点击:4242
题记:低调、辛辣、颓废的生活就像咖喱辣椒一样,尝试过后,没有让人留下记忆的味道,只不过是对神经的麻痹。还有多少年轻人无所事事,在社会上迷茫的游荡……
我摸摸口袋,还有点银子,嘻嘻的暗笑。
“大炮!我们去哪玩哩?”“我怎么知道?”大炮懒懒的答道。大炮,他叫李小枪,可看他的身材怎么也不像枪,索性就叫大炮了。大炮是乡下人,那年村子里闹瘟疫,死了很多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父亲。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到城里的奶奶家,起初妈妈在城里打工,后来呢,谁也不知道,总之是消失了。大炮是饿大的孩子,可是富态的身材一直被人怀疑,一定是吃小灶。
“那我们去蹦迪吧!”我觉得这是今晚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好,不好!叫上筒子才好!”大炮诡秘的对我说。
于是我找了一个街边的公用电话,熟悉的拨通筒子的电话。
不费吹灰之力,筒子飞一样的赶来集合,行动的时候没有筒子是万万不能的。顾名思义,筒子是我们的财主。他爸是暴发户,现在还有很多“地下”活动,虽说整天提心吊胆,但是收入足以使他们一家奋不顾身的投身“革命”。据说在他妈生他的时候,他爸正打麻将,正巧胡了清一色,满手都是筒子,到了医院还念念不忘,听说有儿子了更是惊喜,索性就把孩子也叫了筒子。
大炮、筒子加上我就算是“铁三角”了,打仗闹事天下无敌,筒子说过,有他吃得就饿不着我们哥们儿仨,所以我们这伙儿人财政上是有保障的。
我们边走边侃,晃晃悠悠来到一个叫“菜箫晴”的迪厅,这是常来的地方。
晃进去,不用说,乱蹦乱跳,累了就坐下来喝点东西,我从不喝酒,不是我怎么怎么好,是因为筒子和大炮都喝,如果他们醉了,我是要把人送回去。
也不知怎么的了,这天我出奇的难受,就是头晕,还吐了出来,于是瘫倒在沙发上。
一只纤细的小手伸了过来,递上一张手帕纸,我也没管是谁,接果来便胡乱的抹嘴。
“你没事吧?”让我心寒的目光随这声音一同向我撞击,声波中带着浓浓的酒味。
“要你管!”我知道,将近零点,在这地方,会有什么好东西,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她没吱声,将我扶起来,靠在她的怀里,我就是感觉自己像个女孩子,刚想把她推开,没料想她抱得更紧了,我想这女孩一定是太想当妈妈了。
将近十分钟,她把我松开了,于是,我们和大炮、筒子告别。一个酒鬼,一个病号昏昏沉沉的走在街上。
在路边的小旅馆,我们睡了一夜,大概是她睡在了地上。我也不清楚,总之醒来的时候我们两个的身体是这种“布局”。
此后的日子发生了变化,我们不再是“铁三角”,而是变成了“四人帮”,多了那晚遇到的女孩——铁姗姗。不过通常叫她铁丫。
铁丫是没家的孩子,五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她妈跟一个大款跑了,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社会上很多这样的。铁丫他爸就是个窝囊废,整天被人欺负,后来实在没辙了,一个人去南方闯世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铁丫小时候跟着姥姥,长大了便满街的晃悠,一个月也不会回一次家。
我们四人形影不离,可每天都在发愁,不愁吃不吃愁喝,就愁做些什么。白天泡网吧,晚上就胡乱找个去处。过了零点再找了地方一歪,一觉睡到太阳晒到屁股。
我渐渐害怕去“菜箫晴”,因为据铁丫所说,我上次头晕是因为有人在我的可乐里面放了摇头丸,一旦我上瘾,那些卖药的就有利可图了。
我喜欢上网聊天,喜欢和陌生的人掏心肺腑的说话,铁丫和我一样,聊天,大炮打CS也小有名气,筒子打麻将,“联众”有了好几万分。这样看来,大家活的还都挺潇洒。
我有时不知道我在网上说了些什么,昏迷,总想做些什么意外的事情来充斥神经,也许生活低沉就会带来这样的感觉,如果充实一下,或许会有另外的我。
我们依旧去“菜箫晴”蹦迪,我厌恶这个地方,名字起的就像是山边的一个小茶馆一样,没有气氛,还有那次的摇头丸,我怕极了。
大炮说,我们将来一定都是废人,现在享乐,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可我一点也不害怕,或许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我想,只要活着就没什么渴求的了,能吃饱一天就不要饿着。如果我真的吃那摇头丸上瘾,才真成了废人。
这天,已经在“菜箫晴”呆了几个小时,大约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钟,筒子说要去睡觉,好几天没睡好了,我当然也不反对,可偏偏大炮对一个陌生的女孩感兴趣,死也不肯走。
“筒子,再等一会儿吧!,你去那边沙发躺着睡一会儿,”大炮哀求着。
“不行,我今儿个非要回家,大炮,你真不是个爷们儿,为个丫头,也不管兄弟死活了。”
“也难为大炮这么痴情,你就别说了。”我悉心的劝筒子。
“那好!”筒子东跌西撞走过去,一把拽住那个女孩,“小妹妹,跟我走,哥哥给你介绍男朋友。”
这时候过来一个大个子的男孩子,把那个女孩拽了过去:“小子,这可是公众场合,要闹事不成?”
“你小子是哪里来的?还敢管我?”
“你无理取闹,是人都有责任教训你。”那个大个子愤愤的说。
“要我服你才行,跟我比比只有男人才有的东西谁的比较长,你赢了,我滚,我赢了,让这个女孩跟我走。”看样子筒子说这话还很自豪,那个女孩已经羞得不成样子,不住的往那高个子男孩的身后躲。
“你真是无赖。”那个高个子的红着脸扭头就走。
筒子窜上前去,拦住了高个子的男孩,“怕什么呀,比的是胡子,看看我的胡子还没你长,你怎么就怕了。”
在场的人都哄笑一团,气氛瞬时间缓和了很多。
大炮也上来,拉开了筒子还不住的给那女孩子赔礼,“真不好意思,我朋友酒喝多了。能留下你的电话吗?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一定好好的赔罪。”
就这样,人群散去,一切像没发生一样。
我本以为大炮放弃了,可没想到竟然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看到自己哥们儿这个样子,心里还真的不好受。
为了帮大炮醒醒酒,我去买可乐,害怕“菜箫晴”的可乐,我只好出去买。
回来的时候,听见“菜箫晴”里面一片哄乱。我跑进去,看见大炮、筒子和那个大个子的人厮打在一团,铁丫和那个女孩也拼命的拉扯。
我也冲上去,给了那大个子的几拳,一不留神,也被回敬了几拳,那大个子还真厉害,足能敌过三个人。
我瘫倒在地,眼睛火辣辣的冒金星。
“快跑!”铁丫喊了一声,我眼看着大炮、筒子都跑出了“菜箫晴”,我呢?还没反过神来,我已经被一群人围住。
死定了,我心里暗暗的想,那个大个子搬来了“援兵”。我脸上毫无惧色,我知道,筒子他们会回来救我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那些人不予分说,提拳便打。
我挣扎着,还不时地反击,我想,筒子、大炮见不到我就会回来救我,盼着盼着,我竟昏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铁丫、筒子、大炮,他们都围着我坐着,还不时地掉眼泪,我看看周围才知道这是医院。
那天晚上,他们刚跑出去就发现我没出来,一想就是被抓住了,筒子急忙给他爸打电话,叫来很多人,都是他爸“地下赌场”里的帮手。他爸的“地下赌场”我们也去过,阴深深的,一进去就浑身发抖,虽然里面条件简陋,可赌客一点也不少。
他们冲进“菜箫晴”的时候我就已经昏过去了,大个子的那些人一溜烟儿的都跑了。
看到大炮很惭愧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再问那天矛盾都解除了,为什么还会打起来,事情虽由大炮由他而起,但是我不怪他,都是兄弟嘛!
每天筒子和大炮都会来医院陪我,大炮去大饭馆给我买了一斤牛肉馅饺子,香喷喷的,这是他前几年搬砖头赚的钱,一直没舍得花。我夹着眼泪往嘴里咽饺子。他们俩也哭了。
铁丫像蒸发了一样,好几天没来看我。大炮说,铁丫交了一个贴心的网友,叫亮子,人很帅。
我笑了笑,正因为那个叫亮子的人很帅,所以铁丫没空来看我,这是很自然的。
没过多久我就打算出院,身体当然是没有痊愈,可是我实在不忍心再花筒子家里的钱。
一出院,我便迫不及待的去网吧找铁丫,好些日子没见了,有点想她,也想见见那个叫亮子的,不知他是何许人也,竟然把铁丫迷的如此这般。
“他们出去了!”
我一头雾水。
筒子让我先回家休息,我想了想,有些舍不得,我想见铁丫。大炮说他们也好久没见到铁丫了,叫我回去,过几天会带她去看我。
接连在家躺了十几天,郁闷得很,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睡醒了吃,吃饱了睡。
……
再次见到铁丫的地点让我吃惊。在戒毒所里,我、筒子还有大炮,我们见到了憔悴不堪的铁丫,那天,我们四个除了哭什么也没做。我真想骂她一顿,学什么不好,为什么去碰毒品这东西,当初在“菜箫晴”喝了掺摇头丸的可乐,吓得我几天没敢再去,铁丫可好,胆子这么大。
铁丫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我又怎么忍心骂她,只是反复对她说:“没事,不再碰就能戒掉,戒掉了这些事情就和没发生一样。”筒子想问铁丫怎么吸上,大炮把他拦住,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在给铁丫压力了。
到了下午,已经过了戒毒所的探望时间,离开的时候我们轮番亲了铁丫的脸蛋儿,相信这会给她力量支撑下去。
第二天去戒毒所的时候,铁丫竟离开了我们,是自杀。
起初谁也不相信,昨天还好好的铁丫竟会自杀,她还答应我们要把毒瘾戒掉……泪水浸透了铁丫最后停留的床单。
铁丫葬在城郊的“铁松山”上,据说那里埋的都是些穷苦的苦命人,筒子说谁也不要哭,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那个亮子是卖“白面儿”的,铁丫是被他害死的,我们要报仇。
其实像我们这让的人要找到亮子并不难,可是亮子知道铁丫进了戒毒所,估计一定早早的逃出去了。况且这一阵子缉毒工作抓得很紧,亮子他就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儿呆下去。
筒子接连出去好几天,终于打听着亮子的下落。
我们沿着泥泞的山间小路奔行一整天,到了松庭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按照筒子打听来的消息,亮子就藏在车站附近的旅馆里。
我们找个地方睡了一夜,第二天,刚找到第四家旅馆,就发现了亮子的身影。
那个时候,我想杀人了,为铁丫。
我们三个一同扑过去,拼了命的打,亮子这回可没有往日的威风,起初是吐白沫,然后就是鲜红的血,弄得我们满身都是。
筒子、大炮,我们三个彼此看了看,接着打,打死为止,顾不了更多的了。
没想到的是,不只是我们找到了亮子,还有那些警察。他们不仅带走了亮子,还把我们三个也抓了回去。
在拘留所的日子已经没什么印象,打人红了眼睛,思绪很乱,过了三天,筒子他爸来接我们出去,一出拘留所大门,我吃了一惊,我爸竟然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