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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阿山

寒泉子
2004-05-04 17:19   收藏:1 回复:7 点击:5810

   
   阿山来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但阿山却从小做着绿军装的梦。
  
   高中毕业那年,阿山在家里跟着父亲学做泥瓦匠。
  
   就在那年冬上,阿山去县城参加了部队的体检。有位扛星星的干部看了看阿山又黑又壮的身体,对阿山说了句:是块当兵的料。就这样,阿山终于如愿穿上了绿军装。
  
   送阿山去参军的那天,全村好多的人都来送。阿山的眼红红的。但阿山记得最深的还是父亲的那句话:在部队好好干,争取留在部队上。
  
   到部队后,阿山训练很吃苦,事事总抢在别人的前面干,训练课目项项都在新兵连的前列。几个月下来,阿山的身体练得比先前更黑更壮。
  
   新兵下连前,阿山拿到了新兵连为数不多的一次嘉奖。
  
   考虑到阿山的各方面素质,连里决定把他派到一个边防哨所去。因为哪里需要素质好、能吃苦、能忍耐的士兵。阿山符合这条件。走的那天,连长亲自过来送。阿山觉得很感动。那时阿山还不知道连长有多大的官,但他知道连长却是管着一百多人的官,一定小不了。
  
   看到那个哨所时,阿山也看到了哨所的环境。四面环山,山外依旧绕着山。哨所就在那个光秃秃的一片空地上。看到这里,阿山的心凉了半截。但这种想法只是一瞬的概念,阿山觉得再苦再累他也能干出成绩来。毕竟阿山是农村来的,他不怕苦,也不怕累。
  
   到哨所的当天下午,阿山就把个不大的哨所收拾的干干净净,直乐得几个老兵连夸阿山是个好兵。
  
   边防哨所平时没什么大事,但却寂寞的要命。日子除了站岗还是站岗。时间一长,阿山觉得心里也慌。但阿山记得父亲的那句话,要争取留在部队上才行。阿山心里清楚,要争取留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己必须好好干。所以再寂寞再无耐,阿山也没闲着……
  
   入伍第一年,阿山因为在哨所成绩突出,被连里评为了优秀士兵。看着金光闪闪地奖章,那晚阿山高兴地一夜没睡着。阿山觉得自己留在部队肯定有希望。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第二年的春上。
  
   一天中午,很少来哨所的连长突然风尘赴赴地来到了哨所。那天午饭后,连长将阿山叫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对他说:连里今年分下来两个考学的名额,我为你争取了一个。说完后,连长拍了拍阿山的肩膀,留下一句:好好复习。就匆匆地走了。听完连长的话,阿山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留到了脸上。那时他觉得连长这人好,他想自己不能辜负了连长。
  
   那天以后阿山就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去了。几个老兵也很少再去打扰他。
  
   时间过得很快,阿山的复习也扎实。转眼间考试的日期就到了。
  
   离开哨所前,班长笑着对阿山说,完不成任务你就别回来。阿山郑重地给班长敬了军礼,笑着对他说: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一人背着背包向山下走去。
  
   哨所离团里还有十多里的路,阿山得先赶到那里。
  
   崎岖的山路回旋着,就像阿山的心思一样不平。阿山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实现父亲的愿望了。想到这里,他高兴的唱起了部队教的一支支军歌。
  
   就在阿山一路高唱歌曲一路走得时候,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呼救声。等停下来仔细再听时,才听出呼救的声音原来来自山岰里。听到这里,阿山急忙扔下手中的行李,寻着呼救的声音快步向山那边跑去。
  
   等阿山赶到出事的地点后,才看清是个十三、四岁的放牛娃从山坡上摔了下来。正蜷缩在一处草丛里叫喊着。阿山忙用手扶着男孩的身子问哪疼?那男孩抱着一只腿只喊叫。阿山明白了,他的腿可能骨折了。看到他不能走路,阿山犹豫了。自己考试的时间也不多了,怎么办?他也着急。
  
   “叔叔,你背我回家吧?”就在这时,阿山听到那男孩央求的声音。阿山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过不了几个时辰天就得黑,在这荒郊野外,万一有狼出现那可就坏了。想到这里,阿山说了句:好,我背你,就背起男孩向山外跑去……
  
   等到阿山再折回头来向团里赶时,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但那时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脚下的路一瞬间让他觉得很漫长很漫长……
  
   当他满头大汗跑到连队时,就见连长一个人站在门口的树荫下生闷气。一见阿山,连长黑着脸劈头就骂,人家考试的早坐车走了,你小子怎么才来?现在天都黑了,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干什么去了?“我,我……”一连串的发问来不及阿山回答。连长铁青着脸对他说:“行了,不要说了,今晚在这歇着,赶明儿一早回哨所去。”说完,连长转身走了。
  
   那晚,阿山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晚。他不怨连长,也不怨那放牛娃,都怨自己的命太差,没那上军校的运气。他想。
  
   第二天一早,阿山告别了连长,匆匆返回了哨所。
  
   那以后,阿山的话一下变得很少。但阿山的工作还是照干不误,工作标准也从不降低。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年的时光也到了尾声。但阿山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他怕离开部队,他怕失去穿军装的机会。
  
   有一天,当了四年兵的班长偷偷对阿山说,听说连里今天能留队改选士官的有两个名额,你要珍惜时机。说完这些话后,班长对阿山神秘地笑了笑。阿山有些不解班长笑的意思是啥,但他知道只要有名额,自己绝对就有希望。
  
   这以后,阿山的工作比先前干得更出色了。一次,碰巧连长上哨所来查看情况,看到阿山的工作劲头后,连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山想,自己看来有希望。
  
   秋去冬来,老兵退伍的工作即将开始了。部队中处处充斥着骚乱与哀伤的基调。在那个小小的哨所,阿山的心里却很踏实,他想自己绝对会留下的。光凭他的素质与干劲。
  
   几日后,当全连留队的名额公布并传到哨所时,却没有阿山的名字。阿山傻眼了,班长也傻眼了。所有人都跟着傻眼了。
  
   阿山这时突然就一个人冲出哨所的营房,跑到山后面去了。回来时,大伙看到他的眼睛红红的……
  
   那晚,连长也来了。面对着阿山一人时,连长有些欠疚地对阿山说,“本来连里报的名额里有你,但后来副团长说连里有个他侄子让照顾一下,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说到这里,连长的眼圈也有些红了。“我,阿山,连长我对不起你。”连长向阿山道歉说。“不,连长,这不怪您。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我能成才,也许,也许我的命不好?也许我本不该属于部队?”说到这里时,阿山眼前又浮现起当兵前那个学做泥瓦匠的自己影子。“不,你是个好兵。”连长一 把握住阿山的手说道。
  
   那晚,阿山与连长睡在了同一间屋子。阿山觉得连长这人好,他想同他说说心里话……
  
   几日后,就在阿山收拾自己行李时,连长给阿山、也给整个哨所带来了一个喜讯。连长在哨所郑重地对大家宣布说,因为阿山同志勇于救人,助人为乐,团里决定给阿山记三等功一次。听到这里,大伙都鼓起掌来。阿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没说什么。连长过来,用拳头在阿山的胸前重重地打了一下说,你小子。怪不得那次考试你迟到了?阿山听后笑笑无语。那晚,哨所里很热闹……
  
   退伍的日子终于到了。那天,连长特意赶来送他。阿山与送他的战友们缓缓走出了那个哨所。看着那个熟悉的哨所,看着那个熟悉的哨位,看着穿着绿军装的战友,阿山的泪流了出来。两年来,他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一切的一切……突然,他抹了一把眼泪回过身子对连长说,“这辈子没留在部队是我最大的遗憾。下辈子我还想来这里当兵?连长……”说着,他扑在连长的身上哭了起来……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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