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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罂粟

飞雪独樵
2003-03-09 22:41   收藏:0 回复:1 点击:5275

    等待飞北京的航班,我在机场咖啡馆里消磨着时间。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颖子,是你吗?”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你还记得当年的老七吗?”
  
   他轻声的一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心头,劈开我成尘封的记忆,以为自己可以忘记的往事,刹那间似潮水一般汹涌了上来。我无力躲避,尖叫一声,夺门而去。
  
   飞机飞翔在天空里,看着窗外漂浮的白云,止不住的泪水滴滴滑落。溅醒了所有的曾经……
  
  
  爱上罂粟
  
  ——电台女DJ黑色情爱之旅
  
  
   大四那一年,没什么课了,因为我是本地人,父母在当地官场上有点地位,更凭借着不错的普通话和外国语学校三好生的本子,我进入市电台做兼职,主持一档午夜欧美音乐节目。
  
   进电台做节目,开始纯属好玩,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好玩”竟然几乎毁了我的一生。
  
   午夜是很寂寞的,大多数人在熟睡,而我,又在做欧美音乐节目,所以,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听。
  
   那天,做节目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点播一首披头士的老歌,当时,我们资料库里没有这首,所以,我只有表示抱歉,并且,习惯性地问问他对欧美音乐的一些看法。我问这些,纯属工作上的习惯,但是,他的回答让我很惊讶,他对于欧美音乐的了解,直觉让我明白他懂得比我这个DJ还多。
  
   以后,他常在直播中打进电话过来和我说一些音乐上的事情,慢慢地,我也记住了他的声音。他想听的那首披头士的歌也一直在我心里,我觉得,作为一个DJ,满足热心听众的希望,是份内的事情。我在节目中有时候也提到这个,并且,一再保证,尽量为他找到。并且,我自己也很喜欢披头士。
  
   有一天,门房送进我办公室一个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披头士的CD,并且看包装,应该是国外的原版。这个时候,手机响,我接了,竟然是他的声音:喜欢这张CD吗?特地找来的,送给你。没等我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欢将手机号码四处说的人。一方面想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号码他是如何得来的,我回拨了过去。可是,一直没有打通。
  
   带着疑问,我借着这张CD,做了一档披头士专题。电波中,我代表我们节目组对他表示了感谢,并且,希望他以后继续支持我们的节目。我那夜一直希望他可以打进电话来,可是,一直没有。只是,出了直播间,我打开手机,跳出一个短消息:CD是送你个人的,和电台无关。他的手机号码是隐藏的,我看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虽然这条短信表达了他有点不悦,但是,我知道我的节目他一直在听,心里,有点高兴。但是,对于他这个陌生人,也开始有了好奇,他,到底是谁?
  
   那年,我22岁。22岁,正是一个女孩子对于爱情充满憧憬的年纪。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下午,我在办公室写着串场词,门卫进来,送给我一个蛋糕。蛋糕上写着“颖子,生日快乐”。我当时十分惊讶,因为,对于生日,我几乎没什么概念,从小爸妈都忙着工作,只有二十岁的时候,请同学回家吃个饭。
  
   我惶恐中收下了蛋糕,因为我不知道是谁。就这时,我手机响了。“颖子,今天是你生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一个生日餐?”
  
   是他的声音。
  
   对于这样的请求,我心里十分矛盾。一方面,我们彼此通过午夜的电波电话做交流,他在我心里,已经占有了非常高的位置,但是,另一方面,台里一直有不成文的规定,DJ禁止私下和听众接触。
  
   “我在金乐西餐厅等你。晚上七点,你不来,我也等。”没等我说去还是不去,他又挂了电话。他总是这样子,打我手机的时候,号码永远是隐藏的,永远不等我说完就挂。按理说,这样的男人很让人讨厌,但是,对于他,我始终讨厌不起来,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像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谜团,等我去开解。
  
   最后,我还是去了。我当时的理由是,应该当面对他说谢谢。
  
   那一晚的风光一直在我心里固执得不能忘怀,只是,我现在回忆却又是那么阑珊斑驳。他,应该是我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对王子的最理想的化身——高大的身材、诙谐的谈吐、永远在你说出口之前一步知道你要什么。金乐西餐厅是当时我们那最贵的消费场所,娇艳的鲜花、奢侈的红酒、得体的侍者、曼妙的音乐,更加上他的俊朗陪伴,我觉得,我过了一个今生最得意的生日。
  
   走出西餐厅的门的时候,车童将他的轿车开了过来。我看到车头那个熠熠生辉的“奔驰”标志,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不爱上他。
  
   可能你会觉得我浅薄,爱慕金钱物质,或者是吧?虽然甘为公仆的父母一直教导我视名利为粪土,只是,到底有多少个怀春的少女抵挡得了这样的虚荣?
  
   在车上,我献出了我的初吻。得到的,是他深情的表白,和一个钻石戒指。
  
   奔驰停靠在寂寞的海堤上,车内,一片缱绻。
  
   就在我意乱情迷,甘愿献出少女最后的坚持之时,他冷静了下来。“颖子,我爱你,但是,你现在还是学生,我怕我伤害你。你放心,我会等你毕业,用最风光的婚礼等你。”
  
   那一刻,我将他的头贴在我的胸口,就是此刻死了,也心甘如饴。
  
   直到午夜三点,他才送我回家。抵死缠绵一吻后,看着他车子远去的黑影,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有问他从哪里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甚至,他做什么,我都一无所知。站在家门口,一院清冷让我刹那恍若一梦,只是,手指上的钻石告诉我,我真成为童话中的公主。
  
   毕竟,我不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毕竟,我爱了。
  
   的确,我想知道的答案在第二天就有了。
  
   速递公司将一个大袋子送到电台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关于他的剪报。没看两页,我已经不能自持。白手起家,迅速创业,资产无数——这些昨夜大概也能猜出几分,只是,更让我心动的是关于他在公益事业方面的善举。有一张资助希望工程的报道上,他和山区的孩子拥抱大笑让我觉得如沐春风。
  
   谁还能给我不爱的理由?
  
   我们频繁相聚,我们纸醉笙歌。
  
   而且,最让我感动的是,每次缠绵到最后关头,他总是能理智地结束。“颖子,我是一个保守的人,我希望我的新婚之夜,是一个完整的新娘。”并且,他还一再关照我,你还是学生,现在我们的关系不要这么早让你父母知道,免得他们为你担心。还有半年你就毕业了,我们需要坚持。我希望你的父母能够知道我对你的真心,所以,我不带你进出任何公众场地,出席任何PARTY。别怪我不想将你暴光,我只是希望我们只有两人空间。你也要将学业优秀完成,千万别辜负了你家人对你的期望。
  
   看多了富家子游戏红尘,我分外觉得此刻异常珍贵,我甘愿做他黑夜中的归航。
  
   那个时候,在学校里,我继续着我的优秀成绩;在电台里,我成为最甜美声音的主播;在家里,我依然是最乖巧的女儿。是的,他是优秀且真心的,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成为平庸。
  
   只觉欢爱一晌,时间已过去三个多月。
  
   那夜相聚,依然热情似火,只是,女人的敏感让我发觉他热情的背后应该掩藏着一些犹豫。虽不想干涉,但是,还是禁不住好奇。或者,也不是好奇,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我的幸福来得如此容易,我害怕我们彼此之间开始蔓延裂痕。
  
   追问之下,他终于开口。还好,不是我们感情,只是因为生意。公司因为等待一个“上面”的政策而为一批货物进口时间而犹豫。现在政策内部已经下达,知道文件号是***,只是因为找不到海关内熟悉的人,无法提前得知内幕,所以,他们只有等待。
  
   “我爸爸就在海关啊,或者,我帮你问问?”我随口说了出来。说了后,心生愧意,毕竟,我知道了他所有,但是,对于我的家庭,我没有说过半分。
  
   他一听之下大喜:“啊?你是他的女儿?那这份文件他包里一定有!”只是,惊喜片刻转而依然皱眉。“颖子,不能,我不能让你去问你父亲。我不想你父亲觉得我是因为看上你的背景才和你交往。我不希望我们彼此之间的情感蒙上任何商业色彩。”
  
   如此痴心真情男子,我怎能不为他的烦恼分忧?我当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心存决定,为他分忧。
  
   那夜回家,我走进父亲的书房,果然在他的公务包里找到了那份文件,虽然那个鲜红“保密”让我一瞬间有点迟疑,但是,还是没有多想,在纸上抄了个大概。
  
   当我在他面前,将那张字迹潦草的纸展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无法抑止的喜悦。他一把抱住我,吻着我的额头,嘴里喃喃自语:老婆,你叫老公怎么来疼你?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我爱你说过无数,但是,这一声老婆让我潸然泪下。
  
   为了答谢我,他第一次将我带进他的朋友圈。
  
   那是一个私人会所,极尽奢侈。我用矜持掩饰我对豪华的陌生,却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我问他那是谁,他回头一看,嘴角嘲讽,一个生意对手罢了。既然是生意,那么,就与我无关。
  
   那夜我做完节目,走出电台准备打车回家,猛然身后开出一个夏利停到我身边,车门打开,一只手伸出来将我硬拉进去。我刚想叫救命,却见是他。
  
   车子急速向前开去,却无法抛去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过的惊恐与苍白。
  
   虽然还是他,但是,他的样子让我觉得非常陌生,而且,现在开的,只是一个破烂的夏利而不是他一直的奔驰。我不敢多问,只是,我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
  
   车子在一个居民区里停下来,这一片,是这个城市特有的解放前日本人留下来的日式两层小楼。他拉着我的手,进了一个院子,摸黑开了门,上了二楼房间。
  
   他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我刚想去洗手间放点水来给他擦一下,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跌倒在床上。
  
   他压着我,问我,颖子,如果我现在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你是否还愿意跟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开始疯狂地吻我,并且开始解我的衣服,屋内没有开灯,只有两个赤白的躯体交孪低吼。
  
   我梦想着的和他坚持了的这么久我的最后开启,就这样在黑暗中结束。没有旖旎春光,没有暗香盈袖。有的,只是他疲惫的喘息和我疼痛的身体。床单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血莲。
  
   一切都平静下来,只是我不知道我是否该问为什么。
  
   但是,他是聪明的,他永远知道在我还没说出口之前就告诉我答案。
  
   “我先告诉你,我完了。”他靠在床头,点了一直烟。我突然意思到,从今晚上车一直到现在,我对他的样子,只有两个字:陌生。眼前的他决然不同于以前的他那般潇洒,就像一个战败的将士,躲藏在黑暗的洞穴。
  
   “我现在被人追杀!”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我本来以为我一定会害怕,但是,我没有。我恍惚着觉得自己是香港黑社会电影中的一个配角,站在角落里,看着颓羸的老大。
  
   “你上次帮我搞到的文件,让我在生意上抢先了一步。”他看着我,凄厉地笑了一下。
  
   “不好吗?”我问。
  
   “好,好,太好了。我冲了黑山的市场。你还记得上次在会所里盯着我们的人吗?他就是黑山。原来江湖上的老大。可惜啊,这一笔他落后了我,老大的位置被我抢来了。”
  
   “老大?为什么要争这个老大?大家都是做生意,有输有赢,很正常啊。”我依稀感觉到自己即将知道的是什么,总是,那离我的生活太远了,不可能的!
  
   “生意场上不像你想象得那样容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前黑山总是压着我,现在我终于翻身了!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恶棍竟然破坏江湖规矩,想找人来追杀我!还好,我事先知道了风声,闪得早。不然,现在小命就完了。还好,这个地方他们不知道。”
  
   “我们报警吧?”
  
   “你真傻,要是报警有用的话,还谈什么江湖规矩?法律是治理老百姓的,对我们这样的人,没有用的。”
  
   他空白,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从前梦想中的截然不同,我怕我自己继续问下去,迎接我的,是一片黑暗。
  
   “你现在穿好衣服回去吧。别留这里把你也害了。”半晌,他对我说了这话。就这么一句话,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扒到他的怀里哭了出来。“走吧,别让你家人担心你。”
  
   “好吧,我现在走。我明天将家里、电台和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好,晚上再来陪你。”我意识到我再来,将要和他一起踏上什么样的路,但是,他是我深爱的男人,我如何就这么舍弃?
  
   “随便你吧,别到时候自己后悔。”他惨淡淡地笑着,闭上了眼。
  
   我摸黑出了院子,大概记清楚一下方位后,打了辆车,回到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对我家人说台里要我出差几天;我对电台的人说家里有点事情,这几天不能来,让他们用事先预备好的节目先顶上;学校反正临近毕业,只要到时候交论文就可以,所以,也没去管。事情很快就办妥,我在超市里胡乱买点东西等着天黑。
  
   天黑后,凭借记忆找到那个地方。敲了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正犹豫着他是否已经离开了,门猛然打开,他将我拖了进来后又立即将门关上。
  
   就这样,靠着我带来的食物,我们在这个房间里不知道明天地等着结束。很多时候,我在混沌中睡去,又在噩梦中惊醒。这一切地改变是如此地快,就这么从天堂滑落进地狱只是一线之差。
  
   大概四天后,他开始向外拨电话。无数个电话结束后,他坐到我的面前。
  
   “我想离开这里。”他冷静地对我说。
  
   “好吧,一起走,我陪你。”我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知道从此天涯,他去哪里,我去哪里。“你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先去买票。”
  
   “这个地方不是买票就可以去的。”他笑意阑珊,只是勉强支撑。“我准备去韩国。偷渡。”
  
   偷渡?为什么?我大惊!就算是生死仇恨,但是,也没必要命悬偷渡啊。
  
   “咱们在这里几天,你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现在黑山在追杀我,他又将我的事情捅给公安,现在警察也在通缉我。我不偷渡,哪里还有我可以安身的地方?”他说这话,却是一脸的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颖子,我知道你爱我。现在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
  
   “借我十万块。我现在路子已经搭好,但是需要十万。你考虑一下,不给我也没关系。”
  
   “十万?”我愣住了。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但是,十万块钱,我哪里筹集?
  
   他看了看我,长叹一声,“算了,不勉强你。可能也是我命该如此吧。”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没这个能力。但是,我看他绝望的眼神,想说不能的嘴吐出来的,却又是:我现在出去给你想办法。
  
   我下了楼,走到院子里,回头向上看过去,只见他站在窗子后面,看着我,笑着。
  
   这十万到底怎么筹来?我自己手里兼职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一万不到,我去哪里筹集?
  
   家里爸妈都去上班了,我出来的时候,口袋了多了一张他们的存折。上面只有叁万。咬着牙走进一些曾经打过交道做过广告的私企,用自己电台DJ的身份开口,出来的时候,口袋里多了四万。向一些朋友开口,又筹了两万。一共,十万。
  
   我不知道这十万我怎么去偿还,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去多想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傻,这么做的结果是一错再错,但是,我能如何?我知道我爱上的,是一株罂粟,芬芳过后,我理所当然要接受它的毒。
  
   我带着厚厚的包回到了那里。他看着钱,眼睛里七彩闪烁。只是,我不知道这闪烁之间,有没有看到我的绝望。因为,我知道,他这一走,从此,永别天涯。
  
   就在这时候,楼下的房门突然被剧烈敲着,伴随阵阵撬门声。
  
   他一把将钱塞进包里,抓住我的手问我,你被人跟踪了?!
  
   没等我回答,他就打开窗子,从二楼跳了出去。一句再见都没有留给我。
  
   没一分钟,一大帮人冲上了二楼。看到只有我在,大声吆喝着:老七呢?你男人呢?
  
   我麻木地摇了摇头,因为,我真不知道他这一跳出,是去了哪里。
  
   见不得满眼厌恶,我闭上眼。我被他们推推搡搡地塞进一个车子。依稀是他原来的奔驰,可惜,换了主人。塞进去的一霎那,我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只是冷水泼过,浑身颤抖。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黑山,手里拿着一个摄像机。
  
   “你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我就放了你。”他脸上笑容可掬,只是,还是敌不过我心里的厌恶。
  
   我不想说话,没有说话,本来,也无话好说。
  
   “杨颖,我告诉你,别傻了。你以为老七是真心喜欢你吗?老七追你的伎俩我早就看在眼里,道上的兄弟谁不知道他是看上你的背景?你爸爸是在海关吧?你妈妈是在政协吧?傻丫头,他是在玩你!”
  
   “丫头,我现在告诉你,我和老七都是靠着捞偏门起家的。别以为我们是什么正经公司。你这么聪明的脑子难道就没想过,正经生意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起家?钱就是那么好赚?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做水货起家的。你知道什么叫水货生意?就是走私!”
  
   “这小子,贼心不死,竟然敢吃我的货,抢我的地盘,不是找死吗?”
  
   “开电视给她看!”
  
   话音刚落,电视打开,一个酒店包厢,他怀抱温香翠红,面前酒烂碟残。
  
   “那个女人,你们不知道每次我摸她的时候她有多爽,还真以为我爱她爱得多深!要不是看中她老头子的背景,早就开她的苞扔掉了!”他在电视里开怀大笑,我以为我会心碎滴血,只是,我已无心可灰。
  
   “丫头,你好好想想,要是你现在这样子,被你家里人知道,你估计他们会有什么反应?”黑山狞笑着对我。
  
   其实,对我来说,他是否是真心喜欢我,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他已经给过我了。不管他当时是为什么给我,反正我已经有过了。够了。只是想到家人,内心一阵绞痛。我的爱情已临近荼靡,可是亲情如何再去伤害?
  
   “他要偷渡去韩国。”说完这句话,我闭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人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睁眼一看,依稀见过,又非常陌生。
  
   “我是你学姐,早你三届。”她看我醒来,微笑地对我。“我毕业那年,你进学校。我是那年圣诞晚会的主持,你当时唱了一首歌。”她表情甜美,仿佛姐妹闲话家常。“老七已经被他们抓回来了,这时怕是已经送进公安局了。你快点走吧,这里是个是非地,你是一个好女孩,不能久呆的。这是刚才拍你的带子,拿好了,别落别人手里。”
  
   “你不走吗?”
  
   “我?”她笑了起来,只是声音苍白。“我是这里的老板娘,能去哪里?我现在是黑山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他的。走与不走,没什么区别。倒是你,忘记过去吧,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我要黑山他们保证过了,不会对别人透露你任何一个字。”
  
   四下安静,仿佛伊甸初始,我走出大门,回头一看,“帝王夜总会”的招牌在凌晨的寒风里凋零。
  
   余下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了。到家后,到底还是瞒不过母亲的眼睛,我跪倒在地开始讲述这一场错恋。四个月的事情,仿佛用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说完。母亲陪我落泪,只是在最后,毅然陪我去了公安局,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并且,向亲戚朋友借了钱,将我向别人借的六万补上。
  
   黑山将老七送进了公安局,我凭借他拍我的带子,将他也送了进去。
  
   回首往事,泪依然流,心依然痛,却也无怨。爱上罂粟,本来就是爱上妖娆和罪恶的纠缠。
  
  
原创(1003)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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